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陈虹
宋念之打小买东西都是要挑最好的买，手里的钱就没够过。
她疑惑地问“你不是要去买那什么牛仔裤吗？有钱买糖吗？”
其实这些都是被季秀兰惯出来的。
“牛仔裤我之前就订好了，明天直接到店里拿就行。”被宋母这样盯着，宋念之莫名的有些心虚。
这还是她生平第一次拒绝，没办法她现在不太好意思要宋家父母的钱。
而且上辈子她确实订了两条牛仔裤，本来是准备到时候去港城玩的时候穿的。
她晕倒后找借口在家玩儿了好几天都没去上班，期间她去百货大楼取裤子时还碰巧遇陈虹几个人在购买下乡要用的东西。
看到这样“懂事”的宋念之，宋建业反而有些不是滋味，自己是不是把闺女逼太紧了。
晚上宋念之躺在自己的碎花小床上回忆着她和许炳安的相遇。
她印象中是在外祖家平反后。
外公的寿宴上她第一次见到许炳安，那时的他，在一群优秀青年中依旧是鹤立鸡群的存在，出众的外貌条件和过硬的家庭背景是当时很多人求之不得想要讨好的对象。
在她看来，她和许炳安其实并没有什么很深的感情，大概是因为她占了他未婚妻的名义，就成了书中的白月光。
要说许炳安是像小说里描述的那样对她用情至深，宋念之是一万个不信的，大抵是为了偿还她的恩情吧。
现在宋念之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她不是宋家的亲生女儿，那就也不是许炳安的未婚妻，只要她提前离开宋家，说不定就能避免自己书中的命运。
第二天宋念之吃完早饭过后出了门。
当然她没有去找所谓的同学，她在班上人缘并不好，班上她能叫上名字的都没几个。
她这次出门的目的主要是为了报名下乡。
报名的流程比她想象的简单多了，可能是现在大部分人听到消息都躲着呢，像她这种提前主动送上门人家当然不会放过，迅速地给她走完了所有流程。
报名成功后，宋念之站在街边还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出发日期定在了下周五，还有整整一周的时间。
她得在这段时间内想办法说服宋家父母才行。
现在时间还早，先去一趟百货大楼再回机械厂时间刚刚好。
宋念之要找的服装店在市中心商城百货大楼的三层，她刚走到百货大楼就遇到了半熟人。
大楼一层是一圈的杂货铺。
店内,杨彩霞站在柜台前，居高临下地对着以陈虹为首的几个同学冷嘲热讽地说
“哟，这不是我们的陈大班长吗？”
“这是带着同学们来买乡下用的东西啊？”
杨彩霞在班上和宋念之一样，属于家里比较富裕的，也是早早地听到了风声，通过关系给她安排好了在百货大楼的工作。
“要我说你们要买乡下用的东西不应该去城西吗，那里陈大班长应该最熟悉了，我们这可没有乡下人能用的东西，看来今天你们是要白跑一趟了。”
杨彩霞心里暗自得意，幸好她舅舅消息灵通，不然自己也得和她们一样变成“乡下人”了。
“杨彩霞你什么意思？”
一开始陈虹看到她时是想要绕着走的，但杨彩霞这话说的她就不乐意了，她这明显是在搞搞区别对待不卖给她们，陈虹隔着柜台指着她质问。
“你敢用手指我？”
“怎么着，你在学校当班长当上瘾了？真把自己当个人物啊？出了学校没有老师帮衬你，你算个屁啊。”
看到两人不对付的磁场，让宋念之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上辈子陈虹在听说下乡插队的事情之后，主动报名去往北方的偏远地区，甚至向领导申请他们班其他成员也去。
学校响应陈虹的人还挺多的。
这一举动可得罪班上包括杨彩霞在内的不少人。
重点是她刚刚报完名！是不是说明她也得跟着去北大荒啊？
宋念之有点不敢想象自己在黄沙中行走的狼狈样子。
店内的杨彩霞想想就来气气，虽然她逃过一劫，但她看不惯陈虹装的那副大义炳然的样子。
明明是自己想去，干嘛还煽动别人陪她一起去。
