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离开客栈的时候没碰着什么人，宋筠璟走得还算顺利。
这个时间，河边上撑船的人已经少了，几乎所有的渔船都已经靠边停岸，唯一个渔夫也在船上收拾东西准备回家了。
宋筠璟赶忙跑上去，“请问现在还载客吗？”
她因着急和一直赶路而语气急喘，渔夫停下收东西的手，转头看她。
“阿伯？”宋筠璟心中讶异。
这不是今天下午提醒她，这里钓不着鱼的老渔夫吗？
老渔夫也很惊讶，“哟，是姑娘啊，怎么这么晚来坐船？”
确实，现在黑灯瞎火的，只有天上盈盈挂着的月和船头、路边那么一两盏灯笼可以照明。一般人谁会这个时间急着走？
于是老渔夫理所当然，“是家里出了什么急事吗？”
宋筠璟也不能多解释，干脆直接认下，“是，刚收到消息，着急回家一趟。不过老伯你也不用担心我要走多远，把我送到下一个县就好。”
家里有人还等着呢……
老伯有些犹豫。
宋筠璟加价，“我也知道这么晚了，该是回去休息的时间了。但阿伯，我这事确实等不了。如果你把我送过去了，我可以
给你平时送客的十倍价钱。”
老渔夫有些心动。
十倍。
平时来来往往撑船，一天也挣不了不少钱。她这一出手，一下子让他把好几天的钱都挣下来了。
“好！姑娘您先上船。”老渔夫干脆地答应下来。
但是他还有一事要交代，“内人本来是等着我回去吃饭的，现在要送姑娘你，指定是要第二天下午才能回来，她一个人在家里等也是难熬。”
说到这里，他也知道自己有些过分了，但最终还是开口，“在送姑娘之前，能不能让我先回去告知一声？免得她一直等着我。”
见宋筠璟面露难色，他急忙补充道，“我家里离这儿不远，来回脚程只有一刻钟！”
宋筠璟捏紧了包袱，“好吧……”
“多谢姑娘，那小人快去快回！”
说完得到宋筠璟的首肯后，老渔夫就急忙走了。
宋筠璟独坐在船中。
随着时间的流逝，她心中惊起一阵莫名的恐慌，呼吸都轻了。
她撩开船头的旧布帘，向桥头上看。
那上边也没有灯笼了，一切都归于寂然。
好像天地间，就只有她这一艘小船。
就在她茫然地把布帘放下后，不知道又过了多久，老渔夫终于回来了。
“姑娘，都交代好了。我现在就带姑娘走！”
老渔夫笑呵呵的，看起来有点兴奋。
或许是刚刚自己吓着自己了，宋筠璟心里依旧有些怪异。
老渔夫安慰她说，“想要回家，一时也是急不来的。姑娘可以先在船上睡一觉。第二天一早到了，我再叫醒姑娘。”
宋筠璟跪坐在船上，怀里紧紧抱着自己的包袱。
里面值钱的东西一大堆，有这些，她才能在这个世界较为体面地活着。
但此刻，包袱里的一些硬物膈得她难受。
她当然是睡不着的。
她尽量平静地分析现在究竟该逃到哪里去？只要是在皇帝的天下，一旦人们都看见了那张告示，那每个人都会是皇帝的那双眼睛。毕竟五十万两，对于平民百姓来说，够他们几辈子的荣华富贵了。
宋筠璟这样想着。
原本紧绷的精神，也随着她的思绪发散，越来越趋近于平和。直到意识完全消失……
“大人，人已经带过来了。”老渔夫搓着手心，“那告示上贴着的五十万两白银，小人什么时候才能拿到啊？”
上头坐着的男人吹了吹未干的信纸，语气尖酸，“五十两白银啊？等着吧，到时候把人交上去了，钱自然就拿到了。”
五十万两变五十两，老渔夫有些苦哈哈。
他小声提醒道，“大人，是五十万两。”他着重在万这个字眼上强调了一下。
“嗯？”大人放下信纸，给了他一个眼神。
“小人看错了，是五十两，是五十两！”
也只能认命了。
唉。
老渔夫无奈又心酸地叹了口气。
而宋筠璟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是被人卖了。
不，或许也有一点。
但她一路意识昏昏沉沉的，眼皮沉重得难以睁开。
等到脸上感受到凉意，刺激得她睁眼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早已经又回到皇宫中了。
宋筠璟咬了咬牙，有些泄气地闭了闭眼。
现在的情形很明显，她被抓回来了。
身体使不上力，她使劲撑起自己的身体后，眼神暂时还没办法聚焦，看着这个世界在她面前天旋地转。
手一下子撑不住，从床上摔了下去。
咚地一声，惊来两个守在外面的宫女。
“太后娘娘！”
听着这声惊呼，宋筠璟又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旁边已经守着有人。
