朝歌王城的后堂内,子干正在与帝辛议事。

    “叔父最近辛苦了,可是要保重身体呀,不然这即将运抵庸地的三十头大象,可就要无人训练了。”

    帝辛筹备东征的一切事宜,不仅仅与子干商议东征的路线,还根据攸侯送来的地形图,以及他亲自派人去密探选定路线终点人方的势力分布,最终选定了此次东征所能在泥沼林间作战最为好用的象军。

    “王无需替老臣的身体担忧,只是老臣发现,最近小女好像有心事?”

    “四季怎么了?”

    看到帝辛瞬间的紧张,子干没能忍住轻笑出声。

    “她没事,只是她最近对于大宗神庙内的事物,多少有些不上心,而且与内服尹研究那两块睢书龟板时,但凡内服尹提到了您,她不是躲闪就是回避。”

    子干很忙,偶尔有时间去看看四季,惊讶的发现,四季对待帝辛的态度似乎变了,小小的调侃与刺激,更是让她少了之前的嚣张,反而有了些许小女孩儿的味道。

    “是本王笨,几次把她的心意会错,还在她对本王表达真心实意时,实在是不敢轻易要了她,要知道,四季的个性远比一般女子要强势的多。”

    “看来这丫头终于意会到自己的心了,只是......”

    子干此刻的表情多少有点儿阴险,故意没把话说完,想要调调帝辛的胃口,果然,他如愿看到了帝辛眼中的急迫。

    “叔父,既然四季是您的女儿,有什么话您大可以直说。”

    “你说你是王者,后宫之中那么多的妃妾,你也不是没有碰过,怎么还跟个毛头小子一样,四季是女孩子,能表达心意已经是破天荒了,如果你真的有心,时机到了,该下手就得下手,总不能让一个姑娘对你先主动吧。”

    灿灿的一声笑,帝辛这才把悬着的心给放了下来。

    原本还想要从子干口中套出些四季的心里动向,费仲前来所说的话,那是让帝辛瞬间就找到了机会。

    “回禀王,西伯侯带领太子伯邑考以及次子姬发,带来了人牲一百,以及朝贡之物,前来朝谢,臣已经先将他们安顿于驿馆之内,何时召见,请王定下。”

    “不急!”

    帝辛说完,起身快速离开,那是让费仲直接看向了子干。

    “少师,王这是有什么急事吗?”

    “应该很急,毕竟,那个名为炮烙的大烤炉已经落上灰了,野韭花酱也差不多要吃完了,小小女子与王者都在等机会,这不,机会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大宗神庙内,帝辛急匆匆的进来,找到四季直接扣住了她的肩膀,还一脸急迫的样子,让四季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你要干嘛?泻火别找我,去后宫!”

    “你说什么?”

    “一时嘴快!”

    赶紧用手捂住了嘴,但帝辛脸上的急迫神情是真的,四季也实在想不出,在这个时候他能有什么急事找自己,知道子干今日回来找帝辛议事,四季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自己这位莫名其妙就是想当月老的老师,跟这个大直男说了什么。() ()

    “如果不是看在当真有急事的份上,你以为我会再让自己错失良机吗?”

    “反正你都错过那么多回了,现在是大白天,快说,什么事情这么着急?”

    “姬昌带着太子伯邑考和次子姬发前来朝谢,还带了一百人牲,一会儿就该送到这大宗神庙里了,我事情太多,实在抽不开身,所以,能不能拜托我的好四季,请所有人吃一顿烧烤?”

    哼!这是又要让我受刺激是吧,行,反正距离上一次我喝大了怼姬昌时,完全忘记这人长的什么样子,能近距离观察,还能见到这个神秘的太子伯邑考,这活我接了。

    心里一边想着,眼珠一边转着,抬起头,四季就露出了迷人的笑容来。

    “我帮你,没什么是一顿烧烤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两顿,顺便再让这位西伯侯给我多摘点儿野韭菜花。”

    商朝协助周方发展,周方扩大地盘抓住的方国部落的首领贵族,进献给大邑商充当祭祀人牲,这是从季历开始就有的固定传统项目。

    但是四季知道,帝辛对于人牲的态度,并不是因为他真的心软不想杀人,而是他比谁都知道人的重要性,这些人牲杀了就没了,但若是能发挥他们的专长,或是臣服,那才是一举两得。

    帝辛没出现,四季出面与亲自将这一百人牲送到大宗神庙的姬昌,伯邑考以及姬发见面,甚至并没有让姬昌把人牲关在人牲区,而是就让他们站在院子里,四季要请姬昌吃烧烤。

    庭院之中,姬昌看着这别致的烤炉,听着牲畜的惨叫,吃饭,他哪里有心思吃饭。

    “大贞人,这是你的杰作?”

    “是呀,这牲畜只有如此炙烤,才会外酥里嫩鲜美多汁,在配合您帮我采摘的野韭菜花制成的酱料,绝对能让您赞不绝口。”

    四季边说,边用手边的刀割下了一块肉,用筷子蘸取了野韭花酱之后,就放在了姬昌的碗中,眼眸之中那凌厉的目光,仿佛是在说:“老头,我看你吃得下去吃不下去。”

    果然,野韭花酱可以抚慰任何一颗受伤害怕的心灵。

    “没想到大贞人竟然有这样的手艺,只是,这炮烙烤炉的点子,你究竟是怎么想到的?”

    伯邑考见到四季,那是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似是被她倾城的容颜所吸引,又似是被她身上那与众不同的气质所折服。

    “原本祭祀人牲所用的神柱,也有这种慢火炙烤的功能,双头夔龙盘踞其上,甚是神圣,但我就是觉得这样的神柱献祭太慢,还不如给一刀来的痛快,但稍加修改,就能制造美味,这多好呀。”

    “没想到,身为大贞人,你的心竟然还如此柔软,这可是的确让我刮目相看呀。”

    姬发被这牲畜的叫声吵得全身不舒服,明着是在夸四季心眼儿好,实际上就是想要说她性格懦弱,连个人牲都不敢杀。

    “既然是大贞人,献祭人牲是为了祭祀先祖,你们这不是带了这么多人牲吗?如果觉得这肉不够好吃,把他们拉来几个烤一下,也尝尝人肉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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