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姜钰茗拉开门，见一个快递小哥递来个盒子，“您好，您的包裹请签收。”
她不明所以地签了个字。
“谁呀？”陆融融探个头。
“没谁，一个包裹。”姜钰茗仔细研究着快递单，寄件人一个“沈”字，心下了然，将包裹先放在玄关处，坐回餐桌，“我们继续吃。”
陆融融缩回脑袋，挑了些青菜下锅，感慨道：“太羡慕你了，悠闲的度假生活。”
“你别老吃菜，也吃点肉。”姜钰茗下了些牛腩粒，“别羡慕，好日子马上要到头了。”
张子清开了香槟后，走到餐边柜给每个人倒了杯，和阿轩一起端来。
姜钰茗和陆融融接过，众人举杯。
陆融融：“祝我们的寿星姜钰茗，26年华一枝花，永远有钱不愁花！”
阿轩：“茗姐的好日子才刚开始！祝姐生日快乐，事业一帆风顺，男人手到擒来！”
张子清：“那我就祝你，平安健康，无病无忧。”
姜钰茗一一谢过，露出个清浅的笑，“这祝福从张医生口中说出真是尤其有说服力。”
“那我就祝大家，沾我这个寿星的喜气，都心想事成。”
几人晃晃悠悠碰了杯，香槟的迷醉随着沸腾的热气弥散整个屋子，欢喜又热烈。
众人动筷，陆融融又接着之前的话题问：“看来你马上又要开始工作了？什么时候进组？”
姜钰茗没直接回答，反而抬头问阿轩：“你们试妆流程走完了没？”
阿轩：“没通知吗？试完了，定妆应该就在下周。”
姜钰茗前两天被拉进了剧组大群和摄影组小群，大群每天信息太多，大部分内容和她无关。小群里打了个招呼便无人再说话。
“哦，我还没仔细看。”姜钰茗道，“进组前，我主要任务是定妆照，定妆那天还得顺便把几套前期宣发海报给拍了。所以近期要是没人at我，我就不怎么看群消息。”
说到这个，阿轩来劲了，星星眼道：“慕青哥造型超级帅这次。我们给他定了十几套主服，最后华明导演筛选留下了一半，不得不说华导眼光毒辣，他留下来的都是我最喜欢的。”
姜钰茗：“你这是夸自己呢吧？”
陆融融：“能有多帅？看看？”
阿轩献宝似的掏出手机，“只能看一眼不能拍照啊。”
陆融融翻了个白眼，“用得着你说。”
阿轩举着手机朝各人展示了一圈，张子清瞥了眼，点点头。
陆融融撇着嘴但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勉强道：“是比他之前的造型好看点。”
照片举到姜钰茗面前，她抬头看了眼，便低头烫菜：“还行。”
就这？阿轩对她反应不满意，收起手机，“茗姐明明觉得好看，就是不承认。”
照片中沈慕青身着一袭玄色长衣，墨发高束，身姿挺拔如劲松。
星眉剑目，双眸璀璨如点星芒，看似温暖的眼底却含着一分冷，嘴角勾起的温柔里又描着一丝玩世不恭的嘲。
仅是一个表情，便摹出了几分天下第一剑客的狷狂与高傲。
姜钰茗的心跳漏了半拍，闷头吃肉。
阿轩还在给他们看女主叶晓云的几套妆造和道具，姜钰茗只瞟了几眼。
香槟很快喝完，饭桌上愈发热闹，姜钰茗又开了瓶奔富。红酒倒至第二杯，阿轩和张子清小声聊着什么，时不时传来嬉笑，陆融融一个人盯着红酒杯，闷不吭声。
她终于鼓起勇气，深吸一口气道：“其实我……”
“呜呜呜呜……祁子勋这个王八蛋。”陆融融假哭了几声，脸分明还是白的，眼底却泛起水色，“这个小王八蛋，他、他居然，勾搭我男朋友，把他掰弯，让他和我分手，接着又踹了他……”
姜钰茗：“……”
阿轩：“……”
张子清：“……”
饭桌瞬间陷入片刻沉默。
这么劲爆的吗？
