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
“什么？要到时间了吗？”
火药制作的工坊里，姜令仪看向目不转睛盯着制作火药步骤的楚萧，声音沉重。
楚萧点头:“这个点差不多了。”
姜令仪稳重的表情绷不住了，她第一次冲着楚萧露出恶狠狠的神色。
“二哥，你再说一遍，几点就可以去接他们下学了？”
楚萧不明白她为何如此激动，只好又重复了一遍书院先生的话:“申时只后就可以来接了。”
今天只是试读，所以对他们的时间并不严苛，主要也是先生们怕小孩子第一天来不适应，就放宽了时间。
可是姜令仪不知道啊。
她还以为都是这个点下学呢，那其他的孩子都走了，只剩下两个小孩儿孤零零的站在门口等着大人来接，结果左等右等就是不见人，那该多伤心啊。
她拽着楚萧的袖子就往外走，楚萧还不太乐意，他还想看看这种神奇的火药是怎么制作出来的。
姜令仪没忍住在他胳膊上拧了一下，楚萧立刻端正了态度，随着她往外走。
现在不到一刻钟就酉时了，姜令仪真的是火急火燎的往外走，她是真不想让孩子第一天就被父母放了鸽子，这也太影响上学体验感了。
楚萧看她实在着急，安抚她:“不用着急，我带你骑马过去。”
楚萧也的确没有说大话，他的骑术很好，这里和书院离得也不远，一刻钟的时间也够用了。
姜令仪是坐马车来的，那肯定是不能坐着马车去接人，不然到了书院都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
让车夫赶车过去，姜令仪和楚萧同乘一匹马。
“来。”
他冲着姜令仪伸手。
这个操作姜令仪已经很熟悉了，搭着他的手翻身上马，刚刚坐稳，马儿就飞速奔跑了起来。
姜令仪窝在他怀里，呼啸的风在她耳边吹过，从两边掠过的残影来看，这个速度确实是极致了。
这家书院建在郊外，是姜令仪差人打听过后，觉得还不错的一家，先生大多都是秀才，还有两个举人，都是上有老人奉养，下有儿女养育的年纪，这种书院的升学率一般，但是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出乎姜令仪的意料，在她家孩子上学的第一天，还真的恰恰出问题了。
马还没有站稳，楚萧就抱着她飞身下来，姜令仪被忽然腾空的失重感惊了一跳，然后紧紧攀住身边的依附物，用了全身的力气抱住楚萧的脖子。
等双脚实实在在站到地上，她才重重松了一口气。
她知道这不是楚萧故意吓唬她，更知道他不是在故意占便宜，就像是故意带人看鬼片那样，说实在的，姜令仪觉得他没有这个脑子。
不是说他不聪明，而是他的计策不屑于用到这里。
姜令仪缓了一口气，就大踏步往书院里面走。
楚萧生怕她腿软，一只手还虚虚搭在她的手腕上，她一动，他也跟着动，手并没有松开，反而握的愈发紧了。
门口的仆人看到两人一愣，他认得楚萧，毕竟以他的相貌，认不出才是不正常的。
看到楚萧过来，仆人先是为楚萧的气势所摄，又惊讶于居然有人可以站在他身旁而不落下风。
两人一个冷肃端方，一个温和可亲，看着就十分养眼。
只是想起书院里的闹剧，仆人也没有欣赏的心情了，他火烧火燎的小步跑到两人，面前，面色愁苦:“两位赶紧进去看看吧，您家小公子在书院里闹事了，先生们正罚他呢。”
听到这话，姜令仪反而不急了，还好还好，既然被先生罚了，那肯定是不能准点走了。
但是听这人的语气，好像是楚怀谦他们在书院闹事了？这么想着，她也就问了出来。
仆从左右看了看，才压低了声音说道:“这事儿不好说，您二位听我的，如果还想孩子在这儿好好上学，就去和先生道个歉，赔个礼，这也就算过去了。”
原本只以为这是孩子们打闹的小事，他这么一说，让姜令仪严肃了起来，听他的说法，可不像是孩子普通的捣乱被罚了。
