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灯
我躺在床上，想到妹妹最后说的——到林家要种菜养鸡，只觉得未来艰难。
我想象的妹妹婚后过的日子是吃穿用度比不上祝家，没有首饰打扮装点，所遇到的苦难都来自于林家人的刻薄恶毒。却不曾想竟是沉重的赌债；是日日为生计奔忙；是林家人苦难的转移和倾轧。
这一次是我嫁给林家，我又该怎么做才能摆脱前世妹妹的遭遇和痛苦呢？
我这样漫无天际的想着，陷入了梦乡。
——————————————————————
第二天，我以只有自己能懂的方式，记下前世知道的各种信息，贴身藏在身上，以防日后忘记。
匆匆地用了膳，我便去妹妹的秀荷院找她。
“妹妹，今日正是农历十六，我们照例去孙婆婆那里买兔子灯，赏月去吧？”我兴冲冲地邀请她。想来她嫁去林家的那些年都不曾回到京都，只在信中提到过一次孙婆婆，我怕她将婆婆给忘了。
“好。”此时她正用着早膳，只是瞥了我一眼就答应了。
我倒不在意她的冷淡，与她商量好后就高高兴兴地找娘亲领份例，一个月三两银子，虽与前世贾家进出的流水不值一提，却是我拿的最纯粹开心的。
我领了该拿的，但想起自己的谋划，便厚着脸皮撒娇说：“娘亲，我今日要去街上和妹妹一起赏月，想买些零嘴首饰，还想再买两盏兔子灯。能不能把下个月的份例一并给女儿？”
母亲笑了笑，没有说什么，痛快地又给了我三两。
我开心的不得了，没成想今日想做的事都这么容易就成了，不由有些飘飘然。
晚上出门，除了各自随行的一个丫鬟，还有两个侍卫跟着。
我和妹妹并排在街上走，此时天色才微微暗下来，便到处是张灯结彩，人头攒动。
“妹妹，我们先去首饰铺子逛逛吧，我想买些新首饰。”我提议道。
妹妹没有拒绝，我就带她去了之前常去的金银斋，那里各类首饰十分丰富齐全。
一进门，我就指明来意，“小二，我来挑些金色的簪花，价格越便宜实惠越好。”
那小二抽了抽嘴角，好歹忍住没发什么牢骚。“得嘞，各位就在这附近看看，这些都是贴金的，薄薄的一层黄金，又漂亮又实惠。小姐有看上的我再给您细看。”
周围的客人见我“寒酸虚荣”得如此坦率，倒是纷纷扭过来看了我两眼。而我带着面纱，并不怕被看，他们见我泰然自若，也就不再关注我。
妹妹扯了扯我的袖子，低声问道：“姐姐怎么变了，从前不是无论如何都要买纯金的吗？”
我见她似乎在意周围的目光，也低声回她，“瞎，从前不知钱财贵重，但以后不是要勤俭顾家嘛。这贴金有什么不好，一样是光彩夺目，做工也是有的。你看这一套蝴蝶的钗饰，只要二两银子，多实在！”
说罢，我就让小二将我指的那套拿近看。
他见我挑了几个中价格中等的一套，瞬间热情起来，“小姐好眼光啊！这一套舞蝶钗是坊间有名的师傅制作的，灵动精巧、非常脱俗，虽说只是铜包金的，但您细看这做工，就是近看也看不出包金的痕迹，旁人只觉得是真金的！”
我听了非常满意，便让小二给我包起来。
出了金银斋，我就带着妹妹到了不远处的布店，一进门就是各种堆放着的布匹面料。那老板看到我们一行人先是高兴，但瞥了眼我的衣着，就变得有些沮丧，“小姐，在下的铺子都是平常的布料，只有些细棉布还算好，但恐怕入不了您的眼。”
我倒是很满意的看着眼前有些粗糙的纯色麻布、棉布，“无妨，掌柜的给我挑几匹布，三匹细麻布的，一匹红色棉布的。”
那掌柜听我已做了决定，便不多说什么，麻利的挑了不同颜色的布匹跟我确认。这四匹总共才花了不到一银子。
刚出布店，妹妹就问我，“姐姐这又是在做什么？”
我嘿嘿一笑，覆在她耳边悄声说道：“我在给自己置办嫁妆呢。”
不顾妹妹吃惊地眼神，我得意的向前走去。心想妹妹还是这样生动可爱的好。
自己这一重生，她就显得年轻单纯了好多，相处起来格外有意思。
“妹妹，快跟上我，该往河边去了。”我一边往前走，一边唤她。
想办的事情办妥了，我自是轻松自在，一路走过去买了不少糕点果脯，玩具装饰。一个熟悉的摊位，孙家的儿媳卖着灯笼，个个都规整可爱。
“孙嫂子，今年又见了。”我主动打招呼。
“啊，祝小姐来了！”她高兴地回到。
“是啊，照旧要两盏兔子灯，一包云片糕。”
“好，谢谢小姐。”
我接过她递过来的糕点，交由丫鬟拿着；两盏兔子灯，仍是像小时候一样，分一盏交到妹妹手里。
