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强走后，边凡径直推门进来，将边城堵在卫生间，炮语连珠般突突突个不停，“怎么回事，不是说盗尸的么，怎么出命案了？昨晚十二点出现的是不是他们，血蝇确定没反应？会不会是天太热，血蝇憋死了？记住他们脸没，抓回来审审。”
嘭！一声，门无情关上。
边凡刚要推，咔哒一声里面反锁了，随即响起哗啦啦的水声。
边凡叹了口气，刚坐上沙发，就被冷风吹得缩了下脖子。
空调口呼呼吹着冷风，冒着白色寒气。
拿起遥控器一看，16℃。
“疯子。”
他调到20℃，将遥控器扔到沙发上，随手摊开搁在茶几上的地图，拿起笔将探过的地方一一圈出来，直到地图遍布圆圈，才无力地往椅背上一靠。
昨天一无所获。
他使劲搓了一把脸，努力振作起精神。现在十一点，还有半天时间，如果今天找不到，边城这孙子定是转头就飞走了，再想抓到他只能等入秋了。
边凡又长长叹了口气，“真是个活祖宗。”
用边德明的话来说，边城就是这个死性子，好赖不知，软硬不吃。
五分钟后，边城裹着一身凉气，大马金刀地坐在沙发上，目光在手机屏幕上溜了一圈，阴阳怪气道：“呦，六月廿一了。”
边凡没好气，“急什么，还有十二个小时呢，说一天就一天，今天找不到蠹人的话，一分钟都不多留你。”
边城觉得好笑，这人今天发哪门子疯，“怎么还急了，来，给哥笑一个，哥心情好的话再留一天也不是不行。”说着就去扯他的嘴。
边凡一把拍开，真是个混不吝，“那个人是怎么死的？”
边城觉得无趣，扯下搭在脖子上的毛巾擦头发，“利器穿喉。”
“凶器是什么？”
边城动作一顿，将毛巾扔到茶几上，饶有兴趣道：“竹刺。伤口平滑整齐，皮肉没有任何撕裂，凶手出手极快、极稳，不是一起普通的凶杀案。”
“会是那两个盗尸贼干的吗？”
说到盗尸贼，边城想起什么，“我问你，什么仇会让你刨尸才能解恨？”
边凡想也不想，“灭族之仇。”
边城抱歉一笑，“加个前提，对方是个七八十岁的穷苦老头儿。”
边凡愣了一下，随即咬牙切齿改口：“夺妻之恨。”
“……，好像有那么点道理，走，上山看看去。”
-
今天的西山格外热闹，山脚下停着两辆警车、一辆电视台车和一排私家车。
半山腰已经拉起黄色警戒线，警戒线外围着一群看热闹的吃瓜群众，都抻着脖子往里面看：东段密密麻麻挖开一大片，像马蜂窝，看的人头皮发麻；西段相对较好，只刨开五座坟。
警方闹不清这伙盗尸贼到底是什么路子：为财吧，应该去盗地宫，那几座地宫完好无损；为仇吧，这几个人之间毫无关联。
“这是哪个杀千刀的呦？我的爹啊。”一个年过半百的男人跪在坟头，捶胸顿足，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爷爷啊，你说你都招惹了什么人呐，怎么连死了都不得安宁啊！”一个年轻人跪在后头，哭得那叫一个凄惨，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其他碑前也跪满后人，半山腰上嚎声一片。
对比之下，义冢那边显得格外冷清，只有一条狗。
边城躲在暗处观察，这件事，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
其一，杀人容易，难的是处理尸体。幽南镇的地理条件得天独厚，位置偏僻，可土葬，凭空多出几个坟包不会有人发现。
陈树海的尸体竟只往草丛里一丢就不管了。
