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楚婧拼命拒绝着,眼神中充满着血丝,强忍着泪意:“这么多年...你们有把我当成过人吗?”

    “不是人是什么?难不成是狗吗?”

    “狗?我怕是过的还不如狗,你们见了摇摇尾巴的狗有时还会夸上两句,可我呢?!这么多年…你们可有正眼看过我一次?!”

    母亲斜眼一撇,眼神看向了一旁冷峻道:“要不是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哪会有你这个野孩子当上千金的机会?我和你爸爸既然收养了你,你也享受了富家名门的待遇,你就应该懂得感恩才是!”

    “是!你们是收养了我,当初人人都羡慕我傍上了澄明集团这样的爸妈,可如果我早知道会是如此,我宁可死在那个孤儿院里!”

    说罢楚婧便摔门跑了出去。

    “小姐……”佣人站在门口本是想拦上一把。

    “不用管她!且让她在外面自生自灭,停掉她的卡,我倒是要看看扔掉澄明千金的身份,她能在外活几天!!”父亲高声的喊着。

    二十年前,舅舅带着自己五岁的小外甥女出去贪玩,酒后开车酿成惨祸,最终导致刚满五岁的小外甥女命丧当场。

    当时正值澄明集团财产危机,却出了这样一档子事,父亲为了掩人耳目,强忍着悲伤去福利院中带回了一个年纪相仿的小女孩。

    那年父亲高高在上站在小女孩前道:“从此你就是澄明家中千金,褚倩。”

    一方是为了掩盖掉澄明私高的校长酒后醉驶,一方则是为了安抚母亲的丧女之痛。

    母亲以瘦为美,楚婧便一顿饱饭都没吃过。

    父亲凡事都要强,楚婧便拼了命的努力达到要求。

    可即便楚婧再怎么听话努力,自己始终比不上那个已经去世了的“姐姐”

    头顶上空悬挂着黑压压的云,雷声隆隆,时不时还夹杂着几下闪电,街上的车流奔流不息,大雨说下就下,如倾盆一般席卷而来,路边溅起层层水花。

    过路的行人要么是撑着伞忙着往家跑,要么是就近找到一家店紧急躲雨,唯有楚婧像是失了魂一样淋着雨在街上漫无目的行走,全然不顾他人的眼光。

    只觉得是走了很久,很久…才终于停下了脚步。

    楚婧只是觉得好笑,别人口中堂堂的澄明集团千金,能去的地方竟然只有舅舅家。

    舅舅二十年前酿成惨祸,心中愧疚,将所有歉意全部都弥补到了楚婧的身上,自楚婧被接回家中,舅舅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都摘下来双手奉上。

    比起爸妈,这些年,楚婧倒是更依赖舅舅一些。

    也正是这份依赖,才让楚婧在澄明私高有胆量当起了小霸王。

    在家中从未有过人权的青春期小孩,也总是要找一个发泄的窗口。

    与余穗的纷争就此开始。

    屋中安安静静,像是与世隔绝一般,走进屋中自己浑身滴答落下的水珠,在这个安静的环境下也显得格外刺耳。

    余穗看向客厅的电视,顿然间想起了那天屏幕上的“鬼”。

    楚婧只觉得好笑。

    可谓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当日舅舅发疯,嘴里喊的话倒是让楚婧一直心有怀疑。

    舅舅:“不是我杀的。”

    楚婧心中思考着这句没头没尾的话,不知舅舅怎的会说出这种话,可当时舅舅是曾被一个白衣女子的背景所恐吓,这也是她亲眼所见的事。

    不禁汗毛直立,现在想起来,背后人的目标从来都不是自己,而是舅舅。

    自己也不过是捎带着被一起训教了而已,虽然都是恐吓,但明显能看出幕后人是对舅舅是起了极大的恨意,这股恨意,或许背后还夹杂了人命。

    不由得暗下决心,一定要抓到这个人,勇除后患。

    既然对手是用当初自己妩媚郝导的监控来威胁澄明,那必定是已经在暗中查清楚了舅舅曾经所干的勾当。

    而那些不干不净的钱,舅舅一直以来也是保管得当,从不经国内之手,一切交易,皆用外币。

    外面狂风暴雨,电闪雷鸣,可楚婧的心却是异常平静,站在屋中如猛兽逮捕一般的眼神将目光放到了卧室。

    半小时后,开锁工赶上了门。

    从见到楚婧就开始嘟嘟囔囔个没完:“这外面正下着大暴雨,除了我啊估计真没人来挣你这份钱。”

