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工作经验还挺丰富，只是，”贺一棠的眉头皱了皱，“小妹妹，我看你年龄不大，还在上学吧？学生要以学业为重，我们这都是端盘子的体力活，没什么技术含量，你应该把时间花在更有价值的事上。”
“姐姐，我想挣钱，”林明溪努力为自己争取，“我不怕苦，也不怕累，我想来这里上班，我觉得我也很适合在这里上班。”
“你很适合？这话怎么讲？”贺一棠饶有趣味。
“理由有两点。都说服务员长得好看，能帮店里招揽顾客，我长得还可以，这点应该能做到。第二，我虽然是学生，只能周末来上班，但是这跟饭店的用餐高峰时段是一致的，饭店周末客人最多，用我可以灵活员工资源，用更低的工资发挥更大的效果。”
贺一棠哈哈大笑，“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我也有两个理由。第一，我们店叫‘独一份’，证明我们对自己的口味很有信心，所以不需要服务员来招揽顾客。第二，你作为学生虽然质优价廉，但是招聘学生同时也有一定的风险，我们没有必要为了省小钱承担风险。”
林明溪以为又被拒绝了，站起来准备走。
被贺一棠叫住，“不过，妹妹，我很喜欢你的性格，你多大了？在哪个学校上学？”
“十七，马上就成年了，在十四中读高二。”
十四中，跟她那个便宜表弟不但同级还是校友，程至简天天惦记骑她的摩托车，看看人家小姑娘，跟他同岁，都知道赚钱补贴家用了。
贺一棠决定把林明溪留下，给程至简树立一个榜样。
“妹妹，按理说我们从不招学生工，但你很优秀，这次就破个例，你什么时候方便来上班？工资我给你按正式工算，一天一百二，你看行吗？”
林明溪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以前她在奶茶店打工，一天工作十多个小时，腿都站僵了，工资才八十块钱，今天真是行大运了。
“太好了，我明天就能来上班，谢谢姐姐。”
“不谢，你虽然来店里工作了，但学生的本职不能忘了，平时还是要好好学习的，知道吗？”
“嗯，我会的。”
林明溪心里就像燃放了一簇五彩缤纷的烟花，她太开心了，站起来郑重向贺一棠道谢，才离开办公室。
程至简被贺一棠挂了电话，心里还惦记着摩托车的事。
老姐那辆车太帅了，光可鉴人的漆面，结实冷硬的车身，像一只钢铁猎豹欲要拔足狂奔，每一根线条都迸发着力量和激情，排气管轰鸣的声浪，如同午夜嘶吼的猛兽，震颤心魄。
程至简闭眼幻想自己骑摩托的感觉，驰骋在星光漫天旷野里，追着光、拥抱着风，挣脱所有束缚和阻碍，自由而热烈。
不行，他今天一定要骑到那辆摩托。
程至简打车去了饭店，他打算软磨硬泡，他就不信老姐不妥协。
走到三楼办公区，一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程至简凝视拿到背影，竟然是林明溪，林明溪的身影他太熟悉了。
“姐，你认识林明溪，她来找你干嘛？”
“什么林明溪？哦，你说刚才那女孩，人家是来找工作的，跟你一个学校，你认识她？”
程至简问，“她来找工作？找什么工作？”
“我这里除了服务员还有什么工作？这女孩真懂事，小小年纪就知道替父母分忧，你再看看你，天天就惦记着骑摩托，这人跟人的差距怎么那么大？你都不觉得羞愧吗？”
“羞愧！”程至简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为了表达我羞愧之情，我决定了，也来店里当服务员。”
周末的体检中心，比往常人更多，窗口前排着长队，一个四十来岁、脸色苍白的妇人摇摇晃晃走到队首，跟下一个要抽血的女孩商量，“姑娘，我低血糖犯了，头晕得站不住，咱俩换下位置行吗？”
女孩已经撸起了袖子，听到妇人的请求，于心不忍，问她：“你排到哪了？”
