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嫣笑了笑:“公主今日怎会过我这来?”平时都不见人影,大多时候都会出去骑马或游玩,不过有的时候也会缠着三阿哥陪她一起。

    荣嘉笑着说“今日三阿哥进宫了,所以我有些无聊,便想来找三福晋聊聊。”

    澜嫣放下手里的绣帕,友善的说道:“公主想聊什么?”

    “听说前些日子牡丹花会,三阿哥替福晋赢得了今年的牡丹花王?”

    澜嫣只是笑了笑,没有否认。

    荣嘉看了看窗台摆放的那盆牡丹,嘴角的笑,敛了敛,“三阿哥待三福晋可真好。”

    就在澜嫣刚要说什么的时候,栀子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踹的厉害,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福晋,福晋,不好了……”

    澜嫣疑惑的问道:“怎么了?”

    “福晋,小阿哥他……”栀子抚着胸口,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澜嫣站起身,一脸的紧张,“绵霁怎么了?”

    “奴婢刚去看小阿哥,却发现小阿哥的脸色有些不太对劲,还一直哭,怎么哄也不管用。”栀子急的不得了,赶忙来告诉福晋。

    “栀子,快带我去。”澜嫣急急忙忙的要朝外走,栀子赶忙上前扶住她。

    还没进门就听见小阿哥的哭声,澜嫣急的在门口差点摔倒,还好栀子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里面的丫鬟见状,立刻行礼问安。

    “绵霁……”来到小床边,慌乱的摸着躺在里面的孩子。只是哭声似乎越来越小,澜嫣有些急了。

    “栀子,宣太医了吗?”

    “巴甲已经去宣了。”早先发现三阿哥不对劲,栀子就已经拜托巴甲进宫请太医,顺便通知三阿哥。

    听着孩子的哭声,澜嫣心痛极了,“绵霁,额娘来了,你到底怎么了……”

    伸手摸着孩子的额头,惊吓的缩回了手。孩子发烧了,而且很严重。

    “栀子,绵霁发烧了。”澜嫣急的都快哭了。

    “太医怎么还不来?”

    “福晋您别着急,巴甲的脚程快,相信很快太医就来了。”栀子在一旁安慰着,其实心里也跟着急得不得了。

    永璋得到消息后,火速回到了府上。孩子已经停止了哭泣,但是烧一直没有退。

    看着太医严肃的表情,他心里也开始担忧,千万不要有什么事。看了看身边的澜嫣,眼睛都哭肿了。

    半响,太医摇了摇头,随即,跪了下来,“回三阿哥,小阿哥是受了凉,没有得到及时的救治,现如今……”

    永璋心里凉了半截。声音变得冷冽,“你说清楚!”

    “三阿哥恕罪,小阿哥实在是太小了,经受不住,微臣实在无能为力……”

    “什么?”澜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身子摇摇欲坠,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掉。

    “不可能,不可能,绵霁昨天晚上还好好的,我还去看过他……不可能的……”

    忽然感到头重脚轻,永璋及时扶住了她,将她打横抱起,放到了床上。

    “嫣儿……”见她昏了过去,永璋的心一阵阵抽痛。替她盖好被子,然后转身朝跪在地上的太医说道:“救不活小阿哥你也一起陪葬!”

    太医吓得浑身冒冷汗,不断的磕头,“三阿哥恕罪,小阿哥本身抵抗力就很低,发现的不及时,臣实在是无能为力,请三阿哥恕罪……”

    孩子毕竟是孩子,才两个月大,如何抵御的了着凉。这件事也惊动了皇帝,将宫里最好的几名太医都派了过来,可是孩子实在太小了,这次受了凉,又发烧,大家只能战战兢兢地的磕头求恕罪。

    结果三天后,小阿哥终究是不得救而夭折。

    看着澜嫣憔悴的模样,淑慎真是疼到了心里。早知道如今会这样,当初就算是抗旨,也不愿意带澜嫣回京。

    淑慎将勺子递到澜嫣跟前,“澜嫣,乖,把粥喝了。”澜嫣将脸转到一边,淑慎叹了口气,放下碗。

    见她才短短几天的时间,就迅速的瘦了一圈,“你这样下去可叫额娘如何放心。”

    小阿哥的去世,他们每个人都很心痛,但看到澜嫣这个样子,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都怪我,是我没有照顾好绵霁,怪我……”

    “好了澜嫣,你别这样,你即使把自己折磨死,绵霁也回不来,你现在更应该好好爱惜自己才是,你还年轻,以后还会再有孩子的。”

    澜嫣缓缓地回过头,泪水顺着眼角缓缓地花落,苍白的脸颊憔悴的不成样。

    澜嫣茫然的望着前方,声音止不住颤抖,“额娘,为什么会这样……”

    “好了澜嫣,别难过了,绵霁只是去了另外一个地方,他看得见你。”

    当永璋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本来想走上前去,但是想了想,还是转身离开了。

    小阿哥的后事府里没有太隆重,因为那对于永璋和澜嫣来说,更是一种讽刺。所以永璋交代下去,只是简单不失庄重的办了。

    “福晋怎么样了?”看到太医出来后,永璋平静的问道。

    太医微微颔首:“回三阿哥,福晋是伤心过度,加上营养不良,微臣已经开了一些药方,但现在最重要的是让福晋进些食,不然喝了药也会吐的。”

    “嗯,知道了,巴甲,你跟太医去抓药。”

    “是!”