大家都对下乡这件事避恐不及，陈虹居然还主动申请到北大荒那么偏僻的地方，听说那里不仅环境恶劣，人文风气也差。
在那种地方说不定饿死人都是常事，她看陈虹分明就是不安好心！
“你别把对我个人恩怨牵扯到别人身上！你不卖我可以，凭什么不卖给其他同学。”
陈虹留着一头利落的齐耳短发，她的相貌虽说不上有多出众，但也算得上眉清目秀。
她长着一张方圆脸，眼睛大大的，年纪虽小，却颇有领导风范，说起话来铿锵有力。
这恰恰是杨彩霞最讨厌的一点，听完陈虹说的话，只觉得像听了个笑话一样，凭什么，当然是凭着她舅舅是这栋大楼的经理了！
“凭我乐意，高兴就卖，不高兴就不卖！你不是很有本事吗？敢去北大荒那种地方。”
“既然这么有本事，那你去投诉我啊。”
“不然你们今天别想在百货大楼买到任何东西。”
整栋大楼的售货员都知道杨彩霞的背景，所以只能听她的。
杨彩霞那嘚瑟的语气连一旁的宋念之都看不下去。
陈虹明面气势上占了优势，但是她在社会经历上还不如平时成绩一塌糊涂的杨彩霞来的老练呢，隔着老远都能看到她齐耳短发下的脖子红了。
“一群人在a市都过得举步维艰，真搞不懂你是怎么说服这些人敢跟你当同一条绳上的蚂蚱。”
杨彩霞的话越说越过分，这个点大楼里的人还挺多，不少人驻足在柜台旁边向她们那投去好奇的目光。
除了陈虹，她身后的几人被说的面露窘态，她们几个人中大部分都是因为家庭条件不允许才下乡的，跟着陈虹也是为了以后大家在一起能有个照应。
“你不愿意去，那是你自己思想觉悟低。”
“你没胆子没有能耐，有什么资格去说这些满怀热血和激情的同学。”
一开始没打算多管闲事的宋念之站了出来。
四舍五入自己也算是和陈虹他们‘同流合污’的一员，总不能眼睁睁以后的同伙们被欺负吧。
宋念之上辈子也害怕下乡插队，但她对陈虹等人的勇气还是佩服的，既然杨彩霞没胆去，那像她一样老老实实的当缩头乌龟，做什么去打击别人的积极性。
站在柜台前的杨彩霞被她这一出打得拂了面子，脸上的得意变成了愤怒和不解。
“宋念之，你今天吃错药了？”
陈虹转头看清替他们出头的人是宋念之，也是一肚子疑惑。
“你平日里不是也常常看不上这些人吗？”
“这会装给谁看啊。”
杨彩霞不理解她怎么会突然转变替陈虹他们说话。
“是啊，我从前是看不上他们，但是我现在发现……”
“比起他们，我更看不起你。”
陈虹等人……听上去好像不是好话，但是莫名有点爽是怎么回事。
宋念之挑着眼尾，看向她的目光中充满了鄙夷。
“下乡援助那是积极响应党的号召，帮助当地村民一起共同进步，为更好建设我们祖国打下良好的基础！”
“现在正是需要我们这些年轻血液，去努力创造属于新中华的未来出一份力的时候！”
“像你这样临阵脱逃一点革命精神都没有的人，居然还故意针对我们这些有志青年，不卖东西给人家，我看你是缺少教育，应该送去有关部通报批评！”
一口气说完这些话，宋念之口都有点干了。
没想到自己居然可以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一大篇临时胡编乱造的话。
天知道她一口气说出这些话有多不容易，不仅要说的掷地有声。为了渲染气氛，还得感情到位。
……
宋念之转了转眼珠偷偷瞄了一眼周围。
好在效果不错。
她这一番慷慨激昂的发言，听得陈虹等人热血沸腾，店外也有不少人驻足，更甚至有人带头鼓起了掌。
此时她还不知道下乡的意思也是变相的改造，在不远的将来，这些话像是巴掌piapia落在自己的脸。
“就是！”
“你凭什么不卖东西给我们！”
“你该不会是对国家的决定有意见，不想让我们好好下乡吧。”
陈虹一行人像是找回了自己的主场，把杨彩霞围了个圈，一声声地质问她。
杨彩霞被那么多人围观脸上挂不住，来的时候舅舅也说过不能惹事，现在这么多人看着，她要真不卖东西给他们，要是被有心人举报了，她吃不了兜着走。
要说她在陈虹他们面前还有优越感，没想到家庭背景比她还要高上一头的宋念之居然也和他们统一战线。
宋念之随手拿过台面上的铅笔，转身问陈虹“有纸吗？”
