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与毛孩子的城市露营”活动地点在京市颇有名气的百货“绿林mall”。
之所以选在这儿，是因绿林在寸土寸金的京市，用颇有艺术气质的玻璃商厦将一块青草地小山坡拢在了中央。
草地被四周的咖啡厅和饮食店布置了不少露营风的桌椅，周末常有宠物和小孩在草地上疯跑玩野。
姜钰茗带着Coco来，时间还早，她点了杯咖啡坐在露营椅上，Coco便乖巧地趴在她身旁哈着气。
“这有人吗？”一个清冽的男声传来。
姜钰茗偏偏头，只见一只白皙的手将杯咖啡放在矮桌上，她随口道：“没人，坐吧。”
Coco起身：“汪汪！”
“汪！”
姜钰茗视野中出现一只小博美，站得笔直，朝Coco回叫了声。
怎么这么眼熟？
“粽子，乖，坐下。”那男声又道。
姜钰茗这才扭头去看，便看到了星启黑漆漆的眼正直勾勾的盯着她，嘴角勾着丝戏谑。
“星启老师？！”姜钰茗坐直了，“粽子……是你的狗？”
“是啊。”他唇角溢出一丝笑，“姜老师，好巧。你也来参加活动？”
“嗯嗯，看来你也是听了医院才推荐来的。”
星启笑着挑挑眉，不置可否。
粽子听到主人命令后便趴下不动了，半眯着眼，一副假寐的样子。
Coco好像还是跃跃欲试，一寸寸靠近粽子，试探性地叫几声，却得不到回应，只得围着粽子嗅来嗅去。
星启也靠上椅背，姿势闲散，“它们挺有意思。一见面就吵，不理又难受。真不知道会成朋友还是冤家。”
“我也没见过Coco这样。”姜钰茗轻轻扯了扯Coco的绳，将它牵回来趴下，“星启老师怎么有闲带粽子出来玩？我以为你们这种大忙人，都是请人专职遛狗。”
“我们这种码字的最是缺乏阳光，每天遛狗算为数不多的运动，可不能再外包了。”星启一双笑眼落在她身上，“而且出来玩才能认识朋友呀，这不就和姜老师遇到了。真是有缘。”
“是挺巧的。”姜钰茗笑笑，“我也很久没参加这样的活动了，基本都是宅家里。”
“那我下次可以约姜老师出来玩吗？”
“当然，当然可以。”姜钰茗一怔，“医院经常办这样的活动？”
“不，我指的是，单独，约姜老师出来玩。不带电灯泡的那种。”星启轻轻咬重了【单独】二字，意图明显。
电灯泡一号Coco：汪？
电灯泡二号粽子：……
“啊、啊……”这个意思，姜钰茗扬眉，“你是想约我？”
“不行吗？”
“嗯……可能不大方便。”姜钰茗想了想，补充道：“我不太喜欢姐弟恋。”
印象中星启比她小两岁，这么说应该不算伤人。
星启拖腔带调地“哦”了句，靠回椅背，又问：“那姜老师喜欢什么样的？慕青哥那样？”
这回，又咬重了【哥】这个字。
姜钰茗心中轻叹，真是小朋友心性。
“倒也没有，看眼缘吧。”
“没想到姜老师实际性格这么传统，和你长相给人的感觉挺蛮不一样的。”
“哦？我气质给人什么感觉？”
“有一种，‘长期招男友，不招长期男友’的感觉。”星启嘬了口咖啡，偏着脑袋思考片刻，“传闻中的‘渣女’感？”
姜钰茗眉头轻蹙，“怎么感觉不像好话？”
“怎么会？现在很流行这种，就是让人很想和你谈恋爱，但知道你大概不会动真心。”
“不愧是作家。”她如坠云雾。
两人聊着，那头活动负责人已开始组织活动，一一点到，姜钰茗带着Coco走过去，星启紧随身侧。
