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隔天。
叶寻一下楼就看见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小区门口旁边，刚经过，车窗缓缓摇下来——是初景。
他今天穿了件休闲的灰色长袖，戴着一副眼镜，头发感觉有精心打理过，依旧是谦谦贵公子的气质但整个人好像成稳了不少。
叶寻看着他的脸，脑子略略卡顿。
对啊，已经快十年了。
他也从少年蜕变成大人了。
初景从车里走出来，帮她拉开副驾驶的车门，示意她坐上去，动作流畅自然。
叶寻像被蛊惑了一下，呆呆走上前，等到背靠着真皮座椅的时候才反应过来，她只是下楼来丢个垃圾而已。
初景凑近她，帮她系好安全带。
他身上木质调的香水，带着男性荷尔蒙的侵略，萦绕在她的鼻尖，让她有些慌乱。
初景给她系安全带的动作干净利落，她还不好开口，人家就立马系好倚身回驾驶座。
“有什么想吃的吗？”初景打着方向盘询问她。
轿车平稳的转个弯，窄窄的小巷豁然开朗。
“…都可以，你做决定吧。”
叶寻坐在副驾驶上用余光偷瞄他，手紧张的扣着安全带。
已经分手多年，现在再次接触，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跟他相处，她很局促。
初景没回答，只是点点头，表情有些冷漠的开着车。
叶寻转头看窗外，她有些难过，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但她确实因为现在的情景有些难过。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昏暗的路灯照亮着。
刚好经过一段隧道，初景借用隧道反光偷瞄她，叶寻坐在副驾驶目光沉沉的看着车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光影从她脸上快速略过，像电影里的慢镜头，年少时青涩的侧脸不知不觉间已经变成成熟的知性，勾人却带着警告。
初景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心头冒出一股类似于咖啡豆研磨时散发的酸涩、醇厚。
叶寻对他的所做的一切，何尝不像那杯入口的顺滑，回味却苦涩的咖啡一样。
就算中途无数次劝自己放下，但就是做不到，为了惩罚自己硬生生把自己留在南京九年。
南京，明明是他最憧憬的一座城市，可是那九年，他却画地为牢。
一边劝自己放下，一边又心生期待叶寻会来，明明当初都说好了，他先去南京，她下一趟车就到，她明明是这样说的！
结果呢！
骗子！
这漫长的九年就像一杯冰美式，苦涩多冰。
他无时不在期盼着叶寻的出现能在这杯冰美式里加点糖或者一些牛奶，去掉多余的苦涩变成甜甜的拿铁。
可惜没有。
他们两个人都用漫长的时间去体会这杯苦涩的冰美式。
一年又一年的等待，反反复复的期盼，她杳无音讯，让他身陷孤岛等一封解救信。
等他终于离开南京不再有期待的时候，她又出现了。
再次看到她时，初景是有些生气的。
但凡叶寻表现出她现在过得很好、很自信，初景他可能也就真的放下了，起码她的离开是为了成为更好的自己，起码叶寻能证明给他看，她当初离开是对的选择。
可她没有。
她的一举一动都夹杂着小心翼翼，胆子也比之前小了很多，性格更内向。
初景心里有点堵，感觉这失联的九年，叶寻过得远远没他想象的那么好。
不应该是这样的，叶寻。
你这样让他该怎么办…
情愿这九年只有他一人受苦，也不愿看到叶寻过得不好。
他可以忍受思念和抛弃的煎熬，但叶寻不可以。
因为爱她，希望任何美好都奔向她。