“呀！太后娘娘醒了！”说话的宫女看着挺面生，之前好像没见过。
另一个宫女看了宋筠璟一眼，走出屏风。
宋筠璟猜她是要去跟李砚津报信了。
见太后娘娘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小宫女脸有些红。
没办法，太后娘娘现在即使是在病中，看起来也还是很漂亮呢。
小宫女眼神不敢与宋筠璟对视，看着地板。
宋筠璟没那个心思去管别人在想些什么，把头扭了回去。
小宫女又抬起头看她。
视线灼灼，真是热情的温度。
她有些受不了，开口询问，“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叫雪意，大雪的雪，满意的意。”雪意开口回答，嗓音脆生生的，“是前不久皇上要选一批人到慈宁宫来，幸亏奴婢被选上了！”
宋筠璟默然半晌，“进这慈宁宫，对你是什么天大的好事吗？”
她心情郁闷，说出来的话也有些刺耳。
雪意不知道自己刚刚是不是说错了话，但还是老实说道，“奴婢之前是在浣衣局做事，日子冷的时候手上常常要长很多寒疮。”
后面的话有讨巧的嫌疑，于是她越说越小声，“奴婢在这里手都养好了很多，而且听说娘娘对待下人并不苛责，做事也算轻松，所以能被选上当然算是幸运……”
宋筠璟听罢，看向她的手。
确实还有一些冻疮将好未好，留下的印记。
这样看来，对她确实是好事。
“扶我起来吧。”她现在身体还是使不上劲。
雪意关切道，“太后娘娘现在还是躺着的比较好，太医昨晚来看过了。说是娘娘身体里还有药物残留，要卧床调养好几天呢！”
“不是已经有人去找皇上了吗？一会儿皇上来了，我总得在外面迎接。”宋筠璟一脸冷漠。
很难说清她现在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心情。
但非要一言概之的话，大概是被抓包后，想要破罐子破摔了。
李砚津来时，依旧满脸的笑容，像是和宋筠璟之间完全没有芥蒂一样。
“母后身体还好？有什么不适要及时请太医来看，以免留下什么隐患。”他极其自然地撩开衣袍，在她旁边坐下。
想象的雷霆并没有劈下来，他绝口不提宋筠璟此次偷偷出宫，私下江南一事。
宋筠璟猜，只要她配合装傻，在外征战的宋远征一日不死，她就能安稳度过一日。
可她心里堵得慌，暂时得来的安稳只会让她感到煎熬。
于是她把伪装都撕开，“你早就知道我要干什么了，对吗？”
没有什么哀家与皇上。宋筠璟也知道自己这样有些过火。
但如果李砚津根本就掌握了她的一举一动呢？那她的那些谨小慎微还有什么意义？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
李砚津让屋内的奴才婢女全都退了下去，慢悠悠地喝了口茶，“朕以为你这一个月以来，在外面已经玩够了。”
“怎么？真以为能在宫外待一辈子？”
他抬起眼眸，眼里露出一丝讥讽。
宋筠璟之前说过他这双眼睛有多漂亮，那她现在就有多恨。
她嗤笑一声，能登上皇位的哪会是什么傻子？
“刘太妃呢？”
李砚津微微一偏头，“活得好好的。”
“她可比你听话，不会到处乱跑。”
说完，他见宋筠璟松了一口气。
下一秒恶趣味横生——
“在母后出宫的这段时间，朕有时都在想，母后是何时如此想要离开皇宫的。”
他的指尖在两人之间的木桌上面轻点，慢慢悠悠的，皇帝能将一切掌握的气势就在此刻隐隐显露。
“记得朕刚登基前三四个月，母后那时还未进宫，朕在宫宴上碰见过您。”
回忆渐渐清晰，李砚津看着手中茶杯上的花纹陷入回忆，“那时的您对于进宫看起来很是满意，在顺利成为父皇的妃嫔之后，几次找机会想要在父皇面前露面升位。”
讲到这里，他转脸看着宋筠璟这张脸，“样貌突出，加上舞姿动人，这让从不考虑什么朝堂牵扯，只在乎美人的父皇直接把您升成了皇后。”
“应该很风光吧？”他的眼睛又开始笑了，“即使没几天父皇就驾崩了，但母后又从皇后变成了太后。”
“都到了这种地步，母后怎么会想要出宫呢？”
宋筠璟毫不避讳地对上李砚津的视线。
不是本人的她，根本没有办法解释——为什么一个受到封建教化的女人，会不顾家族的前程，会放弃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位置，选择私自出逃，甚至是利用自己的父亲。
然而李砚津并没有想要她正经回答的意思，他说出口的话简直令人感到荒唐，“难道母后是因为之前送给朕，但是朕没有收的那个荷包而感到难为情？”