“姜老师相信一见钟情吗？”星启声音低哑，旁若无人道：“我信。所以我跟着感觉走。”
相信一见钟情吗？
姜钰茗心想，她怎么会不信呢？
如果一见钟情是一种民间信仰，那她就是庙宇中香火功德最多的忠实信徒。
-
18岁那年，大一刚开学不久，酷暑余热还未褪尽，她和陆融融同去上一堂早八大课。
“受不了了，世界上怎么会有早八这种东西。”陆融融抱怨，“头都没洗。”
姜钰茗安慰道：“往好了想，起码早上人不多，共享单车不用抢。”
“哪里人不多，学校最近人多了好多。”陆融融像是想到什么，边卷着刘海边问：“听说了吗？是因为我们学校最近被征用拍戏，好多外面的人想办法溜进来，所以门卫都加强了。”
姜钰茗：“怎么能没听说？论坛和群里天天说要去看明星。”
陆融融叹气，“可惜，剧组捂得严严实实，生怕剧透，用一个教室要封一层楼，好多人都和学校投诉了。”
姜钰茗点点头，问：“剧名叫什么？”
陆融融翻个白眼，“不记得，好像是个奇幻校园爱情？有种烂片的气味。”
奇幻、校园、爱情？这几个词怎能组合在一起？就像辣椒炒汤圆违和。姜钰茗歪头疑惑。
二人穿过长廊拐角，很快便要到达位于一楼的多功能大教室。
拐过弯，两人同时顿住了脚步。
姜钰茗以为自己眼花了，使劲眨了眨眼，而后缓缓转过头，问陆融融：“是我没睡醒？还是其实我还在做梦？”
陆融融也怔怔道：“你、你快掐掐我。”
“啊！你还真掐。”
姜钰茗再转头，确认没看错，走廊尽头，他们要去的教室门口，一匹棕色的骏马，正在教室门口的草地上“咈哧咈哧”低头啃草。
原本空无一人的长廊，忽然多出两个人，姜钰茗和陆融融的出现，瞬间引起了它的警觉注意。
它抬起脖子，嚼吧着腮帮子，扭头瞪着她们俩，鼻子里冒着气，两眼一眯，似是很不满她们扰乱了它独享的悠闲早餐时间。
陆融融被它一瞪，结巴了：“它、它是不是生气了？”
姜钰茗咽了口口水，“抱、抱歉，马大人，我们这就走？”
说着拉着陆融融向后退了几步。
然而，那马像是不愿放过她们，将口里的草料吞进肚中后，一撅蹄子，嗒嗒嗒地朝她们这边跑了过来。
“啊啊啊啊啊啊——”
两人撒腿就跑，但马蹄声越来越近。
姜钰茗肾上腺素激增，一口气快喘不上来时，脚一扭，跌在了地上。陆融融跑出十米才发现姜钰茗人不见了，一转头，马已至她跟前。
“茗茗——！！”
姜钰茗跌落在地，用手抱住头，绝望地闭上眼，心中默念遗愿和自己如花的十八岁青春告别。
就在千钧一发之时，“嘶——”马长长地鸣叫了声，余光处，一个白色的身影从长廊旁的草地上以极快的速度闪过，翻身越过长廊椅，一瞪而起，飞跃上马，一气呵成。
稳稳地落在马背上，那个男生紧紧拧住绳将马嚼子扯得向后一立，高高扬起的马蹄在姜钰茗头上方两米处堪堪停住。
制住它后，马狂躁得想要甩身上人下来，一通乱撅，上下颠簸。
陆融融赶紧跑来，把姜钰茗拖走，离得十米远超马上的人大喊：“同学，小心啊。”
姜钰茗则用剩余的理智掏出手机报了警。
那男生像是十分熟悉马性，左一扯，右一拉，一双劲瘦修长的长腿紧紧夹住马肚，腰间有力，身形挺括，丝毫不见慌张之势，将马引向廊外的草地，远离了二人。
周围上早八的人也多了起来，被这一奇观所震惊，不敢靠近，站的远远的，纷纷拿出手机拍照。