她还以为是第一天上学，楚怀谦就调皮捣蛋呢，这也正常，许多孩子刚上学的时候是受不了上课时的规矩的，不能随意乱动，不能说话，连坐姿都是有要求的，现在能上学的都是家庭条件很好的人家，哪一家的孩子不是当宝贝蛋宠大的，刚开始不习惯很正常，后面需要先生们慢慢纠正。
姜令仪只以为小孩儿坐不住，闹着要回家，最多也就是和同学打个架，这都正常，但是这仆从一开口就让他们道歉，连事情是怎么样都没闹明白，她道哪门子歉？
再问，这人就不肯多说了。
她也理解，毕竟是在这里做活的，总不能说自己主家的不好，刚刚这两句提醒已经很不容易了，姜令仪也不为难他，就是心情已经不太好了，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种预感在到了教室外面到达了顶峰。
一群孩子排排站在门外，每人头上顶了一碗水，有一个蓄胡子的中年男人手里拿着戒尺，看谁头顶上的碗动了就拿戒尺敲下去。
姜令仪的火“蹭”就窜了上来。
楚怀谦年纪还小，看样子站的时间已经不短了，他微微晃动了一下，那个蓄胡子的男人就站到了他的旁边，示意他把手伸出来。
楚怀谦抿了抿唇，顶着虎头他们关心的眼神，不满的把手递了出来，姜令仪看到他小手已经肿胀的不成样子了，终于忍不住怒喝。
“住手。”
也是在看到他手的下一秒，楚萧就以一种常人看不清的速度到了他身旁，把那人手里的戒尺夺了下来。
看清楚来人，一直都表现的非常硬气的楚怀谦，眼泪唰的就流了下来。
他举着自己的右手，委屈的扑倒楚萧怀里，哭着告状:“爹，他打我。”
楚萧也不是他表现出来的那样云淡风轻，这个孩子叫他一声爹，他自然不能让他受委屈。笨拙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感觉有了靠山的楚怀谦哭的更大声了。
虎头也已经机灵的把碗放了下来，他皮实，比楚怀谦还小，但是顶着碗挨打的次数比他还少，手虽然也是红红的，明显不如楚怀谦严重。
“虎头，疼不疼？”
姜令仪心疼的把小孩儿揽过来，细细查看他手上的伤，看着白嫩的小手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她眼里闪过一抹厉色。
虎头笑呵呵的说:“不疼，谦哥护着我呢。”
一开始顶撞先生的时候，楚怀谦护着虎头不让先生罚他，他挨了双倍的手板。
“少夫人，都怪我，是因为我他们才和先生争执起来的。”
一道虚弱却坚定的声音响起，姜令仪觉得有些熟悉，抬头看，是杨大勇家的狗蛋。
也是，她把员工们适龄的孩子送到这里来读书，狗蛋年纪够了，在这里也正常。
一听他这么说，还在嗷嗷哭的楚怀谦也不哭了，从楚萧怀里挣出来，开口替他辩护:“娘，不怪他，都是这个人，他说狗蛋哥是穷鬼的儿子，以后也是穷鬼，来读书没用，还说狗蛋哥以后只配当他们家的下人。我气不过，就和他吵起来了，结果先生不分青红皂白就要罚我们。”
他思路清晰，还把那个小胖子说的话复述了一遍，年纪不大，这些话说的可真不好听，姜令仪听得直皱眉，但是最让她愤怒的，还是那个胡子男人的态度。
被告了状，那个胡子男人也解释，只一句话:“我应该有管教他们的权利吧？怎么，把人送来书院，不知道要尊师重道吗？”
他有傲气的资本，这男人姓王，是书院里唯二的举人之一，另一个举人是院长，只是院长年纪大了，已经不怎么教书，他在书院是最受人尊敬的先生。
之前院长和他不打招呼就收了一批学生，还把其中一个分到了他这里，他也就忍了，毕竟院长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但是今天是怎么回事儿，又想把这两个小屁孩儿塞到他这里？他可不答应。
这样想着，他说话格外有底气:“在我这里，学生必须把老师当父母一样尊敬，完不成课业也要接受惩罚，打手板而已，又不是多大的惩罚。”
