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寻见他很精神，就不好意思地对着他笑了笑。御羲看了看她，眼睛还在发花，他甩甩头，想着这要是小时候……她一定当场跟他打起架来了。
御羲从包里露出半个头，像个藏在包里的布娃娃，他好奇地打量着人类世界的活动。街两边摆满了琳琅的商品摊，各种春联、挂饰，满目似火的颜色让他产生了回到南海老家的错觉。
他在苏家过过年，但从没有跟随树婆上街。离开南海火山的日子，几乎都是在苏家度过的，也没有接触过那片山林以外的世界。
苏秀岚曾经跟他说，他可以多出来看看。只是他不愿意。
那时候守着苏墨寻，就是他的全部。
“御羲，你看这个，像你吗？”她呼着一口白气问他。
御羲斜着眼看她手里拿着的巴掌大的布偶，不明白那头身体大四肢小又长得巨丑的老虎到底哪里像他。
苏墨寻看他脸色不对，眨了眨眼又放回去。她又走到一个卖玉石首饰的小摊旁。小摊上摆满各种玉石制成的项链与手链，红玛瑙，黑曜石，祖母绿。看得出来几乎都是仿制品。即使有真的，只要细看就能找出石头的各种瑕疵，它们本身应带有的玉石光泽也显得很黯淡。
她对玉石没有太多了解，但也能基本辨识出这些饰物的品种。而这些和她带在身上的那块岫岩玉相比，真的只能算是石头。
她随手拿起一小串绿玉髓，举在眼前端详起来。这时有一个人推了她一把，她以为是不小心的也没太在意，只是往旁边退了一小步。然后又感觉被推了一下。
她抬起头，眼前是一名高出她半个头的男生。他带着深棕色的贝雷帽，鼻梁上还架着一副墨镜。
她犹豫地喊了一声：“黎斯学长？”
“嘘！不要这么大声！”黎斯故作镇定地也拿起一串项链，他的声音放得极低，“我被跟踪了！”
苏墨寻很想告诉他，其实就算正常声音说话，在这种人声鼎沸的地方，站在两步开外就听不到了。她没有回头张望，因为不用想也知道跟踪他的人是谁。
“误会不是澄清了吗？为什么她还跟着你？”
“嗯？你怎么知道谁跟着我？”
苏墨寻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学长也是出来买年货的吗？”
黎斯温和地笑了笑：“是啊是啊，我们一家人一起出来的，这几天大街上还真的够热闹的。”
苏墨寻暗想，打扮成这样才出门……看来那个人的跟踪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她瞬间回想起之前在石凳上的谈话，苏墨寻意识到，那好像就是跟踪后才能得出的结论……
她看着他，走神了一下，她在纠结要不要问他夏目的情况。她怕突然这样问有点唐突，还有点担心御羲听到会生气。
“那个总是跟你一起的臭小子呢？”
躲在包里的御羲突然出声，吓了黎斯一跳。苏墨寻也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他只是看着黎斯。
“小鼠同学，你下次说话可以先打声招呼吗……”
黎斯倒不是很惊讶御羲的存在，因为从夏目那里他听到了足够的故事。
御羲默默地看着他，没说话。
“夏目他在公寓里啊，他每年过年的时候都待公寓。我有叫他去我家，他不乐意。我要跟着爸妈买年货走亲戚，所以过年前后基本跟他见不了面。初七以后学校补课估计就能见到他了吧……怎么，你找他有事？”
“啊……不，我只是……问一下。”
黎斯挑了挑眉。他不知道苏墨寻打听夏目有什么目的，但应该是在关心夏目的情况。前几天夏目去监视那个莫名其妙的女生，回来后神情好像比之前更阴郁了。他知道一定是土御门的出现，给他造成了某些影响。
不过按照夏目的本性，他的阴郁是持续不了多久的。如果夏目想说，自然会告诉他，所以他倒不会刻意去问什么，他们之间一旦婆妈起来就显得有些恶心了。
他现在更在意的是……身后那个跟屁虫到底要玩到什么时候……她以为他没察觉到自从放假以后就一直被她跟着吗？都解释清楚了他的性取向，她还跟上来干什么？
“莫璐笙她是不是找你有什么事？你去问过她吗？”苏墨寻有意无意地往四周瞟了瞟。
“不不不……”黎斯拼命摇头，“她简直是变态的！先是扭曲我的形象，现在又像跟踪狂一样……大过年的，我觉得还是装作没看见的好……”
苏墨寻有些想笑。黎斯在某些地方跟夏目还真是一模一样，特别是这种格调。也许是两个人呆一起久了，性格就会变得有些相像。
