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想起，高中时两人代表学校参加朗诵大会，明明一同参加，两人却没有过多的交集，唯一一次是在即将上场前的后台，陆桥看她紧张，赠送了她一颗糖，
说“苏芒吃芒果，很配。”
明明不押韵，但和他在一起，紧张的心也慢慢平复。
电话的催促声又一次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是时候该走了。
“这、这把伞留给你，我先走了。”
她在路边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知道车驶出去很远，她才敢从后视镜里观察那个还站在原地的人。
她微微扬了扬嘴角，直到看不见才低头看微信。
他的朋友圈很干净，最近一次的朋友圈是两个多月前他和他的队友参加BO3比赛的加油六宫格照片。
有一张他的侧脸专注的看手机里的游戏，手指在屏幕上轻点，表情从容不迫，似乎一切尽在掌握。
他的下颚线十分明显，嘴巴微张着，似乎在指挥，苏芒想起来，他是他们战队最年轻的队长。
高中毕业之后，陆桥就参加了青训赛，一路以排名第一的成绩成功进去当时最具有影响力的战队HM，仅仅一年就带着团队夺得了春季赛和秋季赛冠军，并获得了专属的fmvp，成为kpl史上最具影响力的人物。
但仅仅因为打架就被处罚，苏芒除了觉得不太公平以外，更觉得他并不是那种无理由冲动的人。
只是她是一个外行人，并不知道内情到底是什么，更不知道为什么仅仅三个月的时间，他已经在大众视野中消失，有以这样喜戏剧方式出现在自己面前。
—
老小区内，墙皮潮湿斑驳，因为下午下雨的原因，老化了的排水管嘀嗒不停，一楼楼道里全是积水。
陆桥一个大跨步直接从门口跨到台阶上，惯性让他下意识扶住铁柱了的栏杆，蹭了一手铁锈和灰，他嫌弃地在墙上抹了抹，才发现墙也干净不到哪里去，他嫌弃地啧了一声。
他点开微信语音边走边听，是他爷爷发来的，备注是啰嗦老头。
啰嗦老头：听说最近你被停赛了，我早就跟你说过，这条路你走不通，现在撞钉子了吧。
啰嗦老头:早说过没家里帮衬你走不远，也不知道你闹个什么劲，没钱的日子不好过吧？
隔着屏幕陆桥都听出老头子在幸灾乐祸。
早在他叛逆出来的第一年，爷爷就已经封了他的卡，他爸他妈也不敢说什么。
他轻笑一声，顺便踩死脚底下的一只蟑螂，边走边回复:
托您的鸿福，过的还可以。
啰嗦老头:赶紧回来结婚生子才是正经事。
家里曾经给他定了一门亲事，门当户对，说白了，就是联姻，好让家里的破公司更上一层楼。
不过可惜的事他最讨厌按照条条框框办事，想让他按照既定的路线走，除非天塌了。
“老头子，我才二十二岁，着什么急，结什么婚？而且”陆桥说的没皮没脸“这婚是您定的，您要不自个结？提前祝您百年好合。”
老头子中气十足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呸，你个臭小子，说的什么狗屁话，我的拐棍呢？！”
“我在家等您，您什么时候找到了，来打我就成。”
“臭小子，我看你皮养的不成样子了，下个月我过六十六大寿，你总该回来看看我吧？都两年没回家了，也不想我们。”
“再说吧，不忙就回去看你。”
“你现在还能忙什么？都不训练参赛了，又整什么幺蛾子呢？”
“这您就不用管了，总之即使我不训练，我也不回去结婚，挂了老头儿。”
陆桥家住在顶层，只是一个三十平米的小屋子，陈设也很简单，除了必备的家居用品以外，最贵的只有一台电脑，而且是配置最一般的。
老旧小区弊端就是下雨漏水、冬冷夏热，进屋之前他就已经预料到了，他就着墙角滴水的地方洗了洗手，熟练的把一个桶放在那，又拖了拖地上的水，总算是有了下脚的地方。
他在心里安慰自己，天然水资源，不用白不用。
他烧了一壶热水，泡上泡面，等待的时间又喝了两口啤酒。
他瘫坐在沙发上，衣服随着他的动作撩起来一角，他直接把上半身衣服脱了。
一周没出门，发现自己肚子上的腹肌少了两块半，很快就能九九归一了。
他想起在俱乐部的时候，他们几个经常攀比腹肌，一起撸铁锻炼，那个时候过的是真快乐，就连最枯燥无味的跑步都可以坚持下来。
