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
“娘，今天中午吃什么啊？”
说完吃猪肉，他就饿了，一上车就迫不及待开始问中午的菜单。
姜令仪早就开始馋那一口猪肉了，之前给过厨房菜单，本来说拿乳猪给她做的，她拒绝了，就等着这一口正宗的红烧肉呢。
想到那些菜单，她不着痕迹的咽了一下口水，“有红烧肉，糖醋里脊，鱼香肉丝，水煮肉片……”
楚怀谦感觉自己更饿了，他催促道:“娘，那我们赶紧回去吧。”
姜令仪抬头看看天，时间还早，“回去也吃不上饭，我们去看看布料，冬天也要给胖猫做衣服。”
楚怀谦摸了摸胖猫身上的毛毛，疑惑问道:“胖猫也怕冷吗？他这么多毛毛呢。”
“当然了，说不定过一段时间他就会脱毛了。”
姜令仪这话是逗他的，胖猫年纪还小，姜令仪怕天气冷了冻到他，当然也有打扮他的意思，脱毛肯定也有，但那估计要等他长大一点了。
但是楚怀谦不知道啊，他听了这话，如遭雷击。
恍恍惚惚的连姜令仪进了布坊都没有发现，看着乖乖窝在他怀里的胖猫，悲从中来。
“猫猫大哥，你可怎么办啊，成了秃毛虎也太丑了吧？”
胖猫听不懂他的话，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忽然他的耳朵支棱了起来，鼻子嗅了嗅，兴奋的冲了出去。
“猫猫，不要乱跑啊，娘会生气的。”
楚怀谦也赶忙追上，一边追还一边教训他。
哪知胖猫就跟没听见一样，眨眼就跳到了一个人怀里。
怀里，嗯？
楚萧伸手接住小家伙，他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小家伙的身份，让他惊讶的是，这个小家伙居然还记得他。
还没来得及感动，他就听到了脆生生的一句“爹。”
楚萧差点还以为是胖猫开口说话了，好在他马上反应了过来，看向了还没马腿高的小孩儿。
一开始楚怀谦还没有反应过来，为什么胖猫跑到那个男人怀里去了，直到脑子里已经懒洋洋的“那是你爹，”他才反应过来。
他爹就应该是这样的，这样的高大英武，帅气逼人，还能一下子把他提溜起来。
楚萧把人举到眼前，声音沉肃:“你是什么人？”
他张口就喊爹，楚萧心里不太高兴，他清清白白一个人，怎么能让这么个小屁孩儿赖上呢？
“我是你儿子啊，爹，你也不记得我了吗？”
这事儿楚怀谦已经有了经验，不过没关系，过不了多久他爹就会认他的，毕竟他娘已经认了他这个儿子了，他要是不认，小心被娘骂。
楚萧手一抖，差点把人甩出去，楚怀谦马上抱住了他的胳膊:“爹爹爹，你小心点，别把我摔了。”
小玉也急道:“小将军，您仔细着点，别把小少爷摔下来。”
楚萧认得小玉，这是跟着姜令仪的丫环，他把楚怀谦往小玉跟前凑了凑，认她看清楚，又问了一遍:“我儿子？”
小玉不解道:“是啊，这是您和我家小姐的儿子啊，您不知道吗？”
楚萧也想问问，他应该知道吗？他只是出去打了几个月的仗，儿子都这么大了？
还没等他怀疑完人生，就听到熟悉的声音娇斥:“二哥，快把人放下来。”
楚萧听到指令，连忙把人放下，自己也跟着下了马，姜令仪一出来就看到楚怀谦被拎着领子吊的高高的，怒气瞬间上涌。
楚萧求证道:“檀娘，他们说这是你我二人的孩子？”
姜令仪不敢置信的问:“二哥，你才走了多久，就不认我们娘俩儿了吗？你是不是不关心我，不喜欢我了？好好好，你要是这样，那我们走行了吧？”
楚萧哪能让她走，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想解释，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支吾道:“檀娘，我不是这个意思，这个孩子，他……”
他是真的不认识啊。
姜令仪检查了一下楚怀谦的脖子，看他没有受伤，人也活蹦乱跳的没被吓到，已经没有那么气了，看楚萧倒是一副被吓坏了的样子，她忍不住笑了。