“那儿。”妇人指着倒数第二个位置，那里有一个空缺。
女孩皱着眉头，如果从那里排起，少说也要三四十分钟才能再轮到她，当即坐在抽血椅上，“不好意思，我还有事，你问问别人吧。”
妇人往后看看，后边那几个人知道她要干什么，都死盯着手机，不跟她有眼神接触。
林明溪把检查单揣到兜里，朝妇人招招手，“你来这里，我跟你换。”
说完，转身向队尾走去。
林明溪今天来体检中心办健康证，在餐饮类场所工作都要提供健康证，一大早，她就从家里出来，空腹来做体检。
周末不上班，办健康证的人很多，除了一些中年人，剩下都是跟林明溪年龄相仿的年轻人，从他们聊天中，林明溪得知，他们大多都是在饭店上班，当服务员或者在后厨帮工。
林明溪心里陡然冒出一个念头，过两年自己高中毕业了，是不是也跟他们一样，继续办健康证，继续在饭店打工？
自己成绩那么糟糕，考大学是完全没有希望了，她又想起火锅店的女老板，她并没有比自己大几岁，年纪轻轻就拥有一番事业，真厉害。
要是自己也能闯荡出一番事业就好了，可是她能干什么呢？
林明溪不禁又想，像贺总那样的人，家里一定给予了很大的支持，她无依无靠，想成就事业太难了，看着手里的检查单，未来的自己，大概率还是当一个服务员。
林明溪叹口气，有些消沉，她赶紧摇摇头，将这些丧气的想法赶跑，车到山前必有路，她总这样告诉自己，自己有手有脚，不憨不傻，就算当服务员，她也要当最出色的服务员。
折腾一上午，终于做完了所有体检项目，林明溪坐上了回家的公交车。
12路公交是热门路线，不管什么时候都人满为患，林明溪找个角落站好，困意上来，不知不觉闭上了眼睛。
公交一个急刹车，林明溪醒了过来。
她看到前方一个女孩表情怪异，不由多看了几眼。
那女孩看起来年龄比她还要小，站在过道里，两只手扶着椅背，好好的一个位置，她却一脸痛苦，身体扭捏，似乎在躲闪什么。
林明溪又看她身后的那个男人，大概三十多岁，长得脑满肥肠，自带猥琐气质，车上人虽然多，男人紧贴女孩的方式透着诡异，腰部还一耸一耸动着。
林明溪一下就明白发生了什么。
“姐姐，我想挣钱，”林明溪努力为自己争取，“我不怕苦，也不怕累，我想来这里上班，我觉得我也很适合在这里上班。”
“你很适合？这话怎么讲？”贺一棠饶有趣味。
“理由有两点。都说服务员长得好看，能帮店里招揽顾客，我长得还可以，这点应该能做到。第二，我虽然是学生，只能周末来上班，但是这跟饭店的用餐高峰时段是一致的，饭店周末客人最多，用我可以灵活员工资源，用更低的工资发挥更大的效果。”
贺一棠哈哈大笑，“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我也有两个理由。第一，我们店叫‘独一份’，证明我们对自己的口味很有信心，所以不需要服务员来招揽顾客。第二，你作为学生虽然质优价廉，但是招聘学生同时也有一定的风险，我们没有必要为了省小钱承担风险。”
林明溪以为又被拒绝了，站起来准备走。
被贺一棠叫住，“不过，妹妹，我很喜欢你的性格，你多大了？在哪个学校上学？”
“十七，马上就成年了，在十四中读高二。”
十四中，跟她那个便宜表弟不但同级还是校友，程至简天天惦记骑她的摩托车，看看人家小姑娘，跟他同岁，都知道赚钱补贴家用了。
贺一棠决定把林明溪留下，给程至简树立一个榜样。
“妹妹，按理说我们从不招学生工，但你很优秀，这次就破个例，你什么时候方便来上班？工资我给你按正式工算，一天一百二，你看行吗？”
林明溪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以前她在奶茶店打工，一天工作十多个小时，腿都站僵了，工资才八十块钱，今天真是行大运了。
“太好了，我明天就能来上班，谢谢姐姐。”
“不谢，你虽然来店里工作了，但学生的本职不能忘了，平时还是要好好学习的，知道吗？”
“嗯，我会的。”
