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水晶灯倾泻出暖色调的灯光，客厅堆满了积木片，两人依旧坐在角落里的餐桌上。
黎书宴的五官有明显的混血感，深邃立体，不说话，没有表情的时候，散发着一种冷峻的气质，就连暖色调的光也没能中和这种气质。
黎书宴看完视频后点了删除，他将手机还给戚蕴，说：“这是她的新男友，我见过。我和林慧两个月前离婚了，已经不在一起了。”
“……”
戚蕴一时不知道是黎书宴是不是在和她开玩笑。可即便是他和林慧已经离婚了，他看到这个视频的表情也太淡定了。
“为什么你们要离婚？因为那个男的吗？”
“也不全是，各种原因。”
面前的懵懂的女孩不能理解成年人世界里的分分合合。他在工作之余，追求的是平淡的生活，在他眼里，婚姻就是两个人互相陪伴，组成世俗意义上的家庭。
而林慧却觉得和他在一起太平淡了，她说她感受不到爱，也感受不到所预想的婚后生活的激情。这时候另外一个男人的出现让她感受到所谓“爱”，即使那个男人处处都不如黎书宴。
黎书宴自认为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他努力扮演一个温柔体贴的丈夫，却惨遭出局，林慧提出离婚时，他尝试挽回，不过被她的坚决判了死刑。
他一开始有挫败感，难过的情绪却不算多，这两个月连那种挫败的情绪也随时间淡化消失了。
在一个比自己小很多的小孩面前，谈论自己失败的感情是一件很没有必要的事情，黎书宴试图结束这个话题，“阿蕴这些事我和林慧已经处理好了，你要是愿意，以后你们也可以是朋友。”
他以为戚蕴和林慧还是相处得不错的，戚蕴会不习惯，会有不舍。
“我不明白，你说过你和她算是幸福的？为什么要分开？”
这是黎书宴送戚蕴去机场的路上亲口和她说过的话。
戚蕴曾经划了很多时间说服自己，压抑自己内心那头占有欲极强的小怪兽，就是为了让黎书宴幸福，她假装不在意真心实意地祝福他们。现在她有一种被狠狠辜负后的无所适从。
戚蕴固定地看着黎书宴，用做课题的架势在不断追问，黎书宴只能如实说，“因为我没能让她感到幸福。”
“你看起来根本不难过，你爱过她吗？”
面对戚蕴的这个问题，黎书宴罕见地沉默了。
黎书宴说过的话，戚蕴记忆力很好，黎书宴那次送她去机场时所说的话，她还一次不差地记得。
“你曾经和我说过，对于大多数人来说，爱情或许是一种幻觉，只存在于想象里，或许真的存在，但是极少数的，就像你说的戚教授和刘教授，再说爱情也有可能培养的，最重要是那个人是否合适。”
“那你和林慧培养爱情失败了是吗？”
黎书宴并不想让戚蕴知道他在这份感情里的失败，以至于给戚蕴树立一个坏的榜样。然而，面对戚蕴的直白得可爱的质问，黎书宴也只能在这个刨根问到底的小孩面前承认自己感情的失败，他说，“是。”
一开始她担心黎书宴看到那个视频会伤心，现在黎书宴看起来一点也不伤心，戚蕴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却还是闷闷的，她宁愿黎书宴是伤心的。
“你伤心过吗？”
“阿蕴，我们总会经历这样的事情，伤心并不能解决问题，很多时候理性对我们来说更好，结束这段婚姻对林慧，对我来说，或许都是一件好事。我祝福林慧可以找到她的幸福。”
戚蕴想了许久的问题在这一刻突然有了答案。
爱情是一种幻觉吗？
从黎书宴跟她提出这个观点开始，她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就在此时此刻，她有了答案。没错，爱情很有可能就是一种幻觉，可是只有相信它的人，才能坠入爱河，它才能产生力量，爱情是感性的人才能拥有的，太过理性的人是没有办法获得爱情的。
“理性不存在于真正的爱情，黎叔叔，你不相信爱情，你没有得到它。在爱情里需要感性。”
黎书宴不由得想起他曾经的历任女朋友，包括林慧，她们在分手时，似乎都说过他和她们在一起就是为了恋爱而恋爱。
戚蕴所说的这一番话，确实是总结了黎书宴以往在恋爱、婚姻中所存在的问题。黎书宴十分欣慰于戚蕴看问题的角度。