这马终于是在他的调摆下逐渐收了暴躁的脾气，慢慢平静下来。
男生俯身，伸出修长的手臂，一下一下抚着油亮马鬃，嘴里还念念有词，似是安抚。
姜钰茗这才发现自己腿已经软了，跌坐在长廊椅上。
男生御着马，信步朝着姜钰茗而来。
此时，早八的铃声打响，晨间阳光穿透林雾倾泻而下，恣意地洒在男生和马背上。
姜钰茗仰头，男生身披光鳞，策马而立，神态慵懒，眼底藏着隐隐的笑意，语气散漫地开腔道：“同学，你没事吧？”
这一刻，姜钰茗忽然懂了，奇幻、校园、爱情这三个词的交集，原来就是沈慕青。
事后，剧组的动物管理组和校方以及他们三人道歉。
姜钰茗和陆融融因外形条件俱佳，被剧组邀请为群众演员，陆融融在剧组里被发掘成了主持人。而沈慕青，则是直接被星探递了名片，从此走上了不同的道路。
这么说起来，那匹马，倒也是他们三人的福星了。
也是姜钰茗一见钟情的见证。
-
“姜老师？”星启的声音响起，将她游走的思绪拉回现实，“我们俩一组，怎么样？”
负责人解说接下来要玩的游戏是两对狗狗家庭一组完成的接力跑，第一只狗狗将小玩具叼着跑一头，另一只狗狗再叼着跑回来。一来一回，速度最快获胜。
“好呀。”姜钰茗回神，便牵着Coco去了另一头。
比赛开始，Coco听着姜钰茗的指令，叼上娃娃，便朝粽子跑去。
不过一小会，它已经率先跑到，将玩具丢在粽子面前，哈着气，眼巴巴地盯着它。
然而，粽子却傲娇地瞥了它眼，一动不动。
Coco：……
星启：……
姜钰茗：……
星启在那头百般劝说，粽子才终于嫌弃地叼起Coco叼过的玩具，抬着小脚朝姜钰茗这头跑来。
Coco两眼放光，满脸开心，在原地看着粽子，在粽子行至过半时，忽然撒腿追着它跑了起来。
粽子见Coco跑上来，不知所以，吓得一个激灵，拔腿狂奔。
两只狗以肉眼可见越来越快的速度朝姜钰茗冲来。
姜钰茗身后不远处是商家搭建的儿童游乐园，怕吓到小孩，她蹲下，张开双臂，等着将两只狗拦下。
谁知两只狗质量不小，加速度更大，一撞胸口，将她抡倒后翻在草地，打了个滚才堪堪刹住，吃了一口草屑。
星启跟着Coco赶过来时，见到的便是满头草的姜钰茗，正教训地拍着Coco的脑袋。
他低头哑笑几声，在她面前蹲下，伸手，去摘她头上的草，“没事吧？”
姜钰茗被两个宝这么一闹，也乐了，笑着扭头，“没事，这草地还挺软的，看来平时绿林花了不少钱呀。”
她拍拍身旁，“你也坐坐看？”
星启乐呵呵在她身侧坐下。
可惜的是姜钰茗对绿林百货的美誉，并没能传到它的所有人的耳里。
此刻，绿林百货的董事长正被一群人簇拥着，通过二楼的玻璃长廊，偶遇中央草地的这一幕。
他顿下脚步，其他所有人均紧急刹车，一动不敢动，谁知这位年轻的董事长又看到了什么令他不满的地方，只祈祷和自己的板块无关，心中七上八下。
沈慕青看着星启第三次伸手摘下姜钰茗发间的草屑时，顺手将她的刘海撩至耳后，而姜钰茗没有拒绝，只是扭头和他说话，不知说了什么，哈哈大笑。
他牙关死咬，眼神微眯，从瞳仁深处冷了几分。冰寒的气唱散发至周围，甚至让人怀疑是不是商场温度调太低。
半晌，他眉峰一挑，低喃道：“这个小叛徒。”
之所以选在这儿，是因绿林在寸土寸金的京市，用颇有艺术气质的玻璃商厦将一块青草地小山坡拢在了中央。