是从什么时候突然就变了呢？
要不练回来？
这个念头只产生了一瞬间就被他打破了，练个狗屁，有什么用，也没人看。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谁这个时候会敲他门。
他透过猫眼看了看是个女生，又返回沙发上穿起衣服，才去开门。
“你、你好，我是隔壁楼的”门口站着的是房东的女儿，穿着一身校服，还是个高中生，他记得她妈妈好像叫她阿乔。
“我知道你，但”陆桥倚在门口，挑眉看着她“我记得还有一周才交房租吧？”
“不、不是的，不是催租的，我好久没看到你，有点担心。”阿乔脸颊羞红，低着头似乎很紧张。
“担心我死了没人交房租？”
阿乔拼命摇头，“不是的不是的！”
她拿起一个透明的袋子“这是我妈妈包的粽子，她让我拿过来点给你。”
你确定是你妈妈让你拿过来的？”
阿乔被他盯得无地自容，她并不擅长撒谎，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只是硬着头皮点点头“为了谢谢你上次救我。”
几周前，阿乔被醉汉欺负，是陆桥救了她，她心里很是感激，对他存的心思更深了一分。
他记得她妈妈对她很严格，应该不允许她外跑。
而且她妈妈似乎有点看不上他，可能是觉得他不务正业，也可能是别的原因。
他还是不过多跟她接触的好。
他没拆穿，还是顺着往下说“换成任何一个人都会帮你，不用放心上，我不爱吃粽子，拿回去吧。”
阿乔的手慢慢垂下，难过和悲伤让她的眼睛微微发红，但她又倔强地没有让眼泪掉下来。
“不至于吧小妹妹，我又没欺负你，你哭什么？”
陆桥这话说出来让人感觉他在训人，训她来找茬。
这人说好也好，乐于助人爱做善事，长的一张帅脸，就是过于直接，直的可怕，一点旖旎的心思都察觉不出来。
这下好了，阿乔觉得更委屈了，自己偷跑出来给他送东西，结果陆桥连她的心思都不明白，眼泪直接像断线了一样掉下来。
“我、我没哭，我就是没考好。”阿乔胡扯，总不能说被打击到了。
陆桥没听出来是骗人，当了真“考不好就多努力，你来我这哭什么？别哭了，别人看到以为我欺负小孩子呢。”
“……”阿乔昧着良心说道“你没有欺负我。”
“知道就行，赶紧回家去吧。”说完就打算关上门。
“哥哥！等、等一下！我、我祝你端午节快乐！事事顺心，粽子你还是收下吧！一定要吃！”
阿乔把粽子挂在门把手上，转身跑下楼。
他猜想拧巴成这样，估计是觉得没考好自卑，不好意思跟她妈妈说，来他这里讨安慰来的。
不过这劲倒是让他想起了下午撞他车的人。
陆桥道无奈，伸手把把手上的粽子拿进去，随手扔进冰箱里，其实他不喜欢吃糯叽叽的东西，总觉得那是没牙老头吃的。
耽搁这么一会，泡面也泡好了，他在厨房拿了一根肠，这是灵魂，不能不放。
本想看一看历年的赛事比赛，但手机的震动不停，陆桥打开微信看见自己的好友秦铮发了两条语音五六秒的语音。
两人曾是高中同学，毕业后秦铮去了外地读大学，他则留在本地参加比赛，他向来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秦铮：“哈哈哈哈哈哈老桥，你的车能被撞成这个样子也是牛逼”】
陆桥啧了一声，嫌弃他这语音，这哈哈声占了语音的一半，他无情地吐槽【你属鹅的吧？】
秦峥发了个‘呲牙凶狠’的表情继续开语音。
【秦铮：“被什么撞车撞得啊？幸亏没伤到底盘油箱，换个壳就行。”】
【Q：“一辆五菱缤果”】
【秦铮：“能被一辆电车撞成这样，冲击力不小啊，对了，你人没事吧？”】
【Q：当时我不在】
【秦铮：“没事就行，要不然你再买一辆得了，你那车都开多久了。”】
【Q：穷鬼一个，没钱】
【秦铮：“诶不是，你的奖金呢？我记得少说得有二百万吧兄弟”】
他又炫了两口方便面，打字回复:【Q：捐了】
【秦铮：“啥？捐了？一分不剩？”】
【Q:差不多】
【秦铮：/惊恐/大拇指】
【秦铮：知道你爱做好事，没想到你是一点后路不留。】
【秦铮：“那你现在住哪里啊？”】