因为爱她，意识到这九年她过得不好，心会痛。
因为爱她，可以抛弃自尊心抛弃底线约她吃饭，只要她说出离开的原因，甚至不说也行，他都会去原谅，这漫长的九年可以一笔勾销。
他可以什么都不去计较，什么都不去奢求，只要叶寻好，他什么都好。
吃饭的地点是一间开在江边的复古西餐厅，环境优美，人不算多很安静，夜幕降临岸边泛起金灿灿的灯光倒映在水面上，对面就是繁华的中心地标，吹着晚风，看着水面的倒影波纹，再看看对面繁华的夜景，坐在这里很惬意。
初景点好菜，看着正在享受晚风吹拂的叶寻嘴角微笑，便默默的注视她，观察她的表情，像以前一样眼光追随着她。
这顿饭吃的很开心，虽然两人都没开口说什么话，起初叶寻心里还有点忐忑，担心初景会问之前的事情，但他没有，只是问饭菜合不合口味，夜景很好要不要拍拍照之类的。
吃完饭的两人沿着江边逛逛，彼此都没有刻意寻找话题，就自然的相处，也没有身体接触，再晚一点，初景就送她回家了，临走时要了她的微信跟电话号码。
从这之后，初景经常来她小区楼下接她出去逛逛，吃饭、看电影或者散散步，像以前读书那样但又不一样。
初景从不提过去的事情，叶寻也不主动提起，两人的隔阂好像被一块白布盖上了，他们只聊当下发生的事情，叶寻也从一开始的纠结到现在的顺其自然，没办法，她只是在遵循着内心的选择——她期待跟初景一起。
久而久之，两人关系越来越暧昧，举动也越来越亲密，初景会牵着她的手过马路，人多拥挤的时候会把她揽进怀里或者静静的抱住她什么都不说…
叶寻不知道他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她也不想去问，她甚至私心的想要他们关系就这样持续下去，只要初景不提，她可以当个白痴，躲在这场梦里偷偷贪恋初景的一切，释放她卑劣的爱意。
五一放假的时候，初景问她要不要跟他一起参加聚会，是他从小就认识的朋友最近回国举办的欢送会。
叶寻想拒接的，她不是很喜欢人多的地方，再加上是初景的朋友可能或多或少都知道他们两个的事，她担心见面会有些尴尬。
但初景想让她去，一直坚持问，把她都问烦了，没好气的对他说：
“干嘛一定要我陪你参加聚会，你朋友我又不认识，到时多尴尬呀”。
“不认识也没关系，我只是私心想让你多陪陪着我而已，可以吗？叶寻”。
初景语气像撒娇，叶寻无奈暗暗吐槽初景耍花招，劝不动就这样低声细语的撒娇，搞得她脾气都磨没了，最后在某人的强烈注视下没骨气的点点头。
聚会那天，初景先到她家楼下接她，后面发现送人的礼物忘带了又折返回初景住的地方。
这是叶寻第一次来初景他家，打开门的那一刹第一印象就是好干净，干净的沙发、干净的窗帘、墙砖都是干净得发亮。
进门的时候叶寻还有点犹豫怕弄脏地板，但初景毫不介意的牵着她的手进去，带她到客厅坐一会等他，叶寻乖巧的坐在沙发上的打量着他的家。
房子很大收拾的很干净，干净到叶寻都有点怀疑初景是不是有强迫症，沙发旁边超大一组书架引起叶寻的注意，叶寻好奇的走过去。
书本大部分大多都是关于量子力学、结构与物性这类关于物理学的研究资料，也正常啦，初景学得就是这方面的，不过在这一类的物理资料中怎么还有语言概论、中国现代文学史这种汉语言文学的书，这不是她专业那边的吗，难道现在物理学都内卷到这种程度了？
叶寻把那本语言概论拿下来翻阅，果然，是熟悉的味道！
书本的内页都有些磨损翘边，看来书本的主人是有刻苦学习的痕迹，叶寻津津有味翻着书本的时候，初景已经拿好礼物从房间出来。
“叶寻？”
“嗯？”
叶寻回头看到初景在走廊等她，左手拿着一个礼盒。
“该出发咯”。
叶寻点点头，放下书本走过去，初景牵着她手声音温柔：
“刚才在看什么呀，那么专注？”
“书。”
“？”
“汉语言文学的书，初景，你一个理科生也要学文科生的课文吗？”