陈虹猜不透她要干什么，不过看在她刚才帮忙说话的份上，她从斜挎包里掏出本子递给宋念之。
“班长，方便给我个你家的地址吗？”
宋念之有些不好意思地问她。
陈虹楞楞地没接她递过来的铅笔，而是‘受宠若惊’地盯着她。
这位大小姐什么时候拿正眼看过她们啊。
“我也报名了下乡，但是最近几天有点事情要忙，没有时间准备。”
“我看班长带着大家在采购，想问问能不能顺带也帮我买一份，等过几天我忙完，去找你拿。”
上辈子对陈虹和杨彩霞，宋念之其实一直都挺一视同仁的，这两人她一个都看不上，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宋念之对着她微笑，尽量让自己表现得比较友善，俗话说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嘛。
她模样长得好，之前在学校脖子抻的老长，一副高高在上不染凡尘的模样。
现在的她褪去了傲慢，一双水润明亮的眼睛笑起来弯弯的，看上去人畜无害。
“你报名了？！”
陈虹表现得不可思议，心里诧异她现在判若两人的态度，更诧异她会报名下乡。
“是的。”
“能为国家做贡献是我们的荣幸嘛。”
宋念之挺了挺胸脯。
她脸上的坚毅表情倒是挺能唬人的，起码陈虹信了。
“真是没想到你能有这种觉悟，我刚才以为，你的那些话是单纯为我们解围说的呢。”
陈虹赞赏的夸奖了她一番，宋念之能说出那些话已经很让人震惊了，没想到她还能付出行动。
真是让她刮目相看。
宋念之和杨彩霞都是出了名的大小姐脾气，两人的区别在于，宋念之是被宋母按照大家闺秀的水准教养长大的，纵使她脾气再娇纵，那也是傲娇的白天鹅，她的行为举止和基本教养不知道甩开杨彩霞几条街。
在陈虹面前她尚且有高傲的资本，对上宋念之，她不过就是只灰扑扑的大公鸡罢了。
此刻被群起而攻之的杨彩霞确实像只战败的公鸡，宋念之把这件事情上升到了另一个高度，在这个敏感的时期，杨彩霞说什么都容易落下把柄。
她疑惑地问“你不是要去买那什么牛仔裤吗？有钱买糖吗？”
其实这些都是被季秀兰惯出来的。
“牛仔裤我之前就订好了，明天直接到店里拿就行。”被宋母这样盯着，宋念之莫名的有些心虚。
这还是她生平第一次拒绝，没办法她现在不太好意思要宋家父母的钱。
而且上辈子她确实订了两条牛仔裤，本来是准备到时候去港城玩的时候穿的。
她晕倒后找借口在家玩儿了好几天都没去上班，期间她去百货大楼取裤子时还碰巧遇陈虹几个人在购买下乡要用的东西。
看到这样“懂事”的宋念之，宋建业反而有些不是滋味，自己是不是把闺女逼太紧了。
晚上宋念之躺在自己的碎花小床上回忆着她和许炳安的相遇。
她印象中是在外祖家平反后。
外公的寿宴上她第一次见到许炳安，那时的他，在一群优秀青年中依旧是鹤立鸡群的存在，出众的外貌条件和过硬的家庭背景是当时很多人求之不得想要讨好的对象。
在她看来，她和许炳安其实并没有什么很深的感情，大概是因为她占了他未婚妻的名义，就成了书中的白月光。
要说许炳安是像小说里描述的那样对她用情至深，宋念之是一万个不信的，大抵是为了偿还她的恩情吧。
现在宋念之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她不是宋家的亲生女儿，那就也不是许炳安的未婚妻，只要她提前离开宋家，说不定就能避免自己书中的命运。
第二天宋念之吃完早饭过后出了门。
当然她没有去找所谓的同学，她在班上人缘并不好，班上她能叫上名字的都没几个。
她这次出门的目的主要是为了报名下乡。
报名的流程比她想象的简单多了，可能是现在大部分人听到消息都躲着呢，像她这种提前主动送上门人家当然不会放过，迅速地给她走完了所有流程。
报名成功后，宋念之站在街边还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出发日期定在了下周五，还有整整一周的时间。