见她笑了，楚萧松了一口气。
这里不是说话的好时机，他们上了马车，看着楚怀谦短手短脚的爬上来，楚萧又往角落里躲了躲，给他留出更大的空间。
哪知这小子非得凑过来和他贴着，让他挨着姜令仪他还不乐意，振振有词:“我已经陪了娘一段时间了，爹刚回来，还是要先陪陪爹。”
说完就亲亲热热的抱着他的胳膊，黏黏糊糊的喊人。
楚萧用眼神求救，姜令仪安抚道:“就是咱俩的孩子，你们两个培养培养感情吧。”
楚萧半天都是一副被雷劈了的僵硬姿态，小心翼翼的不敢碰他，让楚怀谦实在沮丧，他居然可爱不到他爹？
脑海里的声音幽幽传来:“他不是不喜欢你，这是怕伤到你，他这个人啊，最是心软了。”
就连他这个仇家的儿子，都能如师如父的把他养大，又怎么会不喜欢这个疑似他和姜令仪的儿子呢？
只是这话对不熟悉楚萧的楚怀谦来说实在没有说服力，只以为是他不喜欢自己，真的是挫败极了。
姜令仪看这样不行，就把楚怀谦送去了钱津津的马车上，她把孩子的来历给楚萧说说。
“我怀疑这是从未来过来的，我们的儿子。”她开口就是重击，让楚萧还没有缓过来的脑袋更晕了。
“未来？”他喃喃道:“我们未来的孩子？”
“你先冷静，听我说。”
楚萧觉得自己已经很冷静了，至少他还能集中精神听她说话。
只听姜令仪又道:“这孩子非常熟悉我们两个，我们的喜好，只有很少人知道的糗事，他都能说出来，而且，他的性格，行事，都有我们两个的影子，还有这个名字，恐怕是我为了好玩儿起的。”
这名字和楚萧的字差不多，听起来就跟两兄弟似的。
听了这话，楚萧再细细回忆，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平常小儿被拎起来，不说被吓哭，也肯定紧张，但是楚怀谦就很放松，他完全不害怕，和楚萧小时候第一次上马一模一样。
他将信将疑。
直到姜令仪拿出底牌:“他对我们亲近得很，一点儿都不见外，而且你见他第一面，有没有亲近的感觉？”
楚萧点头，这是实话，如果其他小孩儿喊他爹，他看都不看一眼的，根本就不会认为那是在喊自己，但是这小子，看见他就觉得亲近。
姜令仪:“我也有这种感觉。”
这不就是血缘关系的心灵感应吗？
楚萧信了。
姜令仪提醒他:“对孩子态度好点儿，不然不亲近你了怎么办？”
楚萧解释:“我怕伤着他。”
姜令仪拍了他手臂一下:“自然一点，不要绷着就好。”
他艰难点头，尽量吧。
把楚怀谦抱回来，姜令仪也没想着让楚萧立刻就亲近他，让楚怀谦坐在他怀里，和他说起了话。
“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
“打赢了，我先回来。”
姜令仪再不清楚他们的规定也知道，是不可能让他一个主帅随便跑的，语气立刻就严厉起来:“你自己偷偷跑的？”
楚萧摇头，镇定解释:“他们太慢了。”
楚怀谦插话:“爹，你受伤了吗？”
看着他纯净真挚的眼睛里满是关心，楚萧终于明白，为什么姜令仪说这孩子对他们十分亲近了。
他的眼神柔和了许多，回道:“没有受伤。”
“那爹你回来了，是不是赢了。”楚怀谦的眼睛亮晶晶的，满是对他的崇拜。
楚萧愣了一下，摸了摸他的头。
姜令仪:“轻点儿，他的头受过伤。”
楚怀谦好不容易才等到他爹亲近的动作，哪里肯让他的手离开，把脑袋递到他手下，还说:“我早就没事了，娘，你不要吓我爹啦。”
“好好好，我不打扰你们父子亲近。”
看着他们三人的相处，大的，成熟的，当过皇帝的楚怀谦松了一口气，原来，母后和摄政王结婚了，是这样子的啊。
母后也会毫不留情的训斥他，冰冷无情的摄政王也会乖乖任骂，他们没有经历那些痛苦，重重宫门不再是他们两个的阻隔。
真好，真好啊。
楚怀谦不知道他是怎么回到这里的，他只记得养母身体不好，所以早早离世了，摄政王不顾他的挽留辞官回乡，唯一的请求就是带走了她的骨灰。
是的，他母后要求死后火化，也不想葬入皇家陵园，他知道，她是想跟摄政王走的，他没有资格阻拦。