叶寻含笑的询问他，初景走在前面没回应，只是握着她的手更用力一些。
聚会的地方在一家五星级酒店里，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初景朋友把包厢号发给他，两人等电梯上去。
刚推开包厢的门里面热闹的气氛一跃而出，坐在离门口近的好友一看到初景进来立马过去跟他打招呼。
叶寻挽着初景有些拘谨，她能感觉到那些朋友的好奇目光打量着她和初景没有恶意，最后还是大大方方跟初景一起跟他们问好。
初景带着她走到包厢最里面找个角落的位置坐下，包厢很大中间有一盏华丽璀璨的水晶灯下面就是一个圆形舞台，舞台上面放着一架大提琴，旁边用一束束鲜花围成一个圆形包裹着舞台，很唯美也很奢华。
场内有服务员端着香槟走来走去，各种美食香气扑鼻，叶寻还看到了一个高达2米的蛋糕，是一个城堡的造型，超级梦幻，叶寻忍不住偷偷拍照。
包厢的一切都透露出举办欢送会的主人身份非富即贵，叶寻坐在这里有一种格格不入的不安感，就像卖火柴的小姑娘遇到皇家盛宴一样，明明宫殿里的人都邀请她进去玩，还拿给她吃的，他们就近在眼前，但她知道他们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
如果不是初景，她可能这辈子都不会见到这种场景。
没等叶寻继续多愁伤感，场内灯光突然变暗，聚光灯指向包厢大门，门被缓缓推开。
一个仿佛误闯下凡的维纳斯站在眼前，她皮肤白皙而透亮，在灯光的照射下闪着白瓷般的光泽，乌黑的长发犹丝绸般光泽顺滑，头上带着用鲜花编织的发箍，银白的礼服带着细闪随着她的步伐摇曳生姿，精致小巧的五官搭配不可亵渎的高贵气质。
她真的太漂亮了，不只美在男人眼中，更美在同性眼中。
叶寻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看着她慢慢走近，看着她向好友们一一打招呼，在叶寻眼里的她带着柔光滤镜像神明般降临美得出尘。
等到她往初景这边来，叶寻下意识抽回两人握着的手。
“初景，好久不见”。女人握着香槟跟初景碰杯。
“好久不见，这次回国还出去吗？”
“不了，我要结婚了。”
“那预祝你新婚快乐，这是送你的回国礼物。”初景从西装口袋里拿出备好的礼物递给她。
“谢谢。”女人接过礼物甜甜微笑，目光转向初景身旁的叶寻。
“不跟我介绍一下你身旁的女士吗？”
初景伸手把叶寻揽进怀里，眼神温柔道：
“她是叶寻，是我喜欢的人”。
女人大方的伸手跟叶寻打招呼。
“你好，我是余诗施”。
“你好，叶寻。”叶寻握了握她的手，介绍着自己。
“我们之前是不是见过？”余诗施看着叶寻的脸有点眼熟。
叶寻点点头，是的，高中毕业的那个暑假见过。
余诗施看她点头，心里的疑问得到落实。
“希望今晚你跟初景玩得愉快。”
余诗施没有过多停留，打完招呼又往其他宾客那里走了。
欢送会举办的很热闹，聚会尾声是余诗施上台为大家演奏大提琴，低沉绵延的乐声让人如痴如醉，这优美的旋律里竟让人品出相思之苦，不愧是名扬中外的大提琴音乐家。
回去的时候叶寻有些心不在焉，开个车门都能撞到头。
察觉到叶寻的情绪变化，初景紧紧的把她抱进怀里。
“怎么了，怎么一出来心情就不对了呢？”
“是不是聚会太吵了，让你感觉不舒服？”初景抚摸她的头发，轻声询问。
叶寻在他怀里摇摇头。
“那你是不是不喜欢余诗施？”初景想起刚才叶寻抽回的手，“她是我邻居，大家从小就认识，没有非分之想，她也快结婚了……”
叶寻摇摇头，用力的抱紧初景，“不是的，我没有不喜欢她，她很好。”
“那是为什么呢？”初景耐心的询问，想知道她心情不好的原因。
可叶寻没有回答他，用力的抱住他，把头埋在他怀里更深些，等到胸口有湿意才发现她哭了。