“嗯，我以后会尝试的。”他伸手揉揉戚蕴脑袋上翘起来的几根头发，“我家阿蕴真的是长大了，思考问题已经变得很有深度了。”
被黎书宴当成小孩还是让戚蕴很不爽，她扒开他放在自己头上的手，“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你现在确实是长大了，回朔城也不告诉我。”
“我是想给你和林慧阿姨留空间，”脱口而出才意识到自己傻到哪壶不开提哪壶，又慌不择路的找补道，“我和我男朋友一起回的。”
“戚蕴，你谈恋爱了，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下轮到黎书宴来操心了。
戚蕴端起面前的水杯，去倒水，就站在饮水机面前，“我快二十岁了，又不是早恋，再说了，你从我十八岁开始就已经不是我的监护人了。”
虽然后面一句话的声音很小，但还是清晰地落尽黎书宴的耳朵里。
“戚蕴，你叛逆期还没有结束吗？”
戚蕴端着她那个鸭子形状的杯子，那个杯子是她七岁生日的时候，黎书宴送她的生日礼物，她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才回答，“我现在不是几岁的小孩，我他谈恋爱才不要和你汇报。”
黎书宴不仅连自家的白菜被那头猪拱的都不知道，还被白菜嫌弃，心里十分不是滋味。戚蕴从小就只知道学习，很少交朋友，在男女情感方面，他总是会产生过剩的担心。
“他也是朔城的，那改天叫他来家里吃饭吧。”
“不要。”戚蕴继续无情拒绝。
黎书宴看了一眼戚蕴没有继续说话，起身收拾桌子上的快递盒。一般来说黎书宴不说话，比直呼戚蕴大名事态还要严重。这种低气压是戚蕴最不喜欢的。
“我是不是小孩子了，这些事情我要自己处理。”
黎书宴自己的感情都处理得一塌糊涂，确实没有立场管戚蕴谈恋爱的事，只冷着脸看向戚蕴，还没开口，戚韵就抢先回答，“我知道你会担心我，不过你你别忘记我快二十岁了，很多事情得我自己去经历，不是吗？”
黎书宴非常自责，戚蕴的行为逻辑似乎就是在模仿他，站在戚教授家的客厅，让他的愧疚感更强了。
他对戚蕴说了一大堆，类似别被他的爱情观所影响之类的。
戚蕴这一天情绪上犹如过山车般起伏，坐在客厅地毯上捂着嘴巴打了哈欠，困意来袭，她根本没有认真在听，只是觉得黎书宴的嘴唇看起来软软的。
“像果冻。”戚蕴大脑宕机，直接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黎书宴没理解她这句没头没脑的话，问，“什么果冻？”
戚蕴还没有蠢到直接说黎书宴的嘴唇看起来像果冻，她作为学霸的小脑袋瓜灵机一动，说，“就是我们还没有吃饭后甜点，我想吃果冻。”
戚蕴根本没有在认真听他的话，黎书宴有点无奈，不过他也习惯了，近两年戚蕴没有以前那样依赖他了，这原本就是他所希望戚蕴迈向的成长，面对这样的戚蕴，他即使无奈却也不失落。
他起身穿上大衣外套，说，“走吧，收拾东西，我带你去买。”
戚蕴来到超市困意瞬间全无，她跑着去推购物车。
逛超市是戚蕴去上大学以前两人每周末的固定活动，自从戚蕴去上大学之后这还是俩人第一次来逛超市。
戚蕴兴奋地选了一个购物车推着朝黎书宴走过来，就是以前的很多次那样，将购物交给黎书宴。
黎书宴脸上露出宠溺的笑，他接过购物车，跟在戚蕴身后。
戚蕴在超市零食货架区挑选零食，整个购物车被她装得满满的。
“好了，就这些了。”戚蕴拍拍手，露出小动物获得食物一般满足的神情。
“果冻没拿。”黎书宴提醒道。
此果冻非彼果冻。
不过自己挖的坑得自己填，戚蕴又去拿了几个果冻。
不想自己的谎言被拆穿，坐上车戚蕴就打开一个果冻，将一个果冻吃完，车也开到家了，黎书宴将她带回他们原来住的家里。
他结婚的时候般去了新房，这个房子就空着，因为黎书宴和林慧结婚后搬到新房住也很少过来，戚蕴也基本上不过来住。
黎书宴左手拎着两袋零食，右手拿钥匙开门，推开房门，开了灯，能够明显看出里面特别整洁。
黎书宴让戚蕴先进房间，自己在后面关门。
“你搬回来了？”戚蕴转过身问黎书宴。
“嗯。”黎书宴将零食放到客厅的桌子上，“困了，去洗漱睡觉。”
黎书宴这话的语气，像是他们还像是以前住在一起时那样，可是戚蕴却有种已经物是人非的感伤。