陆桥看着滴水的墙角，点开语音回复道：“随便找的一个小区，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秦铮：“我怎么听见了滴水的声音？陆桥，你不会露宿街头了吧？”】
【Q:“没有，我在听雨”】
【秦铮：“……”
“你还挺有闲情逸致”
“还能活不？不行哥们先借你”】
【Q:没到那个地步】
两人有插科打诨了一会儿，秦铮也听说了陆桥的事情，问他今后有什么打算。
陆桥把吃完的泡面丢进垃圾桶，又重新瘫会沙发上，打字回复:【摆烂度日】
老旧风扇吱嘎作响，屋里只开了一盏小台灯，饭后他打开电脑开始直播游戏，他不露脸只偶尔说两句话。
标题写着有钱的给个钱场，没钱的给个人场。
谁都没想到辉煌一刻的陆桥为了赚取生活费，现在窝在家里直播游戏。
—
晚上七点四十五，求真传媒的大楼灯灭了一大半，外面的雨已经停了，只有零星几点的小雨偶尔敲打上高楼的玻璃。
“终于忙完了，当个记者可太不容易了”苏芒背后的同事伸了个懒腰，摘掉眼镜，准备收拾东西走人“苏芒姐，你写完了吗？”
她跟苏芒一样都在试用期内，只是苏芒比她大几个月，所以一直叫她姐姐。
“我还差点，快结束了。”
“都快八点了，狗资本家除了安排活就是安排活，营销号的视频我改了三个版本，才勉强给我通过，我真的恨不得扒开他的脑袋看看他在想什么。”她趁着公司没人，无情地吐槽。
“工作嘛哪有顺心的”苏芒头也不回地说道。
“说的也是，那我先走了，我男朋友在楼下等我。”她拿起桌上的巧克力棒递给苏芒“对了，这个给你，补充补充体力，咱们不能为了工作熬坏身体。”
苏芒对着她笑了笑“多谢。”
“那你记得关灯，我先走了。”
她走后公司里只剩下苏芒，今天刚走访完，需要总结归纳一下，再整理出自己的见解，然后打包上交，这个过程费时费力。
她差不多又过了二十分钟才做完，把文件打包上传后，关上电脑走人。
公司旁边有一家711是二十四小时营业的，本来想省几块钱，但看了看包里没带那两条巧克力，她转身还是走进了那家便利店。
买了一份十元的关东煮和一杯无糖牛奶，坐在店里打算吃完了再回家。
她看着那杯牛奶，思绪偏移，响起她高中时有一次遇见陆桥也是在一家便利店。
那是他只穿着一件校服外套，在货架上挑挑拣拣，终于找到了一罐无糖牛奶。
他朋友有些震惊，看了看自己怀里乱七八糟的的零食，又看了看陆桥“桥哥，你中午就喝这个？”
“嗯，这个够了。”
“桥哥，你别打击人了吧？你这都够吸引咱们学校的女生了，你再瘦别人还活不活了？”
“吸引她们我用这样？我这是为了参加篮球比赛。”
那人道“篮球比赛没听过要保持身材吧？只要求身高吧？”
陆桥用一脸无知的表情看着他“你不打，你不懂。”
“我听说，这次的篮球比赛是几个学校在体育中心比赛，咱桥哥不止要当全市的校草，还要拿全市的mvp呢，听说获胜的队伍可以得到武汉七日行呢？”
“哥你获胜了能带我不，到时候我去给你加油！直接给你拉横幅，写‘桥哥无敌’！”
陆桥付完钱，回头说了一句“别丢人现眼的。”
几个人说说笑笑，付钱离开。
苏芒隔着货架望着他离开的方向，回到他刚才所在的货架旁，拿了一瓶相同的牛奶。
可惜的是，那次篮球赛她错过了，只能在贴吧找到几张图片。
她像一个偷窥者，躲在暗处，觊觎那一束光，默默收集和他有关的一切，却从来不敢靠近。
自此，几年如一日。
叮咚——
【你关注的电竞主播已经开播了，快来看看吧！】
说“苏芒吃芒果，很配。”
明明不押韵，但和他在一起，紧张的心也慢慢平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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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把伞留给你，我先走了。”
她在路边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知道车驶出去很远，她才敢从后视镜里观察那个还站在原地的人。
她微微扬了扬嘴角，直到看不见才低头看微信。
他的朋友圈很干净，最近一次的朋友圈是两个多月前他和他的队友参加BO3比赛的加油六宫格照片。
