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柳之南所料，宿醉的黎漾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头疼地直嚷嚷。
黎漾虽然是个北方女孩，但长得却十分乖糯，还爱撒娇。而身在南方的柳之南，却有着北方的落落大方和豪气，总之跟她温婉的名字不是很搭边。
“醒了？”柳之南端过来一碗粥放到了床边，这里是她自己租的一个小居室，就在古城里面，租金不便宜，但胜在还算安静，她白天上班已经够累，不想晚上休息还折腾自己。
黎漾端起粥，一勺接着一勺往嘴里舀，眼睛肿得跟个核桃一样，嘴角向下还是一副委屈样。
“接下来什么打算啊？”柳之南把桌子上的杂物整理了一下，回头问她。
黎漾放下碗，扫了两眼柳之南租的起居室，昨天晚上喝断片了，她现在还有点懵。
“打算在这住几天啊？我的姑奶奶。你倒不用担心住的问题，反正我这住一个你是绝对不成问题。”
黎漾笑了一下，“那我住一辈子。”
柳之南也跟着笑了，“那你别反悔啊。”
收拾完，柳之南起身往黎漾身旁坐下，又歪头看她。
“暂时不回去了，我打算先在这找份清闲的工作，在你这多玩几天，反正那边的工作也辞了。”
“那感情好啊，我也闲的无聊，你在这陪我几天挺好。”
黎漾点了点头，她打开备用机，编辑了一条信息发给黎梅生。
别来找我，别来烦我。我自己安静休息几天就回去了，如果你连这几天都不让我安生，我就直接去死。
按下发送键，她把手机随意摔到了床的另一边。
“我下周再去找工作。你不是还要上班吗，这几天我自己去逛逛。”
柳之南的工作确实走不开，年假上次和男朋友去巴黎的时候已经用完了，她有些歉意地问：“你一个人能行吗？”
“小瞧我？”黎漾清浅地笑了笑。
柳之南闻言没再多说什么，黎漾昨天晚上也算抒发了一通，她的心里没那么脆弱，可能更想要自己一个人四处逛逛吧。
柳之南租的这个小居室就在古城里面。
这个古城是A城的著名景区，周末的时候人流量很大，但黎漾是周三飞过来的，这几天古城的客流量还不算夸张。
她今天穿着民族风的杏色连衣裙，胸口处有大片的花朵精致刺绣，化了个淡妆，气色好很多，但是肿胀的眼皮还是没有消退。
古城里大多都是遛着猫狗的老人，主街道是一条商业街，有各式各样的小吃。
黎漾随便挑了家顺眼的点，点了一份当地特有的麻糍。这里的物价很低，一个麻糍只要一块五，她拿了两个。旁边还有卖木莲豆腐的，她觉得新奇，也拿了一份。
逛到古城尽头的时候，旁边有一家茶馆吸引了黎漾的视线，店门贴着一张招聘启事。
她有些好奇地走进了店里。店面不大，灯光开的亮堂堂，店中央摆放着两个木架子，上面放着古城的文创产品，有冰箱贴、纪念币和明信片等。靠左面墙摆放的是茶叶，靠右面墙摆放的则是茶具。整个店都挺文雅别致，环境很舒心。
“你好，是要喝茶吗？我们的茶室就在二楼哦。”
迎面走来一个目测二十出头的女生，穿着新中式改良的旗袍，笑意盈盈的，看起来很好相处。
黎漾礼貌地也回以一个笑容，“不是，我是来应聘的，我看到门口有贴着应聘启事，就想来问问。”
对面的女孩闻言看了她两眼，“我还以为你是来古城游玩的游客呢，你长得很漂亮。”
漂亮在黎漾这里已经不算是夸奖了，她从小到大听这两个字已经听习惯了，所以她也没有很在意，只是依旧礼貌地笑着，“谢谢。”
“你稍等下，我打个电话给老板。招聘这个事我还做不了主。”她回到了柜台，拨打了台上的座机。
“对，她现在就在这里。”
“好的，我跟她说。”
挂断了电话，女孩让她坐在了大厅的胡桃木茶桌的客位。
“我们老板还要一会才能来，我先给你泡一款我们这的白茶吧，不是主打的茶叶，但是我觉得你会喜欢，它的名字叫阳春白雪。”
黎漾自然没意见，闲来无事，便看着她泡茶。
袅袅热气缭绕，女孩用茶夹把茶杯放到了她面前的杯垫上。
“谢谢。”黎漾浅尝了一口，茶香淡雅，清鲜醇正，她还挺喜欢的。
“对了，我叫何雅，你叫我阿雅就好。”
“我叫黎漾，黎明的黎，荡漾的漾。
“好名字。”