黎书宴的五官有明显的混血感，深邃立体，不说话，没有表情的时候，散发着一种冷峻的气质，就连暖色调的光也没能中和这种气质。
黎书宴看完视频后点了删除，他将手机还给戚蕴，说：“这是她的新男友，我见过。我和林慧两个月前离婚了，已经不在一起了。”
“……”
戚蕴一时不知道是黎书宴是不是在和她开玩笑。可即便是他和林慧已经离婚了，他看到这个视频的表情也太淡定了。
“为什么你们要离婚？因为那个男的吗？”
“也不全是，各种原因。”
面前的懵懂的女孩不能理解成年人世界里的分分合合。他在工作之余，追求的是平淡的生活，在他眼里，婚姻就是两个人互相陪伴，组成世俗意义上的家庭。
而林慧却觉得和他在一起太平淡了，她说她感受不到爱，也感受不到所预想的婚后生活的激情。这时候另外一个男人的出现让她感受到所谓“爱”，即使那个男人处处都不如黎书宴。
黎书宴自认为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他努力扮演一个温柔体贴的丈夫，却惨遭出局，林慧提出离婚时，他尝试挽回，不过被她的坚决判了死刑。
他一开始有挫败感，难过的情绪却不算多，这两个月连那种挫败的情绪也随时间淡化消失了。
在一个比自己小很多的小孩面前，谈论自己失败的感情是一件很没有必要的事情，黎书宴试图结束这个话题，“阿蕴这些事我和林慧已经处理好了，你要是愿意，以后你们也可以是朋友。”
他以为戚蕴和林慧还是相处得不错的，戚蕴会不习惯，会有不舍。
“我不明白，你说过你和她算是幸福的？为什么要分开？”
这是黎书宴送戚蕴去机场的路上亲口和她说过的话。
戚蕴曾经划了很多时间说服自己，压抑自己内心那头占有欲极强的小怪兽，就是为了让黎书宴幸福，她假装不在意真心实意地祝福他们。现在她有一种被狠狠辜负后的无所适从。
戚蕴固定地看着黎书宴，用做课题的架势在不断追问，黎书宴只能如实说，“因为我没能让她感到幸福。”
“你看起来根本不难过，你爱过她吗？”
面对戚蕴的这个问题，黎书宴罕见地沉默了。
黎书宴说过的话，戚蕴记忆力很好，黎书宴那次送她去机场时所说的话，她还一次不差地记得。
“你曾经和我说过，对于大多数人来说，爱情或许是一种幻觉，只存在于想象里，或许真的存在，但是极少数的，就像你说的戚教授和刘教授，再说爱情也有可能培养的，最重要是那个人是否合适。”
“那你和林慧培养爱情失败了是吗？”
黎书宴并不想让戚蕴知道他在这份感情里的失败，以至于给戚蕴树立一个坏的榜样。然而，面对戚蕴的直白得可爱的质问，黎书宴也只能在这个刨根问到底的小孩面前承认自己感情的失败，他说，“是。”
一开始她担心黎书宴看到那个视频会伤心，现在黎书宴看起来一点也不伤心，戚蕴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却还是闷闷的，她宁愿黎书宴是伤心的。
“你伤心过吗？”
“阿蕴，我们总会经历这样的事情，伤心并不能解决问题，很多时候理性对我们来说更好，结束这段婚姻对林慧，对我来说，或许都是一件好事。我祝福林慧可以找到她的幸福。”
戚蕴想了许久的问题在这一刻突然有了答案。
爱情是一种幻觉吗？
从黎书宴跟她提出这个观点开始，她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就在此时此刻，她有了答案。没错，爱情很有可能就是一种幻觉，可是只有相信它的人，才能坠入爱河，它才能产生力量，爱情是感性的人才能拥有的，太过理性的人是没有办法获得爱情的。
“理性不存在于真正的爱情，黎叔叔，你不相信爱情，你没有得到它。在爱情里需要感性。”
黎书宴不由得想起他曾经的历任女朋友，包括林慧，她们在分手时，似乎都说过他和她们在一起就是为了恋爱而恋爱。
戚蕴所说的这一番话，确实是总结了黎书宴以往在恋爱、婚姻中所存在的问题。黎书宴十分欣慰于戚蕴看问题的角度。
“嗯，我以后会尝试的。”他伸手揉揉戚蕴脑袋上翘起来的几根头发，“我家阿蕴真的是长大了，思考问题已经变得很有深度了。”