这个时间，河边上撑船的人已经少了，几乎所有的渔船都已经靠边停岸，唯一个渔夫也在船上收拾东西准备回家了。
宋筠璟赶忙跑上去，“请问现在还载客吗？”
她因着急和一直赶路而语气急喘，渔夫停下收东西的手，转头看她。
“阿伯？”宋筠璟心中讶异。
这不是今天下午提醒她，这里钓不着鱼的老渔夫吗？
老渔夫也很惊讶，“哟，是姑娘啊，怎么这么晚来坐船？”
确实，现在黑灯瞎火的，只有天上盈盈挂着的月和船头、路边那么一两盏灯笼可以照明。一般人谁会这个时间急着走？
于是老渔夫理所当然，“是家里出了什么急事吗？”
宋筠璟也不能多解释，干脆直接认下，“是，刚收到消息，着急回家一趟。不过老伯你也不用担心我要走多远，把我送到下一个县就好。”
家里有人还等着呢……
老伯有些犹豫。
宋筠璟加价，“我也知道这么晚了，该是回去休息的时间了。但阿伯，我这事确实等不了。如果你把我送过去了，我可以
给你平时送客的十倍价钱。”
老渔夫有些心动。
十倍。
平时来来往往撑船，一天也挣不了不少钱。她这一出手，一下子让他把好几天的钱都挣下来了。
“好！姑娘您先上船。”老渔夫干脆地答应下来。
但是他还有一事要交代，“内人本来是等着我回去吃饭的，现在要送姑娘你，指定是要第二天下午才能回来，她一个人在家里等也是难熬。”
说到这里，他也知道自己有些过分了，但最终还是开口，“在送姑娘之前，能不能让我先回去告知一声？免得她一直等着我。”
见宋筠璟面露难色，他急忙补充道，“我家里离这儿不远，来回脚程只有一刻钟！”
宋筠璟捏紧了包袱，“好吧……”
“多谢姑娘，那小人快去快回！”
说完得到宋筠璟的首肯后，老渔夫就急忙走了。
宋筠璟独坐在船中。
随着时间的流逝，她心中惊起一阵莫名的恐慌，呼吸都轻了。
她撩开船头的旧布帘，向桥头上看。
那上边也没有灯笼了，一切都归于寂然。
好像天地间，就只有她这一艘小船。
就在她茫然地把布帘放下后，不知道又过了多久，老渔夫终于回来了。
“姑娘，都交代好了。我现在就带姑娘走！”
老渔夫笑呵呵的，看起来有点兴奋。
或许是刚刚自己吓着自己了，宋筠璟心里依旧有些怪异。
老渔夫安慰她说，“想要回家，一时也是急不来的。姑娘可以先在船上睡一觉。第二天一早到了，我再叫醒姑娘。”
宋筠璟跪坐在船上，怀里紧紧抱着自己的包袱。
里面值钱的东西一大堆，有这些，她才能在这个世界较为体面地活着。
但此刻，包袱里的一些硬物膈得她难受。
她当然是睡不着的。
她尽量平静地分析现在究竟该逃到哪里去？只要是在皇帝的天下，一旦人们都看见了那张告示，那每个人都会是皇帝的那双眼睛。毕竟五十万两，对于平民百姓来说，够他们几辈子的荣华富贵了。
宋筠璟这样想着。
原本紧绷的精神，也随着她的思绪发散，越来越趋近于平和。直到意识完全消失……
“大人，人已经带过来了。”老渔夫搓着手心，“那告示上贴着的五十万两白银，小人什么时候才能拿到啊？”
上头坐着的男人吹了吹未干的信纸，语气尖酸，“五十两白银啊？等着吧，到时候把人交上去了，钱自然就拿到了。”
五十万两变五十两，老渔夫有些苦哈哈。
他小声提醒道，“大人，是五十万两。”他着重在万这个字眼上强调了一下。
“嗯？”大人放下信纸，给了他一个眼神。
“小人看错了，是五十两，是五十两！”
也只能认命了。
唉。
老渔夫无奈又心酸地叹了口气。
而宋筠璟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是被人卖了。
不，或许也有一点。
但她一路意识昏昏沉沉的，眼皮沉重得难以睁开。
等到脸上感受到凉意，刺激得她睁眼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早已经又回到皇宫中了。
宋筠璟咬了咬牙，有些泄气地闭了闭眼。
现在的情形很明显，她被抓回来了。
身体使不上力，她使劲撑起自己的身体后，眼神暂时还没办法聚焦，看着这个世界在她面前天旋地转。
手一下子撑不住，从床上摔了下去。
咚地一声，惊来两个守在外面的宫女。
“太后娘娘！”
听着这声惊呼，宋筠璟又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旁边已经守着有人。
“呀！太后娘娘醒了！”说话的宫女看着挺面生，之前好像没见过。
另一个宫女看了宋筠璟一眼，走出屏风。
宋筠璟猜她是要去跟李砚津报信了。