她得在这段时间内想办法说服宋家父母才行。
现在时间还早，先去一趟百货大楼再回机械厂时间刚刚好。
宋念之要找的服装店在市中心商城百货大楼的三层，她刚走到百货大楼就遇到了半熟人。
大楼一层是一圈的杂货铺。
店内,杨彩霞站在柜台前，居高临下地对着以陈虹为首的几个同学冷嘲热讽地说
“哟，这不是我们的陈大班长吗？”
“这是带着同学们来买乡下用的东西啊？”
杨彩霞在班上和宋念之一样，属于家里比较富裕的，也是早早地听到了风声，通过关系给她安排好了在百货大楼的工作。
“要我说你们要买乡下用的东西不应该去城西吗，那里陈大班长应该最熟悉了，我们这可没有乡下人能用的东西，看来今天你们是要白跑一趟了。”
杨彩霞心里暗自得意，幸好她舅舅消息灵通，不然自己也得和她们一样变成“乡下人”了。
“杨彩霞你什么意思？”
一开始陈虹看到她时是想要绕着走的，但杨彩霞这话说的她就不乐意了，她这明显是在搞搞区别对待不卖给她们，陈虹隔着柜台指着她质问。
“你敢用手指我？”
“怎么着，你在学校当班长当上瘾了？真把自己当个人物啊？出了学校没有老师帮衬你，你算个屁啊。”
看到两人不对付的磁场，让宋念之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上辈子陈虹在听说下乡插队的事情之后，主动报名去往北方的偏远地区，甚至向领导申请他们班其他成员也去。
学校响应陈虹的人还挺多的。
这一举动可得罪班上包括杨彩霞在内的不少人。
重点是她刚刚报完名！是不是说明她也得跟着去北大荒啊？
宋念之有点不敢想象自己在黄沙中行走的狼狈样子。
店内的杨彩霞想想就来气气，虽然她逃过一劫，但她看不惯陈虹装的那副大义炳然的样子。
明明是自己想去，干嘛还煽动别人陪她一起去。
大家都对下乡这件事避恐不及，陈虹居然还主动申请到北大荒那么偏僻的地方，听说那里不仅环境恶劣，人文风气也差。
在那种地方说不定饿死人都是常事，她看陈虹分明就是不安好心！
“你别把对我个人恩怨牵扯到别人身上！你不卖我可以，凭什么不卖给其他同学。”
陈虹留着一头利落的齐耳短发，她的相貌虽说不上有多出众，但也算得上眉清目秀。
她长着一张方圆脸，眼睛大大的，年纪虽小，却颇有领导风范，说起话来铿锵有力。
这恰恰是杨彩霞最讨厌的一点，听完陈虹说的话，只觉得像听了个笑话一样，凭什么，当然是凭着她舅舅是这栋大楼的经理了！
“凭我乐意，高兴就卖，不高兴就不卖！你不是很有本事吗？敢去北大荒那种地方。”
“既然这么有本事，那你去投诉我啊。”
“不然你们今天别想在百货大楼买到任何东西。”
整栋大楼的售货员都知道杨彩霞的背景，所以只能听她的。
杨彩霞那嘚瑟的语气连一旁的宋念之都看不下去。
陈虹明面气势上占了优势，但是她在社会经历上还不如平时成绩一塌糊涂的杨彩霞来的老练呢，隔着老远都能看到她齐耳短发下的脖子红了。
“一群人在a市都过得举步维艰，真搞不懂你是怎么说服这些人敢跟你当同一条绳上的蚂蚱。”
杨彩霞的话越说越过分，这个点大楼里的人还挺多，不少人驻足在柜台旁边向她们那投去好奇的目光。
除了陈虹，她身后的几人被说的面露窘态，她们几个人中大部分都是因为家庭条件不允许才下乡的，跟着陈虹也是为了以后大家在一起能有个照应。
“你不愿意去，那是你自己思想觉悟低。”
“你没胆子没有能耐，有什么资格去说这些满怀热血和激情的同学。”
一开始没打算多管闲事的宋念之站了出来。
四舍五入自己也算是和陈虹他们‘同流合污’的一员，总不能眼睁睁以后的同伙们被欺负吧。
宋念之上辈子也害怕下乡插队，但她对陈虹等人的勇气还是佩服的，既然杨彩霞没胆去，那像她一样老老实实的当缩头乌龟，做什么去打击别人的积极性。
站在柜台前的杨彩霞被她这一出打得拂了面子，脸上的得意变成了愤怒和不解。
“宋念之，你今天吃错药了？”
陈虹转头看清替他们出头的人是宋念之，也是一肚子疑惑。
“你平日里不是也常常看不上这些人吗？”
“这会装给谁看啊。”