黎漾低头浅笑，没应声。她觉得她还挺喜欢这里的，前几年她太忙了，每日浸在与人员打交道的焦虑中，已经很少像现在这样安静地坐下来品一杯茶。
两个人安静地品茶，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气氛还挺融洽。
大约过了又半个小时，何雅突然从站起身。
“老板来了。”
黎漾也站起身，回头看向来人。
！
她怀疑自己是不是昨天喝酒喝出幻觉了，要不面前的这个老板怎么长得这么像陈悬夏。
陈悬夏穿着黑色的盘扣国风衬衫，下身穿着一条宽松的垂坠感黑色长裤。他姿态散漫地将手插在兜里，头发像是刚睡醒，额前的碎发散乱，深邃的眼底下一片乌青。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黎漾，眼里也有点怔愣，但很快收敛，就自顾自地走到了茶桌旁。
黎漾呆滞的思绪久久不能收回，尽管她和陈悬夏已经整整七年没见过了，他的面孔也不像高中时那么青涩稚嫩了，但是黎漾万分肯定他就是陈悬夏。
她强压下心头的悸动，故作镇定地坐回了位置。
陈悬夏把黎漾喝完的茶杯用茶夹夹了回来，又给她倒了七分满，夹回了杯垫上。
“你好，我是这的老板，陈悬夏。听说你是来这应聘的？”
他的声线冷淡，掀起眼皮直勾勾地看着黎漾。
黎漾咽了口口水，她收回刚才在这里工作还不错的想法。
虽然陈悬夏和她七年不见，可是她和陈悬夏可是做了整整一年半的同桌，难道他还能不认得她。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他根本不想让别人知道他认识她。
黎漾又瞥了一眼旁边的阿雅，“我叫黎漾。我是来店里问问具体的招聘条件，看看合不合适，要是不合适的话我就……”
“一天工作八个小时，一周三天早班，三天晚班。全勤一个月三千八，卖出茶叶和茶具还有抽成，合适吗？”
他泡茶的动作很娴熟，热水灌入盖碗又极快地把茶灌入公道杯，面色从始至终都挺冷淡的，垂下眼的时候，睫毛根根分明，和记忆里她偷看他睡颜的时候一模一样。
黎漾尬笑了两声，“挺合适的。”
“我想这应该是双向选择。既然黎小姐对我们这挺满意的，那也要看看我们茶馆对你满不满意是不是？”
阿雅坐在左侧，不知道为什么觉得今天老板的火气好像有点大，看起来像是昨天晚上被嫖了，看他那乌青的黑眼圈。陈悬夏平时当老板清闲的要死，每天睡到日上三竿，羡慕死她了，今天是怎么回事？
黎漾很想收回刚才那句不过脑的合适，她有些困窘地在桌底下挠了挠自己的手心，“陈老板，你请问。”
不知道是不是黎漾看错了，陈悬夏好像冷笑了一声。
“黎小姐为什么选择这份工作？”
“这个茶馆看起来环境挺好的，安静清闲。而且我对茶道挺感兴趣的，还挺想学习一下的。”
黎漾尽量挑了些中规中矩的答案回答陈悬夏。
“那就好。你可能不知道，经常会有女孩因为我想要来这上班。所以这个问题还挺重要的。”陈悬夏笑着说道。
旁边的阿雅抽了抽嘴角，黎漾也有些愣住了，
随后尴尬地笑了两声，“是吗？那你可以放心，我没撒谎……”
“打算在这工作多久呢？你的样子不像要久居。”
“我也说不准，但应该不会太久。”黎漾老老实实地回答了，反正她现在对这份工作已经淡然了。
旁边的阿雅有些惊讶地瞪圆了眼睛，谁叫你这么诚实的？
陈悬夏拿过一旁的茶点，递给了她，“尝尝。”
黎漾接过，小声道了句谢谢。
“如果你被聘上了，什么时候可以来上班？”
“下周。我这周想在古城这逛逛。”
黎漾再次老实回答。
阿雅这次十分确定黎漾是来打酱油的。
陈悬夏盯着她看了两眼，“工作经历呢？”
“之前当过几年的hr，没别的了。”她轻描淡写地带过。
“为什么来这个城市？”
黎漾思考了下，问道：“这也算面试的题目吗？”
“你可以拒绝回答。”
“我拒绝。”
气氛降至冰点，阿雅在一旁屏住呼吸，不太明白两个之前都没见过面的人为什么在茶桌上莫名地针锋相对。
“你可以走了，留个电话号码，面试结果会通知你。”陈悬夏淡淡道。
黎漾简直要气笑了，找个服务员而已，能就行，不能就拒绝，还面试结果，当自己是霸道总裁啊，神经病。
