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下雪了。”夏满看着窗外，飘落的小雪花激动得喊道。
“小满，小心点儿。”夏临一回头就看见小姑娘伸手想去打开窗户，连忙制止了。
“爷爷。”夏满不开心的撅了噘嘴。
“小满，天冷别冻着了。”夏临看着自家小孙女心里很是心疼，小孩对这些最为好奇，只可惜夏满自出生起身体就不好，外面天寒可经不起这一冷一热的折腾。
“知道啦，爷爷。”夏满知道爷爷是为了自己好，只得作罢。
“爷爷，这雪真漂亮啊。”夏满找来一个小椅子，踩在上面趴在窗户上，看着雪花在夜中慢慢消融。
夏临也搬来一个椅子坐在孙女身侧，应声道：“是啊，这雪花转瞬即逝就跟人生一样，下落的那一刻很美，消融的那一刻什么都留不下了。”
“爷爷，你说的不对。”夏满打断，“雪花消失的时候会留下一团水，冰冰的凉凉的。”
第二天一早，夏满就早早起来了，一想到又要去林爷爷那里，连睡觉都睡不好了。
“爷爷，我不想去林爷爷那儿了。”
“小满，你都多大了，还怕吃药？”夏临一眼就看出来自家孙女的小心思。
“可是...爷爷那个药真的好苦。”夏满想着好看的小眉毛都皱了起来。
“良药苦口...”夏临还没说完，小姑娘就学着他的腔调还摇着小脑袋，“利于病，道理我都知道的。”
“但道理可不能当药吃啊。”夏临摸了摸夏满的头，“小满，要是好好喝药说不定明年开春就可以去上学了，要是不好好喝药，这可去不了。”
一想到能和那么多小朋友一起玩耍，夏满那一瞬间觉得药也没有那么苦了。
可是当夏满穿上小棉袄，裹上小围巾，戴上小手套，跟夏临一起出门的那一刻小姑娘又后悔了。
尤其是当来到药铺门前透过挡风的门帘还能闻到用炉火刚煎出来的药香，夏满肠子都青了，她真的想反悔。
掀开门帘，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好暖和。
林衡一看是夏临带着孙女过来，笑了，“这一头一尾，走过来不过百米，你还得护着你小孙女，怎么？怕你的小孙女迷路？”
“迷路倒是不怕，就是怕她逃跑。”夏临跟林衡多年，相互打趣已然成了常态。
“小满，让林爷爷看看你。”林衡看着小姑娘很是喜欢，白瓷似的，就跟个娃娃一样，乖巧的时候讨喜的不行。
正在此刻，门帘掀开，漏进来一阵凉风，夏满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随门帘看去，一个极其好看的男孩走了进来，皮肤有些冷白，乌发墨眉，也许是因外面的初雪还没化，男孩浑身带着一丝冷意。
“姥爷。”嗓音有点清冷，不像夏满，声音还有点奶柔。
“这个是...”夏临愣了一下，觉得有些眼熟。
“是我外孙，陆至。”林衡说完，又对陆至说道：“给你夏爷爷还有小满妹妹打个招呼。”
“夏爷爷好，小满妹妹好。”陆至应声，看起来很乖。
可是，个子矮矮的夏满看见了男孩眼里的不乐意。
“姥爷，路上滑，不小心摔了，所以袋子里的药有些散了。”陆至说着，慢慢才从身后拿出了一大袋药，里面有些是分小袋装的，有些小袋明显已经破了口掺杂在了一起。
冬天衣服穿的厚，摔了倒也没啥，可是夏满看尽男孩通红的手上划了一道不小的伤口 ，还有些渗血出来。
“小至没事吧？”也算是年纪大了，看见孩孙一辈的小孩受伤，夏临总是心疼的不行。
“我没事儿的，夏爷爷。”陆至很礼貌的回复。
可是，夏满发现林衡一句话都没说，甚至连安慰的意思都没有。
“摔伤这种小事，你自己处理。”林衡说完，又看了眼陆至手里的透明袋子，“前几日教你的要是没忘，就把袋子里的药材分好类。”
“好的，姥爷。”陆至敛下眉眼，提着手中的药材去了后院。
这药铺店面与他们住的后院本就是前后一体的。
“怎么回事？那个供药的不送货上门了？”夏临看着男孩离开孤傲的身影，还是心疼的。
“这不还有大半个月临近年关，供药的那个人因为年关将近，有些忙，前些日子送货的时候出了点事故，这段日子是送不了了。”
“所以，你就让小至替你去拿药。那路程可不短，光骑车就要半个小时，这外面天寒地冻的，可真是太为难小孩了。”可夏临转念一想，陆至这小孩，一时还有些伤感。
林衡最讨厌夏临这副心软的模样，“世人都说，医者菩萨心肠，我倒是觉得你没学医亏了。”
“你少打趣我了，快帮我们家小满看看。”夏临说着，把夏满推了过去。
“怎么？小满不开心啊？”林衡伸手给夏满把了把脉，抬眼看了一下小姑娘。