草地被四周的咖啡厅和饮食店布置了不少露营风的桌椅，周末常有宠物和小孩在草地上疯跑玩野。
姜钰茗带着Coco来，时间还早，她点了杯咖啡坐在露营椅上，Coco便乖巧地趴在她身旁哈着气。
“这有人吗？”一个清冽的男声传来。
姜钰茗偏偏头，只见一只白皙的手将杯咖啡放在矮桌上，她随口道：“没人，坐吧。”
Coco起身：“汪汪！”
“汪！”
姜钰茗视野中出现一只小博美，站得笔直，朝Coco回叫了声。
怎么这么眼熟？
“粽子，乖，坐下。”那男声又道。
姜钰茗这才扭头去看，便看到了星启黑漆漆的眼正直勾勾的盯着她，嘴角勾着丝戏谑。
“星启老师？！”姜钰茗坐直了，“粽子……是你的狗？”
“是啊。”他唇角溢出一丝笑，“姜老师，好巧。你也来参加活动？”
“嗯嗯，看来你也是听了医院才推荐来的。”
星启笑着挑挑眉，不置可否。
粽子听到主人命令后便趴下不动了，半眯着眼，一副假寐的样子。
Coco好像还是跃跃欲试，一寸寸靠近粽子，试探性地叫几声，却得不到回应，只得围着粽子嗅来嗅去。
星启也靠上椅背，姿势闲散，“它们挺有意思。一见面就吵，不理又难受。真不知道会成朋友还是冤家。”
“我也没见过Coco这样。”姜钰茗轻轻扯了扯Coco的绳，将它牵回来趴下，“星启老师怎么有闲带粽子出来玩？我以为你们这种大忙人，都是请人专职遛狗。”
“我们这种码字的最是缺乏阳光，每天遛狗算为数不多的运动，可不能再外包了。”星启一双笑眼落在她身上，“而且出来玩才能认识朋友呀，这不就和姜老师遇到了。真是有缘。”
“是挺巧的。”姜钰茗笑笑，“我也很久没参加这样的活动了，基本都是宅家里。”
“那我下次可以约姜老师出来玩吗？”
“当然，当然可以。”姜钰茗一怔，“医院经常办这样的活动？”
“不，我指的是，单独，约姜老师出来玩。不带电灯泡的那种。”星启轻轻咬重了【单独】二字，意图明显。
电灯泡一号Coco：汪？
电灯泡二号粽子：……
“啊、啊……”这个意思，姜钰茗扬眉，“你是想约我？”
“不行吗？”
“嗯……可能不大方便。”姜钰茗想了想，补充道：“我不太喜欢姐弟恋。”
印象中星启比她小两岁，这么说应该不算伤人。
星启拖腔带调地“哦”了句，靠回椅背，又问：“那姜老师喜欢什么样的？慕青哥那样？”
这回，又咬重了【哥】这个字。
姜钰茗心中轻叹，真是小朋友心性。
“倒也没有，看眼缘吧。”
“没想到姜老师实际性格这么传统，和你长相给人的感觉挺蛮不一样的。”
“哦？我气质给人什么感觉？”
“有一种，‘长期招男友，不招长期男友’的感觉。”星启嘬了口咖啡，偏着脑袋思考片刻，“传闻中的‘渣女’感？”
姜钰茗眉头轻蹙，“怎么感觉不像好话？”
“怎么会？现在很流行这种，就是让人很想和你谈恋爱，但知道你大概不会动真心。”
“不愧是作家。”她如坠云雾。
两人聊着，那头活动负责人已开始组织活动，一一点到，姜钰茗带着Coco走过去，星启紧随身侧。
“姜老师相信一见钟情吗？”星启声音低哑，旁若无人道：“我信。所以我跟着感觉走。”
相信一见钟情吗？
姜钰茗心想，她怎么会不信呢？