“这是不是说明……”阿轩犹豫着开口，“祁少真的很喜欢你？他一个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性子，怎么看也不像是会屈尊降贵牺牲□□，就为了气前女友。”
“问题是我不喜欢他了。”陆融融收敛哭腔道：“不喜欢又被缠着，只会让人想报警好吗。”
张子清：“主要是他也没直接缠着你，你也报不了。最多怂恿你前男友……”
“呜呜呜呜，七七，他真的好帅啊，我真的好喜欢他，谁知道他还是个双。劈腿就算了，居然劈腿自己现任女友的前男友？！”说起前男友，陆融融又是生气又是假哭，一个人骂得热闹。
真的很难评。
阿轩：“不过我看你之前恋爱也挺开心的，也没损失什么。反正又没结婚，男人嘛，下个更乖。”
张子清点头附和，企图安慰，“嗯，是。跟自己不喜欢的人结婚，才比较惨。”
“咳咳、咳。”姜钰茗条件反射般呛了口。
她眼一闭，道：“也不知道这样说会不会让你开心点，但是。”
“我和沈慕青结婚了。”
-
接下来的十分钟，是姜钰茗人生经历过最诡异的600秒。
阿轩“啊”了声后不再说话，但脸色中莫名透露出“我早就知道”的洞悉感。
张子清满脸清澈的惊讶，显然感觉这不是自己能参与的闺蜜话题，找了个借口去洗手间。
而陆融融则反而超脱般地平静，唾骂男人的声音停了下来，眼底的雾气也散了不少，好整以暇地抱着手臂靠在椅背上，深邃的瞳仁中幽幽地散发着探寻的波光。
看得姜钰茗老老实实一五一十地交代。
阿轩终于憋不住好奇问她：“所以，今天上午你们去领的证？”
姜钰茗点点头“嗯”了声。
“你现在已经是沈太太了？”
姜钰茗讪笑，“我更喜欢被称呼本名。”
“你们这戏要演多久来着？”
“一年。”
“哦，对，一年。”阿轩又给自己倒了杯红酒，“我到底是醉了，还是还不够醉。”
姜钰茗小心望向陆融融，这几人中，她最担心的是陆融融的反应，要是捡了个假老公，丢了个真闺蜜，损失惨重。
陆融融见阿轩把酒倒完了，又指挥他开了瓶，给自己倒上，“很好，姜钰茗，狗男人的钱，你不赚谁能赚？来，我恭喜你，终于支棱起来了。”
姜钰茗怔怔地跟她碰了碰，“你不生气？”
“我为什么要生气，你做的决定，我只需要支持。”
姜钰茗扭过身子抱了抱她。
陆融融却在她耳边低低道：“别受伤，这次。”
姜钰茗轻笑了声，点点头，“放心。”
-
进入吃蛋糕环节，大家热闹地给她唱生日歌，都有些喝高了，中文英文夹着一通乱唱，好不热闹。
趁蜡烛还点着，大家给姜钰茗拍了不少照，又支着手机支架合影了几张。
正要切蛋糕，姜钰茗手机突然震了起来。
怎么是奶奶？奶奶记得今天是她的生日？
又或者是爸爸，托奶奶打来电话？
她心情有些忐忑，接起。
“奶奶……”
“水啊，今天过得怎么样？”
姜钰茗眼底映着蛋糕上的蜡烛，染上一层柔光，轻声道：“挺好的，很多朋友都陪着我。”
“啊，那就好……那就好……”奶奶支支吾吾，像是有话又不敢说的样子。
“奶奶，怎么了？”
奶奶沉默了会，那头传来家具挪动的声响，再开口，她带着哀愁的哭腔：“水啊，你能不能来趟家里老房子？”
姜钰茗嘴角方才刚刚兴起的笑意，瞬间敛了去。
她的眼睫轻轻垂下，将浓烈的失望和室内热烈的气氛隔绝开来，低低“嗯”了声。
“抱歉啊，家里突然有点事，奶奶喊我回去一趟。”姜钰茗有些抱歉地合十道：“要么我们现在赶紧切蛋糕？”
陆融融关切道：“什么事？麻烦吗？”
“不麻烦，一点小事。”
陆融融：“那没事儿，你先去忙，我们再喝会酒，待会你没回来，我们喝好了就走，帮你把门关上。”