小姑娘一张粉琢的小脸眉间微皱。
“林爷爷，我感觉小哥哥很疼。”这不有其爷必有其孙，夏满也是心软的。
“你陆至哥哥是男孩子，要比女孩子坚强。”林衡说道。
夏满不懂，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男孩子需要比女孩子坚强，明明摔的那么重那么疼，要是换做自己，爷爷肯定就心疼死了。
夏临看着孙女黑色短发的头顶，伸手揉了揉，“咋样？老林。”
“身体比以前好些了，也算是长大了些，抵抗力强些了。”林衡也算是有些欣慰。
想当初夏临带着小姑娘来找他的时候，小姑娘骨瘦如柴，肠胃消化系统不好，免疫力差，除了生病感冒发烧，就是茶米油盐不进，吃了就吐，只能勉强喝些流食。
“但是药还是继续喝，毕竟调理是个漫长的活儿。”林衡说道。
听完林衡说的，夏临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村镇上大多数青年都外出工作了，留下来的只有他们这些老人和小孩，夏临可谓是把夏满放在心尖上了。
后院的屋内，男孩找了个硬纸壳子，找来一个小椅子，把药倒在纸壳上，开始分拣。
夏满进屋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个场景，暖炉不远处的男孩坐在椅子上给药材分类，墨色的碎发长长的落下来，打落一道影，眼神很是专注。
“我可以喊你小哥哥吗？”夏满看来一会儿，环顾四周找了个椅子，搬着走到陆至身边。
认真分类的陆至显然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了，但是这忽如其来的声音明显有些突兀，陆至一看，是刚刚的女孩，头发短短的，一双眼睛倒是极其漂亮，乌黑明亮，干净清澈。
“谁让你进来了？”陆至不开心的开口。
“是林爷爷。”夏满很少跟小朋友说话，一时间听到陆至的回答，还有些开心。
“林爷爷？林爷爷？那是你能喊的吗？”陆至一想到自家姥爷丝毫不遮掩对小姑娘的喜爱，一股不服气的劲儿瞬间就上来了，“还有别喊我小哥哥，我有名字，陆至。”
“可是你刚刚还喊我小满...”夏满这下听出来了男孩的话里带刺，一瞬间有些委屈，眼眶都红了。
“那只是礼貌，懂？我可没闲心要你这种妹妹，看着就...”笨，那个字陆至没说出来，小姑娘兴许是常年在家，所以皮肤白的很，这眼眶红起来，明显的很，一瞬间堵住了陆至。
怎么这么爱哭？他又没惹她，矫情。
但是碍于面子，陆至才不会服软，只好扭身低头去继续分类。
过了一刻钟，小姑娘都没有再出声，陆至以为小姑娘给哭了，在纠结了一会儿后才扭过了头，“你...”
夏满刚刚见陆至不理她了，就只好安静的坐在一旁看着陆至分类，没想到这些药里面有好几种夏满都喝过，虽然很苦，但是看着眼熟，还蛮亲切的，以至于夏满越看越起劲。
“怎么了？”夏满一双眼睛看着陆至，这人怎么忽然停下了。
小姑娘比陆至小岁，个子也是矮了些，所以当陆至扭头微低迎上小姑娘乌黑明亮双眸的那一刻。
“...”陆至有一瞬间的无语，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人小姑娘不仅没哭，还看他分类受罚很起劲儿。
“小...”哥哥，这次夏满学乖了，没喊出来，“我...怎么了？”
自己先开的口，要是不说个所以然被小姑娘一直盯着也是很掉面子的，“咳，你看完病了，怎么不跟夏爷爷在一块？”
“爷爷啊。”一提到夏临，夏满整张小脸都带着笑，是很幸福的笑，让陆至感觉有些刺眼。
“爷爷他啊，有人结婚，请爷爷过去吹上两曲。”夏满的爷爷，夏临，是村镇上有名的乐家，精通多种古乐器，其中一手唢呐堪称一绝，正所谓唢呐一响，压制全场。
陆至听后，没说话，但在他看来，唢呐可谓粗鄙，不能登大雅之堂。
可夏满看出来了陆至的不屑，夏满不干了，在夏满看来，爷爷是全天下最好的，他可以讨厌自己，但绝不能不尊敬她爷爷，噌的小火苗就上来了，“你看不起我爷爷。”
陆至发现这小姑娘长得乖巧，脾气倒是挺冲，心也是一等一的细，被看透的陆至犟劲儿也上来了，“我没有，你别诬蔑人。即便是有，你又能怎样？”
林衡诊完几个病人，来到后院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陆至和夏满两人坐的远远的，不仅很远，还背对着，恨不得不搭理对方。