    楚婧面上也是好生不快,只嫌这人话多:“拿着比平时高十倍的钱,唠叨什么?”说罢翻了一个白眼,扭头进了屋,叫那开锁工立马跟上。

    见这家不是好惹的主,工人也闭上了嘴。

    拿起工具便蹲在保险柜前捣鼓了起来,没一会,咔哒一声,柜子便开了。

    将工人送走后,楚婧看往柜中的文件,果然猜的没错,正是这些年舅舅攒下的那些转到国外的脏钱,还有一些莫名其妙道陈年旧照。

    甚至还有一本平款账本。

    舅舅那种财迷心窍的人,轻易不会给人平款,这些人要么是全家都命丧黄泉死无对证,要么就是供出了什么更值钱的事功过相抵,否则舅舅定不会把钱白白借给他们。

    楚婧花了一夜的时间,将所有线索都理了一遍,可有一个可疑的地方。

    其他的钱都是一口帐进入,但有一个固定账户连续给舅舅转了七年的款。

    每个月都是一笔巨额。

    对照着第一笔转款的时间,找到当年舅舅的平款账本中。

    柳文泓,赫炤医院。

    这个名字,有些眼熟,只想起自己小时候所在的福利院院长也叫柳文泓,可心里也没再多想什么,只觉得大抵是重名而已。

    “赫炤医院…那岂不是赫炤集团旗下的产业?”楚婧蹲然间大吃一惊,却又欣喜若狂。

    这么多年,父亲一直将赫炤集团视为眼中钉,明里暗里却也是找不出一点差子,不过三十几年,赫炤就能与澄明平起平坐不分伯仲,若不是父亲这些年的苦苦坚持,怕是早就要被赫炤一口吞并。

    楚婧不禁感叹着天助我也,父亲找了许多年的线索,原来一直都在舅舅手里,所谓灯下黑,可当真是黑啊。

    而最近的一笔转账便停在了两年前。

    而正好也是两年前,赫炤集团的董事长病逝。

    “难道这笔钱…”楚婧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一般,方才从家里跑出来时还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而如今却像是中了什么头彩一般。

    不,这就是头彩。

    楚婧自我安慰着,心中暗想能让高高在上的董事转款至死的秘密,定是能一击搞垮赫炤集团的好办法。

    内心不禁燃起了欣喜的目标,只见楚婧攥紧了拳头,握紧了手中的账本:“爸爸,这次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日出东升,楼外的绿意抗住了昨夜的狂风,如今倒是显得更加盎然直立。

    楚婧随手挑了一个墨镜带上便走出了家门,抬手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入后座:“师傅,去赫炤医院。”汽车缓缓行驶,楚婧看向昨日经过之处,心情却是大为不同。

    一夜之间,街旁的那棵榆树也从中截断倒在了路中间,马路上一时掀起了堵塞。

    “昨夜雨真大啊。”楚婧感叹道。

    “谁知道昨天怎么起了那么大风,我听说这条路上断了好几颗树呢,还都是前两年新栽的。”

    车窗放下,楚婧将手伸出车外,阵阵凉意渗进掌中,不屑一顾道:“都是命,留不住的就是命中该绝。”

    司机假意笑了笑,实属是没想过还能听到这种回答,只是觉得背后闪出一丝凉意,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后视镜:“你有点像一个明星啊。”

    楚婧来起了兴趣,镇定道:“是吗?”

    司机按了几下喇叭,车往前滑了十几米再次停下,桀然一笑道:“你像那个...那个叫什么名字来着?”司机挠了挠头,抓耳挠腮的想着,楚婧也没有作何打扰,只是默默的将脸上的墨镜摘了下来。

    “你像余穗的那个好朋友。”

    ……

    楚婧没好气的继续带上了墨镜,想着轻笑两下随意应答过去就是了,可那司机却是个话茬子多的人,自顾自说起了他家女儿,整日占着电视,就为了等余穗的中插广告,说是喜欢的不得了。

    过了好大会,司机可能是没再听到顾客的回复,便也安静了下来。

    二十分钟后,楚婧到达了赫炤医院。

    站在门口推了推墨镜摇摇大摆的走进大厅,只见整个大厅都张挂着柳文泓荣升院长的横幅。

    “我要见柳文泓。”楚婧将包放到了前台上,一副傲气的神色。

    “请问您有预约吗?”

    楚婧不懈一笑,自信抬起了头:“我见他不需要预约,你给柳文泓打电话,就说...债主来了,他一定会明白的。”

    前台的工作人员有些难堪,还是支支吾吾的讲道:“女士实在是不好意思,见院长的话是需要有预约的...”

    “我最后说一遍,我见他不需要预约。”楚婧似是没有了耐心,强压之下逐字逐句的威胁着员工。

    员工只好是百般不情愿的拨通了院长办公室的电话,吭哧瘪肚道:“有位女士想要见院长,说是...是债主。”

    几分钟后,院长办公室来人前来将楚婧迎到了办公室。

    楚婧多了一丝惊讶,如今赫炤医院的柳院长正是小时候的福利院院长!

    楚婧掩盖掉了眼中的慌乱,开口道:“柳院长,好久不见呀。”

    柳文泓看向楚婧,认出了眼前人,走到茶桌前以一副主人的姿态向楚婧斟了一杯茶,不以为然。

    柳文泓:“是你舅舅来让你找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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