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喝孟婆汤
好不容易轮到他们过关，董沉珂从怀里摸出一个令牌亮了亮，穿着黑袍的看守有些疑惑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后面的陈岁寒，小心翼翼地问：“我记得董掌司，似乎许久不做无常了。”
“这不是白三要带的灵魂太多了，我路过顺便帮他送送。”董沉珂笑了笑：“怎么样，我这引魂灯几十年没燃过，不知道还好不好使啊。”
“好使好使，亮堂着呢。”看守立刻让出一条路让董沉珂过去，后者也毫不客气地领着陈岁寒招摇地从众无常身边走了过去，一路打了无数招呼，似乎当年在引渡司蛮吃的开。
他带着陈岁寒走过开满了血红色花朵的黄泉路，穿过奈何桥，来到了一座殿前，扯着嗓子吆喝了一声：“孟掌司在不在啊？！”
陈岁寒见殿前的匾额上写的是轮回司，也大概猜到了孟掌司是什么人物，有些紧张的拽住了董沉珂的衣角：“我不想那么快轮回。”
“这可由不得你，”董沉珂将衣服毫不留情地拽回来：“是人都得轮回，像你这样短命的小鬼，生前没做过什么恶事的话，下辈子定能投个优质胎。”
我不想再做人了。陈岁寒想要这样与他分辨几句，但从轮回司的宫殿里走出一个穿绿色连衣裙的姑娘，脆声道：“我们掌司不在，董掌司有什么事吗？”
“没啥大事，就是我带回来个小鬼，你能不能帮我看着点，别让白三那家伙撞见。”董沉珂将陈岁寒往前推了一推：“跟着浮萍走吧，她会护你周全的，如果有什么身后事放不下，记得来显圣司找我。”
“嗯，知道了……”陈岁寒被那个叫浮萍的姑娘拉住，有些不情不愿的跟董沉珂道了别，后者点了点头，和浮萍交换了个眼神，嘴里嘟囔了些什么便原地消失了。
“你是怎么死的？怎么会遇到董掌司？”浮萍既好奇又兴奋地问道。
“啊，我是病死的，然后在医院遇见了他。”陈岁寒和她一起走上台阶：“你们怎么都认识他啊？”
“哇，董掌司在我们这一任孟婆中很有名的！好多小姑娘都喜欢他！”
“不至于吧……”陈岁寒想起他那张臭屁的脸：“难道冥界流行他这种不修边幅的大叔？”
“哎呦，你不懂。”浮萍说起话来摇头晃脑的，她帮着陈岁寒登记了一下，在生死簿上核实了名字，领着她在一众熬汤的孟婆们和像是药材柜一样的柜子间穿梭：“你晓得无常一般都是两个人对伐，可是董哥在引渡司的时候，一人同时担任掌灯人和拘魂使两个职位，你懂这意味着啥？”
“意味着他是个心慈面善的好人，也是个手沾人命的恶人？”陈岁寒想起董哥说的话，于是这样答道。
但这显然不是浮萍想要听到的答案，她愣了一下才道：“我怎么没想到……哎呀我的意思是，你别看董哥平时大大咧咧的，其实他是个又温柔又靠谱的人，对我们这些小职员很亲切的，而且武功很高的。他……他也很有上进心，听说他之前是个枉死鬼，然后通过层层选拔当上了无常，又被谢掌司推荐到了罚恶司工作，后来冥王亲自任命他为新设的显圣司掌司，不像我，干了几百年了，还只是个小小的熬汤孟婆。”
董沉珂是枉死的？陈岁寒皱了皱眉头，这个叫浮萍的小孟婆思维太跳脱了，上一秒还在说董哥的事情，下一秒就开始哀叹起自己的仕途了，她想多问一问董沉珂的过往，但看着浮萍失落的样子又不知从何开口，于是只能岔开话题道：“那你知道引渡司的宋柏吗？”
“宋柏？”浮萍歪着头想了一会儿：“不知道哎，是新来的无常吗？”
