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夏坐在副驾驶上，垂着眸，时不时的叹气。时遇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和家长吵架了？”
安夏摇摇头，带着自责的语气答道：“我来之前应该先问问赵思年的。”
“怎么了？”
“我没想到闻初家里只有她一个人。听她的意思，她爸爸妈妈好像她爸爸妈妈不管她，只有她姥姥在照顾她，可是她姥姥也去世了。”安夏看着窗外倒退的风景，不再说话。时遇安静的开着车。
——
闻初经过和安夏这么一通对话，没了睡意，简单做了份早餐，吃完后坐在桌前开始刷题。
看着卷子上的数学题思绪飘远，脑海中不自觉浮现洛辰那张温柔冷峻的脸，放下笔，烦闷的抹了把脸。写不进去，索性去超市买点菜，填补下冰箱的空隙。
闻初买完要用的食材后，路过洗护区，又去看了看洗衣液，一排排蓝的、粉的、绿的……到底是哪一款呢？
“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帮您的吗？”售货员看闻初站在货架前，眉头紧皱的模样，过来询问。
闻初看了眼售货员，问道：“我想找一款香味清甜不腻人的，并且持久留香，距离一米都能闻到的那种。”
“…啊？”售货员脑袋空白，清甜不腻人有，但是什么洗衣液能洗完之后距离一米还能闻到香味啊。她硬着头皮找到一款蓝瓶子的，问道：“或许您可是试试这款薰衣草味的？”
“不是这款。”闻初用过，和洛辰的味道不一样。
“那……我再帮您找找？”售货员刚要转身，有个小孩推着车推车迎面撞了过来，售货员一时没站稳，撞到闻初身上。
闻初被撞得后退一步，稳住女生，鼻尖嗅到一丝有些熟悉的香味，售货员站稳后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该道歉的不是你。”闻初看向小孩，小孩好像不觉得自己有错，还在笑嘻嘻着看两人。
闻初走到小孩面前蹲下，脸上挂着温柔的笑，“你叫什么名字呀？家长呢？”
小孩仰着脸看着闻初道：“他们在买东西，妈妈不让我跟陌生人讲自己的名字。”
闻初点点头，“是嘛？那她没有教过你撞到人要道歉而不是笑嘻嘻得看戏吗？”笑容消失，闻初冷脸捏住小孩的后颈将他拉到自己面前。
小孩被闻初突然的变脸吓得有些抖，毕竟是四五岁的小孩，在家里是个宝，觉得所有人都得笑脸相迎的围着他转悠。
闻初面无表情地松开小孩，好心提醒道：“现在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吗？”
小孩儿哆哆嗦嗦的道歉：“对，对不起。”
“你撞的人不是我，是那位姐姐。”闻初指了指售货员。
小孩又朝售货员道歉：“对不起，姐姐。”
售货员摆了摆手道：“没，没关系。”
“小童。你怎么跑这儿来了，我和妈妈找了你半天。”一个西装男走过来。
小孩看到自己熟悉的人来了，眼泪一下子崩不住哗哗的往下流，男人慌忙蹲下帮小孩擦眼泪，温声询问：“怎么了？怎么哭了？告诉爸爸怎么回事？”
小孩缩在爸爸怀里指了指闻初。
男人抬头看向闻初，闻初也毫不畏惧同他对视。男人把小孩安抚好后，站起来看着闻初问：“你好，我想知道你和小童发生什么不愉快了吗？”
“不愉快？那倒谈不上，你儿子推着购物车乱跑，撞到人了。”
旁边的售货员点点头，“对的。”
男人低头看了眼自己儿子，小孩接触爸爸的视线，心虚的别开眼睛。
男人叹了口气，向闻初和售货员道歉：“不好意思，我没有看好他，也没有教育他公共场合不能乱跑乱撞，我向你们道歉。对不起。”
“没事，看好就行了。”
男人得到谅解，抱着小孩走了，嘴里温柔的告诫小孩。
闻初看着那一幕，有些难受，耳边传来道谢声。
“谢谢你啊。”
“没事。”闻初走到售货员面前，拉起女生的手，鼻子凑到袖口闻了闻。售货员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但想着刚刚闻初帮了自己，没有开口。