“林爷爷。”小姑娘奶柔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哭腔，很明显刚哭过。
“怎么了？小满，怎么哭了？”林衡可谓是相当心疼小姑娘了。
“小哥哥他...看不起我爷爷。”夏满说道。
这话一落，直接惹怒了林衡，踱步走到陆至身边，抬腿就是一脚，踹的实实在在，没反应过来的陆至，整个人没兜住直接跪在了药材上，有一部分不禁压的药材毁了。
夏满明显惊住了，她虽然气陆至看不起自己爷爷，但是也没想到林衡这么暴躁，在她印象里，林衡脾气一直很好。
“林爷爷。”眼看林衡要上手打陆至，夏满连忙慌了，赶紧跑到两者中间，拦住了林衡。
“小满，你让开，让爷爷好好收拾收拾这个臭小子。”林衡说着还从角落找出来一个扫把拿在手上。
“让开，不用你好心。”陆至在这一刻真的讨厌透了夏满。
男孩瘦小的身体被打了站不稳，即便是摔倒以后，还是会站起来，摔倒一次站起来一次，倔的很，就是不喊一声疼。
于是，夏满看着陆至承受着她从来没体验过的疼痛，心里愧疚极了。
夏临下午忙完以后，就去药铺接夏满，回去的路上看自家孙女兴致不高，“怎么了？”
“爷爷，如果我做错一件事情，你会打我吗？”夏满想着发生的一切问道。
“不会啊，爷爷心疼小满还来不及呢。”夏临笑着揉了揉夏满的头。
“那...为什么林爷爷不心疼陆至呢？”夏满不明白，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的林爷爷，却对陆至那么凶。
“小满听说过一个故事没？”夏临牵着夏满的手，看着这条巷子的尽头，缓缓开口，“小鹰在学会飞翔之前，老鹰会亲自折断它的翅膀。”
“小满，小心点儿。”夏临一回头就看见小姑娘伸手想去打开窗户，连忙制止了。
“爷爷。”夏满不开心的撅了噘嘴。
“小满，天冷别冻着了。”夏临看着自家小孙女心里很是心疼，小孩对这些最为好奇，只可惜夏满自出生起身体就不好，外面天寒可经不起这一冷一热的折腾。
“知道啦，爷爷。”夏满知道爷爷是为了自己好，只得作罢。
“爷爷，这雪真漂亮啊。”夏满找来一个小椅子，踩在上面趴在窗户上，看着雪花在夜中慢慢消融。
夏临也搬来一个椅子坐在孙女身侧，应声道：“是啊，这雪花转瞬即逝就跟人生一样，下落的那一刻很美，消融的那一刻什么都留不下了。”
“爷爷，你说的不对。”夏满打断，“雪花消失的时候会留下一团水，冰冰的凉凉的。”
第二天一早，夏满就早早起来了，一想到又要去林爷爷那里，连睡觉都睡不好了。
“爷爷，我不想去林爷爷那儿了。”
“小满，你都多大了，还怕吃药？”夏临一眼就看出来自家孙女的小心思。
“可是...爷爷那个药真的好苦。”夏满想着好看的小眉毛都皱了起来。
“良药苦口...”夏临还没说完，小姑娘就学着他的腔调还摇着小脑袋，“利于病，道理我都知道的。”
“但道理可不能当药吃啊。”夏临摸了摸夏满的头，“小满，要是好好喝药说不定明年开春就可以去上学了，要是不好好喝药，这可去不了。”
一想到能和那么多小朋友一起玩耍，夏满那一瞬间觉得药也没有那么苦了。
可是当夏满穿上小棉袄，裹上小围巾，戴上小手套，跟夏临一起出门的那一刻小姑娘又后悔了。
尤其是当来到药铺门前透过挡风的门帘还能闻到用炉火刚煎出来的药香，夏满肠子都青了，她真的想反悔。
掀开门帘，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好暖和。
林衡一看是夏临带着孙女过来，笑了，“这一头一尾，走过来不过百米，你还得护着你小孙女，怎么？怕你的小孙女迷路？”
“迷路倒是不怕，就是怕她逃跑。”夏临跟林衡多年，相互打趣已然成了常态。
“小满，让林爷爷看看你。”林衡看着小姑娘很是喜欢，白瓷似的，就跟个娃娃一样，乖巧的时候讨喜的不行。
正在此刻，门帘掀开，漏进来一阵凉风，夏满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随门帘看去，一个极其好看的男孩走了进来，皮肤有些冷白，乌发墨眉，也许是因外面的初雪还没化，男孩浑身带着一丝冷意。
“姥爷。”嗓音有点清冷，不像夏满，声音还有点奶柔。
“这个是...”夏临愣了一下，觉得有些眼熟。
“是我外孙，陆至。”林衡说完，又对陆至说道：“给你夏爷爷还有小满妹妹打个招呼。”
“夏爷爷好，小满妹妹好。”陆至应声，看起来很乖。