有一张他的侧脸专注的看手机里的游戏，手指在屏幕上轻点，表情从容不迫，似乎一切尽在掌握。
他的下颚线十分明显，嘴巴微张着，似乎在指挥，苏芒想起来，他是他们战队最年轻的队长。
高中毕业之后，陆桥就参加了青训赛，一路以排名第一的成绩成功进去当时最具有影响力的战队HM，仅仅一年就带着团队夺得了春季赛和秋季赛冠军，并获得了专属的fmvp，成为kpl史上最具影响力的人物。
但仅仅因为打架就被处罚，苏芒除了觉得不太公平以外，更觉得他并不是那种无理由冲动的人。
只是她是一个外行人，并不知道内情到底是什么，更不知道为什么仅仅三个月的时间，他已经在大众视野中消失，有以这样喜戏剧方式出现在自己面前。
—
老小区内，墙皮潮湿斑驳，因为下午下雨的原因，老化了的排水管嘀嗒不停，一楼楼道里全是积水。
陆桥一个大跨步直接从门口跨到台阶上，惯性让他下意识扶住铁柱了的栏杆，蹭了一手铁锈和灰，他嫌弃地在墙上抹了抹，才发现墙也干净不到哪里去，他嫌弃地啧了一声。
他点开微信语音边走边听，是他爷爷发来的，备注是啰嗦老头。
啰嗦老头：听说最近你被停赛了，我早就跟你说过，这条路你走不通，现在撞钉子了吧。
啰嗦老头:早说过没家里帮衬你走不远，也不知道你闹个什么劲，没钱的日子不好过吧？
隔着屏幕陆桥都听出老头子在幸灾乐祸。
早在他叛逆出来的第一年，爷爷就已经封了他的卡，他爸他妈也不敢说什么。
他轻笑一声，顺便踩死脚底下的一只蟑螂，边走边回复:
托您的鸿福，过的还可以。
啰嗦老头:赶紧回来结婚生子才是正经事。
家里曾经给他定了一门亲事，门当户对，说白了，就是联姻，好让家里的破公司更上一层楼。
不过可惜的事他最讨厌按照条条框框办事，想让他按照既定的路线走，除非天塌了。
“老头子，我才二十二岁，着什么急，结什么婚？而且”陆桥说的没皮没脸“这婚是您定的，您要不自个结？提前祝您百年好合。”
老头子中气十足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呸，你个臭小子，说的什么狗屁话，我的拐棍呢？！”
“我在家等您，您什么时候找到了，来打我就成。”
“臭小子，我看你皮养的不成样子了，下个月我过六十六大寿，你总该回来看看我吧？都两年没回家了，也不想我们。”
“再说吧，不忙就回去看你。”
“你现在还能忙什么？都不训练参赛了，又整什么幺蛾子呢？”
“这您就不用管了，总之即使我不训练，我也不回去结婚，挂了老头儿。”
陆桥家住在顶层，只是一个三十平米的小屋子，陈设也很简单，除了必备的家居用品以外，最贵的只有一台电脑，而且是配置最一般的。
老旧小区弊端就是下雨漏水、冬冷夏热，进屋之前他就已经预料到了，他就着墙角滴水的地方洗了洗手，熟练的把一个桶放在那，又拖了拖地上的水，总算是有了下脚的地方。
他在心里安慰自己，天然水资源，不用白不用。
他烧了一壶热水，泡上泡面，等待的时间又喝了两口啤酒。
他瘫坐在沙发上，衣服随着他的动作撩起来一角，他直接把上半身衣服脱了。
一周没出门，发现自己肚子上的腹肌少了两块半，很快就能九九归一了。
他想起在俱乐部的时候，他们几个经常攀比腹肌，一起撸铁锻炼，那个时候过的是真快乐，就连最枯燥无味的跑步都可以坚持下来。
是从什么时候突然就变了呢？
要不练回来？
这个念头只产生了一瞬间就被他打破了，练个狗屁，有什么用，也没人看。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谁这个时候会敲他门。
他透过猫眼看了看是个女生，又返回沙发上穿起衣服，才去开门。
“你、你好，我是隔壁楼的”门口站着的是房东的女儿，穿着一身校服，还是个高中生，他记得她妈妈好像叫她阿乔。
“我知道你，但”陆桥倚在门口，挑眉看着她“我记得还有一周才交房租吧？”
“不、不是的，不是催租的，我好久没看到你，有点担心。”阿乔脸颊羞红，低着头似乎很紧张。
“担心我死了没人交房租？”
阿乔拼命摇头，“不是的不是的！”
她拿起一个透明的袋子“这是我妈妈包的粽子，她让我拿过来点给你。”
你确定是你妈妈让你拿过来的？”