她内心吐槽一大堆，面上不显，微笑着说了声好，转身离开了。
黎漾虽然是个北方女孩，但长得却十分乖糯，还爱撒娇。而身在南方的柳之南，却有着北方的落落大方和豪气，总之跟她温婉的名字不是很搭边。
“醒了？”柳之南端过来一碗粥放到了床边，这里是她自己租的一个小居室，就在古城里面，租金不便宜，但胜在还算安静，她白天上班已经够累，不想晚上休息还折腾自己。
黎漾端起粥，一勺接着一勺往嘴里舀，眼睛肿得跟个核桃一样，嘴角向下还是一副委屈样。
“接下来什么打算啊？”柳之南把桌子上的杂物整理了一下，回头问她。
黎漾放下碗，扫了两眼柳之南租的起居室，昨天晚上喝断片了，她现在还有点懵。
“打算在这住几天啊？我的姑奶奶。你倒不用担心住的问题，反正我这住一个你是绝对不成问题。”
黎漾笑了一下，“那我住一辈子。”
柳之南也跟着笑了，“那你别反悔啊。”
收拾完，柳之南起身往黎漾身旁坐下，又歪头看她。
“暂时不回去了，我打算先在这找份清闲的工作，在你这多玩几天，反正那边的工作也辞了。”
“那感情好啊，我也闲的无聊，你在这陪我几天挺好。”
黎漾点了点头，她打开备用机，编辑了一条信息发给黎梅生。
别来找我，别来烦我。我自己安静休息几天就回去了，如果你连这几天都不让我安生，我就直接去死。
按下发送键，她把手机随意摔到了床的另一边。
“我下周再去找工作。你不是还要上班吗，这几天我自己去逛逛。”
柳之南的工作确实走不开，年假上次和男朋友去巴黎的时候已经用完了，她有些歉意地问：“你一个人能行吗？”
“小瞧我？”黎漾清浅地笑了笑。
柳之南闻言没再多说什么，黎漾昨天晚上也算抒发了一通，她的心里没那么脆弱，可能更想要自己一个人四处逛逛吧。
柳之南租的这个小居室就在古城里面。
这个古城是A城的著名景区，周末的时候人流量很大，但黎漾是周三飞过来的，这几天古城的客流量还不算夸张。
她今天穿着民族风的杏色连衣裙，胸口处有大片的花朵精致刺绣，化了个淡妆，气色好很多，但是肿胀的眼皮还是没有消退。
古城里大多都是遛着猫狗的老人，主街道是一条商业街，有各式各样的小吃。
黎漾随便挑了家顺眼的点，点了一份当地特有的麻糍。这里的物价很低，一个麻糍只要一块五，她拿了两个。旁边还有卖木莲豆腐的，她觉得新奇，也拿了一份。
逛到古城尽头的时候，旁边有一家茶馆吸引了黎漾的视线，店门贴着一张招聘启事。
她有些好奇地走进了店里。店面不大，灯光开的亮堂堂，店中央摆放着两个木架子，上面放着古城的文创产品，有冰箱贴、纪念币和明信片等。靠左面墙摆放的是茶叶，靠右面墙摆放的则是茶具。整个店都挺文雅别致，环境很舒心。
“你好，是要喝茶吗？我们的茶室就在二楼哦。”
迎面走来一个目测二十出头的女生，穿着新中式改良的旗袍，笑意盈盈的，看起来很好相处。
黎漾礼貌地也回以一个笑容，“不是，我是来应聘的，我看到门口有贴着应聘启事，就想来问问。”
对面的女孩闻言看了她两眼，“我还以为你是来古城游玩的游客呢，你长得很漂亮。”
漂亮在黎漾这里已经不算是夸奖了，她从小到大听这两个字已经听习惯了，所以她也没有很在意，只是依旧礼貌地笑着，“谢谢。”
“你稍等下，我打个电话给老板。招聘这个事我还做不了主。”她回到了柜台，拨打了台上的座机。
“对，她现在就在这里。”
“好的，我跟她说。”
挂断了电话，女孩让她坐在了大厅的胡桃木茶桌的客位。
“我们老板还要一会才能来，我先给你泡一款我们这的白茶吧，不是主打的茶叶，但是我觉得你会喜欢，它的名字叫阳春白雪。”
黎漾自然没意见，闲来无事，便看着她泡茶。
袅袅热气缭绕，女孩用茶夹把茶杯放到了她面前的杯垫上。
“谢谢。”黎漾浅尝了一口，茶香淡雅，清鲜醇正，她还挺喜欢的。
“对了，我叫何雅，你叫我阿雅就好。”
“我叫黎漾，黎明的黎，荡漾的漾。
“好名字。”
黎漾低头浅笑，没应声。她觉得她还挺喜欢这里的，前几年她太忙了，每日浸在与人员打交道的焦虑中，已经很少像现在这样安静地坐下来品一杯茶。