果然，白三把他藏起来了。陈岁寒看着浮萍盛药的手，眉头皱的更结实了。希望以后不要再撞见白三那家伙了，也希望那个叫宋柏的男人能硬气起来，不再受白三的虐待。
“你在想什么？”浮萍把一个装满汤药的玻璃瓶递给她：“喏，孟婆汤。”
这就是孟婆汤吗？愁眉不展的陈岁寒被手中澄澈的液体所吸引，她晃了晃那个像是牛奶瓶的小瓶子，问道：“现在喝吗？什么味的啊？”
“我看一下。”浮萍把手插到绿裙子侧方的兜里摸了好一会儿，竟从里面拿出了个手机翻看了起来。
陈岁寒好奇，但眼下显然不是问这些无关紧要问题的时候，浮萍草草翻看了一下，便拉着她来到了殿外，指了指远处一个像景区瞭望台一般的东西：“那便是望乡台了，去那里再看一眼你在阳间的亲人，然后把你流下的泪收集起来滴到瓶子里，喝完之后你可以随便在轮回司逛一逛，反正你的档案在判官总司还需要几天审核，确定没有犯过什么大罪后才会发到轮回司做轮回处理。”
“这样啊……”说实话浮萍像连珠般的说了那么的多话，陈岁寒也没有听懂多少，她只听明白了让她接眼泪的那一段，于是她稀里糊涂地点点头，走向了远处那个叫望乡台的建筑。
望乡台前已经有不少人在排队，她到的时候刚刚好看到一个年轻姑娘哭的几乎断了气，几个小孟婆架着她，手忙脚乱地帮她把眼泪收集起来滴到汤里，那汤接触了眼泪，立即翻腾起来，几秒之后从透明变成了淡淡的紫色，仔细看的话里面还飘着细闪。
“咦耶，这玩意可不像能喝的 啊……”陈岁寒露出了个嫌弃的表情，在队伍后面小声嘀咕。
人群走的很慢，因为这一批几乎都是非自然死亡的灵魂，所以几乎每个人都是由那几个小孟婆架下来的，排在陈岁寒前面的是一个看上去很凶的花臂大哥，她本来以为这大哥站上去之后会像梁山好汉一样竖起眉毛大喝一声“孩儿不孝”然后把孟婆汤一饮而尽再将玻璃瓶惯在地上摔碎之类的，但没想到大哥上去之后，竟也和前面几个小姑娘一样哭的嗷嗷直叫，也不知道看到了些什么。
“陈岁寒！”旁边的孟婆叫道了她的名字，把她吓了个激灵，随即才反应过来，匆匆忙忙的登上了台阶。
孟婆们并没有多说些什么，大抵是觉得他们在排队时看过了流程，就自然而然的会了。
陈岁寒深吸一口气吗，往远处望去。她在瞭望之前已经做好的准备，准备看到爸妈趴在自己的灵柩前哭泣之类的令人心碎的画面。但没想到，看到的却是自己从未见过的人。
桌上摆着一块精致的生日蛋糕，对面坐着的两人像是夫妻，女人虽然上了年纪，但仍然保养的很好，穿着昂贵的衣裙，笑的眼睛弯弯，能看出年轻时也是个美人。而男人穿着随意，头发也乱糟糟的，可从手腕上带着的昂贵的表能判断出他是个成功人士。陈岁寒是用第一视角看到的两人，也就是说这一段是谁的记忆，但她并不认识这些人，一头雾水地看着面前陌生的父母唱着生日歌祝“自己”生日快乐。
“那个，我问一下。”陈岁寒扭头向旁边的小孟婆询问：“如果哭不出来，孟婆汤里没有我的眼泪的话，还能喝吗？”
小孟婆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大概是在疑惑她为什么会不流泪，但显然她们是经过严格训练的，涉及到私人的问题并不会多问。她只是从兜里掏出一颗小针，刺破了陈岁寒的手指，将指尖的鲜血滴了进去。
“十指连心，即使你没有哭，这滴血也包含了你这辈子所有的经历和情感。”小孟婆示意她将汤喝下：“不管你经历过什么，喝了它，就会忘却一切烦恼，干干净净地重新开始。”