其二，盗尸虽不是重罪，但被抓到也免不了三五年的牢狱之灾。他们如果将坟土回填，加之昨晚的暴雨，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满山的坑洼，他们是一处都没处理。
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他们要将事情闹大。闹大意味着更多人的关注，如果不是反社会心理，多半是为了引出什么人，会是什么人呢？
就在此时，耳边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声：“亲爱的粉丝宝宝们，欢迎来到‘今日观察’时间。现在，我们正站在幽南镇的土地上，这个小镇，是我国为数不多允许土葬的地方，我们的老祖宗都讲究落叶归根，魂归故土。就在昨晚，这里发生了一起令人发指的偷盗案，而被盗的竟然是——”画面瞬间切换，镜头对准警戒线内，“没错，你们猜对了，就是尸体……”
一张小嘴将这起尸体偷盗事件上升到了道德和人性的高度，甚至牵扯到民族信仰，宗教文化，直到边城入镜——
镜头里的人半隐在黑暗之中，浓眉之下那双眼睛黑得摄人魂魄，冷冷看过来的时候，让人心里凉飕飕的。
镜头不动声色地移开。
——红色旅行背包，粉色猫头T恤，镶钻牛仔长裤，五彩斑斓的帆布鞋，手腕上戴着一圈圈花花绿绿的珠串。
穿得像棵圣诞树似的，边城不是很能理解这种配色风格，只是扫了一眼便继续观察。
已经过去三个小时，按理说该来的人都来了，义冢区还是只有一条狗。这会儿，那条狗正围着一棵枯树打转，长长的耳朵耷拉在地上，沾满坟头土，又丑又傻。
那棵枯树十分古怪，光秃秃地立在那里，树干已空，里面积满落叶，与周围的环境极不协调。
算了，总不会是为了引出一条狗吧。
又盯了一会儿，边城也撤了。
幽南镇不大，只有一条主街道，东头通往火车站，西头通往墨色山林。
当地人戏称这条主街为“黄泉路”，东边往生，通往新世界，西边向死，魂归山林，一条路将生死分得明明白白。
趁下午人流量大，边城带着血蝇在黄泉路上溜弯儿，渴了，在路边买了一瓶矿泉水。
拧开瓶盖喝了一口，余光瞥见马路对面一道花花绿绿的身影急忙躲到电线杆后头，红色背包还露在外面。
圣诞树？
边城不动声色，继续喝水，目光顺势扫过路边的橱窗。玻璃倒影中，圣诞树慢悠悠从电线杆后头走出来，在水果摊旁装模作样地挑水果，眼睛始终瞄着他的方向。
——圣诞树在跟踪他。
边城没事儿人似得拎着水瓶慢慢走，亓家宝在马路对面匀速跟着，眼睛一直盯着他的方向，差点撞到树上。
边城一笑，停在路边。
绿灯，怎么不走？
亓家宝也不走，一直觑着马路对面的动静，怕他突然……来不及收回视线，她只得眼睛一抬，欣赏夕阳。
边城也若无其事地欣赏“夕阳”，灯红了又绿，他不走，也不移开视线。
看了两个灯，亓家宝缓缓转过僵硬的脖子。
夕阳看久了，看什么东西都是黑的，一时没辨出对面亮的是什么灯。她使劲揉了一下眼睛，看清绿灯闪烁的同时瞥见已经走到马路对面的身影。
“诶，回来，红灯了。”
亓家宝刚迈出一步就被协警叫住，她只得退回来，眼睁睁看着目标拐进一条小路。
3，2——
1！
听得身后传来“哎呦”一声，边城忍不住笑。
亓家宝刚转过拐角，脚下一滑差点摔了个狗啃屎，地上躺着一根香蕉皮。再一抬头，边城的背影在拐角一闪而过，亓家宝赶紧跟上去。
九十度的墙角，边城优哉游哉地靠着休息，等了两分钟，没有人过来。
边城慢慢探出头，小巷没有人，自言自语道：“人呢？”
突然，头顶上传来一声得意的笑，“哥哥，找人呢？”