杨彩霞不理解她怎么会突然转变替陈虹他们说话。
“是啊，我从前是看不上他们，但是我现在发现……”
“比起他们，我更看不起你。”
陈虹等人……听上去好像不是好话，但是莫名有点爽是怎么回事。
宋念之挑着眼尾，看向她的目光中充满了鄙夷。
“下乡援助那是积极响应党的号召，帮助当地村民一起共同进步，为更好建设我们祖国打下良好的基础！”
“现在正是需要我们这些年轻血液，去努力创造属于新中华的未来出一份力的时候！”
“像你这样临阵脱逃一点革命精神都没有的人，居然还故意针对我们这些有志青年，不卖东西给人家，我看你是缺少教育，应该送去有关部通报批评！”
一口气说完这些话，宋念之口都有点干了。
没想到自己居然可以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一大篇临时胡编乱造的话。
天知道她一口气说出这些话有多不容易，不仅要说的掷地有声。为了渲染气氛，还得感情到位。
……
宋念之转了转眼珠偷偷瞄了一眼周围。
好在效果不错。
她这一番慷慨激昂的发言，听得陈虹等人热血沸腾，店外也有不少人驻足，更甚至有人带头鼓起了掌。
此时她还不知道下乡的意思也是变相的改造，在不远的将来，这些话像是巴掌piapia落在自己的脸。
“就是！”
“你凭什么不卖东西给我们！”
“你该不会是对国家的决定有意见，不想让我们好好下乡吧。”
陈虹一行人像是找回了自己的主场，把杨彩霞围了个圈，一声声地质问她。
杨彩霞被那么多人围观脸上挂不住，来的时候舅舅也说过不能惹事，现在这么多人看着，她要真不卖东西给他们，要是被有心人举报了，她吃不了兜着走。
要说她在陈虹他们面前还有优越感，没想到家庭背景比她还要高上一头的宋念之居然也和他们统一战线。
宋念之随手拿过台面上的铅笔，转身问陈虹“有纸吗？”
陈虹猜不透她要干什么，不过看在她刚才帮忙说话的份上，她从斜挎包里掏出本子递给宋念之。
“班长，方便给我个你家的地址吗？”
宋念之有些不好意思地问她。
陈虹楞楞地没接她递过来的铅笔，而是‘受宠若惊’地盯着她。
这位大小姐什么时候拿正眼看过她们啊。
“我也报名了下乡，但是最近几天有点事情要忙，没有时间准备。”
“我看班长带着大家在采购，想问问能不能顺带也帮我买一份，等过几天我忙完，去找你拿。”
上辈子对陈虹和杨彩霞，宋念之其实一直都挺一视同仁的，这两人她一个都看不上，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宋念之对着她微笑，尽量让自己表现得比较友善，俗话说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嘛。
她模样长得好，之前在学校脖子抻的老长，一副高高在上不染凡尘的模样。
现在的她褪去了傲慢，一双水润明亮的眼睛笑起来弯弯的，看上去人畜无害。
“你报名了？！”
陈虹表现得不可思议，心里诧异她现在判若两人的态度，更诧异她会报名下乡。
“是的。”
“能为国家做贡献是我们的荣幸嘛。”
宋念之挺了挺胸脯。
她脸上的坚毅表情倒是挺能唬人的，起码陈虹信了。
“真是没想到你能有这种觉悟，我刚才以为，你的那些话是单纯为我们解围说的呢。”
陈虹赞赏的夸奖了她一番，宋念之能说出那些话已经很让人震惊了，没想到她还能付出行动。
真是让她刮目相看。
宋念之和杨彩霞都是出了名的大小姐脾气，两人的区别在于，宋念之是被宋母按照大家闺秀的水准教养长大的，纵使她脾气再娇纵，那也是傲娇的白天鹅，她的行为举止和基本教养不知道甩开杨彩霞几条街。
在陈虹面前她尚且有高傲的资本，对上宋念之，她不过就是只灰扑扑的大公鸡罢了。
此刻被群起而攻之的杨彩霞确实像只战败的公鸡，宋念之把这件事情上升到了另一个高度，在这个敏感的时期，杨彩霞说什么都容易落下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