再然后，就是一路护着他登基，如师如父的摄政王去世，他早年受过太多的伤，也早早的去了，他不知道这是他的旧伤导致的，还是因为爱的人已经不在了，他只知道，他心里在意的亲人，全都离开他了。
再一睁眼，他就附身到了小时候的他身上，看着他被年轻的养母捡回去，终于忍不住编了一个故事，这个小孩儿太好骗了，就这么认了父母，他还给自己取了一个名字，楚怀谦。
其实这也是他的心愿，如果有的选择，他宁愿投生在他们家，而不是出生在吃人的皇宫里。
看着母后这一世一直都很幸福，楚怀谦明显感觉到自己越来越虚弱了，好像是执念消散，他就该走了。
直到今天，楚萧回来了，他没有失去父母，没有断臂，没有抛下楚家军，他还是那个英姿勃发的小将军。
楚怀谦想，他还是想让他当一辈子的小将军，永远不要经历那些磨难，也永远不要当那劳什子的摄政王。
“我想出来一下，可以吗？”他难得和颜悦色的问小楚怀谦。
小孩儿很大方，“可以啊。”
楚怀谦很嫉妒他，这个孩子，他现在的生活是他只敢在梦中想想的。
但是此时此刻，他很感谢他。
楚怀谦定定的看着姜令仪，忽然有些悲伤，这是他的养母，在花儿一样的年纪送进了深宫，抚养了他，为他废了无数的心血，福没享几天，倒是劳累了一辈子。
“娘，如果我不优秀，你还会喜欢我吗？”
姜令仪一愣:“怎么问这个？”
看他坚定的想要一个答案，姜令仪也严肃起来，“我只希望你能健康、快乐，我和你爹努力一点，你不优秀怎么了？”
楚怀谦笑了，他知道的，母后从来不要求他优秀，但是他始终记得她的话，要承担起自己的责任，所以他兢兢业业的当皇帝，上不误国，下不负民。
他又问:“爹，你会好好保护娘的，对吗？”
“当然。”
“诶，爹，你什么时候和我娘生一个弟弟妹妹啊？”
楚萧问:“难道你以后没有弟弟妹妹？”
楚怀谦理直气壮:“我忘了啊。”
又看了一直虎视眈眈盯着他的胖猫，像是在警惕，又像疑惑。
“猫大哥。”他在心里补充:再见。
他爬到了楚萧怀里，闭上眼睛:“爹，我困啦，抱着我，我睡一会儿。”
爹，娘，再见啦。
说完吃猪肉，他就饿了，一上车就迫不及待开始问中午的菜单。
姜令仪早就开始馋那一口猪肉了，之前给过厨房菜单，本来说拿乳猪给她做的，她拒绝了，就等着这一口正宗的红烧肉呢。
想到那些菜单，她不着痕迹的咽了一下口水，“有红烧肉，糖醋里脊，鱼香肉丝，水煮肉片……”
楚怀谦感觉自己更饿了，他催促道:“娘，那我们赶紧回去吧。”
姜令仪抬头看看天，时间还早，“回去也吃不上饭，我们去看看布料，冬天也要给胖猫做衣服。”
楚怀谦摸了摸胖猫身上的毛毛，疑惑问道:“胖猫也怕冷吗？他这么多毛毛呢。”
“当然了，说不定过一段时间他就会脱毛了。”
姜令仪这话是逗他的，胖猫年纪还小，姜令仪怕天气冷了冻到他，当然也有打扮他的意思，脱毛肯定也有，但那估计要等他长大一点了。
但是楚怀谦不知道啊，他听了这话，如遭雷击。
恍恍惚惚的连姜令仪进了布坊都没有发现，看着乖乖窝在他怀里的胖猫，悲从中来。
“猫猫大哥，你可怎么办啊，成了秃毛虎也太丑了吧？”
胖猫听不懂他的话，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忽然他的耳朵支棱了起来，鼻子嗅了嗅，兴奋的冲了出去。
“猫猫，不要乱跑啊，娘会生气的。”
楚怀谦也赶忙追上，一边追还一边教训他。
哪知胖猫就跟没听见一样，眨眼就跳到了一个人怀里。
怀里，嗯？
楚萧伸手接住小家伙，他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小家伙的身份，让他惊讶的是，这个小家伙居然还记得他。
还没来得及感动，他就听到了脆生生的一句“爹。”
楚萧差点还以为是胖猫开口说话了，好在他马上反应了过来，看向了还没马腿高的小孩儿。
一开始楚怀谦还没有反应过来，为什么胖猫跑到那个男人怀里去了，直到脑子里已经懒洋洋的“那是你爹，”他才反应过来。
他爹就应该是这样的，这样的高大英武，帅气逼人，还能一下子把他提溜起来。