闻声抬头，眼前突然一黑，哗啦啦的叶子迎面而下，里面混着砂石尘土，边城本能地闭上眼睛。感觉到头顶有重物扑过来，他抬腿就是一脚，谁料来人竟双手勾着他的脚，来了一记360°旋转，然后轻巧一跃，攀上他的腰。
毕竟是练家子出身，边城顷刻之间就看出对方想做什么，摸东西罢了。
边城一把攥住她的腰，将她从身上扯下来抛了出去，脱手时顺势扯下她的背包。
前后不过十秒，二人都得手了。
亓家宝在地上滚了一圈就势站起来，拍掉身上的浮灰后才翻开证件夹，左边是一张身份证，李城，三十岁，北城人。右边是一张黑色卡片，上面印着一只鹰，抽出卡片翻过来一看，背面是两把交叉而立的刀，右上角刻着金色浮雕，000002。
会员卡吗？
卡片放回去，她开始琢磨手机，手机没壳，里面藏不了东西。屏保是一张玛丽莲·梦露的照片，试了几个常用密码，打不开。
对面，边城拂掉头顶和肩膀上的落叶，然后拎着包拉开拉链，打眼一瞧，里面有一台电脑和几件五颜六色的衣服，还有一袋鸡蛋，少说有二十个。暗袋里面有一张火车票，出发时间是今天早上六点，十二点到的幽南镇。
这个出发时间，陈树海的尸体还没被发现。
背包侧兜放着一部手机，卸下手机壳，里面有一张身份证，郭薇，二十三岁，南中人。
亓家宝甜笑着抬起头，“哥哥，不如交换密码？”
边城点头，“好啊。”
“好，那我们一起说。”
“没问题。”
“888888。”
“258456。”
——密码错误，请重新输入！
亓家宝冷笑一声，“哥哥，不太厚道啊。”
边城回以一笑，“彼此彼此。”
四目相对，气氛陡然变得紧张。
狭长上挑的眉眼，精致小巧的鼻头，饱满紧闭的红唇，五官精致尖锐，长相是好看的，但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他是典型的直男审美，喜欢胸大屁股大的烈焰红唇大波浪。
算了，和女孩叫什么劲儿，边城将身份证和手机塞进包里，走到亓家宝跟前扔到她怀里，径自取走自己的证件和手机，然后扬长而去。
亓家宝抱着包跟上去，“哥哥你也是来查盗尸案的吧？听说了么，今早西山上还死了一个人，死状可惨了，脖子都被拧断了，会不会和盗尸贼有关呀？”
“我猜啊，那个人定是看到不该看到的东西，所以才被灭口的，哥哥，你说是不是？”
“哥哥，你是不是警察啊？透露点消息呗，不白说，有酬劳的。”
“哥哥，你慢点走啊。”
哥哥哥哥的叫个不停，像老母鸡抱窝。
边城冷不丁地转身。亓家宝猝不及防，直接撞上他的胸口，当即抬手捂鼻，差点飚出眼泪。
边城净身高185，亓家宝167，边城弯腰才能和她平视，“是挺惨的，不止脖子被拧断了，连舌头都被拔了。虽然不知道凶手是谁，但我知道他们的杀人动机是什么。”
亓家宝眼睛一亮，“是什么？”
“话多，招人烦。”
“……”
嘭！一声，门无情关上。
边凡刚要推，咔哒一声里面反锁了，随即响起哗啦啦的水声。
边凡叹了口气，刚坐上沙发，就被冷风吹得缩了下脖子。
空调口呼呼吹着冷风，冒着白色寒气。
拿起遥控器一看，16℃。
“疯子。”
他调到20℃，将遥控器扔到沙发上，随手摊开搁在茶几上的地图，拿起笔将探过的地方一一圈出来，直到地图遍布圆圈，才无力地往椅背上一靠。
昨天一无所获。
他使劲搓了一把脸，努力振作起精神。现在十一点，还有半天时间，如果今天找不到，边城这孙子定是转头就飞走了，再想抓到他只能等入秋了。
边凡又长长叹了口气，“真是个活祖宗。”
用边德明的话来说，边城就是这个死性子，好赖不知，软硬不吃。
五分钟后，边城裹着一身凉气，大马金刀地坐在沙发上，目光在手机屏幕上溜了一圈，阴阳怪气道：“呦，六月廿一了。”