隔天。
叶寻一下楼就看见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小区门口旁边，刚经过，车窗缓缓摇下来——是初景。
他今天穿了件休闲的灰色长袖，戴着一副眼镜，头发感觉有精心打理过，依旧是谦谦贵公子的气质但整个人好像成稳了不少。
叶寻看着他的脸，脑子略略卡顿。
对啊，已经快十年了。
他也从少年蜕变成大人了。
初景从车里走出来，帮她拉开副驾驶的车门，示意她坐上去，动作流畅自然。
叶寻像被蛊惑了一下，呆呆走上前，等到背靠着真皮座椅的时候才反应过来，她只是下楼来丢个垃圾而已。
初景凑近她，帮她系好安全带。
他身上木质调的香水，带着男性荷尔蒙的侵略，萦绕在她的鼻尖，让她有些慌乱。
初景给她系安全带的动作干净利落，她还不好开口，人家就立马系好倚身回驾驶座。
“有什么想吃的吗？”初景打着方向盘询问她。
轿车平稳的转个弯，窄窄的小巷豁然开朗。
“…都可以，你做决定吧。”
叶寻坐在副驾驶上用余光偷瞄他，手紧张的扣着安全带。
已经分手多年，现在再次接触，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跟他相处，她很局促。
初景没回答，只是点点头，表情有些冷漠的开着车。
叶寻转头看窗外，她有些难过，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但她确实因为现在的情景有些难过。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昏暗的路灯照亮着。
刚好经过一段隧道，初景借用隧道反光偷瞄她，叶寻坐在副驾驶目光沉沉的看着车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光影从她脸上快速略过，像电影里的慢镜头，年少时青涩的侧脸不知不觉间已经变成成熟的知性，勾人却带着警告。
初景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心头冒出一股类似于咖啡豆研磨时散发的酸涩、醇厚。
叶寻对他的所做的一切，何尝不像那杯入口的顺滑，回味却苦涩的咖啡一样。
就算中途无数次劝自己放下，但就是做不到，为了惩罚自己硬生生把自己留在南京九年。
南京，明明是他最憧憬的一座城市，可是那九年，他却画地为牢。
一边劝自己放下，一边又心生期待叶寻会来，明明当初都说好了，他先去南京，她下一趟车就到，她明明是这样说的！
结果呢！
骗子！
这漫长的九年就像一杯冰美式，苦涩多冰。
他无时不在期盼着叶寻的出现能在这杯冰美式里加点糖或者一些牛奶，去掉多余的苦涩变成甜甜的拿铁。
可惜没有。
他们两个人都用漫长的时间去体会这杯苦涩的冰美式。
一年又一年的等待，反反复复的期盼，她杳无音讯，让他身陷孤岛等一封解救信。
等他终于离开南京不再有期待的时候，她又出现了。
再次看到她时，初景是有些生气的。
但凡叶寻表现出她现在过得很好、很自信，初景他可能也就真的放下了，起码她的离开是为了成为更好的自己，起码叶寻能证明给他看，她当初离开是对的选择。
可她没有。
她的一举一动都夹杂着小心翼翼，胆子也比之前小了很多，性格更内向。
初景心里有点堵，感觉这失联的九年，叶寻过得远远没他想象的那么好。
不应该是这样的，叶寻。
你这样让他该怎么办…
情愿这九年只有他一人受苦，也不愿看到叶寻过得不好。
他可以忍受思念和抛弃的煎熬，但叶寻不可以。
因为爱她，希望任何美好都奔向她。
因为爱她，意识到这九年她过得不好，心会痛。
因为爱她，可以抛弃自尊心抛弃底线约她吃饭，只要她说出离开的原因，甚至不说也行，他都会去原谅，这漫长的九年可以一笔勾销。