“谢谢啊。”陈岁寒晃了晃手中的瓶子，那滴血似乎滚烫，烫的那一瓶白色的液体都在翻腾。
在举杯的那一刻，她突然想起了很多事情：第一次自己穿鞋，笨拙地扣上魔术贴，凉鞋的鞋面上还印着奥特曼图案；第一次去动物园，还年轻的爸爸将自己举过头顶；第一次骑自行车，爸爸说好了会在后面扶着，但却在骑到一半的时候松了手，虽然最后学会了骑车，但脑袋却磕出了个大包，回家的时候被妈妈好一顿骂；第一次见到最喜欢的哥哥，他神气地向她介绍挂在脖子上小游戏机，教她怎么样才能收集到宠物，带着她去拍大头贴。
第一次考双百分；第一次拥有自己喜欢的裙子；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第一次被别人表白；第一次和男孩子牵手；第一次接吻；第一次考上大学；第一次和室友聚餐；第一次独自旅行；第一次领到工资，给妈妈买了按摩枕……
无数个美好的鲜活的第一次浮现在陈岁寒的脑海里，她对现今人生的记忆满是黑白的争吵和悲剧，但这些第一次却是如此的鲜活多彩，那些开怀的大笑和安全的幸福感是那样的真实。
直到死后，她才发现自己的生活就像是贫穷美术生的画纸，展现出的是黑白色的素描，但翻过画纸，原本贴在画板上的那一面却是色彩。
正是那些多姿多彩的记忆，支撑着她，让她活的像个人，可如今却要用一杯莫名的液体冲去那些欢笑，好像那些好日子，那些陪伴自己多年的人都不曾存在似的。
陈岁寒犹豫了，也正是她犹豫着的几秒钟，一颗石子不知从哪里飞出，精准地击中她手中的玻璃瓶，将瓶子打了个粉碎，紧接着她便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你不能喝孟婆汤！”
她转头，便看到董沉珂一脸严肃地向她奔来。
“这不是白三要带的灵魂太多了，我路过顺便帮他送送。”董沉珂笑了笑：“怎么样，我这引魂灯几十年没燃过，不知道还好不好使啊。”
“好使好使，亮堂着呢。”看守立刻让出一条路让董沉珂过去，后者也毫不客气地领着陈岁寒招摇地从众无常身边走了过去，一路打了无数招呼，似乎当年在引渡司蛮吃的开。
他带着陈岁寒走过开满了血红色花朵的黄泉路，穿过奈何桥，来到了一座殿前，扯着嗓子吆喝了一声：“孟掌司在不在啊？！”
陈岁寒见殿前的匾额上写的是轮回司，也大概猜到了孟掌司是什么人物，有些紧张的拽住了董沉珂的衣角：“我不想那么快轮回。”
“这可由不得你，”董沉珂将衣服毫不留情地拽回来：“是人都得轮回，像你这样短命的小鬼，生前没做过什么恶事的话，下辈子定能投个优质胎。”
我不想再做人了。陈岁寒想要这样与他分辨几句，但从轮回司的宫殿里走出一个穿绿色连衣裙的姑娘，脆声道：“我们掌司不在，董掌司有什么事吗？”
“没啥大事，就是我带回来个小鬼，你能不能帮我看着点，别让白三那家伙撞见。”董沉珂将陈岁寒往前推了一推：“跟着浮萍走吧，她会护你周全的，如果有什么身后事放不下，记得来显圣司找我。”
“嗯，知道了……”陈岁寒被那个叫浮萍的姑娘拉住，有些不情不愿的跟董沉珂道了别，后者点了点头，和浮萍交换了个眼神，嘴里嘟囔了些什么便原地消失了。
“你是怎么死的？怎么会遇到董掌司？”浮萍既好奇又兴奋地问道。
“啊，我是病死的，然后在医院遇见了他。”陈岁寒和她一起走上台阶：“你们怎么都认识他啊？”