可是，个子矮矮的夏满看见了男孩眼里的不乐意。
“姥爷，路上滑，不小心摔了，所以袋子里的药有些散了。”陆至说着，慢慢才从身后拿出了一大袋药，里面有些是分小袋装的，有些小袋明显已经破了口掺杂在了一起。
冬天衣服穿的厚，摔了倒也没啥，可是夏满看尽男孩通红的手上划了一道不小的伤口 ，还有些渗血出来。
“小至没事吧？”也算是年纪大了，看见孩孙一辈的小孩受伤，夏临总是心疼的不行。
“我没事儿的，夏爷爷。”陆至很礼貌的回复。
可是，夏满发现林衡一句话都没说，甚至连安慰的意思都没有。
“摔伤这种小事，你自己处理。”林衡说完，又看了眼陆至手里的透明袋子，“前几日教你的要是没忘，就把袋子里的药材分好类。”
“好的，姥爷。”陆至敛下眉眼，提着手中的药材去了后院。
这药铺店面与他们住的后院本就是前后一体的。
“怎么回事？那个供药的不送货上门了？”夏临看着男孩离开孤傲的身影，还是心疼的。
“这不还有大半个月临近年关，供药的那个人因为年关将近，有些忙，前些日子送货的时候出了点事故，这段日子是送不了了。”
“所以，你就让小至替你去拿药。那路程可不短，光骑车就要半个小时，这外面天寒地冻的，可真是太为难小孩了。”可夏临转念一想，陆至这小孩，一时还有些伤感。
林衡最讨厌夏临这副心软的模样，“世人都说，医者菩萨心肠，我倒是觉得你没学医亏了。”
“你少打趣我了，快帮我们家小满看看。”夏临说着，把夏满推了过去。
“怎么？小满不开心啊？”林衡伸手给夏满把了把脉，抬眼看了一下小姑娘。
小姑娘一张粉琢的小脸眉间微皱。
“林爷爷，我感觉小哥哥很疼。”这不有其爷必有其孙，夏满也是心软的。
“你陆至哥哥是男孩子，要比女孩子坚强。”林衡说道。
夏满不懂，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男孩子需要比女孩子坚强，明明摔的那么重那么疼，要是换做自己，爷爷肯定就心疼死了。
夏临看着孙女黑色短发的头顶，伸手揉了揉，“咋样？老林。”
“身体比以前好些了，也算是长大了些，抵抗力强些了。”林衡也算是有些欣慰。
想当初夏临带着小姑娘来找他的时候，小姑娘骨瘦如柴，肠胃消化系统不好，免疫力差，除了生病感冒发烧，就是茶米油盐不进，吃了就吐，只能勉强喝些流食。
“但是药还是继续喝，毕竟调理是个漫长的活儿。”林衡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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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镇上大多数青年都外出工作了，留下来的只有他们这些老人和小孩，夏临可谓是把夏满放在心尖上了。
后院的屋内，男孩找了个硬纸壳子，找来一个小椅子，把药倒在纸壳上，开始分拣。
夏满进屋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个场景，暖炉不远处的男孩坐在椅子上给药材分类，墨色的碎发长长的落下来，打落一道影，眼神很是专注。
“我可以喊你小哥哥吗？”夏满看来一会儿，环顾四周找了个椅子，搬着走到陆至身边。
认真分类的陆至显然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了，但是这忽如其来的声音明显有些突兀，陆至一看，是刚刚的女孩，头发短短的，一双眼睛倒是极其漂亮，乌黑明亮，干净清澈。
“谁让你进来了？”陆至不开心的开口。
“是林爷爷。”夏满很少跟小朋友说话，一时间听到陆至的回答，还有些开心。
“林爷爷？林爷爷？那是你能喊的吗？”陆至一想到自家姥爷丝毫不遮掩对小姑娘的喜爱，一股不服气的劲儿瞬间就上来了，“还有别喊我小哥哥，我有名字，陆至。”
“可是你刚刚还喊我小满...”夏满这下听出来了男孩的话里带刺，一瞬间有些委屈，眼眶都红了。
“那只是礼貌，懂？我可没闲心要你这种妹妹，看着就...”笨，那个字陆至没说出来，小姑娘兴许是常年在家，所以皮肤白的很，这眼眶红起来，明显的很，一瞬间堵住了陆至。
怎么这么爱哭？他又没惹她，矫情。
但是碍于面子，陆至才不会服软，只好扭身低头去继续分类。
过了一刻钟，小姑娘都没有再出声，陆至以为小姑娘给哭了，在纠结了一会儿后才扭过了头，“你...”