被黎书宴当成小孩还是让戚蕴很不爽，她扒开他放在自己头上的手，“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你现在确实是长大了，回朔城也不告诉我。”
“我是想给你和林慧阿姨留空间，”脱口而出才意识到自己傻到哪壶不开提哪壶，又慌不择路的找补道，“我和我男朋友一起回的。”
“戚蕴，你谈恋爱了，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下轮到黎书宴来操心了。
戚蕴端起面前的水杯，去倒水，就站在饮水机面前，“我快二十岁了，又不是早恋，再说了，你从我十八岁开始就已经不是我的监护人了。”
虽然后面一句话的声音很小，但还是清晰地落尽黎书宴的耳朵里。
“戚蕴，你叛逆期还没有结束吗？”
戚蕴端着她那个鸭子形状的杯子，那个杯子是她七岁生日的时候，黎书宴送她的生日礼物，她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才回答，“我现在不是几岁的小孩，我他谈恋爱才不要和你汇报。”
黎书宴不仅连自家的白菜被那头猪拱的都不知道，还被白菜嫌弃，心里十分不是滋味。戚蕴从小就只知道学习，很少交朋友，在男女情感方面，他总是会产生过剩的担心。
“他也是朔城的，那改天叫他来家里吃饭吧。”
“不要。”戚蕴继续无情拒绝。
黎书宴看了一眼戚蕴没有继续说话，起身收拾桌子上的快递盒。一般来说黎书宴不说话，比直呼戚蕴大名事态还要严重。这种低气压是戚蕴最不喜欢的。
“我是不是小孩子了，这些事情我要自己处理。”
黎书宴自己的感情都处理得一塌糊涂，确实没有立场管戚蕴谈恋爱的事，只冷着脸看向戚蕴，还没开口，戚韵就抢先回答，“我知道你会担心我，不过你你别忘记我快二十岁了，很多事情得我自己去经历，不是吗？”
黎书宴非常自责，戚蕴的行为逻辑似乎就是在模仿他，站在戚教授家的客厅，让他的愧疚感更强了。
他对戚蕴说了一大堆，类似别被他的爱情观所影响之类的。
戚蕴这一天情绪上犹如过山车般起伏，坐在客厅地毯上捂着嘴巴打了哈欠，困意来袭，她根本没有认真在听，只是觉得黎书宴的嘴唇看起来软软的。
“像果冻。”戚蕴大脑宕机，直接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黎书宴没理解她这句没头没脑的话，问，“什么果冻？”
戚蕴还没有蠢到直接说黎书宴的嘴唇看起来像果冻，她作为学霸的小脑袋瓜灵机一动，说，“就是我们还没有吃饭后甜点，我想吃果冻。”
戚蕴根本没有在认真听他的话，黎书宴有点无奈，不过他也习惯了，近两年戚蕴没有以前那样依赖他了，这原本就是他所希望戚蕴迈向的成长，面对这样的戚蕴，他即使无奈却也不失落。
他起身穿上大衣外套，说，“走吧，收拾东西，我带你去买。”
戚蕴来到超市困意瞬间全无，她跑着去推购物车。
逛超市是戚蕴去上大学以前两人每周末的固定活动，自从戚蕴去上大学之后这还是俩人第一次来逛超市。
戚蕴兴奋地选了一个购物车推着朝黎书宴走过来，就是以前的很多次那样，将购物交给黎书宴。
黎书宴脸上露出宠溺的笑，他接过购物车，跟在戚蕴身后。
戚蕴在超市零食货架区挑选零食，整个购物车被她装得满满的。
“好了，就这些了。”戚蕴拍拍手，露出小动物获得食物一般满足的神情。
“果冻没拿。”黎书宴提醒道。
此果冻非彼果冻。
不过自己挖的坑得自己填，戚蕴又去拿了几个果冻。
不想自己的谎言被拆穿，坐上车戚蕴就打开一个果冻，将一个果冻吃完，车也开到家了，黎书宴将她带回他们原来住的家里。
他结婚的时候般去了新房，这个房子就空着，因为黎书宴和林慧结婚后搬到新房住也很少过来，戚蕴也基本上不过来住。
黎书宴左手拎着两袋零食，右手拿钥匙开门，推开房门，开了灯，能够明显看出里面特别整洁。
黎书宴让戚蕴先进房间，自己在后面关门。
“你搬回来了？”戚蕴转过身问黎书宴。
“嗯。”黎书宴将零食放到客厅的桌子上，“困了，去洗漱睡觉。”
黎书宴这话的语气，像是他们还像是以前住在一起时那样，可是戚蕴却有种已经物是人非的感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