楚萧把人举到眼前，声音沉肃:“你是什么人？”
他张口就喊爹，楚萧心里不太高兴，他清清白白一个人，怎么能让这么个小屁孩儿赖上呢？
“我是你儿子啊，爹，你也不记得我了吗？”
这事儿楚怀谦已经有了经验，不过没关系，过不了多久他爹就会认他的，毕竟他娘已经认了他这个儿子了，他要是不认，小心被娘骂。
楚萧手一抖，差点把人甩出去，楚怀谦马上抱住了他的胳膊:“爹爹爹，你小心点，别把我摔了。”
小玉也急道:“小将军，您仔细着点，别把小少爷摔下来。”
楚萧认得小玉，这是跟着姜令仪的丫环，他把楚怀谦往小玉跟前凑了凑，认她看清楚，又问了一遍:“我儿子？”
小玉不解道:“是啊，这是您和我家小姐的儿子啊，您不知道吗？”
楚萧也想问问，他应该知道吗？他只是出去打了几个月的仗，儿子都这么大了？
还没等他怀疑完人生，就听到熟悉的声音娇斥:“二哥，快把人放下来。”
楚萧听到指令，连忙把人放下，自己也跟着下了马，姜令仪一出来就看到楚怀谦被拎着领子吊的高高的，怒气瞬间上涌。
楚萧求证道:“檀娘，他们说这是你我二人的孩子？”
姜令仪不敢置信的问:“二哥，你才走了多久，就不认我们娘俩儿了吗？你是不是不关心我，不喜欢我了？好好好，你要是这样，那我们走行了吧？”
楚萧哪能让她走，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想解释，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支吾道:“檀娘，我不是这个意思，这个孩子，他……”
他是真的不认识啊。
姜令仪检查了一下楚怀谦的脖子，看他没有受伤，人也活蹦乱跳的没被吓到，已经没有那么气了，看楚萧倒是一副被吓坏了的样子，她忍不住笑了。
见她笑了，楚萧松了一口气。
这里不是说话的好时机，他们上了马车，看着楚怀谦短手短脚的爬上来，楚萧又往角落里躲了躲，给他留出更大的空间。
哪知这小子非得凑过来和他贴着，让他挨着姜令仪他还不乐意，振振有词:“我已经陪了娘一段时间了，爹刚回来，还是要先陪陪爹。”
说完就亲亲热热的抱着他的胳膊，黏黏糊糊的喊人。
楚萧用眼神求救，姜令仪安抚道:“就是咱俩的孩子，你们两个培养培养感情吧。”
楚萧半天都是一副被雷劈了的僵硬姿态，小心翼翼的不敢碰他，让楚怀谦实在沮丧，他居然可爱不到他爹？
脑海里的声音幽幽传来:“他不是不喜欢你，这是怕伤到你，他这个人啊，最是心软了。”
就连他这个仇家的儿子，都能如师如父的把他养大，又怎么会不喜欢这个疑似他和姜令仪的儿子呢？
只是这话对不熟悉楚萧的楚怀谦来说实在没有说服力，只以为是他不喜欢自己，真的是挫败极了。
姜令仪看这样不行，就把楚怀谦送去了钱津津的马车上，她把孩子的来历给楚萧说说。
“我怀疑这是从未来过来的，我们的儿子。”她开口就是重击，让楚萧还没有缓过来的脑袋更晕了。
“未来？”他喃喃道:“我们未来的孩子？”
“你先冷静，听我说。”
楚萧觉得自己已经很冷静了，至少他还能集中精神听她说话。
只听姜令仪又道:“这孩子非常熟悉我们两个，我们的喜好，只有很少人知道的糗事，他都能说出来，而且，他的性格，行事，都有我们两个的影子，还有这个名字，恐怕是我为了好玩儿起的。”
这名字和楚萧的字差不多，听起来就跟两兄弟似的。
听了这话，楚萧再细细回忆，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平常小儿被拎起来，不说被吓哭，也肯定紧张，但是楚怀谦就很放松，他完全不害怕，和楚萧小时候第一次上马一模一样。
他将信将疑。
直到姜令仪拿出底牌:“他对我们亲近得很，一点儿都不见外，而且你见他第一面，有没有亲近的感觉？”
楚萧点头，这是实话，如果其他小孩儿喊他爹，他看都不看一眼的，根本就不会认为那是在喊自己，但是这小子，看见他就觉得亲近。
姜令仪:“我也有这种感觉。”