夏满刚刚见陆至不理她了，就只好安静的坐在一旁看着陆至分类，没想到这些药里面有好几种夏满都喝过，虽然很苦，但是看着眼熟，还蛮亲切的，以至于夏满越看越起劲。
“怎么了？”夏满一双眼睛看着陆至，这人怎么忽然停下了。
小姑娘比陆至小岁，个子也是矮了些，所以当陆至扭头微低迎上小姑娘乌黑明亮双眸的那一刻。
“...”陆至有一瞬间的无语，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人小姑娘不仅没哭，还看他分类受罚很起劲儿。
“小...”哥哥，这次夏满学乖了，没喊出来，“我...怎么了？”
自己先开的口，要是不说个所以然被小姑娘一直盯着也是很掉面子的，“咳，你看完病了，怎么不跟夏爷爷在一块？”
“爷爷啊。”一提到夏临，夏满整张小脸都带着笑，是很幸福的笑，让陆至感觉有些刺眼。
“爷爷他啊，有人结婚，请爷爷过去吹上两曲。”夏满的爷爷，夏临，是村镇上有名的乐家，精通多种古乐器，其中一手唢呐堪称一绝，正所谓唢呐一响，压制全场。
陆至听后，没说话，但在他看来，唢呐可谓粗鄙，不能登大雅之堂。
可夏满看出来了陆至的不屑，夏满不干了，在夏满看来，爷爷是全天下最好的，他可以讨厌自己，但绝不能不尊敬她爷爷，噌的小火苗就上来了，“你看不起我爷爷。”
陆至发现这小姑娘长得乖巧，脾气倒是挺冲，心也是一等一的细，被看透的陆至犟劲儿也上来了，“我没有，你别诬蔑人。即便是有，你又能怎样？”
林衡诊完几个病人，来到后院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陆至和夏满两人坐的远远的，不仅很远，还背对着，恨不得不搭理对方。
“林爷爷。”小姑娘奶柔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哭腔，很明显刚哭过。
“怎么了？小满，怎么哭了？”林衡可谓是相当心疼小姑娘了。
“小哥哥他...看不起我爷爷。”夏满说道。
这话一落，直接惹怒了林衡，踱步走到陆至身边，抬腿就是一脚，踹的实实在在，没反应过来的陆至，整个人没兜住直接跪在了药材上，有一部分不禁压的药材毁了。
夏满明显惊住了，她虽然气陆至看不起自己爷爷，但是也没想到林衡这么暴躁，在她印象里，林衡脾气一直很好。
“林爷爷。”眼看林衡要上手打陆至，夏满连忙慌了，赶紧跑到两者中间，拦住了林衡。
“小满，你让开，让爷爷好好收拾收拾这个臭小子。”林衡说着还从角落找出来一个扫把拿在手上。
“让开，不用你好心。”陆至在这一刻真的讨厌透了夏满。
男孩瘦小的身体被打了站不稳，即便是摔倒以后，还是会站起来，摔倒一次站起来一次，倔的很，就是不喊一声疼。
于是，夏满看着陆至承受着她从来没体验过的疼痛，心里愧疚极了。
夏临下午忙完以后，就去药铺接夏满，回去的路上看自家孙女兴致不高，“怎么了？”
“爷爷，如果我做错一件事情，你会打我吗？”夏满想着发生的一切问道。
“不会啊，爷爷心疼小满还来不及呢。”夏临笑着揉了揉夏满的头。
“那...为什么林爷爷不心疼陆至呢？”夏满不明白，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的林爷爷，却对陆至那么凶。
“小满听说过一个故事没？”夏临牵着夏满的手，看着这条巷子的尽头，缓缓开口，“小鹰在学会飞翔之前，老鹰会亲自折断它的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