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对了,红宝。把嘴巴收起来…”这是他们采集队的第二次训练,

    赛林自从离开圣灵枭之后,心情从来没有这么沮丧过。

    采集队的督导是一只名叫艾文的大灰猫头鹰,他站在树下画出的一个圆圈中央。

    这里靠近锻铁铺,布伯在炉旁工作,不断给他们提供火红的木炭。艾文大声冲他们发号施令,要求他们排着队齐步走,好让他清点人数。

    赛林对齐步走有一种根深蒂固的厌恶。在圣灵枭的时候,他们整天被迫齐步走。艾文说,只有齐步走才能训练出一种合适的节奏,这节奏有助于他们叼住燃烧的木炭。

    赛林觉得他以前在大嘴岩的树林里叼木参的经验已经不存在了。

    他简直不敢相信他真的叼起过燃烧的木炭,把它们埋在地里,并带着它们飞行!

    刚开始上课时,赛林光知道害怕,然后就觉得乏味得要命。如果以前有谁告诉他在同一次训练中可以脱譯怕又庆倦,他准会说这是萌扯。

    奇怪的是他几平感觉不到烫。他记得自己在大嘴岩的树林里就想过这个问题。

    同时他还注意到,艾文嘴巴下面的那圈轻软的羽毛似乎总是木炭般的灰色。

    赛林想起了自己被纯白色的羽毛覆盖着的脸庞,这是谷仓猫头鹰最明显的特征,他可不愿意自己被烧焦或票黑。也许他的想法有些虚荣,但他控制不住。

    “注意!赛林!”艾文吼道,“你差点撞在丽莎身上。”

    谢天谢地,幸亏丽莎不能说话,赛林想。

    采集队唯一的一点好处就在这里。嘴里叼着燃烧的木炭是很难开口说话的,所以丽莎破天荒地闭上了嘴巴。

    “好了,休息时间到了。把木炭放下。”艾文宣布道。

    其实不是真的休息,督导没完没了地给他们训话:“明天你们就要叼着木炭飞行了。其实这跟走路没有什么差别。不过你们必须让嘴里的木炭一直燃烧着。”

    “对!”布伯粗声粗气地说,“熄灭的木炭对我来说一点儿用也没有,孩子们。绝不能叼着一堆冷冰冰的炭灰飞到这儿来。”

    “是啊,”艾文说,“千万不能让布伯失望。”“哦,但愿别让布伯失望。”丽莎嘟囔道。

    赛林偷偷看了她一眼,她的眼睛里充满了强烈的恶意。

    她为什么不能单纯为进入采集队而生气呢?这事跟布伯有什么关系呢?

    赛林想。当然啦,他知道其中的原因。

    丽莎认为自己高人一等,不屑于跟布伯打交道。不管是布伯,还是这个困队的其他任何一只猫头鹰,都没有丽莎那样显赫的家庭背景。

    她一晚上对赛林说了四十次,她没有被选进思趣的领航队实在是令人愤慨。

    在他们休息时,艾文继续说道:“当然啦,等你们经过许多夜晚的气象分析培训之后,我们会给你们找一起合适的森林火灾一 请注意,不是大火。

    火势刚刚燃起,不大不小正合适,树的种类很多有珈瑚树、枞树、松树,还有一些阔叶树和针叶树。没有太多的山脉和悬崖,风型不复杂。”

    “我有个问题。”那只名叫马丁的小北部拉锯猫头鹰插嘴道,他跟迎春花是同一天夜里被救的。

    “说吧,马丁。”艾文说。

    “就是,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们总是需要新的木炭。火一旦燃起来了,新的木炭不是要多少有多少吗?”

    这真是一只聪明的小猫头鹰,赛林想。

    为什么别人就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呢?为什么需要到森林火灾里去采集新的木炭呢?

    艾文转向布伯:“布伯,你作为铁匠头儿,是否愿意回答这个问题呢?”

    “没问题,伙计。”

    他走到马丁面前,高高大大地往那里一站,开始说道,“这是一个很好的问题。你说得对,让火保持不灭是可以做到的,而且对一些事情来说是足够的——比如做饭和温暖树洞。

    但是对于某些工作,特别是锻铁铺的某些金属加工工作,我们就需要充满活力的树木充分燃烧后的新鲜木炭了。

    它们是我们最炽热的烈火中的血液,而且,我们还需要各种不同的木炭。某些树的木炭持续燃烧的时间更长久,这样火力才够劲儿。”

    “什么是‘够劲儿’?”马丁问。

    “啊,这是铁匠的一句老行话。很难解释,除非你跟火打过一段时间的交道,然后你就会知道锻铁铺的火什么时候‘够劲儿’。知道吗?你必须在火焰中寻找蓝色,而最不容易的是要在蓝色周围找到一圈绿色。”