这不就是血缘关系的心灵感应吗？
楚萧信了。
姜令仪提醒他:“对孩子态度好点儿，不然不亲近你了怎么办？”
楚萧解释:“我怕伤着他。”
姜令仪拍了他手臂一下:“自然一点，不要绷着就好。”
他艰难点头，尽量吧。
把楚怀谦抱回来，姜令仪也没想着让楚萧立刻就亲近他，让楚怀谦坐在他怀里，和他说起了话。
“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
“打赢了，我先回来。”
姜令仪再不清楚他们的规定也知道，是不可能让他一个主帅随便跑的，语气立刻就严厉起来:“你自己偷偷跑的？”
楚萧摇头，镇定解释:“他们太慢了。”
楚怀谦插话:“爹，你受伤了吗？”
看着他纯净真挚的眼睛里满是关心，楚萧终于明白，为什么姜令仪说这孩子对他们十分亲近了。
他的眼神柔和了许多，回道:“没有受伤。”
“那爹你回来了，是不是赢了。”楚怀谦的眼睛亮晶晶的，满是对他的崇拜。
楚萧愣了一下，摸了摸他的头。
姜令仪:“轻点儿，他的头受过伤。”
楚怀谦好不容易才等到他爹亲近的动作，哪里肯让他的手离开，把脑袋递到他手下，还说:“我早就没事了，娘，你不要吓我爹啦。”
“好好好，我不打扰你们父子亲近。”
看着他们三人的相处，大的，成熟的，当过皇帝的楚怀谦松了一口气，原来，母后和摄政王结婚了，是这样子的啊。
母后也会毫不留情的训斥他，冰冷无情的摄政王也会乖乖任骂，他们没有经历那些痛苦，重重宫门不再是他们两个的阻隔。
真好，真好啊。
楚怀谦不知道他是怎么回到这里的，他只记得养母身体不好，所以早早离世了，摄政王不顾他的挽留辞官回乡，唯一的请求就是带走了她的骨灰。
是的，他母后要求死后火化，也不想葬入皇家陵园，他知道，她是想跟摄政王走的，他没有资格阻拦。
再然后，就是一路护着他登基，如师如父的摄政王去世，他早年受过太多的伤，也早早的去了，他不知道这是他的旧伤导致的，还是因为爱的人已经不在了，他只知道，他心里在意的亲人，全都离开他了。
再一睁眼，他就附身到了小时候的他身上，看着他被年轻的养母捡回去，终于忍不住编了一个故事，这个小孩儿太好骗了，就这么认了父母，他还给自己取了一个名字，楚怀谦。
其实这也是他的心愿，如果有的选择，他宁愿投生在他们家，而不是出生在吃人的皇宫里。
看着母后这一世一直都很幸福，楚怀谦明显感觉到自己越来越虚弱了，好像是执念消散，他就该走了。
直到今天，楚萧回来了，他没有失去父母，没有断臂，没有抛下楚家军，他还是那个英姿勃发的小将军。
楚怀谦想，他还是想让他当一辈子的小将军，永远不要经历那些磨难，也永远不要当那劳什子的摄政王。
“我想出来一下，可以吗？”他难得和颜悦色的问小楚怀谦。
小孩儿很大方，“可以啊。”
楚怀谦很嫉妒他，这个孩子，他现在的生活是他只敢在梦中想想的。
但是此时此刻，他很感谢他。
楚怀谦定定的看着姜令仪，忽然有些悲伤，这是他的养母，在花儿一样的年纪送进了深宫，抚养了他，为他废了无数的心血，福没享几天，倒是劳累了一辈子。
“娘，如果我不优秀，你还会喜欢我吗？”
姜令仪一愣:“怎么问这个？”
看他坚定的想要一个答案，姜令仪也严肃起来，“我只希望你能健康、快乐，我和你爹努力一点，你不优秀怎么了？”
楚怀谦笑了，他知道的，母后从来不要求他优秀，但是他始终记得她的话，要承担起自己的责任，所以他兢兢业业的当皇帝，上不误国，下不负民。
他又问:“爹，你会好好保护娘的，对吗？”
“当然。”
“诶，爹，你什么时候和我娘生一个弟弟妹妹啊？”
楚萧问:“难道你以后没有弟弟妹妹？”
楚怀谦理直气壮:“我忘了啊。”
又看了一直虎视眈眈盯着他的胖猫，像是在警惕，又像疑惑。
“猫大哥。”他在心里补充:再见。
他爬到了楚萧怀里，闭上眼睛:“爹，我困啦，抱着我，我睡一会儿。”
爹，娘，再见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