“哇，董掌司在我们这一任孟婆中很有名的！好多小姑娘都喜欢他！”
“不至于吧……”陈岁寒想起他那张臭屁的脸：“难道冥界流行他这种不修边幅的大叔？”
“哎呦，你不懂。”浮萍说起话来摇头晃脑的，她帮着陈岁寒登记了一下，在生死簿上核实了名字，领着她在一众熬汤的孟婆们和像是药材柜一样的柜子间穿梭：“你晓得无常一般都是两个人对伐，可是董哥在引渡司的时候，一人同时担任掌灯人和拘魂使两个职位，你懂这意味着啥？”
“意味着他是个心慈面善的好人，也是个手沾人命的恶人？”陈岁寒想起董哥说的话，于是这样答道。
但这显然不是浮萍想要听到的答案，她愣了一下才道：“我怎么没想到……哎呀我的意思是，你别看董哥平时大大咧咧的，其实他是个又温柔又靠谱的人，对我们这些小职员很亲切的，而且武功很高的。他……他也很有上进心，听说他之前是个枉死鬼，然后通过层层选拔当上了无常，又被谢掌司推荐到了罚恶司工作，后来冥王亲自任命他为新设的显圣司掌司，不像我，干了几百年了，还只是个小小的熬汤孟婆。”
董沉珂是枉死的？陈岁寒皱了皱眉头，这个叫浮萍的小孟婆思维太跳脱了，上一秒还在说董哥的事情，下一秒就开始哀叹起自己的仕途了，她想多问一问董沉珂的过往，但看着浮萍失落的样子又不知从何开口，于是只能岔开话题道：“那你知道引渡司的宋柏吗？”
“宋柏？”浮萍歪着头想了一会儿：“不知道哎，是新来的无常吗？”
果然，白三把他藏起来了。陈岁寒看着浮萍盛药的手，眉头皱的更结实了。希望以后不要再撞见白三那家伙了，也希望那个叫宋柏的男人能硬气起来，不再受白三的虐待。
“你在想什么？”浮萍把一个装满汤药的玻璃瓶递给她：“喏，孟婆汤。”
这就是孟婆汤吗？愁眉不展的陈岁寒被手中澄澈的液体所吸引，她晃了晃那个像是牛奶瓶的小瓶子，问道：“现在喝吗？什么味的啊？”
“我看一下。”浮萍把手插到绿裙子侧方的兜里摸了好一会儿，竟从里面拿出了个手机翻看了起来。
陈岁寒好奇，但眼下显然不是问这些无关紧要问题的时候，浮萍草草翻看了一下，便拉着她来到了殿外，指了指远处一个像景区瞭望台一般的东西：“那便是望乡台了，去那里再看一眼你在阳间的亲人，然后把你流下的泪收集起来滴到瓶子里，喝完之后你可以随便在轮回司逛一逛，反正你的档案在判官总司还需要几天审核，确定没有犯过什么大罪后才会发到轮回司做轮回处理。”
“这样啊……”说实话浮萍像连珠般的说了那么的多话，陈岁寒也没有听懂多少，她只听明白了让她接眼泪的那一段，于是她稀里糊涂地点点头，走向了远处那个叫望乡台的建筑。
望乡台前已经有不少人在排队，她到的时候刚刚好看到一个年轻姑娘哭的几乎断了气，几个小孟婆架着她，手忙脚乱地帮她把眼泪收集起来滴到汤里，那汤接触了眼泪，立即翻腾起来，几秒之后从透明变成了淡淡的紫色，仔细看的话里面还飘着细闪。
“咦耶，这玩意可不像能喝的 啊……”陈岁寒露出了个嫌弃的表情，在队伍后面小声嘀咕。
人群走的很慢，因为这一批几乎都是非自然死亡的灵魂，所以几乎每个人都是由那几个小孟婆架下来的，排在陈岁寒前面的是一个看上去很凶的花臂大哥，她本来以为这大哥站上去之后会像梁山好汉一样竖起眉毛大喝一声“孩儿不孝”然后把孟婆汤一饮而尽再将玻璃瓶惯在地上摔碎之类的，但没想到大哥上去之后，竟也和前面几个小姑娘一样哭的嗷嗷直叫，也不知道看到了些什么。