他可以什么都不去计较，什么都不去奢求，只要叶寻好，他什么都好。
吃饭的地点是一间开在江边的复古西餐厅，环境优美，人不算多很安静，夜幕降临岸边泛起金灿灿的灯光倒映在水面上，对面就是繁华的中心地标，吹着晚风，看着水面的倒影波纹，再看看对面繁华的夜景，坐在这里很惬意。
初景点好菜，看着正在享受晚风吹拂的叶寻嘴角微笑，便默默的注视她，观察她的表情，像以前一样眼光追随着她。
这顿饭吃的很开心，虽然两人都没开口说什么话，起初叶寻心里还有点忐忑，担心初景会问之前的事情，但他没有，只是问饭菜合不合口味，夜景很好要不要拍拍照之类的。
吃完饭的两人沿着江边逛逛，彼此都没有刻意寻找话题，就自然的相处，也没有身体接触，再晚一点，初景就送她回家了，临走时要了她的微信跟电话号码。
从这之后，初景经常来她小区楼下接她出去逛逛，吃饭、看电影或者散散步，像以前读书那样但又不一样。
初景从不提过去的事情，叶寻也不主动提起，两人的隔阂好像被一块白布盖上了，他们只聊当下发生的事情，叶寻也从一开始的纠结到现在的顺其自然，没办法，她只是在遵循着内心的选择——她期待跟初景一起。
久而久之，两人关系越来越暧昧，举动也越来越亲密，初景会牵着她的手过马路，人多拥挤的时候会把她揽进怀里或者静静的抱住她什么都不说…
叶寻不知道他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她也不想去问，她甚至私心的想要他们关系就这样持续下去，只要初景不提，她可以当个白痴，躲在这场梦里偷偷贪恋初景的一切，释放她卑劣的爱意。
五一放假的时候，初景问她要不要跟他一起参加聚会，是他从小就认识的朋友最近回国举办的欢送会。
叶寻想拒接的，她不是很喜欢人多的地方，再加上是初景的朋友可能或多或少都知道他们两个的事，她担心见面会有些尴尬。
但初景想让她去，一直坚持问，把她都问烦了，没好气的对他说：
“干嘛一定要我陪你参加聚会，你朋友我又不认识，到时多尴尬呀”。
“不认识也没关系，我只是私心想让你多陪陪着我而已，可以吗？叶寻”。
初景语气像撒娇，叶寻无奈暗暗吐槽初景耍花招，劝不动就这样低声细语的撒娇，搞得她脾气都磨没了，最后在某人的强烈注视下没骨气的点点头。
聚会那天，初景先到她家楼下接她，后面发现送人的礼物忘带了又折返回初景住的地方。
这是叶寻第一次来初景他家，打开门的那一刹第一印象就是好干净，干净的沙发、干净的窗帘、墙砖都是干净得发亮。
进门的时候叶寻还有点犹豫怕弄脏地板，但初景毫不介意的牵着她的手进去，带她到客厅坐一会等他，叶寻乖巧的坐在沙发上的打量着他的家。
房子很大收拾的很干净，干净到叶寻都有点怀疑初景是不是有强迫症，沙发旁边超大一组书架引起叶寻的注意，叶寻好奇的走过去。
书本大部分大多都是关于量子力学、结构与物性这类关于物理学的研究资料，也正常啦，初景学得就是这方面的，不过在这一类的物理资料中怎么还有语言概论、中国现代文学史这种汉语言文学的书，这不是她专业那边的吗，难道现在物理学都内卷到这种程度了？
叶寻把那本语言概论拿下来翻阅，果然，是熟悉的味道！
书本的内页都有些磨损翘边，看来书本的主人是有刻苦学习的痕迹，叶寻津津有味翻着书本的时候，初景已经拿好礼物从房间出来。
“叶寻？”
“嗯？”
叶寻回头看到初景在走廊等她，左手拿着一个礼盒。
“该出发咯”。
叶寻点点头，放下书本走过去，初景牵着她手声音温柔：
“刚才在看什么呀，那么专注？”
“书。”
“？”
“汉语言文学的书，初景，你一个理科生也要学文科生的课文吗？”
叶寻含笑的询问他，初景走在前面没回应，只是握着她的手更用力一些。