见太后娘娘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小宫女脸有些红。
没办法，太后娘娘现在即使是在病中，看起来也还是很漂亮呢。
小宫女眼神不敢与宋筠璟对视，看着地板。
宋筠璟没那个心思去管别人在想些什么，把头扭了回去。
小宫女又抬起头看她。
视线灼灼，真是热情的温度。
她有些受不了，开口询问，“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叫雪意，大雪的雪，满意的意。”雪意开口回答，嗓音脆生生的，“是前不久皇上要选一批人到慈宁宫来，幸亏奴婢被选上了！”
宋筠璟默然半晌，“进这慈宁宫，对你是什么天大的好事吗？”
她心情郁闷，说出来的话也有些刺耳。
雪意不知道自己刚刚是不是说错了话，但还是老实说道，“奴婢之前是在浣衣局做事，日子冷的时候手上常常要长很多寒疮。”
后面的话有讨巧的嫌疑，于是她越说越小声，“奴婢在这里手都养好了很多，而且听说娘娘对待下人并不苛责，做事也算轻松，所以能被选上当然算是幸运……”
宋筠璟听罢，看向她的手。
确实还有一些冻疮将好未好，留下的印记。
这样看来，对她确实是好事。
“扶我起来吧。”她现在身体还是使不上劲。
雪意关切道，“太后娘娘现在还是躺着的比较好，太医昨晚来看过了。说是娘娘身体里还有药物残留，要卧床调养好几天呢！”
“不是已经有人去找皇上了吗？一会儿皇上来了，我总得在外面迎接。”宋筠璟一脸冷漠。
很难说清她现在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心情。
但非要一言概之的话，大概是被抓包后，想要破罐子破摔了。
李砚津来时，依旧满脸的笑容，像是和宋筠璟之间完全没有芥蒂一样。
“母后身体还好？有什么不适要及时请太医来看，以免留下什么隐患。”他极其自然地撩开衣袍，在她旁边坐下。
想象的雷霆并没有劈下来，他绝口不提宋筠璟此次偷偷出宫，私下江南一事。
宋筠璟猜，只要她配合装傻，在外征战的宋远征一日不死，她就能安稳度过一日。
可她心里堵得慌，暂时得来的安稳只会让她感到煎熬。
于是她把伪装都撕开，“你早就知道我要干什么了，对吗？”
没有什么哀家与皇上。宋筠璟也知道自己这样有些过火。
但如果李砚津根本就掌握了她的一举一动呢？那她的那些谨小慎微还有什么意义？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
李砚津让屋内的奴才婢女全都退了下去，慢悠悠地喝了口茶，“朕以为你这一个月以来，在外面已经玩够了。”
“怎么？真以为能在宫外待一辈子？”
他抬起眼眸，眼里露出一丝讥讽。
宋筠璟之前说过他这双眼睛有多漂亮，那她现在就有多恨。
她嗤笑一声，能登上皇位的哪会是什么傻子？
“刘太妃呢？”
李砚津微微一偏头，“活得好好的。”
“她可比你听话，不会到处乱跑。”
说完，他见宋筠璟松了一口气。
下一秒恶趣味横生——
“在母后出宫的这段时间，朕有时都在想，母后是何时如此想要离开皇宫的。”
他的指尖在两人之间的木桌上面轻点，慢慢悠悠的，皇帝能将一切掌握的气势就在此刻隐隐显露。
“记得朕刚登基前三四个月，母后那时还未进宫，朕在宫宴上碰见过您。”
回忆渐渐清晰，李砚津看着手中茶杯上的花纹陷入回忆，“那时的您对于进宫看起来很是满意，在顺利成为父皇的妃嫔之后，几次找机会想要在父皇面前露面升位。”
讲到这里，他转脸看着宋筠璟这张脸，“样貌突出，加上舞姿动人，这让从不考虑什么朝堂牵扯，只在乎美人的父皇直接把您升成了皇后。”
“应该很风光吧？”他的眼睛又开始笑了，“即使没几天父皇就驾崩了，但母后又从皇后变成了太后。”
“都到了这种地步，母后怎么会想要出宫呢？”
宋筠璟毫不避讳地对上李砚津的视线。
不是本人的她，根本没有办法解释——为什么一个受到封建教化的女人，会不顾家族的前程，会放弃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位置，选择私自出逃，甚至是利用自己的父亲。
然而李砚津并没有想要她正经回答的意思，他说出口的话简直令人感到荒唐，“难道母后是因为之前送给朕，但是朕没有收的那个荷包而感到难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