阿乔被他盯得无地自容，她并不擅长撒谎，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只是硬着头皮点点头“为了谢谢你上次救我。”
几周前，阿乔被醉汉欺负，是陆桥救了她，她心里很是感激，对他存的心思更深了一分。
他记得她妈妈对她很严格，应该不允许她外跑。
而且她妈妈似乎有点看不上他，可能是觉得他不务正业，也可能是别的原因。
他还是不过多跟她接触的好。
他没拆穿，还是顺着往下说“换成任何一个人都会帮你，不用放心上，我不爱吃粽子，拿回去吧。”
阿乔的手慢慢垂下，难过和悲伤让她的眼睛微微发红，但她又倔强地没有让眼泪掉下来。
“不至于吧小妹妹，我又没欺负你，你哭什么？”
陆桥这话说出来让人感觉他在训人，训她来找茬。
这人说好也好，乐于助人爱做善事，长的一张帅脸，就是过于直接，直的可怕，一点旖旎的心思都察觉不出来。
这下好了，阿乔觉得更委屈了，自己偷跑出来给他送东西，结果陆桥连她的心思都不明白，眼泪直接像断线了一样掉下来。
“我、我没哭，我就是没考好。”阿乔胡扯，总不能说被打击到了。
陆桥没听出来是骗人，当了真“考不好就多努力，你来我这哭什么？别哭了，别人看到以为我欺负小孩子呢。”
“……”阿乔昧着良心说道“你没有欺负我。”
“知道就行，赶紧回家去吧。”说完就打算关上门。
“哥哥！等、等一下！我、我祝你端午节快乐！事事顺心，粽子你还是收下吧！一定要吃！”
阿乔把粽子挂在门把手上，转身跑下楼。
他猜想拧巴成这样，估计是觉得没考好自卑，不好意思跟她妈妈说，来他这里讨安慰来的。
不过这劲倒是让他想起了下午撞他车的人。
陆桥道无奈，伸手把把手上的粽子拿进去，随手扔进冰箱里，其实他不喜欢吃糯叽叽的东西，总觉得那是没牙老头吃的。
耽搁这么一会，泡面也泡好了，他在厨房拿了一根肠，这是灵魂，不能不放。
本想看一看历年的赛事比赛，但手机的震动不停，陆桥打开微信看见自己的好友秦铮发了两条语音五六秒的语音。
两人曾是高中同学，毕业后秦铮去了外地读大学，他则留在本地参加比赛，他向来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秦铮：“哈哈哈哈哈哈老桥，你的车能被撞成这个样子也是牛逼”】
陆桥啧了一声，嫌弃他这语音，这哈哈声占了语音的一半，他无情地吐槽【你属鹅的吧？】
秦峥发了个‘呲牙凶狠’的表情继续开语音。
【秦铮：“被什么撞车撞得啊？幸亏没伤到底盘油箱，换个壳就行。”】
【Q：“一辆五菱缤果”】
【秦铮：“能被一辆电车撞成这样，冲击力不小啊，对了，你人没事吧？”】
【Q：当时我不在】
【秦铮：“没事就行，要不然你再买一辆得了，你那车都开多久了。”】
【Q：穷鬼一个，没钱】
【秦铮：“诶不是，你的奖金呢？我记得少说得有二百万吧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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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铮：“啥？捐了？一分不剩？”】
【Q:差不多】
【秦铮：/惊恐/大拇指】
【秦铮：知道你爱做好事，没想到你是一点后路不留。】
【秦铮：“那你现在住哪里啊？”】
陆桥看着滴水的墙角，点开语音回复道：“随便找的一个小区，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秦铮：“我怎么听见了滴水的声音？陆桥，你不会露宿街头了吧？”】
【Q:“没有，我在听雨”】