“你用的是哪款洗衣液？”
“啊？”
闻初耐心地重复一遍：“你用的是哪款洗衣液？”
女生抬手指了指货架第三排的绿色瓶子，“那款。”
“谢谢。”
“你要买这款吗？你不是要找持久留香的吗？而且这款一米外也闻不到啊。”
“味道像就行。”闻初随手拿起一瓶放到篮子里。
回到家闻初立马拆开闻了闻，味道是有些像，但洛辰的没有这么浓，奇怪……
——
休了两天假，班里又开始躁动起来，大清早的一来学校就说个不停，安夏进班拍了几下桌子，吵闹声才停下来。
“放假两天，又忘了来学该干嘛了是吗？”
“没——有——”
“没有就行。”
“国庆过完，一直到春节可就没假期了，该干嘛干嘛了，还有二百四十多天就高考了，注意点时间,知道吗？”
“知——道——了——”
“好好说话，别拖长音。”
“成绩表今天下午就会出来，卷子估计晚自习能发下来，咱班有些同学成绩可不是很理想，跟之前的成绩还是有些差距的，这都一个多月了，也该适应过来了，下次再考试，考出自己该有的水平。卷子发下来后，该记记，该背背，该问的就问。”
“还有一个好消息，国庆演讲活动，咱们班有两位同学得了不错的成绩，卫文薇一等奖，张楠二等奖，为咱们班赢得了荣誉……”
班里响起此起彼伏地鼓掌声。
“卫文薇，张楠，俩人下课去我办公室拿一下奖品。”
“好的。”
“行了，等老师来上课吧。”安夏拿着笔记本走到最后一排，看着闻初和肖晓，“你俩来一趟我办公室。”
闻初和肖晓跟在安夏身后进到办公室，肖晓垂着头，老实的站在办公桌前，闻初则毫不客气的拉过一张椅子就坐下来摆弄自己的手指。
“闻初，你去楼下办公室找数学卷子分一下把咱班的拿上来。”
闻初走后，安夏让肖晓坐在她的位置，把手机递给肖晓。
肖晓接过后看到成绩单上自己名字后的一排数字，抿着唇一言不发。
“主人给我看过你之前的成绩，一本足够的，冲刺一下还能上重点本科，为什么这次月考才考这么点，二百七十分。”
“对不起，老师。”
“不用道歉，我只是好奇为什么你可以从五百多分降到二百七，大打折扣啊。”
肖晓依然沉默不语。
安夏看着肖晓垂头的样子，叹了口气，“是因为刚来知行所以不适应吗？还是其他原因？”
“不是，是我自己的原因，我没好好学。”
“下次，我希望你能回来原来的水平。”
肖晓点头道：“我会的。”何一涵也不能保证自己能学多少考多少，她只能让自己不拖肖晓的后腿。
“行了，回班上课吧，好好听。”
安夏心里还是奇怪，再怎么不适应，也不应该退步这么多分啊。
肖晓走后没多久，闻初抱着一沓卷子进来，“有什么话是我不能听的？”
“你不能听的多了去了。”安夏接过卷子，“坐下。”
“有话直说。”
“跟你道歉。”
闻初眉尾轻挑，坐在椅子上，扬起下巴，“好啊，让我听听你有多真诚。”
安夏看着闻初有些臭屁的样子笑出声，随后坐直身子正色道：“那天没有了解关于你的事情，就去你家家访，有些冒昧了，跟你道歉。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不学了，放弃自己了，觉得你自暴自弃，有些生气，差点和你吵起来，跟你道歉。对不起。”那天回去后，安夏就问了带过闻初的老师有关闻初的事情，断断续续，拼凑着了解了闻初的生长环境。
闻初手撑着头，嘴角含笑道：“道歉我接受，但是……老师，你是在同情我吗？”
“没有，我只是——”
“不管有没有，老师，你别追着我了行吗？不学的人多了去了，咱们班都有好几个，你何必非要抓着我不放啊。别费劲儿了，到最后弄得你烦我也烦。”
“你算是咱们班的刺儿头了，你要是能转好，他们就也能了。”
闻初失笑，“杀鸡儆猴是吧？”
安夏没答话。
闻初起身摆了摆手，“随你吧。”
“闻初，我去你家的时候看到了高考真题。”
闻初步伐一顿，回头看着安夏。
“就在茶几的抽屉里，你当时在洗手间，我想找抽纸，所以擅自拉开了抽屉，然后就看到了，每科都有，不是学校发的。”
“所以呢？”
“所以如果你不想学习，觉得没有未来，为什么还要去刷高考真题？”
“闲着无聊?”