聚会的地方在一家五星级酒店里，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初景朋友把包厢号发给他，两人等电梯上去。
刚推开包厢的门里面热闹的气氛一跃而出，坐在离门口近的好友一看到初景进来立马过去跟他打招呼。
叶寻挽着初景有些拘谨，她能感觉到那些朋友的好奇目光打量着她和初景没有恶意，最后还是大大方方跟初景一起跟他们问好。
初景带着她走到包厢最里面找个角落的位置坐下，包厢很大中间有一盏华丽璀璨的水晶灯下面就是一个圆形舞台，舞台上面放着一架大提琴，旁边用一束束鲜花围成一个圆形包裹着舞台，很唯美也很奢华。
场内有服务员端着香槟走来走去，各种美食香气扑鼻，叶寻还看到了一个高达2米的蛋糕，是一个城堡的造型，超级梦幻，叶寻忍不住偷偷拍照。
包厢的一切都透露出举办欢送会的主人身份非富即贵，叶寻坐在这里有一种格格不入的不安感，就像卖火柴的小姑娘遇到皇家盛宴一样，明明宫殿里的人都邀请她进去玩，还拿给她吃的，他们就近在眼前，但她知道他们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
如果不是初景，她可能这辈子都不会见到这种场景。
没等叶寻继续多愁伤感，场内灯光突然变暗，聚光灯指向包厢大门，门被缓缓推开。
一个仿佛误闯下凡的维纳斯站在眼前，她皮肤白皙而透亮，在灯光的照射下闪着白瓷般的光泽，乌黑的长发犹丝绸般光泽顺滑，头上带着用鲜花编织的发箍，银白的礼服带着细闪随着她的步伐摇曳生姿，精致小巧的五官搭配不可亵渎的高贵气质。
她真的太漂亮了，不只美在男人眼中，更美在同性眼中。
叶寻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看着她慢慢走近，看着她向好友们一一打招呼，在叶寻眼里的她带着柔光滤镜像神明般降临美得出尘。
等到她往初景这边来，叶寻下意识抽回两人握着的手。
“初景，好久不见”。女人握着香槟跟初景碰杯。
“好久不见，这次回国还出去吗？”
“不了，我要结婚了。”
“那预祝你新婚快乐，这是送你的回国礼物。”初景从西装口袋里拿出备好的礼物递给她。
“谢谢。”女人接过礼物甜甜微笑，目光转向初景身旁的叶寻。
“不跟我介绍一下你身旁的女士吗？”
初景伸手把叶寻揽进怀里，眼神温柔道：
“她是叶寻，是我喜欢的人”。
女人大方的伸手跟叶寻打招呼。
“你好，我是余诗施”。
“你好，叶寻。”叶寻握了握她的手，介绍着自己。
“我们之前是不是见过？”余诗施看着叶寻的脸有点眼熟。
叶寻点点头，是的，高中毕业的那个暑假见过。
余诗施看她点头，心里的疑问得到落实。
“希望今晚你跟初景玩得愉快。”
余诗施没有过多停留，打完招呼又往其他宾客那里走了。
欢送会举办的很热闹，聚会尾声是余诗施上台为大家演奏大提琴，低沉绵延的乐声让人如痴如醉，这优美的旋律里竟让人品出相思之苦，不愧是名扬中外的大提琴音乐家。
回去的时候叶寻有些心不在焉，开个车门都能撞到头。
察觉到叶寻的情绪变化，初景紧紧的把她抱进怀里。
“怎么了，怎么一出来心情就不对了呢？”
“是不是聚会太吵了，让你感觉不舒服？”初景抚摸她的头发，轻声询问。
叶寻在他怀里摇摇头。
“那你是不是不喜欢余诗施？”初景想起刚才叶寻抽回的手，“她是我邻居，大家从小就认识，没有非分之想，她也快结婚了……”
叶寻摇摇头，用力的抱紧初景，“不是的，我没有不喜欢她，她很好。”
“那是为什么呢？”初景耐心的询问，想知道她心情不好的原因。
可叶寻没有回答他，用力的抱住他，把头埋在他怀里更深些，等到胸口有湿意才发现她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