如果一见钟情是一种民间信仰，那她就是庙宇中香火功德最多的忠实信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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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岁那年，大一刚开学不久，酷暑余热还未褪尽，她和陆融融同去上一堂早八大课。
“受不了了，世界上怎么会有早八这种东西。”陆融融抱怨，“头都没洗。”
姜钰茗安慰道：“往好了想，起码早上人不多，共享单车不用抢。”
“哪里人不多，学校最近人多了好多。”陆融融像是想到什么，边卷着刘海边问：“听说了吗？是因为我们学校最近被征用拍戏，好多外面的人想办法溜进来，所以门卫都加强了。”
姜钰茗：“怎么能没听说？论坛和群里天天说要去看明星。”
陆融融叹气，“可惜，剧组捂得严严实实，生怕剧透，用一个教室要封一层楼，好多人都和学校投诉了。”
姜钰茗点点头，问：“剧名叫什么？”
陆融融翻个白眼，“不记得，好像是个奇幻校园爱情？有种烂片的气味。”
奇幻、校园、爱情？这几个词怎能组合在一起？就像辣椒炒汤圆违和。姜钰茗歪头疑惑。
二人穿过长廊拐角，很快便要到达位于一楼的多功能大教室。
拐过弯，两人同时顿住了脚步。
姜钰茗以为自己眼花了，使劲眨了眨眼，而后缓缓转过头，问陆融融：“是我没睡醒？还是其实我还在做梦？”
陆融融也怔怔道：“你、你快掐掐我。”
“啊！你还真掐。”
姜钰茗再转头，确认没看错，走廊尽头，他们要去的教室门口，一匹棕色的骏马，正在教室门口的草地上“咈哧咈哧”低头啃草。
原本空无一人的长廊，忽然多出两个人，姜钰茗和陆融融的出现，瞬间引起了它的警觉注意。
它抬起脖子，嚼吧着腮帮子，扭头瞪着她们俩，鼻子里冒着气，两眼一眯，似是很不满她们扰乱了它独享的悠闲早餐时间。
陆融融被它一瞪，结巴了：“它、它是不是生气了？”
姜钰茗咽了口口水，“抱、抱歉，马大人，我们这就走？”
说着拉着陆融融向后退了几步。
然而，那马像是不愿放过她们，将口里的草料吞进肚中后，一撅蹄子，嗒嗒嗒地朝她们这边跑了过来。
“啊啊啊啊啊啊——”
两人撒腿就跑，但马蹄声越来越近。
姜钰茗肾上腺素激增，一口气快喘不上来时，脚一扭，跌在了地上。陆融融跑出十米才发现姜钰茗人不见了，一转头，马已至她跟前。
“茗茗——！！”
姜钰茗跌落在地，用手抱住头，绝望地闭上眼，心中默念遗愿和自己如花的十八岁青春告别。
就在千钧一发之时，“嘶——”马长长地鸣叫了声，余光处，一个白色的身影从长廊旁的草地上以极快的速度闪过，翻身越过长廊椅，一瞪而起，飞跃上马，一气呵成。
稳稳地落在马背上，那个男生紧紧拧住绳将马嚼子扯得向后一立，高高扬起的马蹄在姜钰茗头上方两米处堪堪停住。
制住它后，马狂躁得想要甩身上人下来，一通乱撅，上下颠簸。
陆融融赶紧跑来，把姜钰茗拖走，离得十米远超马上的人大喊：“同学，小心啊。”
姜钰茗则用剩余的理智掏出手机报了警。
那男生像是十分熟悉马性，左一扯，右一拉，一双劲瘦修长的长腿紧紧夹住马肚，腰间有力，身形挺括，丝毫不见慌张之势，将马引向廊外的草地，远离了二人。
周围上早八的人也多了起来，被这一奇观所震惊，不敢靠近，站的远远的，纷纷拿出手机拍照。