    永璋转身朝屋内走去,栀子上前小声的说道:“三阿哥,福晋已经睡下了。”

    “嗯,你先下去吧。”

    “是。”

    门被带上,屋内只剩下两人。他走近至床边坐下,看着她此刻脆弱的模样,只有满心的心疼。

    抚了抚她额前的发丝,柔声的开口:“为什么从来都不在乎自己呢?”

    熟睡的她,眉头任然是紧皱着。他缓缓地低头,在那光洁的额头轻轻地印下一吻。

    自从小阿哥的事之后,澜嫣整个人都变了,不再爱说话,脸上没了半点笑容,整天只待在房间,从来不出去。一个月过去了,没有丝毫的改变,看的栀子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

    永璋被纯惠皇贵妃叫去宫里,看着自己的儿子如今这样,也心疼不已。

    她关心的问道,“澜嫣怎么样了?”

    “多谢额娘关心,澜嫣我会好好照顾的。”

    “那就好,对了,荣嘉公主在你府上还好吗?”

    “我不知道。”最近都在照顾澜嫣,根本就已经忘了府里还住着个蒙古公主,最近似乎也没有像往常一样每天来缠着他了。

    见他毫不在意的语气,纯贵妃有些生气,“你这是什么话,公主是去你府上做客的,你怎能如此漠不关心?”

    而永璋只是冷眼看了她一眼,看来这么多年来,额娘一点都没有变,“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额娘还有心情谈完颜荣嘉?”

    纯贵妃知道此刻说这样的话有些不合适,但是不能因为这件事就不顾公主,不顾蒙古。公主可是她让去永璋府里做客的,就是想要让他们多相处,培养培养感情。

    “额娘知道你心里难过,但是咱们也不能让公主心里不好受啊。”

    “原来额娘今天叫我来就是为了跟我说公主的事?”

    永璋发现实在待不下去了,蓦地起身,冷然的开口:“我最后再说一次,除了澜嫣,我不会再娶别的女子,我不管别人如何,我不希望再提这件事,我会安排公主回宫。”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澜嫣已经不知不觉的走进了他的心里。

    说完转身便离开了永寿宫,纯贵妃不知道永璋居然会用这种态度跟她说话,气的半天说不上话来。

    永璋回到府里后,巴甲很快便迎了过来:“三阿哥,福晋已经喝下药了。”

    “嗯,去翠竹轩把荣嘉公主叫来书房。”

    “是!”巴甲转身朝翠竹轩而去。

    荣嘉最近总是感觉坐立难安的,总觉得心里不太踏实。阿桑端了一碗银耳莲子羹走了过来,放在一旁的桌上,一脸的关心:“公主,这是我从厨房端来的,您喝了吧,放久了就不好了。”

    “阿桑,我总觉得心里很不安,你说真的不会被发现吗?我最近很害怕,都没有去见三阿哥了。”

    阿桑上前说道:“公主放心吧,没有人会知道的。”

    荣嘉紧紧地握着手里的茶杯,“可是我还是很担心。”

    “公主,您不用担心,这件事没有第三个人知道,再说了,您是皇贵妃娘娘看中要许配给三阿哥的,那个三福晋没有一点自知之明,这是她自找的。”

    荣嘉抬头望着阿桑:“可是,我只是想要报复一下当日在永寿宫给我的难堪,但是我并没有要害那孩子的性命啊,怎么办阿桑,我们回去吧。”

    “公主,您要是现在回去可就前功尽弃了,您是堂堂蒙古公主,长得又漂亮,哪一点比不上那个瞎子福晋了,小阿哥的死怪不得公主,谁让他命薄呢,就像当初那条狗一样,都是活该。”

    阿桑一边安抚着荣嘉,一边狠狠地说道。她早就看那个三福晋不顺眼了,一切挡在公主前面的都该死。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荣嘉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公主,您就当什么事都没有,还是像往常一样,阿桑相信,三福晋现在这个样子很快就会失宠的,公主您不是从小就希望嫁给三阿哥吗?所以您就不必太担心了。”

    听着阿桑的话,荣嘉才渐渐地放心。

    阿桑见状,赶忙端起一旁的银耳莲子羹,“公主您就别再想多了,先把这碗银耳莲子羹喝了,一会儿就凉了。”

    荣嘉接过莲子羹,两人都没有发现门外一个身影快速离去。

    “你说的是真的?”书房里,永璋冷冽的嗓音传出,让人不寒而栗。

    “是,刚才属下去找公主,在门外亲耳听到的,不会有假。”巴甲一脸严肃的回答。

    永璋没再开口,此刻,没有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浑身发出的冷冽气息,让人不敢靠近。

    半晌,永璋开□□代:“巴甲,你现在进宫,去请额娘和李总管过来一趟。”

    “是!”

    “还有,让刘福来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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