林明溪心里就像燃放了一簇五彩缤纷的烟花，她太开心了，站起来郑重向贺一棠道谢，才离开办公室。
程至简被贺一棠挂了电话，心里还惦记着摩托车的事。
老姐那辆车太帅了，光可鉴人的漆面，结实冷硬的车身，像一只钢铁猎豹欲要拔足狂奔，每一根线条都迸发着力量和激情，排气管轰鸣的声浪，如同午夜嘶吼的猛兽，震颤心魄。
程至简闭眼幻想自己骑摩托的感觉，驰骋在星光漫天旷野里，追着光、拥抱着风，挣脱所有束缚和阻碍，自由而热烈。
不行，他今天一定要骑到那辆摩托。
程至简打车去了饭店，他打算软磨硬泡，他就不信老姐不妥协。
走到三楼办公区，一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程至简凝视拿到背影，竟然是林明溪，林明溪的身影他太熟悉了。
“姐，你认识林明溪，她来找你干嘛？”
“什么林明溪？哦，你说刚才那女孩，人家是来找工作的，跟你一个学校，你认识她？”
程至简问，“她来找工作？找什么工作？”
“我这里除了服务员还有什么工作？这女孩真懂事，小小年纪就知道替父母分忧，你再看看你，天天就惦记着骑摩托，这人跟人的差距怎么那么大？你都不觉得羞愧吗？”
“羞愧！”程至简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为了表达我羞愧之情，我决定了，也来店里当服务员。”
周末的体检中心，比往常人更多，窗口前排着长队，一个四十来岁、脸色苍白的妇人摇摇晃晃走到队首，跟下一个要抽血的女孩商量，“姑娘，我低血糖犯了，头晕得站不住，咱俩换下位置行吗？”
女孩已经撸起了袖子，听到妇人的请求，于心不忍，问她：“你排到哪了？”
“那儿。”妇人指着倒数第二个位置，那里有一个空缺。
女孩皱着眉头，如果从那里排起，少说也要三四十分钟才能再轮到她，当即坐在抽血椅上，“不好意思，我还有事，你问问别人吧。”
妇人往后看看，后边那几个人知道她要干什么，都死盯着手机，不跟她有眼神接触。
林明溪把检查单揣到兜里，朝妇人招招手，“你来这里，我跟你换。”
说完，转身向队尾走去。
林明溪今天来体检中心办健康证，在餐饮类场所工作都要提供健康证，一大早，她就从家里出来，空腹来做体检。
周末不上班，办健康证的人很多，除了一些中年人，剩下都是跟林明溪年龄相仿的年轻人，从他们聊天中，林明溪得知，他们大多都是在饭店上班，当服务员或者在后厨帮工。
林明溪心里陡然冒出一个念头，过两年自己高中毕业了，是不是也跟他们一样，继续办健康证，继续在饭店打工？
自己成绩那么糟糕，考大学是完全没有希望了，她又想起火锅店的女老板，她并没有比自己大几岁，年纪轻轻就拥有一番事业，真厉害。
要是自己也能闯荡出一番事业就好了，可是她能干什么呢？
林明溪不禁又想，像贺总那样的人，家里一定给予了很大的支持，她无依无靠，想成就事业太难了，看着手里的检查单，未来的自己，大概率还是当一个服务员。
林明溪叹口气，有些消沉，她赶紧摇摇头，将这些丧气的想法赶跑，车到山前必有路，她总这样告诉自己，自己有手有脚，不憨不傻，就算当服务员，她也要当最出色的服务员。
折腾一上午，终于做完了所有体检项目，林明溪坐上了回家的公交车。
12路公交是热门路线，不管什么时候都人满为患，林明溪找个角落站好，困意上来，不知不觉闭上了眼睛。
公交一个急刹车，林明溪醒了过来。
她看到前方一个女孩表情怪异，不由多看了几眼。
那女孩看起来年龄比她还要小，站在过道里，两只手扶着椅背，好好的一个位置，她却一脸痛苦，身体扭捏，似乎在躲闪什么。
林明溪又看她身后的那个男人，大概三十多岁，长得脑满肥肠，自带猥琐气质，车上人虽然多，男人紧贴女孩的方式透着诡异，腰部还一耸一耸动着。
林明溪一下就明白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