边凡没好气，“急什么，还有十二个小时呢，说一天就一天，今天找不到蠹人的话，一分钟都不多留你。”
边城觉得好笑，这人今天发哪门子疯，“怎么还急了，来，给哥笑一个，哥心情好的话再留一天也不是不行。”说着就去扯他的嘴。
边凡一把拍开，真是个混不吝，“那个人是怎么死的？”
边城觉得无趣，扯下搭在脖子上的毛巾擦头发，“利器穿喉。”
“凶器是什么？”
边城动作一顿，将毛巾扔到茶几上，饶有兴趣道：“竹刺。伤口平滑整齐，皮肉没有任何撕裂，凶手出手极快、极稳，不是一起普通的凶杀案。”
“会是那两个盗尸贼干的吗？”
说到盗尸贼，边城想起什么，“我问你，什么仇会让你刨尸才能解恨？”
边凡想也不想，“灭族之仇。”
边城抱歉一笑，“加个前提，对方是个七八十岁的穷苦老头儿。”
边凡愣了一下，随即咬牙切齿改口：“夺妻之恨。”
“……，好像有那么点道理，走，上山看看去。”
-
今天的西山格外热闹，山脚下停着两辆警车、一辆电视台车和一排私家车。
半山腰已经拉起黄色警戒线，警戒线外围着一群看热闹的吃瓜群众，都抻着脖子往里面看：东段密密麻麻挖开一大片，像马蜂窝，看的人头皮发麻；西段相对较好，只刨开五座坟。
警方闹不清这伙盗尸贼到底是什么路子：为财吧，应该去盗地宫，那几座地宫完好无损；为仇吧，这几个人之间毫无关联。
“这是哪个杀千刀的呦？我的爹啊。”一个年过半百的男人跪在坟头，捶胸顿足，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爷爷啊，你说你都招惹了什么人呐，怎么连死了都不得安宁啊！”一个年轻人跪在后头，哭得那叫一个凄惨，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其他碑前也跪满后人，半山腰上嚎声一片。
对比之下，义冢那边显得格外冷清，只有一条狗。
边城躲在暗处观察，这件事，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
其一，杀人容易，难的是处理尸体。幽南镇的地理条件得天独厚，位置偏僻，可土葬，凭空多出几个坟包不会有人发现。
陈树海的尸体竟只往草丛里一丢就不管了。
其二，盗尸虽不是重罪，但被抓到也免不了三五年的牢狱之灾。他们如果将坟土回填，加之昨晚的暴雨，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满山的坑洼，他们是一处都没处理。
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他们要将事情闹大。闹大意味着更多人的关注，如果不是反社会心理，多半是为了引出什么人，会是什么人呢？
就在此时，耳边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声：“亲爱的粉丝宝宝们，欢迎来到‘今日观察’时间。现在，我们正站在幽南镇的土地上，这个小镇，是我国为数不多允许土葬的地方，我们的老祖宗都讲究落叶归根，魂归故土。就在昨晚，这里发生了一起令人发指的偷盗案，而被盗的竟然是——”画面瞬间切换，镜头对准警戒线内，“没错，你们猜对了，就是尸体……”
一张小嘴将这起尸体偷盗事件上升到了道德和人性的高度，甚至牵扯到民族信仰，宗教文化，直到边城入镜——
镜头里的人半隐在黑暗之中，浓眉之下那双眼睛黑得摄人魂魄，冷冷看过来的时候，让人心里凉飕飕的。