不过在她看来，夏目的轻松看起来更像是掩饰。他平常是一种乐呵又悠哉的状态，但其实对于英语社的工作毫不含糊。而黎斯是真正的游刃有余，某种程度上，他给她的感觉比夏目更稳重些。
“可是这样下去，我觉得开学以后她会继续跟着你的。”
“啊……我突然觉得你说的很对……那怎么办？”
“所以说……去问一下吧……”
兜兜转转，黎斯终于明白，真正的勇士要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
莫璐笙被逮到的时候还在装无辜，说像这种满大街都是人的地方，她就算出来闲逛也没什么好奇怪的。然后顺其自然地表示，既然遇到了，就一起逛吧！
苏墨寻看她是想逃，一把拉住了她的书包。
莫璐笙只好投降了，她承认自己一直跟着黎斯，甚至尾随他找到了他家的地址。她解释自己没有恶意，这种行为就像很普通的歌迷会追着自己的偶像走一样。
“我就是……呃……啊！对，我其实对黎斯学长有好感，就是这样。”她其实没有说谎，长得好看的她都有好感。
苏墨寻有些尴尬，她还真没见过这么直面的表白场景，实际上，她甚至还不曾真正体会过那种少女和少年之间相互迷恋与仰慕的微妙感情。
但阅人无数的黎斯立马嗅出了别的味道。哪有女孩子表白会这么没皮没脸、脸不红心不跳的？而且刚才那个表白明显是心血来潮，临场想出来的吧！
他没有拆穿她，想要弄明白她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这样直接问她也未必会说真话。他警告莫璐笙不要再跟着他，这让他感到困扰。
“无论是谁，被一个人像影子一样跟着，总归不是一种舒服的感觉。”
一句话令莫璐笙委屈地低下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点了点头。
黎斯拜托苏墨寻先看着她，等他走远了再放她走。走之前，他将一张小纸条塞到苏墨寻手里，笑了笑就钻回拥挤的人群中。他时不时回头确认，再跟苏墨寻招招手，直至消失不见。
御羲依旧从包里伸出半个头，搭在外面。他看着黎斯的眼神渐渐变得奇怪，却什么也没说。
御羲从包里露出半个头，像个藏在包里的布娃娃，他好奇地打量着人类世界的活动。街两边摆满了琳琅的商品摊，各种春联、挂饰，满目似火的颜色让他产生了回到南海老家的错觉。
他在苏家过过年，但从没有跟随树婆上街。离开南海火山的日子，几乎都是在苏家度过的，也没有接触过那片山林以外的世界。
苏秀岚曾经跟他说，他可以多出来看看。只是他不愿意。
那时候守着苏墨寻，就是他的全部。
“御羲，你看这个，像你吗？”她呼着一口白气问他。
御羲斜着眼看她手里拿着的巴掌大的布偶，不明白那头身体大四肢小又长得巨丑的老虎到底哪里像他。
苏墨寻看他脸色不对，眨了眨眼又放回去。她又走到一个卖玉石首饰的小摊旁。小摊上摆满各种玉石制成的项链与手链，红玛瑙，黑曜石，祖母绿。看得出来几乎都是仿制品。即使有真的，只要细看就能找出石头的各种瑕疵，它们本身应带有的玉石光泽也显得很黯淡。
她对玉石没有太多了解，但也能基本辨识出这些饰物的品种。而这些和她带在身上的那块岫岩玉相比，真的只能算是石头。
她随手拿起一小串绿玉髓，举在眼前端详起来。这时有一个人推了她一把，她以为是不小心的也没太在意，只是往旁边退了一小步。然后又感觉被推了一下。
她抬起头，眼前是一名高出她半个头的男生。他带着深棕色的贝雷帽，鼻梁上还架着一副墨镜。
她犹豫地喊了一声：“黎斯学长？”
“嘘！不要这么大声！”黎斯故作镇定地也拿起一串项链，他的声音放得极低，“我被跟踪了！”
苏墨寻很想告诉他，其实就算正常声音说话，在这种人声鼎沸的地方，站在两步开外就听不到了。她没有回头张望，因为不用想也知道跟踪他的人是谁。
“误会不是澄清了吗？为什么她还跟着你？”
“嗯？你怎么知道谁跟着我？”
苏墨寻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学长也是出来买年货的吗？”
黎斯温和地笑了笑：“是啊是啊，我们一家人一起出来的，这几天大街上还真的够热闹的。”