安夏深吸一口气，“闻初，我不明白。我查了你高二开始大小考试的成绩，也问了带过你课的老师，看了你考试的卷子。我得出的结论是，你在故意考低分，闻初，你在演什么？”
安夏摇摇头，带着自责的语气答道：“我来之前应该先问问赵思年的。”
“怎么了？”
“我没想到闻初家里只有她一个人。听她的意思，她爸爸妈妈好像她爸爸妈妈不管她，只有她姥姥在照顾她，可是她姥姥也去世了。”安夏看着窗外倒退的风景，不再说话。时遇安静的开着车。
——
闻初经过和安夏这么一通对话，没了睡意，简单做了份早餐，吃完后坐在桌前开始刷题。
看着卷子上的数学题思绪飘远，脑海中不自觉浮现洛辰那张温柔冷峻的脸，放下笔，烦闷的抹了把脸。写不进去，索性去超市买点菜，填补下冰箱的空隙。
闻初买完要用的食材后，路过洗护区，又去看了看洗衣液，一排排蓝的、粉的、绿的……到底是哪一款呢？
“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帮您的吗？”售货员看闻初站在货架前，眉头紧皱的模样，过来询问。
闻初看了眼售货员，问道：“我想找一款香味清甜不腻人的，并且持久留香，距离一米都能闻到的那种。”
“…啊？”售货员脑袋空白，清甜不腻人有，但是什么洗衣液能洗完之后距离一米还能闻到香味啊。她硬着头皮找到一款蓝瓶子的，问道：“或许您可是试试这款薰衣草味的？”
“不是这款。”闻初用过，和洛辰的味道不一样。
“那……我再帮您找找？”售货员刚要转身，有个小孩推着车推车迎面撞了过来，售货员一时没站稳，撞到闻初身上。
闻初被撞得后退一步，稳住女生，鼻尖嗅到一丝有些熟悉的香味，售货员站稳后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该道歉的不是你。”闻初看向小孩，小孩好像不觉得自己有错，还在笑嘻嘻着看两人。
闻初走到小孩面前蹲下，脸上挂着温柔的笑，“你叫什么名字呀？家长呢？”
小孩仰着脸看着闻初道：“他们在买东西，妈妈不让我跟陌生人讲自己的名字。”
闻初点点头，“是嘛？那她没有教过你撞到人要道歉而不是笑嘻嘻得看戏吗？”笑容消失，闻初冷脸捏住小孩的后颈将他拉到自己面前。
小孩被闻初突然的变脸吓得有些抖，毕竟是四五岁的小孩，在家里是个宝，觉得所有人都得笑脸相迎的围着他转悠。
闻初面无表情地松开小孩，好心提醒道：“现在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吗？”
小孩儿哆哆嗦嗦的道歉：“对，对不起。”
“你撞的人不是我，是那位姐姐。”闻初指了指售货员。
小孩又朝售货员道歉：“对不起，姐姐。”
售货员摆了摆手道：“没，没关系。”
“小童。你怎么跑这儿来了，我和妈妈找了你半天。”一个西装男走过来。
小孩看到自己熟悉的人来了，眼泪一下子崩不住哗哗的往下流，男人慌忙蹲下帮小孩擦眼泪，温声询问：“怎么了？怎么哭了？告诉爸爸怎么回事？”
小孩缩在爸爸怀里指了指闻初。
男人抬头看向闻初，闻初也毫不畏惧同他对视。男人把小孩安抚好后，站起来看着闻初问：“你好，我想知道你和小童发生什么不愉快了吗？”
“不愉快？那倒谈不上，你儿子推着购物车乱跑，撞到人了。”
旁边的售货员点点头，“对的。”
男人低头看了眼自己儿子，小孩接触爸爸的视线，心虚的别开眼睛。
男人叹了口气，向闻初和售货员道歉：“不好意思，我没有看好他，也没有教育他公共场合不能乱跑乱撞，我向你们道歉。对不起。”
“没事，看好就行了。”
男人得到谅解，抱着小孩走了，嘴里温柔的告诫小孩。
闻初看着那一幕，有些难受，耳边传来道谢声。
“谢谢你啊。”
“没事。”闻初走到售货员面前，拉起女生的手，鼻子凑到袖口闻了闻。售货员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但想着刚刚闻初帮了自己，没有开口。
“你用的是哪款洗衣液？”
“啊？”
闻初耐心地重复一遍：“你用的是哪款洗衣液？”
女生抬手指了指货架第三排的绿色瓶子，“那款。”
“谢谢。”