“行。”姜钰茗拿上包，匆匆忙忙出门。
在电梯里叫车，却没有信号，她只得焦急地等到一楼，才好不容易叫上车。
行至路边，车还未来，她却又在楼下熟悉的街角，看到了一辆熟悉的奔驰。
她脚步有些迟疑，缓缓走上前，却见到驾驶座的人将座椅放低了些，靠在椅背上，帽子盖着脸，不是沈慕青又是谁？
她敲了敲副驾驶的车窗，沈慕青抬手掀开帽子，缓缓转头，一副打盹刚醒的迷蒙态。
姜钰茗：“你怎么在这儿？”
沈慕青似是没预料到会是她，短暂微怔后道：“哦，有东西忘了给你。”
“那为什么不上去？”
“你们结束了？”
姜钰茗看了眼手机，“还没，但我现在得去趟老房子。”
沈慕青不明所以，只道：“上车？”
姜钰茗这次只犹豫了一秒，便取消了手机用车，拉门坐进副驾驶，“沈总都快成我专属司机了。”
沈慕青刚睡醒，嗓音带着倦懒与低柔，“我说过，荣幸之至。”
-
姜钰茗的老房子在京市东南边的老城区，音乐附中边上的老小区，至今少说也有三十年了。
夜色已暗，老小区油乎乎的窗子里透出点点昏黄灯光，像是讲述着一个个迟暮的故事。
狭隘的老小区里拥挤逼仄，沈慕青依旧三两下停好车，随着姜钰茗走进黑黢黢的门洞。
房子在二楼，刚进房门便能听见老太太低声哀怨和阵阵呼声。
“这房子是我儿子的命……绝对不能拿走。”
“求求你们了，放过我这一把老骨头吧。”
一个年轻的声音，显得手足无措，“老人家，您这不是为难我们吗？”
姜钰茗脚步顿了顿，而后踏上二楼拐角的楼梯。
她甫一露头，眼尖的奶奶便发现了她，指着她道：“我孙女有钱，我孙女可以还你们！房子一定不能收啊，收了就是要了我这条老命。”
姜钰茗边上楼边抬眼，眼神带着寒冰般的冷漠，冷声道：“各位，房产证都在你们那儿，收就是了，需要叫我来？”
她不明所以地签了个字。
“谁呀？”陆融融探个头。
“没谁，一个包裹。”姜钰茗仔细研究着快递单，寄件人一个“沈”字，心下了然，将包裹先放在玄关处，坐回餐桌，“我们继续吃。”
陆融融缩回脑袋，挑了些青菜下锅，感慨道：“太羡慕你了，悠闲的度假生活。”
“你别老吃菜，也吃点肉。”姜钰茗下了些牛腩粒，“别羡慕，好日子马上要到头了。”
张子清开了香槟后，走到餐边柜给每个人倒了杯，和阿轩一起端来。
姜钰茗和陆融融接过，众人举杯。
陆融融：“祝我们的寿星姜钰茗，26年华一枝花，永远有钱不愁花！”
阿轩：“茗姐的好日子才刚开始！祝姐生日快乐，事业一帆风顺，男人手到擒来！”
张子清：“那我就祝你，平安健康，无病无忧。”
姜钰茗一一谢过，露出个清浅的笑，“这祝福从张医生口中说出真是尤其有说服力。”
“那我就祝大家，沾我这个寿星的喜气，都心想事成。”
几人晃晃悠悠碰了杯，香槟的迷醉随着沸腾的热气弥散整个屋子，欢喜又热烈。
众人动筷，陆融融又接着之前的话题问：“看来你马上又要开始工作了？什么时候进组？”
姜钰茗没直接回答，反而抬头问阿轩：“你们试妆流程走完了没？”
阿轩：“没通知吗？试完了，定妆应该就在下周。”
姜钰茗前两天被拉进了剧组大群和摄影组小群，大群每天信息太多，大部分内容和她无关。小群里打了个招呼便无人再说话。
“哦，我还没仔细看。”姜钰茗道，“进组前，我主要任务是定妆照，定妆那天还得顺便把几套前期宣发海报给拍了。所以近期要是没人at我，我就不怎么看群消息。”
说到这个，阿轩来劲了，星星眼道：“慕青哥造型超级帅这次。我们给他定了十几套主服，最后华明导演筛选留下了一半，不得不说华导眼光毒辣，他留下来的都是我最喜欢的。”