两个人安静地品茶，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气氛还挺融洽。
大约过了又半个小时，何雅突然从站起身。
“老板来了。”
黎漾也站起身，回头看向来人。
！
她怀疑自己是不是昨天喝酒喝出幻觉了，要不面前的这个老板怎么长得这么像陈悬夏。
陈悬夏穿着黑色的盘扣国风衬衫，下身穿着一条宽松的垂坠感黑色长裤。他姿态散漫地将手插在兜里，头发像是刚睡醒，额前的碎发散乱，深邃的眼底下一片乌青。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黎漾，眼里也有点怔愣，但很快收敛，就自顾自地走到了茶桌旁。
黎漾呆滞的思绪久久不能收回，尽管她和陈悬夏已经整整七年没见过了，他的面孔也不像高中时那么青涩稚嫩了，但是黎漾万分肯定他就是陈悬夏。
她强压下心头的悸动，故作镇定地坐回了位置。
陈悬夏把黎漾喝完的茶杯用茶夹夹了回来，又给她倒了七分满，夹回了杯垫上。
“你好，我是这的老板，陈悬夏。听说你是来这应聘的？”
他的声线冷淡，掀起眼皮直勾勾地看着黎漾。
黎漾咽了口口水，她收回刚才在这里工作还不错的想法。
虽然陈悬夏和她七年不见，可是她和陈悬夏可是做了整整一年半的同桌，难道他还能不认得她。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他根本不想让别人知道他认识她。
黎漾又瞥了一眼旁边的阿雅，“我叫黎漾。我是来店里问问具体的招聘条件，看看合不合适，要是不合适的话我就……”
“一天工作八个小时，一周三天早班，三天晚班。全勤一个月三千八，卖出茶叶和茶具还有抽成，合适吗？”
他泡茶的动作很娴熟，热水灌入盖碗又极快地把茶灌入公道杯，面色从始至终都挺冷淡的，垂下眼的时候，睫毛根根分明，和记忆里她偷看他睡颜的时候一模一样。
黎漾尬笑了两声，“挺合适的。”
“我想这应该是双向选择。既然黎小姐对我们这挺满意的，那也要看看我们茶馆对你满不满意是不是？”
阿雅坐在左侧，不知道为什么觉得今天老板的火气好像有点大，看起来像是昨天晚上被嫖了，看他那乌青的黑眼圈。陈悬夏平时当老板清闲的要死，每天睡到日上三竿，羡慕死她了，今天是怎么回事？
黎漾很想收回刚才那句不过脑的合适，她有些困窘地在桌底下挠了挠自己的手心，“陈老板，你请问。”
不知道是不是黎漾看错了，陈悬夏好像冷笑了一声。
“黎小姐为什么选择这份工作？”
“这个茶馆看起来环境挺好的，安静清闲。而且我对茶道挺感兴趣的，还挺想学习一下的。”
黎漾尽量挑了些中规中矩的答案回答陈悬夏。
“那就好。你可能不知道，经常会有女孩因为我想要来这上班。所以这个问题还挺重要的。”陈悬夏笑着说道。
旁边的阿雅抽了抽嘴角，黎漾也有些愣住了，
随后尴尬地笑了两声，“是吗？那你可以放心，我没撒谎……”
“打算在这工作多久呢？你的样子不像要久居。”
“我也说不准，但应该不会太久。”黎漾老老实实地回答了，反正她现在对这份工作已经淡然了。
旁边的阿雅有些惊讶地瞪圆了眼睛，谁叫你这么诚实的？
陈悬夏拿过一旁的茶点，递给了她，“尝尝。”
黎漾接过，小声道了句谢谢。
“如果你被聘上了，什么时候可以来上班？”
“下周。我这周想在古城这逛逛。”
黎漾再次老实回答。
阿雅这次十分确定黎漾是来打酱油的。
陈悬夏盯着她看了两眼，“工作经历呢？”
“之前当过几年的hr，没别的了。”她轻描淡写地带过。
“为什么来这个城市？”
黎漾思考了下，问道：“这也算面试的题目吗？”
“你可以拒绝回答。”
“我拒绝。”
气氛降至冰点，阿雅在一旁屏住呼吸，不太明白两个之前都没见过面的人为什么在茶桌上莫名地针锋相对。
“你可以走了，留个电话号码，面试结果会通知你。”陈悬夏淡淡道。
黎漾简直要气笑了，找个服务员而已，能就行，不能就拒绝，还面试结果，当自己是霸道总裁啊，神经病。
她内心吐槽一大堆，面上不显，微笑着说了声好，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