“你要买这款吗？你不是要找持久留香的吗？而且这款一米外也闻不到啊。”
“味道像就行。”闻初随手拿起一瓶放到篮子里。
回到家闻初立马拆开闻了闻，味道是有些像，但洛辰的没有这么浓，奇怪……
——
休了两天假，班里又开始躁动起来，大清早的一来学校就说个不停，安夏进班拍了几下桌子，吵闹声才停下来。
“放假两天，又忘了来学该干嘛了是吗？”
“没——有——”
“没有就行。”
“国庆过完，一直到春节可就没假期了，该干嘛干嘛了，还有二百四十多天就高考了，注意点时间,知道吗？”
“知——道——了——”
“好好说话，别拖长音。”
“成绩表今天下午就会出来，卷子估计晚自习能发下来，咱班有些同学成绩可不是很理想，跟之前的成绩还是有些差距的，这都一个多月了，也该适应过来了，下次再考试，考出自己该有的水平。卷子发下来后，该记记，该背背，该问的就问。”
“还有一个好消息，国庆演讲活动，咱们班有两位同学得了不错的成绩，卫文薇一等奖，张楠二等奖，为咱们班赢得了荣誉……”
班里响起此起彼伏地鼓掌声。
“卫文薇，张楠，俩人下课去我办公室拿一下奖品。”
“好的。”
“行了，等老师来上课吧。”安夏拿着笔记本走到最后一排，看着闻初和肖晓，“你俩来一趟我办公室。”
闻初和肖晓跟在安夏身后进到办公室，肖晓垂着头，老实的站在办公桌前，闻初则毫不客气的拉过一张椅子就坐下来摆弄自己的手指。
“闻初，你去楼下办公室找数学卷子分一下把咱班的拿上来。”
闻初走后，安夏让肖晓坐在她的位置，把手机递给肖晓。
肖晓接过后看到成绩单上自己名字后的一排数字，抿着唇一言不发。
“主人给我看过你之前的成绩，一本足够的，冲刺一下还能上重点本科，为什么这次月考才考这么点，二百七十分。”
“对不起，老师。”
“不用道歉，我只是好奇为什么你可以从五百多分降到二百七，大打折扣啊。”
肖晓依然沉默不语。
安夏看着肖晓垂头的样子，叹了口气，“是因为刚来知行所以不适应吗？还是其他原因？”
“不是，是我自己的原因，我没好好学。”
“下次，我希望你能回来原来的水平。”
肖晓点头道：“我会的。”何一涵也不能保证自己能学多少考多少，她只能让自己不拖肖晓的后腿。
“行了，回班上课吧，好好听。”
安夏心里还是奇怪，再怎么不适应，也不应该退步这么多分啊。
肖晓走后没多久，闻初抱着一沓卷子进来，“有什么话是我不能听的？”
“你不能听的多了去了。”安夏接过卷子，“坐下。”
“有话直说。”
“跟你道歉。”
闻初眉尾轻挑，坐在椅子上，扬起下巴，“好啊，让我听听你有多真诚。”
安夏看着闻初有些臭屁的样子笑出声，随后坐直身子正色道：“那天没有了解关于你的事情，就去你家家访，有些冒昧了，跟你道歉。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不学了，放弃自己了，觉得你自暴自弃，有些生气，差点和你吵起来，跟你道歉。对不起。”那天回去后，安夏就问了带过闻初的老师有关闻初的事情，断断续续，拼凑着了解了闻初的生长环境。
闻初手撑着头，嘴角含笑道：“道歉我接受，但是……老师，你是在同情我吗？”
“没有，我只是——”
“不管有没有，老师，你别追着我了行吗？不学的人多了去了，咱们班都有好几个，你何必非要抓着我不放啊。别费劲儿了，到最后弄得你烦我也烦。”
“你算是咱们班的刺儿头了，你要是能转好，他们就也能了。”
闻初失笑，“杀鸡儆猴是吧？”
安夏没答话。
闻初起身摆了摆手，“随你吧。”
“闻初，我去你家的时候看到了高考真题。”
闻初步伐一顿，回头看着安夏。
“就在茶几的抽屉里，你当时在洗手间，我想找抽纸，所以擅自拉开了抽屉，然后就看到了，每科都有，不是学校发的。”
“所以呢？”
“所以如果你不想学习，觉得没有未来，为什么还要去刷高考真题？”
“闲着无聊?”
安夏深吸一口气，“闻初，我不明白。我查了你高二开始大小考试的成绩，也问了带过你课的老师，看了你考试的卷子。我得出的结论是，你在故意考低分，闻初，你在演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