“孙嫂子，如今的日子可好过些？“我同她寒暄道。
她笑着说，“婆婆治病欠的药费已经还清了，往后的日子会越过越好的。”
听她这么说，我也为她高兴，“那就好，想来孙婆婆在天之灵也能安息了。”
见又来了新客人，我也不再多言，引着妹妹就离开了。
走到桥上，难得人少了些，能感觉到吹来的凉风。我向河两岸看去，只见星罗棋布着灯与人。
“妹妹，以后我不在京都，你也派人每日买一包孙家的云片糕，中秋时买一盏兔子灯，好吗？”我看着妹妹说道。
“怎么只买一盏？平时不都是两盏吗？”妹妹不直接答应，而是问起灯的数目来。
“你又不喜欢，只替我买一盏就是。”我轻笑着解释。
“你怎知我不喜欢？”秀荣有些别扭。
“你不是从小就不想要吗？哪次不是我强塞给你的？”我调笑她说道。
“我每年都有，凭什么婚后就没有了？你是不是从今年以后就再没，打算给我买了？”她莫名其妙的恼了起来。
我看她几乎快暴露重生的事，连忙解释说：“怎么可能？我又不差那点钱，只要我能来买，就都是两盏。但以后不就没机会了吗？”
“我也怀念孙婆婆的。”妹妹没头没脑地说道。
我不禁陷入沉思，小时候母亲第一次带我们到河边赏月，我经过孙婆婆的摊位买了兔子灯，之后两年都是如此。
到第三年时，却换了一个年轻女人，也就是如今的孙嫂子。我好奇地问起孙婆婆，她却红了眼眶，说孙婆婆已经因为没钱治病过世了。
那是我第一次知道死亡，知道一个活生生的人会因为没钱而再也见不到了。从那之后我就开始攒钱，还让丫鬟天天来买孙嫂子做的云片糕。
“我记得小时候你和我一样爱玩儿的，但似乎从 5岁那年变了，像是着了读书的道，也不知道你是怎么回事。”我有些感慨地说。
妹妹不假思索到，“哪有那么夸张。那时只记得夫子说书里有一切问题的答案，我想从书里知道，为什么孙婆婆会没钱治病罢了。”
我一时间不知说什么，隔了好一会儿，问她：“你找到了吗？”
妹妹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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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沉默着走了一段路，我已经没了闲逛的心思。
“妹妹，有些事，我本以为不该说，但我现在发现自己的目光很狭隘。如果你愿意的话，今天到我院子里坐坐吧。”我严肃沉重的说。
妹妹大概没见过我这样正经的时候，便答应了我的邀请。
我将她带进我的卧房，遣出所有丫鬟仆从。
确认门窗紧闭、无人窃听后，我低声说：“我推测十几年后，天下会有大乱。”
妹妹突然睁大了眼，紧接着问我，“姐姐从何处窥见？”
我将我所知和盘托出，“前世我是宏德四十年，33岁时死的，那时皇子争权已闹得尽人皆知。太子被废，二皇子和三皇子明争暗斗不停；四皇子在边境拥兵自重，似有反意；皇上宠信从民间找回的六皇子，轮流敲打其他皇子。”
“而且官员变动非常频繁，有的甚至今日刚升职，明日就被罢□□放；宫宴上前来朝拜的别国来使一年比一年行为放肆，边境摩擦逐年增多；兵部的征兵和军税日益严重。”
“这些还只是我那个位置能得知的信息，在我之上的人怕是感知得更为明显深刻。”我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妹妹有些怔愣，“姐姐告诉我这些做甚？我一个女儿家，又能做些什么？”
“秀荣，原本我也是不打算将这些提前告诉你的。你确实是个女儿，忧虑那些似乎只是平添烦恼。但你今日说的从书里找答案的话，让我认识到你不只是一个弱女子，不是只能无忧无虑地轻松活着。”
“那我该做什么？”妹妹抬眼看着我，以为我给她安排了该走的路。
我偏头躲开她的视线，“我不知道。你也可以当作今晚我什么都没说，只是平平常常地过闲散日子。”
“不，还是劳烦姐姐详细地告诉我，前世发生了哪些事。无论怎样，掌握更多信息才有选择。”妹妹迅速做出了决断。
我心中赞赏着她的沉着和聪慧，拿出了自己所记的册子说：“我不能确定我所知的结果是真是假，事件背后由谁主使，它们之间又有怎样的联系。但这些，无一不是前世轰动朝野的大事。“