这马终于是在他的调摆下逐渐收了暴躁的脾气，慢慢平静下来。
男生俯身，伸出修长的手臂，一下一下抚着油亮马鬃，嘴里还念念有词，似是安抚。
姜钰茗这才发现自己腿已经软了，跌坐在长廊椅上。
男生御着马，信步朝着姜钰茗而来。
此时，早八的铃声打响，晨间阳光穿透林雾倾泻而下，恣意地洒在男生和马背上。
姜钰茗仰头，男生身披光鳞，策马而立，神态慵懒，眼底藏着隐隐的笑意，语气散漫地开腔道：“同学，你没事吧？”
这一刻，姜钰茗忽然懂了，奇幻、校园、爱情这三个词的交集，原来就是沈慕青。
事后，剧组的动物管理组和校方以及他们三人道歉。
姜钰茗和陆融融因外形条件俱佳，被剧组邀请为群众演员，陆融融在剧组里被发掘成了主持人。而沈慕青，则是直接被星探递了名片，从此走上了不同的道路。
这么说起来，那匹马，倒也是他们三人的福星了。
也是姜钰茗一见钟情的见证。
-
“姜老师？”星启的声音响起，将她游走的思绪拉回现实，“我们俩一组，怎么样？”
负责人解说接下来要玩的游戏是两对狗狗家庭一组完成的接力跑，第一只狗狗将小玩具叼着跑一头，另一只狗狗再叼着跑回来。一来一回，速度最快获胜。
“好呀。”姜钰茗回神，便牵着Coco去了另一头。
比赛开始，Coco听着姜钰茗的指令，叼上娃娃，便朝粽子跑去。
不过一小会，它已经率先跑到，将玩具丢在粽子面前，哈着气，眼巴巴地盯着它。
然而，粽子却傲娇地瞥了它眼，一动不动。
Coco：……
星启：……
姜钰茗：……
星启在那头百般劝说，粽子才终于嫌弃地叼起Coco叼过的玩具，抬着小脚朝姜钰茗这头跑来。
Coco两眼放光，满脸开心，在原地看着粽子，在粽子行至过半时，忽然撒腿追着它跑了起来。
粽子见Coco跑上来，不知所以，吓得一个激灵，拔腿狂奔。
两只狗以肉眼可见越来越快的速度朝姜钰茗冲来。
姜钰茗身后不远处是商家搭建的儿童游乐园，怕吓到小孩，她蹲下，张开双臂，等着将两只狗拦下。
谁知两只狗质量不小，加速度更大，一撞胸口，将她抡倒后翻在草地，打了个滚才堪堪刹住，吃了一口草屑。
星启跟着Coco赶过来时，见到的便是满头草的姜钰茗，正教训地拍着Coco的脑袋。
他低头哑笑几声，在她面前蹲下，伸手，去摘她头上的草，“没事吧？”
姜钰茗被两个宝这么一闹，也乐了，笑着扭头，“没事，这草地还挺软的，看来平时绿林花了不少钱呀。”
她拍拍身旁，“你也坐坐看？”
星启乐呵呵在她身侧坐下。
可惜的是姜钰茗对绿林百货的美誉，并没能传到它的所有人的耳里。
此刻，绿林百货的董事长正被一群人簇拥着，通过二楼的玻璃长廊，偶遇中央草地的这一幕。
他顿下脚步，其他所有人均紧急刹车，一动不敢动，谁知这位年轻的董事长又看到了什么令他不满的地方，只祈祷和自己的板块无关，心中七上八下。
沈慕青看着星启第三次伸手摘下姜钰茗发间的草屑时，顺手将她的刘海撩至耳后，而姜钰茗没有拒绝，只是扭头和他说话，不知说了什么，哈哈大笑。
他牙关死咬，眼神微眯，从瞳仁深处冷了几分。冰寒的气唱散发至周围，甚至让人怀疑是不是商场温度调太低。
半晌，他眉峰一挑，低喃道：“这个小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