姜钰茗：“你这是夸自己呢吧？”
陆融融：“能有多帅？看看？”
阿轩献宝似的掏出手机，“只能看一眼不能拍照啊。”
陆融融翻了个白眼，“用得着你说。”
阿轩举着手机朝各人展示了一圈，张子清瞥了眼，点点头。
陆融融撇着嘴但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勉强道：“是比他之前的造型好看点。”
照片举到姜钰茗面前，她抬头看了眼，便低头烫菜：“还行。”
就这？阿轩对她反应不满意，收起手机，“茗姐明明觉得好看，就是不承认。”
照片中沈慕青身着一袭玄色长衣，墨发高束，身姿挺拔如劲松。
星眉剑目，双眸璀璨如点星芒，看似温暖的眼底却含着一分冷，嘴角勾起的温柔里又描着一丝玩世不恭的嘲。
仅是一个表情，便摹出了几分天下第一剑客的狷狂与高傲。
姜钰茗的心跳漏了半拍，闷头吃肉。
阿轩还在给他们看女主叶晓云的几套妆造和道具，姜钰茗只瞟了几眼。
香槟很快喝完，饭桌上愈发热闹，姜钰茗又开了瓶奔富。红酒倒至第二杯，阿轩和张子清小声聊着什么，时不时传来嬉笑，陆融融一个人盯着红酒杯，闷不吭声。
她终于鼓起勇气，深吸一口气道：“其实我……”
“呜呜呜呜……祁子勋这个王八蛋。”陆融融假哭了几声，脸分明还是白的，眼底却泛起水色，“这个小王八蛋，他、他居然，勾搭我男朋友，把他掰弯，让他和我分手，接着又踹了他……”
姜钰茗：“……”
阿轩：“……”
张子清：“……”
饭桌瞬间陷入片刻沉默。
这么劲爆的吗？
“这是不是说明……”阿轩犹豫着开口，“祁少真的很喜欢你？他一个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性子，怎么看也不像是会屈尊降贵牺牲□□，就为了气前女友。”
“问题是我不喜欢他了。”陆融融收敛哭腔道：“不喜欢又被缠着，只会让人想报警好吗。”
张子清：“主要是他也没直接缠着你，你也报不了。最多怂恿你前男友……”
“呜呜呜呜，七七，他真的好帅啊，我真的好喜欢他，谁知道他还是个双。劈腿就算了，居然劈腿自己现任女友的前男友？！”说起前男友，陆融融又是生气又是假哭，一个人骂得热闹。
真的很难评。
阿轩：“不过我看你之前恋爱也挺开心的，也没损失什么。反正又没结婚，男人嘛，下个更乖。”
张子清点头附和，企图安慰，“嗯，是。跟自己不喜欢的人结婚，才比较惨。”
“咳咳、咳。”姜钰茗条件反射般呛了口。
她眼一闭，道：“也不知道这样说会不会让你开心点，但是。”
“我和沈慕青结婚了。”
-
接下来的十分钟，是姜钰茗人生经历过最诡异的600秒。
阿轩“啊”了声后不再说话，但脸色中莫名透露出“我早就知道”的洞悉感。
张子清满脸清澈的惊讶，显然感觉这不是自己能参与的闺蜜话题，找了个借口去洗手间。
而陆融融则反而超脱般地平静，唾骂男人的声音停了下来，眼底的雾气也散了不少，好整以暇地抱着手臂靠在椅背上，深邃的瞳仁中幽幽地散发着探寻的波光。
看得姜钰茗老老实实一五一十地交代。
阿轩终于憋不住好奇问她：“所以，今天上午你们去领的证？”
姜钰茗点点头“嗯”了声。
“你现在已经是沈太太了？”
姜钰茗讪笑，“我更喜欢被称呼本名。”
“你们这戏要演多久来着？”
“一年。”
“哦，对，一年。”阿轩又给自己倒了杯红酒，“我到底是醉了，还是还不够醉。”
姜钰茗小心望向陆融融，这几人中，她最担心的是陆融融的反应，要是捡了个假老公，丢了个真闺蜜，损失惨重。