我想象的妹妹婚后过的日子是吃穿用度比不上祝家，没有首饰打扮装点，所遇到的苦难都来自于林家人的刻薄恶毒。却不曾想竟是沉重的赌债；是日日为生计奔忙；是林家人苦难的转移和倾轧。
这一次是我嫁给林家，我又该怎么做才能摆脱前世妹妹的遭遇和痛苦呢？
我这样漫无天际的想着，陷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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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以只有自己能懂的方式，记下前世知道的各种信息，贴身藏在身上，以防日后忘记。
匆匆地用了膳，我便去妹妹的秀荷院找她。
“妹妹，今日正是农历十六，我们照例去孙婆婆那里买兔子灯，赏月去吧？”我兴冲冲地邀请她。想来她嫁去林家的那些年都不曾回到京都，只在信中提到过一次孙婆婆，我怕她将婆婆给忘了。
“好。”此时她正用着早膳，只是瞥了我一眼就答应了。
我倒不在意她的冷淡，与她商量好后就高高兴兴地找娘亲领份例，一个月三两银子，虽与前世贾家进出的流水不值一提，却是我拿的最纯粹开心的。
我领了该拿的，但想起自己的谋划，便厚着脸皮撒娇说：“娘亲，我今日要去街上和妹妹一起赏月，想买些零嘴首饰，还想再买两盏兔子灯。能不能把下个月的份例一并给女儿？”
母亲笑了笑，没有说什么，痛快地又给了我三两。
我开心的不得了，没成想今日想做的事都这么容易就成了，不由有些飘飘然。
晚上出门，除了各自随行的一个丫鬟，还有两个侍卫跟着。
我和妹妹并排在街上走，此时天色才微微暗下来，便到处是张灯结彩，人头攒动。
“妹妹，我们先去首饰铺子逛逛吧，我想买些新首饰。”我提议道。
妹妹没有拒绝，我就带她去了之前常去的金银斋，那里各类首饰十分丰富齐全。
一进门，我就指明来意，“小二，我来挑些金色的簪花，价格越便宜实惠越好。”
那小二抽了抽嘴角，好歹忍住没发什么牢骚。“得嘞，各位就在这附近看看，这些都是贴金的，薄薄的一层黄金，又漂亮又实惠。小姐有看上的我再给您细看。”
周围的客人见我“寒酸虚荣”得如此坦率，倒是纷纷扭过来看了我两眼。而我带着面纱，并不怕被看，他们见我泰然自若，也就不再关注我。
妹妹扯了扯我的袖子，低声问道：“姐姐怎么变了，从前不是无论如何都要买纯金的吗？”
我见她似乎在意周围的目光，也低声回她，“瞎，从前不知钱财贵重，但以后不是要勤俭顾家嘛。这贴金有什么不好，一样是光彩夺目，做工也是有的。你看这一套蝴蝶的钗饰，只要二两银子，多实在！”
说罢，我就让小二将我指的那套拿近看。
他见我挑了几个中价格中等的一套，瞬间热情起来，“小姐好眼光啊！这一套舞蝶钗是坊间有名的师傅制作的，灵动精巧、非常脱俗，虽说只是铜包金的，但您细看这做工，就是近看也看不出包金的痕迹，旁人只觉得是真金的！”
我听了非常满意，便让小二给我包起来。
出了金银斋，我就带着妹妹到了不远处的布店，一进门就是各种堆放着的布匹面料。那老板看到我们一行人先是高兴，但瞥了眼我的衣着，就变得有些沮丧，“小姐，在下的铺子都是平常的布料，只有些细棉布还算好，但恐怕入不了您的眼。”
我倒是很满意的看着眼前有些粗糙的纯色麻布、棉布，“无妨，掌柜的给我挑几匹布，三匹细麻布的，一匹红色棉布的。”
那掌柜听我已做了决定，便不多说什么，麻利的挑了不同颜色的布匹跟我确认。这四匹总共才花了不到一银子。
刚出布店，妹妹就问我，“姐姐这又是在做什么？”
我嘿嘿一笑，覆在她耳边悄声说道：“我在给自己置办嫁妆呢。”
不顾妹妹吃惊地眼神，我得意的向前走去。心想妹妹还是这样生动可爱的好。
自己这一重生，她就显得年轻单纯了好多，相处起来格外有意思。
“妹妹，快跟上我，该往河边去了。”我一边往前走，一边唤她。
想办的事情办妥了，我自是轻松自在，一路走过去买了不少糕点果脯，玩具装饰。一个熟悉的摊位，孙家的儿媳卖着灯笼，个个都规整可爱。
“孙嫂子，今年又见了。”我主动打招呼。
“啊，祝小姐来了！”她高兴地回到。