    赛林受到了震撼。看来铁匠真是一门不可小瞧的行当呢。

    虽然布伯没有督导的头衔,但赛林认为他肯定很有智慧。

    很快,休息时间结束了,艾文又叫他们不叼木炭齐步走,训练节奏。

    “我简直一分钟也忍受不了啦。”丽莎说。

    “我想,当我们能飞的时候,肯定特别好玩。”一只名叫红宝的红色短耳猫头鹰说,赛林差点撞在她身上。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红宝?其实你跟我一样,也不适待在这个队里。你有那样的家庭背景应该进入追踪队才是。”

    “不能因为我们家住在地面,我就不能尝试点新的东西。”

    “可是你飞得又低又慢,这对追踪倒是很有利。”

    “但我从来没在森林火灾里飞过——我简直等不及气象分训练了,一股飓风!想象一下吧,在飓风里飞行!地面生活挺乏味的,出门就在草地上玩每天都是一个样子。

    风吹草低,总是那个声音。青草摇摆,总是那个模样。

    哦,对有时慢一点儿,有时快一点儿,取决于风大风小。可是单调得可怕。我简直不相信自己运气这么好,竟然被选入两个团队。”红宝满足地叹了口气。

    赛林眨了眨眼睛。

    他希望自己也有这样的感觉。他很想问问红宝是不是也害怕一指大师,但同时又不愿承认自己害怕。

    红宝这个小家伙一点儿也不娇气。她是赛林到来后不久由搜救队送来的。

    她不是从窝里掉出来的,因为她住在地面,根本不可能从窝里掉出来。

    可是,在她爸爸妈妈出去捕食的时候,她被什么东西吓得要命,竟然飞了起来,而她的初级羽毛那会儿还没有长齐呢。谁也说不清到底是什么东西吓着了她。

    后来他们发现她精疲力竭地栖在一棵树上,草地上的树只有寥寥几棵——大声说道:“他们再也找不到我了!他们怎么也不会相信一只短耳猫头鹰幼维会飞到这里来!”

    可是谁也不知道“他们”是谁。红宝也从来不说。

    终于,团队训练结束了。

    赛林害怕去喝茶,如果一切都跟昨天一样,那么灰灰又要大肆吹嘘他的超强俯冲和反绕盘旋。

    吉菲和掘哥又会兴奋地谈论他们的训练多么令人激动,而他,赛林,却没有什么可说的。

    如果他不去喝茶呢?

    就在他冒出这个念头时,布伯摇摇摆摆地朝他走来。

    “好多了,赛林,真的好多了。我知道这对你来说不容易。这不是你想要的团队,但这确实是一种荣誉,同时加人两个团队。

    我认为你是团里的第一只谷仓猫头鹰。来吧,小伙子,跟我来,到锻铁铺来喝茶吧。我有几只新鲜的田鼠,生吃或熏熟了吃都行,随你的便,厨房还做了很好吃的奶莓果馅饼。”

    于是,赛林跟着布伯来到离珈瑚巨树不远的一个山洞,这里既是布伯的锻铁铺,也是布伯的家。

    赛林以前没来过布伯的山洞,一旦往里走得更深一些,远离炽热的火炉,山洞里还是挺舒服的——到处铺着田鼠皮地毯,还有数量惊人的图书。

    赛林从来没把布伯看成一只爱读书的猫头鹰。

    他忍不住想起了那只垂死的横斑猫头鹰的山洞,不知道那只猫头鹰是不是也曾当过铁匠。

    但他当铁匠有什么意义呢?那只猫头鹰完全是独自生活在那片树林里。不知怎的,赛林觉得不太愿意跟布伯谈到那只横斑猫头鹰,因为这会使他想起“你们想象不到”。

    “这是什么?”赛林看见山洞顶上挂着一个新奇的玩意儿。

    它上面有一些鲜红色的东西在旋转,里面映出许多燃烧的蜡烛的亮光。

    那些亮片片旋转的时候,把无数的光斑酒在了山洞里。

    “啊,是我的玻璃转珠。彭嚓嚓帮我把它装起来的。”

    “彭嚓嚓夫人?”赛林克制不住声音里的惊奇。

    他从没有听到谁只称呼她为“彭嚓嚓"。

    “是啊,我和彭嚓嚓的交情可有些年头了。”

    他眨眨一只眼睛。赛林不知道在彭嚓嚓夫人那本私生活爆料的自传里,是不是也有关于布伯的内容。

    “她跟马大姐关系特别好,所以能给我弄到许多小玻璃。”

    布伯把一杯奶莓果茶和一块田鼠肉推到赛林面前,“知道吗?当你开始跟一指大师练习气象分析飞行时,他就不会让你吃熟肉了。

    他会让你连皮带毛地生吃。他说如果你吃了烧熟的肉,砂囊没有东西可以研磨,你就不可能在暴风雪和飓风里飞行。”

    “噢,”赛林说,“可是马大姐是谁呢?”

    “难道你从没听说过喜鹊货娘马大姐吗?”

    赛林摇了摇头,“我忘了,你刚来不久,是不是?而马大姐自从夏天之后就没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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