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财之大,无命难花,麻牧不去多宝镇便是如此。

    但是,多宝镇是鹅女的家乡,她自己的父母亲人都在那里。

    试问听到故乡有难,谁又不是倍道兼程?

    纵使万里迢迢,风吹日晒,又如何阻挡你我,回到这片土生土长的地方,回到母亲的怀抱。

    “我说不去,你就偷偷跑回家是不是?”

    “相公,我错了!”

    “那还不快点亲我两口。”

    “为什么?”

    “壮士冒死相随,还不值你两口水钱?”

    黑压压的天色淡了许多云,显然雨没有停,而是下大了。

    一男一女,一棍一鹅。

    “相公,我们背着那黑山窟里的鹅做什么?”

    “捡来的鹅而已,早晚要吃掉,我又舍不得,只得找个安分的人家。”

    “只是鹅而已,想吃便吃啊。”

    “对别人来说只是鹅,对我来说那可是只天鹅!”

    却说暴雨断断续续下了几天,沿途的河道溪流获得了崭新的血脉,给花草树木带来了更加绿意盎然的生机。

    好在动物总是聪明的,何况是人呢。

    “你两口子遇到了我,算是走运!”

    说来凑巧,大哥家里姊妹生了两个小崽子,去吃喜面,双方正好同路。

    三轮摩托车声音太吵,好在也没有人在意车主说了什么。

    不知是淋雨发烧,还是害了什么病。

    鹅女尤为虚弱,只能靠在麻牧怀中,小鸟依人。

    见她眉头紧皱,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等回了家中也不好跟父母解释什么,只能胡诌些言论,就说张老爷给自家外甥娶亲,现在带着麻牧这个新相公回娘家探亲。

    倘若说在家中过上几日,到时候睡在一起,也不好推辞,那样岂非生米煮成熟饭,假戏真做。

    可是相公又有喜欢的人,就不说那个侠客李民安,家里的小妹妹也是个可爱的宝贝。

    男人嘛,心里总想着三妻四妾,就怕得了我之后弃到那冷宫之中,好生凄凉。

    不知相公作何感想,愣在那里也不说话。

    麻牧哪里能想到女人心思如此复杂,便是生病还在胡思乱想。

    “怎么,可曾舒服些了?”

    “嗯...”

    “那个...”

    “相公...”

    咿咿呀呀,欲言又止,有道是女人的心思你别猜。

    当然,也不需要猜了。

    “兄弟,我这个情况比较着急。拉倒这里,你们没事走两步。”车夫哥说。

    欲给大哥车票钱,都是老百姓,不好嫖人家的。

    车夫哥是个爽利的人,劝两人好好过日子,花里胡哨是要不得。

    能吃上两斤豆角子,比太上老君的仙丹还实惠。

    多宝镇前。

    树立着半米露头的石碑,上面坑坑洼洼还有些脱皮。

    把那老村长量身打造的如意大铁棒,随手放在石碑之上。

    密密麻麻的裂纹开始扩散,随着石皮碎屑彻底脱落,留下几道深邃的痕迹。

    这石头疙瘩怎那般不禁捶打,还没用力,它就裂开了。

    左右看看有没有人,只要没有人发现,那就和自己无关。

    遂低头仔细查看。

    上面有行繁体字,不清晰,吹掉石粉,露出字来。

    一九一一年,云云,后面字迹风烛残年、破败不堪。() ()

    “摸金呢?”

    人精神集中的时候,最怕有人干扰。

    麻牧拿出汗巾,轻拭额头汗水。

    “老兄,麻烦你下次走路能不能出点动静?”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喽!难不成你做了什么亏心事?”

    那人指向墓碑,惊呼:“我知道了!”

    “老兄,你不会以为是我砸烂了石碑吧?你母亲没教过你冤枉人是不对的?”麻牧说。

    二人贴面对视,各自往怀中掏去。

    自己只是把汗巾放进怀里,这个人在掏什么。

    好像枪的形状,这么倒霉?不是镇子里的警察吧!

    双方各自跳开。

    “大不了赔你几个钱喽,打打杀杀有失体面!”麻牧说。

    “老兄,你别光说,倒是拿出来啊!”

    “你算哪根葱啊,先报上名来!”

    那人跳到石碑之上,摆出一副白鹤亮翅的姿势。

    “你连我也不知道?说出吾名吓汝一跳!”

    “靠!”

    这会子没注意,鹅女竟然钻到别人怀里。

    旁边还有一男子,那人长相秀气,眉平嘴细,担得上软嫩二字,有点女人气质。

    颜值只比俺老麻低一点点,不过俺老麻有男子汉气概。

    “你搂我女朋友做什么!”

    秀气的兄弟没有说话,石碑上的小胖子倒开了口:“老兄,借用一下又不是不还,干什么大惊小怪!”

    “某家棍下不躺无名之辈,报上名来!”麻牧说。

    “你连我也不知道,说出吾名...”

    抄起鹅女,转身离去,不过是些刁民之辈!

    适才见鹅女与那清秀男子媚眼交织,情感异样。

    那人也背了只鹅,天下岂有这般巧合,难不成二人相识。

    只是不好问她,免得招来不快。

    手机传来铃声。

    “喂!是麻牧吗?你怎么这么慢!我在镇长家里等你。”

    “取消资格!取消资格!听到没有!”

    “真是的!现在的新人,世风日下!”

    “喂!喂!喂...”

    麻牧还没说上完整的话,那人便挂了电话。

    听声音是个暴躁的女人,不好相处。

    不是五叔却是别人,莫非以后跟着这个女人混?岂不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与路人打听,言说镇长家就在附近,便前往。

    平整的水泥路铺满了宽敞的大门前,两个雕磨的石狮子光彩照人。

    漆黑的双开大木门。

    门上有匾,上刻三个大字“早上好”。

    大门打开,走出位玉色的姑娘。

    见其下着洋褶黑裙,上穿宽衬白衣,衬角塞进裙腰,挎着瓜绿色的皮质包包。

    两条马尾噗嗤噗嗤,垂于腰间而甩在两边。

    “什么嘛!做任务你还出去泡妞!”

    女人气的马尾摇晃,怎么会遇到这种人渣。

    说罢那女人递过来包包,示意麻牧背上。

    “做什么?”

    “看不到本姑娘累的要命,还不帮我背着!”

    原想不搭理这女人,真是无理取闹。

    听闻这姑娘竟然是五叔的女儿,名唤林岁岁。五叔竟然有这种暴躁的女儿,还是自己的上司。

    “什么?就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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