苏墨寻暗想，打扮成这样才出门……看来那个人的跟踪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她瞬间回想起之前在石凳上的谈话，苏墨寻意识到，那好像就是跟踪后才能得出的结论……
她看着他，走神了一下，她在纠结要不要问他夏目的情况。她怕突然这样问有点唐突，还有点担心御羲听到会生气。
“那个总是跟你一起的臭小子呢？”
躲在包里的御羲突然出声，吓了黎斯一跳。苏墨寻也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他只是看着黎斯。
“小鼠同学，你下次说话可以先打声招呼吗……”
黎斯倒不是很惊讶御羲的存在，因为从夏目那里他听到了足够的故事。
御羲默默地看着他，没说话。
“夏目他在公寓里啊，他每年过年的时候都待公寓。我有叫他去我家，他不乐意。我要跟着爸妈买年货走亲戚，所以过年前后基本跟他见不了面。初七以后学校补课估计就能见到他了吧……怎么，你找他有事？”
“啊……不，我只是……问一下。”
黎斯挑了挑眉。他不知道苏墨寻打听夏目有什么目的，但应该是在关心夏目的情况。前几天夏目去监视那个莫名其妙的女生，回来后神情好像比之前更阴郁了。他知道一定是土御门的出现，给他造成了某些影响。
不过按照夏目的本性，他的阴郁是持续不了多久的。如果夏目想说，自然会告诉他，所以他倒不会刻意去问什么，他们之间一旦婆妈起来就显得有些恶心了。
他现在更在意的是……身后那个跟屁虫到底要玩到什么时候……她以为他没察觉到自从放假以后就一直被她跟着吗？都解释清楚了他的性取向，她还跟上来干什么？
“莫璐笙她是不是找你有什么事？你去问过她吗？”苏墨寻有意无意地往四周瞟了瞟。
“不不不……”黎斯拼命摇头，“她简直是变态的！先是扭曲我的形象，现在又像跟踪狂一样……大过年的，我觉得还是装作没看见的好……”
苏墨寻有些想笑。黎斯在某些地方跟夏目还真是一模一样，特别是这种格调。也许是两个人呆一起久了，性格就会变得有些相像。
不过在她看来，夏目的轻松看起来更像是掩饰。他平常是一种乐呵又悠哉的状态，但其实对于英语社的工作毫不含糊。而黎斯是真正的游刃有余，某种程度上，他给她的感觉比夏目更稳重些。
“可是这样下去，我觉得开学以后她会继续跟着你的。”
“啊……我突然觉得你说的很对……那怎么办？”
“所以说……去问一下吧……”
兜兜转转，黎斯终于明白，真正的勇士要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
莫璐笙被逮到的时候还在装无辜，说像这种满大街都是人的地方，她就算出来闲逛也没什么好奇怪的。然后顺其自然地表示，既然遇到了，就一起逛吧！
苏墨寻看她是想逃，一把拉住了她的书包。
莫璐笙只好投降了，她承认自己一直跟着黎斯，甚至尾随他找到了他家的地址。她解释自己没有恶意，这种行为就像很普通的歌迷会追着自己的偶像走一样。
“我就是……呃……啊！对，我其实对黎斯学长有好感，就是这样。”她其实没有说谎，长得好看的她都有好感。
苏墨寻有些尴尬，她还真没见过这么直面的表白场景，实际上，她甚至还不曾真正体会过那种少女和少年之间相互迷恋与仰慕的微妙感情。
但阅人无数的黎斯立马嗅出了别的味道。哪有女孩子表白会这么没皮没脸、脸不红心不跳的？而且刚才那个表白明显是心血来潮，临场想出来的吧！
他没有拆穿她，想要弄明白她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这样直接问她也未必会说真话。他警告莫璐笙不要再跟着他，这让他感到困扰。
“无论是谁，被一个人像影子一样跟着，总归不是一种舒服的感觉。”
一句话令莫璐笙委屈地低下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点了点头。
黎斯拜托苏墨寻先看着她，等他走远了再放她走。走之前，他将一张小纸条塞到苏墨寻手里，笑了笑就钻回拥挤的人群中。他时不时回头确认，再跟苏墨寻招招手，直至消失不见。
御羲依旧从包里伸出半个头，搭在外面。他看着黎斯的眼神渐渐变得奇怪，却什么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