“是啊，照旧要两盏兔子灯，一包云片糕。”
“好，谢谢小姐。”
我接过她递过来的糕点，交由丫鬟拿着；两盏兔子灯，仍是像小时候一样，分一盏交到妹妹手里。
“孙嫂子，如今的日子可好过些？“我同她寒暄道。
她笑着说，“婆婆治病欠的药费已经还清了，往后的日子会越过越好的。”
听她这么说，我也为她高兴，“那就好，想来孙婆婆在天之灵也能安息了。”
见又来了新客人，我也不再多言，引着妹妹就离开了。
走到桥上，难得人少了些，能感觉到吹来的凉风。我向河两岸看去，只见星罗棋布着灯与人。
“妹妹，以后我不在京都，你也派人每日买一包孙家的云片糕，中秋时买一盏兔子灯，好吗？”我看着妹妹说道。
“怎么只买一盏？平时不都是两盏吗？”妹妹不直接答应，而是问起灯的数目来。
“你又不喜欢，只替我买一盏就是。”我轻笑着解释。
“你怎知我不喜欢？”秀荣有些别扭。
“你不是从小就不想要吗？哪次不是我强塞给你的？”我调笑她说道。
“我每年都有，凭什么婚后就没有了？你是不是从今年以后就再没，打算给我买了？”她莫名其妙的恼了起来。
我看她几乎快暴露重生的事，连忙解释说：“怎么可能？我又不差那点钱，只要我能来买，就都是两盏。但以后不就没机会了吗？”
“我也怀念孙婆婆的。”妹妹没头没脑地说道。
我不禁陷入沉思，小时候母亲第一次带我们到河边赏月，我经过孙婆婆的摊位买了兔子灯，之后两年都是如此。
到第三年时，却换了一个年轻女人，也就是如今的孙嫂子。我好奇地问起孙婆婆，她却红了眼眶，说孙婆婆已经因为没钱治病过世了。
那是我第一次知道死亡，知道一个活生生的人会因为没钱而再也见不到了。从那之后我就开始攒钱，还让丫鬟天天来买孙嫂子做的云片糕。
“我记得小时候你和我一样爱玩儿的，但似乎从 5岁那年变了，像是着了读书的道，也不知道你是怎么回事。”我有些感慨地说。
妹妹不假思索到，“哪有那么夸张。那时只记得夫子说书里有一切问题的答案，我想从书里知道，为什么孙婆婆会没钱治病罢了。”
我一时间不知说什么，隔了好一会儿，问她：“你找到了吗？”
妹妹没有回答。
————————————————————
我们沉默着走了一段路，我已经没了闲逛的心思。
“妹妹，有些事，我本以为不该说，但我现在发现自己的目光很狭隘。如果你愿意的话，今天到我院子里坐坐吧。”我严肃沉重的说。
妹妹大概没见过我这样正经的时候，便答应了我的邀请。
我将她带进我的卧房，遣出所有丫鬟仆从。
确认门窗紧闭、无人窃听后，我低声说：“我推测十几年后，天下会有大乱。”
妹妹突然睁大了眼，紧接着问我，“姐姐从何处窥见？”
我将我所知和盘托出，“前世我是宏德四十年，33岁时死的，那时皇子争权已闹得尽人皆知。太子被废，二皇子和三皇子明争暗斗不停；四皇子在边境拥兵自重，似有反意；皇上宠信从民间找回的六皇子，轮流敲打其他皇子。”
“而且官员变动非常频繁，有的甚至今日刚升职，明日就被罢□□放；宫宴上前来朝拜的别国来使一年比一年行为放肆，边境摩擦逐年增多；兵部的征兵和军税日益严重。”
“这些还只是我那个位置能得知的信息，在我之上的人怕是感知得更为明显深刻。”我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妹妹有些怔愣，“姐姐告诉我这些做甚？我一个女儿家，又能做些什么？”
“秀荣，原本我也是不打算将这些提前告诉你的。你确实是个女儿，忧虑那些似乎只是平添烦恼。但你今日说的从书里找答案的话，让我认识到你不只是一个弱女子，不是只能无忧无虑地轻松活着。”
“那我该做什么？”妹妹抬眼看着我，以为我给她安排了该走的路。
我偏头躲开她的视线，“我不知道。你也可以当作今晚我什么都没说，只是平平常常地过闲散日子。”
“不，还是劳烦姐姐详细地告诉我，前世发生了哪些事。无论怎样，掌握更多信息才有选择。”妹妹迅速做出了决断。
我心中赞赏着她的沉着和聪慧，拿出了自己所记的册子说：“我不能确定我所知的结果是真是假，事件背后由谁主使，它们之间又有怎样的联系。但这些，无一不是前世轰动朝野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