是，打手板而已，的确不算什么，但是让姜令仪忍不了的是，凭什么她家的几个孩子被罚了，那个始作俑者的小胖子却在旁边稳稳当当的坐着。
“你未免也太不公平了。”
她连先生都叫不出口，这样一个人，能当先生？读书人的门槛可真是越来越低了，这样的人都能叫他考上举人。
听她这样说，那个小胖子丝毫不见歉意，反而更加倨傲:“我爹给书院捐了两千两银子，所以我能上最好的班，他们凭什么？”
姜令仪被气的发抖，一字一句问道:“你是谁家的孩子？”
这破小孩她不好教育，那她就去让这熊孩子的家长尝尝不好好教育孩子的后果。
“我姓张，凉州首富就是我爹。”小胖子双手叉腰，大笑道:“怎么？你想求我爹不要把你们赶出去？我告诉你，不可能，这几个人我赶定了，我绝不会让他们明天还出现在书院里。”
小胖子对狗蛋的敌意是最大的，这个臭要饭的一进书院就被院长安排到了甲字班，并且是亲自送到班里嘱咐先生好好教他，这可是他都没有的待遇。
想当年他在丁字班苦熬了三年，然后他爹又掏了一大笔钱，他这才混到了甲字班，凭什么他一个乡下穷小子轻轻松松就能升上来？他一定要让那个破落户，还有和那个破落户亲近的人都滚出书院。
他的想法姜令仪丝毫不知道，就算知道了她也不会在意，说真的，现在这个情况，她是决计不会让孩子们在这里上学了，同学捧高踩低，先生带头霸凌，院长要不就是没发现，要不就是发现了没有制止，这两种情况，一个是他失职，一个是他失智，反正都不太行，这学不上也罢。
“行行行，张家是吧，我记住了。”
她也不耽搁，孩子们的手都需要上药，尤其是狗蛋的手，他的掌心都已经有淤血了，看得让人触目惊心，姜令仪实在不想在这里和他们磨嘴皮子，还是孩子们要紧。
比起先生，狗蛋自然更听姜令仪的话，他爹可是说了，少夫人是他们家的大恩人，以后有出息了一定要报答少夫人的。
既然少夫人让他走，那他就跟着走了。
火药制作的工坊里，姜令仪看向目不转睛盯着制作火药步骤的楚萧，声音沉重。
楚萧点头:“这个点差不多了。”
姜令仪稳重的表情绷不住了，她第一次冲着楚萧露出恶狠狠的神色。
“二哥，你再说一遍，几点就可以去接他们下学了？”
楚萧不明白她为何如此激动，只好又重复了一遍书院先生的话:“申时只后就可以来接了。”
今天只是试读，所以对他们的时间并不严苛，主要也是先生们怕小孩子第一天来不适应，就放宽了时间。
可是姜令仪不知道啊。
她还以为都是这个点下学呢，那其他的孩子都走了，只剩下两个小孩儿孤零零的站在门口等着大人来接，结果左等右等就是不见人，那该多伤心啊。
她拽着楚萧的袖子就往外走，楚萧还不太乐意，他还想看看这种神奇的火药是怎么制作出来的。
姜令仪没忍住在他胳膊上拧了一下，楚萧立刻端正了态度，随着她往外走。
现在不到一刻钟就酉时了，姜令仪真的是火急火燎的往外走，她是真不想让孩子第一天就被父母放了鸽子，这也太影响上学体验感了。
楚萧看她实在着急，安抚她:“不用着急，我带你骑马过去。”
楚萧也的确没有说大话，他的骑术很好，这里和书院离得也不远，一刻钟的时间也够用了。
姜令仪是坐马车来的，那肯定是不能坐着马车去接人，不然到了书院都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
让车夫赶车过去，姜令仪和楚萧同乘一匹马。
“来。”
他冲着姜令仪伸手。
这个操作姜令仪已经很熟悉了，搭着他的手翻身上马，刚刚坐稳，马儿就飞速奔跑了起来。
姜令仪窝在他怀里，呼啸的风在她耳边吹过，从两边掠过的残影来看，这个速度确实是极致了。