“陈岁寒！”旁边的孟婆叫道了她的名字，把她吓了个激灵，随即才反应过来，匆匆忙忙的登上了台阶。
孟婆们并没有多说些什么，大抵是觉得他们在排队时看过了流程，就自然而然的会了。
陈岁寒深吸一口气吗，往远处望去。她在瞭望之前已经做好的准备，准备看到爸妈趴在自己的灵柩前哭泣之类的令人心碎的画面。但没想到，看到的却是自己从未见过的人。
桌上摆着一块精致的生日蛋糕，对面坐着的两人像是夫妻，女人虽然上了年纪，但仍然保养的很好，穿着昂贵的衣裙，笑的眼睛弯弯，能看出年轻时也是个美人。而男人穿着随意，头发也乱糟糟的，可从手腕上带着的昂贵的表能判断出他是个成功人士。陈岁寒是用第一视角看到的两人，也就是说这一段是谁的记忆，但她并不认识这些人，一头雾水地看着面前陌生的父母唱着生日歌祝“自己”生日快乐。
“那个，我问一下。”陈岁寒扭头向旁边的小孟婆询问：“如果哭不出来，孟婆汤里没有我的眼泪的话，还能喝吗？”
小孟婆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大概是在疑惑她为什么会不流泪，但显然她们是经过严格训练的，涉及到私人的问题并不会多问。她只是从兜里掏出一颗小针，刺破了陈岁寒的手指，将指尖的鲜血滴了进去。
“十指连心，即使你没有哭，这滴血也包含了你这辈子所有的经历和情感。”小孟婆示意她将汤喝下：“不管你经历过什么，喝了它，就会忘却一切烦恼，干干净净地重新开始。”
“谢谢啊。”陈岁寒晃了晃手中的瓶子，那滴血似乎滚烫，烫的那一瓶白色的液体都在翻腾。
在举杯的那一刻，她突然想起了很多事情：第一次自己穿鞋，笨拙地扣上魔术贴，凉鞋的鞋面上还印着奥特曼图案；第一次去动物园，还年轻的爸爸将自己举过头顶；第一次骑自行车，爸爸说好了会在后面扶着，但却在骑到一半的时候松了手，虽然最后学会了骑车，但脑袋却磕出了个大包，回家的时候被妈妈好一顿骂；第一次见到最喜欢的哥哥，他神气地向她介绍挂在脖子上小游戏机，教她怎么样才能收集到宠物，带着她去拍大头贴。
第一次考双百分；第一次拥有自己喜欢的裙子；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第一次被别人表白；第一次和男孩子牵手；第一次接吻；第一次考上大学；第一次和室友聚餐；第一次独自旅行；第一次领到工资，给妈妈买了按摩枕……
无数个美好的鲜活的第一次浮现在陈岁寒的脑海里，她对现今人生的记忆满是黑白的争吵和悲剧，但这些第一次却是如此的鲜活多彩，那些开怀的大笑和安全的幸福感是那样的真实。
直到死后，她才发现自己的生活就像是贫穷美术生的画纸，展现出的是黑白色的素描，但翻过画纸，原本贴在画板上的那一面却是色彩。
正是那些多姿多彩的记忆，支撑着她，让她活的像个人，可如今却要用一杯莫名的液体冲去那些欢笑，好像那些好日子，那些陪伴自己多年的人都不曾存在似的。
陈岁寒犹豫了，也正是她犹豫着的几秒钟，一颗石子不知从哪里飞出，精准地击中她手中的玻璃瓶，将瓶子打了个粉碎，紧接着她便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你不能喝孟婆汤！”
她转头，便看到董沉珂一脸严肃地向她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