【秦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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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没到那个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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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桥把吃完的泡面丢进垃圾桶，又重新瘫会沙发上，打字回复:【摆烂度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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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都没想到辉煌一刻的陆桥为了赚取生活费，现在窝在家里直播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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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点四十五，求真传媒的大楼灯灭了一大半，外面的雨已经停了，只有零星几点的小雨偶尔敲打上高楼的玻璃。
“终于忙完了，当个记者可太不容易了”苏芒背后的同事伸了个懒腰，摘掉眼镜，准备收拾东西走人“苏芒姐，你写完了吗？”
她跟苏芒一样都在试用期内，只是苏芒比她大几个月，所以一直叫她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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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的也是，那我先走了，我男朋友在楼下等我。”她拿起桌上的巧克力棒递给苏芒“对了，这个给你，补充补充体力，咱们不能为了工作熬坏身体。”
苏芒对着她笑了笑“多谢。”
“那你记得关灯，我先走了。”
她走后公司里只剩下苏芒，今天刚走访完，需要总结归纳一下，再整理出自己的见解，然后打包上交，这个过程费时费力。
她差不多又过了二十分钟才做完，把文件打包上传后，关上电脑走人。
公司旁边有一家711是二十四小时营业的，本来想省几块钱，但看了看包里没带那两条巧克力，她转身还是走进了那家便利店。
买了一份十元的关东煮和一杯无糖牛奶，坐在店里打算吃完了再回家。
她看着那杯牛奶，思绪偏移，响起她高中时有一次遇见陆桥也是在一家便利店。
那是他只穿着一件校服外套，在货架上挑挑拣拣，终于找到了一罐无糖牛奶。
他朋友有些震惊，看了看自己怀里乱七八糟的的零食，又看了看陆桥“桥哥，你中午就喝这个？”
“嗯，这个够了。”
“桥哥，你别打击人了吧？你这都够吸引咱们学校的女生了，你再瘦别人还活不活了？”
“吸引她们我用这样？我这是为了参加篮球比赛。”
那人道“篮球比赛没听过要保持身材吧？只要求身高吧？”
陆桥用一脸无知的表情看着他“你不打，你不懂。”
“我听说，这次的篮球比赛是几个学校在体育中心比赛，咱桥哥不止要当全市的校草，还要拿全市的mvp呢，听说获胜的队伍可以得到武汉七日行呢？”
“哥你获胜了能带我不，到时候我去给你加油！直接给你拉横幅，写‘桥哥无敌’！”
陆桥付完钱，回头说了一句“别丢人现眼的。”
几个人说说笑笑，付钱离开。
苏芒隔着货架望着他离开的方向，回到他刚才所在的货架旁，拿了一瓶相同的牛奶。
可惜的是，那次篮球赛她错过了，只能在贴吧找到几张图片。
她像一个偷窥者，躲在暗处，觊觎那一束光，默默收集和他有关的一切，却从来不敢靠近。
自此，几年如一日。
叮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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