这家书院建在郊外，是姜令仪差人打听过后，觉得还不错的一家，先生大多都是秀才，还有两个举人，都是上有老人奉养，下有儿女养育的年纪，这种书院的升学率一般，但是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出乎姜令仪的意料，在她家孩子上学的第一天，还真的恰恰出问题了。
马还没有站稳，楚萧就抱着她飞身下来，姜令仪被忽然腾空的失重感惊了一跳，然后紧紧攀住身边的依附物，用了全身的力气抱住楚萧的脖子。
等双脚实实在在站到地上，她才重重松了一口气。
她知道这不是楚萧故意吓唬她，更知道他不是在故意占便宜，就像是故意带人看鬼片那样，说实在的，姜令仪觉得他没有这个脑子。
不是说他不聪明，而是他的计策不屑于用到这里。
姜令仪缓了一口气，就大踏步往书院里面走。
楚萧生怕她腿软，一只手还虚虚搭在她的手腕上，她一动，他也跟着动，手并没有松开，反而握的愈发紧了。
门口的仆人看到两人一愣，他认得楚萧，毕竟以他的相貌，认不出才是不正常的。
看到楚萧过来，仆人先是为楚萧的气势所摄，又惊讶于居然有人可以站在他身旁而不落下风。
两人一个冷肃端方，一个温和可亲，看着就十分养眼。
只是想起书院里的闹剧，仆人也没有欣赏的心情了，他火烧火燎的小步跑到两人，面前，面色愁苦:“两位赶紧进去看看吧，您家小公子在书院里闹事了，先生们正罚他呢。”
听到这话，姜令仪反而不急了，还好还好，既然被先生罚了，那肯定是不能准点走了。
但是听这人的语气，好像是楚怀谦他们在书院闹事了？这么想着，她也就问了出来。
仆从左右看了看，才压低了声音说道:“这事儿不好说，您二位听我的，如果还想孩子在这儿好好上学，就去和先生道个歉，赔个礼，这也就算过去了。”
原本只以为这是孩子们打闹的小事，他这么一说，让姜令仪严肃了起来，听他的说法，可不像是孩子普通的捣乱被罚了。
她还以为是第一天上学，楚怀谦就调皮捣蛋呢，这也正常，许多孩子刚上学的时候是受不了上课时的规矩的，不能随意乱动，不能说话，连坐姿都是有要求的，现在能上学的都是家庭条件很好的人家，哪一家的孩子不是当宝贝蛋宠大的，刚开始不习惯很正常，后面需要先生们慢慢纠正。
姜令仪只以为小孩儿坐不住，闹着要回家，最多也就是和同学打个架，这都正常，但是这仆从一开口就让他们道歉，连事情是怎么样都没闹明白，她道哪门子歉？
再问，这人就不肯多说了。
她也理解，毕竟是在这里做活的，总不能说自己主家的不好，刚刚这两句提醒已经很不容易了，姜令仪也不为难他，就是心情已经不太好了，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种预感在到了教室外面到达了顶峰。
一群孩子排排站在门外，每人头上顶了一碗水，有一个蓄胡子的中年男人手里拿着戒尺，看谁头顶上的碗动了就拿戒尺敲下去。
姜令仪的火“蹭”就窜了上来。
楚怀谦年纪还小，看样子站的时间已经不短了，他微微晃动了一下，那个蓄胡子的男人就站到了他的旁边，示意他把手伸出来。
楚怀谦抿了抿唇，顶着虎头他们关心的眼神，不满的把手递了出来，姜令仪看到他小手已经肿胀的不成样子了，终于忍不住怒喝。
“住手。”
也是在看到他手的下一秒，楚萧就以一种常人看不清的速度到了他身旁，把那人手里的戒尺夺了下来。
看清楚来人，一直都表现的非常硬气的楚怀谦，眼泪唰的就流了下来。
他举着自己的右手，委屈的扑倒楚萧怀里，哭着告状:“爹，他打我。”
楚萧也不是他表现出来的那样云淡风轻，这个孩子叫他一声爹，他自然不能让他受委屈。笨拙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感觉有了靠山的楚怀谦哭的更大声了。
虎头也已经机灵的把碗放了下来，他皮实，比楚怀谦还小，但是顶着碗挨打的次数比他还少，手虽然也是红红的，明显不如楚怀谦严重。
“虎头，疼不疼？”
