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誉、财富、地位、欲望,这世间营营苟苟教人弃也不行得也不到......

    倒腾文玩古董可是个好活计。

    只可惜流年不利,走眼砸盘,陷入风波。

    逃亡海外,捅死路中,呜呼哀哉。

    “咦,我不是死了吗?”

    “麻牧,牧哥儿,姑爷,还不快快磕头!”

    麻牧是谁?我又是谁?

    我是刘平凡!

    新婚之夜,洞房花烛?

    不会是我结婚吧?

    我这是死了还是喝醉了,脑袋好疼,好晕!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周围吵吵闹闹,依稀听清传话的方位,却连人影也看不到。

    眺望院里,酒席之上,竟然也没有客人!

    到底是谁在结婚?又是跟谁结婚?为什么结婚有桌无人?

    桌上无人,却闻人话。

    天该该!莫非是神仙在说话不成?

    “好席,好席!”

    “好酒,好酒!”

    偌大个四方八仙桌上,竟从左边跳上了一条黄鼠狼,紧接着从右面爬上来两条青底白纹蛇。

    曾有村中老人言语,说这些个畜牲乃是精怪,拦路叫卖,可成妖仙儿。

    那种鬼怪话,骗得了小孩,是骗不了大人的。

    又见那尖嘴黄鼠笑说:“好个鬼心村的牛老太婆,平日里没少与咱们这边精仙儿为难,今日这般客气却是少见。”

    那条白纹黑背蛇生吞整鱼,半天才长舒了口气。

    “他麻家世代有班邪神,能通百灵,多演伏妖降魔的把戏儿,今儿也轮到他麻家违背祖宗誓言,要来一出人鬼情未了。只怕要遭报应。”

    这边吵闹,门外更吵。似乎还匆匆来了些七姑八姨,听声音挺杂乱,必然是为吃席而来。

    “兄弟们,快跟我冲,抢占小孩那桌!”

    “这流水的席宴,遍邀四山九洞十二路妖仙鬼怪。颇为气派,好不爽利!”

    “吃席好,吃席学做人,将来好成仙儿。”

    回首婚堂,堂礼施毕,今晚必是洞房花烛之夜。

    结婚怎么可能没有喜乐,什么唢呐、笙、钹之类的。

    仔细听!

    “哞!”

    这是一头老牛在哀嚎。

    “啊哦!”

    又听到驴子吱歪乱叫。

    不多时便传来尖锐的长唤。

    “吉时已到,送姑爷姑奶奶上路...”

    杀头要讲究午时三刻,结婚也讲究黄道吉日,假使结婚之日要砍头,那岂非是双喜临门之造化。

    木制的板车早已在门口恭候多时,还记得父亲那辆板车送的是他自己,而这辆板车又是送的谁。

    那拉车老牛似能通灵,竟开口说起话儿:“真把咱们当畜牲,刚才儿还在当礼乐,这会儿又要当车夫,便是打蔫的草料也不舍得给上两口。”

    那驴子也犟起了嘴:“又要驴儿跑得快,还要不给驴儿草吃,幽冥的魔鬼也想不出这般技俩。”

    再细瞧车上,好一口黑漆宝盖的木头。

    前头宽后面窄,其型如金条,又如元宝,庄严肃穆,宁静致远。

    开....

    这口木头箱子当真是正宗的好料子,你只要往上面一敲,没错,没有回声。木料太厚,就跟着墙面一般,但凡住过的人才晓得生硬二字。() ()

    适才还在拜堂,转眼间就躺了进去,没有旁人,竟然是我自己。属于是老太君给爷拜寿,同喜同喜了。

    稍后片刻,有人拿着铜盆锦布碎碎念念,原来是帮忙洗脸的。来的时候清清白白,去的时候明明白白。

    随着四面八方的光亮彻底消散,独有黑暗还在长厮。

    浑浑噩噩的梦,也该到头了!

    轰隆!这泥盆里装的那些个亲朋好友的份子钱,一股脑便摔烂在地上,想来这是唯一一个只收不还的礼钱。

    牛啊、驴啊、还有隔壁王二,被砸了个灰头土脸。天地银行收没收到钱不清楚,肺里倒是吸了不少。

    “乐起,乐起,乐起!”

    车在行,人在走,天黑的凄惨。想必判官老爷长得丑,不然怎会把人装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里面。

    偶尔能听到几声呼唤,也全然没有所谓。

    “麻牧...麻牧...麻牧....”

    “过桥......”

    “麻牧...麻牧....”

    “收钱....”

    有道是遇桥叫路,过叉焚钱,这在老农村送老都是有讲究的。

    传闻人死鬼魂不见路,到了桥上你不告诉他,就会掉下去,所以得叫唤两声。

    如果到了岔路口,就得烧钱,引领鬼不要走错路,正所谓见钱眼开,只要鬼开了眼,自然乖乖跟你走。

    有话便长,无话便短。

    木头掀开,几束幽森的月光洒进眼帘。视野变大,犹如坐井观天。

    还没来得及打量情况,便有个短小的身影扑面而来。

    身穿喜服,面着红盖,不闻其相,只观其形。蹦蹦跳跳,矮小灵动。上天倒是待俺不薄,临死前还拉个垫背的。

    那顶头的挖坑粗汉子只抽了半颗烟。

    “当、当、当!”

    外甥的三板斧已到账,切钉封顶。

    这下子,天彻底黑了。

    漆黑的木头箱子里什么也看不见,如果能有亮光那该多好。

    突如其来的亮光如同三国里的曹操,说到就到。

    这光亮是从胳膊处传来,乃是一根红色的细线发出。

    细线一头系在自己身上,一头系在她的胳膊上。

    真是见了鬼,什么时候系的,自己竟然不知道。

    借着光亮,可以微微看到轮廓。

    新娘掀下红盖头,圆润光滑的鹅蛋脸,嘟嘟可人。

    她就这样趴着,不一会功夫就睡下了。

    年轻就是好,倒头就睡。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胳膊上的红绳亮光越来越盛,带来的还有紧紧勒住自己的痛。

    这鬼东西到底是什么,怎么越勒越紧,再这么下去,只怕要把胳膊切掉。

    持续燃烧般的剧痛不得不让人有所动作,可是偏偏动弹不得,只能乖乖忍受,甚至一句话也说不得,直到昏厥过去...

    “表哥...表哥...快醒醒…”

    酥声怡人,可爱淘气,刚起床听到这个声音,三分的起床气也都消了不少。

    “你不是陪葬的小妹妹吗?”

    大清早人阳气正盛的时候。

    倘若有个漂亮女人对你撒娇,你当如何应对?

    女人,你这简直是在玩火自焚。

    “快起开!焉能不知俺老麻还是完璧之身,休要占俺一点便宜。”

    “哼!那么凶做什么!我找隔壁王二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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