陆融融见阿轩把酒倒完了，又指挥他开了瓶，给自己倒上，“很好，姜钰茗，狗男人的钱，你不赚谁能赚？来，我恭喜你，终于支棱起来了。”
姜钰茗怔怔地跟她碰了碰，“你不生气？”
“我为什么要生气，你做的决定，我只需要支持。”
姜钰茗扭过身子抱了抱她。
陆融融却在她耳边低低道：“别受伤，这次。”
姜钰茗轻笑了声，点点头，“放心。”
-
进入吃蛋糕环节，大家热闹地给她唱生日歌，都有些喝高了，中文英文夹着一通乱唱，好不热闹。
趁蜡烛还点着，大家给姜钰茗拍了不少照，又支着手机支架合影了几张。
正要切蛋糕，姜钰茗手机突然震了起来。
怎么是奶奶？奶奶记得今天是她的生日？
又或者是爸爸，托奶奶打来电话？
她心情有些忐忑，接起。
“奶奶……”
“水啊，今天过得怎么样？”
姜钰茗眼底映着蛋糕上的蜡烛，染上一层柔光，轻声道：“挺好的，很多朋友都陪着我。”
“啊，那就好……那就好……”奶奶支支吾吾，像是有话又不敢说的样子。
“奶奶，怎么了？”
奶奶沉默了会，那头传来家具挪动的声响，再开口，她带着哀愁的哭腔：“水啊，你能不能来趟家里老房子？”
姜钰茗嘴角方才刚刚兴起的笑意，瞬间敛了去。
她的眼睫轻轻垂下，将浓烈的失望和室内热烈的气氛隔绝开来，低低“嗯”了声。
“抱歉啊，家里突然有点事，奶奶喊我回去一趟。”姜钰茗有些抱歉地合十道：“要么我们现在赶紧切蛋糕？”
陆融融关切道：“什么事？麻烦吗？”
“不麻烦，一点小事。”
陆融融：“那没事儿，你先去忙，我们再喝会酒，待会你没回来，我们喝好了就走，帮你把门关上。”
“行。”姜钰茗拿上包，匆匆忙忙出门。
在电梯里叫车，却没有信号，她只得焦急地等到一楼，才好不容易叫上车。
行至路边，车还未来，她却又在楼下熟悉的街角，看到了一辆熟悉的奔驰。
她脚步有些迟疑，缓缓走上前，却见到驾驶座的人将座椅放低了些，靠在椅背上，帽子盖着脸，不是沈慕青又是谁？
她敲了敲副驾驶的车窗，沈慕青抬手掀开帽子，缓缓转头，一副打盹刚醒的迷蒙态。
姜钰茗：“你怎么在这儿？”
沈慕青似是没预料到会是她，短暂微怔后道：“哦，有东西忘了给你。”
“那为什么不上去？”
“你们结束了？”
姜钰茗看了眼手机，“还没，但我现在得去趟老房子。”
沈慕青不明所以，只道：“上车？”
姜钰茗这次只犹豫了一秒，便取消了手机用车，拉门坐进副驾驶，“沈总都快成我专属司机了。”
沈慕青刚睡醒，嗓音带着倦懒与低柔，“我说过，荣幸之至。”
-
姜钰茗的老房子在京市东南边的老城区，音乐附中边上的老小区，至今少说也有三十年了。
夜色已暗，老小区油乎乎的窗子里透出点点昏黄灯光，像是讲述着一个个迟暮的故事。
狭隘的老小区里拥挤逼仄，沈慕青依旧三两下停好车，随着姜钰茗走进黑黢黢的门洞。
房子在二楼，刚进房门便能听见老太太低声哀怨和阵阵呼声。
“这房子是我儿子的命……绝对不能拿走。”
“求求你们了，放过我这一把老骨头吧。”
一个年轻的声音，显得手足无措，“老人家，您这不是为难我们吗？”
姜钰茗脚步顿了顿，而后踏上二楼拐角的楼梯。
她甫一露头，眼尖的奶奶便发现了她，指着她道：“我孙女有钱，我孙女可以还你们！房子一定不能收啊，收了就是要了我这条老命。”
姜钰茗边上楼边抬眼，眼神带着寒冰般的冷漠，冷声道：“各位，房产证都在你们那儿，收就是了，需要叫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