姜令仪心疼的把小孩儿揽过来，细细查看他手上的伤，看着白嫩的小手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她眼里闪过一抹厉色。
虎头笑呵呵的说:“不疼，谦哥护着我呢。”
一开始顶撞先生的时候，楚怀谦护着虎头不让先生罚他，他挨了双倍的手板。
“少夫人，都怪我，是因为我他们才和先生争执起来的。”
一道虚弱却坚定的声音响起，姜令仪觉得有些熟悉，抬头看，是杨大勇家的狗蛋。
也是，她把员工们适龄的孩子送到这里来读书，狗蛋年纪够了，在这里也正常。
一听他这么说，还在嗷嗷哭的楚怀谦也不哭了，从楚萧怀里挣出来，开口替他辩护:“娘，不怪他，都是这个人，他说狗蛋哥是穷鬼的儿子，以后也是穷鬼，来读书没用，还说狗蛋哥以后只配当他们家的下人。我气不过，就和他吵起来了，结果先生不分青红皂白就要罚我们。”
他思路清晰，还把那个小胖子说的话复述了一遍，年纪不大，这些话说的可真不好听，姜令仪听得直皱眉，但是最让她愤怒的，还是那个胡子男人的态度。
被告了状，那个胡子男人也解释，只一句话:“我应该有管教他们的权利吧？怎么，把人送来书院，不知道要尊师重道吗？”
他有傲气的资本，这男人姓王，是书院里唯二的举人之一，另一个举人是院长，只是院长年纪大了，已经不怎么教书，他在书院是最受人尊敬的先生。
之前院长和他不打招呼就收了一批学生，还把其中一个分到了他这里，他也就忍了，毕竟院长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但是今天是怎么回事儿，又想把这两个小屁孩儿塞到他这里？他可不答应。
这样想着，他说话格外有底气:“在我这里，学生必须把老师当父母一样尊敬，完不成课业也要接受惩罚，打手板而已，又不是多大的惩罚。”
是，打手板而已，的确不算什么，但是让姜令仪忍不了的是，凭什么她家的几个孩子被罚了，那个始作俑者的小胖子却在旁边稳稳当当的坐着。
“你未免也太不公平了。”
她连先生都叫不出口，这样一个人，能当先生？读书人的门槛可真是越来越低了，这样的人都能叫他考上举人。
听她这样说，那个小胖子丝毫不见歉意，反而更加倨傲:“我爹给书院捐了两千两银子，所以我能上最好的班，他们凭什么？”
姜令仪被气的发抖，一字一句问道:“你是谁家的孩子？”
这破小孩她不好教育，那她就去让这熊孩子的家长尝尝不好好教育孩子的后果。
“我姓张，凉州首富就是我爹。”小胖子双手叉腰，大笑道:“怎么？你想求我爹不要把你们赶出去？我告诉你，不可能，这几个人我赶定了，我绝不会让他们明天还出现在书院里。”
小胖子对狗蛋的敌意是最大的，这个臭要饭的一进书院就被院长安排到了甲字班，并且是亲自送到班里嘱咐先生好好教他，这可是他都没有的待遇。
想当年他在丁字班苦熬了三年，然后他爹又掏了一大笔钱，他这才混到了甲字班，凭什么他一个乡下穷小子轻轻松松就能升上来？他一定要让那个破落户，还有和那个破落户亲近的人都滚出书院。
他的想法姜令仪丝毫不知道，就算知道了她也不会在意，说真的，现在这个情况，她是决计不会让孩子们在这里上学了，同学捧高踩低，先生带头霸凌，院长要不就是没发现，要不就是发现了没有制止，这两种情况，一个是他失职，一个是他失智，反正都不太行，这学不上也罢。
“行行行，张家是吧，我记住了。”
她也不耽搁，孩子们的手都需要上药，尤其是狗蛋的手，他的掌心都已经有淤血了，看得让人触目惊心，姜令仪实在不想在这里和他们磨嘴皮子，还是孩子们要紧。
比起先生，狗蛋自然更听姜令仪的话，他爹可是说了，少夫人是他们家的大恩人，以后有出息了一定要报答少夫人的。
既然少夫人让他走，那他就跟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