镜头不动声色地移开。
——红色旅行背包，粉色猫头T恤，镶钻牛仔长裤，五彩斑斓的帆布鞋，手腕上戴着一圈圈花花绿绿的珠串。
穿得像棵圣诞树似的，边城不是很能理解这种配色风格，只是扫了一眼便继续观察。
已经过去三个小时，按理说该来的人都来了，义冢区还是只有一条狗。这会儿，那条狗正围着一棵枯树打转，长长的耳朵耷拉在地上，沾满坟头土，又丑又傻。
那棵枯树十分古怪，光秃秃地立在那里，树干已空，里面积满落叶，与周围的环境极不协调。
算了，总不会是为了引出一条狗吧。
又盯了一会儿，边城也撤了。
幽南镇不大，只有一条主街道，东头通往火车站，西头通往墨色山林。
当地人戏称这条主街为“黄泉路”，东边往生，通往新世界，西边向死，魂归山林，一条路将生死分得明明白白。
趁下午人流量大，边城带着血蝇在黄泉路上溜弯儿，渴了，在路边买了一瓶矿泉水。
拧开瓶盖喝了一口，余光瞥见马路对面一道花花绿绿的身影急忙躲到电线杆后头，红色背包还露在外面。
圣诞树？
边城不动声色，继续喝水，目光顺势扫过路边的橱窗。玻璃倒影中，圣诞树慢悠悠从电线杆后头走出来，在水果摊旁装模作样地挑水果，眼睛始终瞄着他的方向。
——圣诞树在跟踪他。
边城没事儿人似得拎着水瓶慢慢走，亓家宝在马路对面匀速跟着，眼睛一直盯着他的方向，差点撞到树上。
边城一笑，停在路边。
绿灯，怎么不走？
亓家宝也不走，一直觑着马路对面的动静，怕他突然……来不及收回视线，她只得眼睛一抬，欣赏夕阳。
边城也若无其事地欣赏“夕阳”，灯红了又绿，他不走，也不移开视线。
看了两个灯，亓家宝缓缓转过僵硬的脖子。
夕阳看久了，看什么东西都是黑的，一时没辨出对面亮的是什么灯。她使劲揉了一下眼睛，看清绿灯闪烁的同时瞥见已经走到马路对面的身影。
“诶，回来，红灯了。”
亓家宝刚迈出一步就被协警叫住，她只得退回来，眼睁睁看着目标拐进一条小路。
3，2——
1！
听得身后传来“哎呦”一声，边城忍不住笑。
亓家宝刚转过拐角，脚下一滑差点摔了个狗啃屎，地上躺着一根香蕉皮。再一抬头，边城的背影在拐角一闪而过，亓家宝赶紧跟上去。
九十度的墙角，边城优哉游哉地靠着休息，等了两分钟，没有人过来。
边城慢慢探出头，小巷没有人，自言自语道：“人呢？”
突然，头顶上传来一声得意的笑，“哥哥，找人呢？”
闻声抬头，眼前突然一黑，哗啦啦的叶子迎面而下，里面混着砂石尘土，边城本能地闭上眼睛。感觉到头顶有重物扑过来，他抬腿就是一脚，谁料来人竟双手勾着他的脚，来了一记360°旋转，然后轻巧一跃，攀上他的腰。
毕竟是练家子出身，边城顷刻之间就看出对方想做什么，摸东西罢了。
边城一把攥住她的腰，将她从身上扯下来抛了出去，脱手时顺势扯下她的背包。
前后不过十秒，二人都得手了。
亓家宝在地上滚了一圈就势站起来，拍掉身上的浮灰后才翻开证件夹，左边是一张身份证，李城，三十岁，北城人。右边是一张黑色卡片，上面印着一只鹰，抽出卡片翻过来一看，背面是两把交叉而立的刀，右上角刻着金色浮雕，000002。
会员卡吗？
卡片放回去，她开始琢磨手机，手机没壳，里面藏不了东西。屏保是一张玛丽莲·梦露的照片，试了几个常用密码，打不开。
对面，边城拂掉头顶和肩膀上的落叶，然后拎着包拉开拉链，打眼一瞧，里面有一台电脑和几件五颜六色的衣服，还有一袋鸡蛋，少说有二十个。暗袋里面有一张火车票，出发时间是今天早上六点，十二点到的幽南镇。
这个出发时间，陈树海的尸体还没被发现。
背包侧兜放着一部手机，卸下手机壳，里面有一张身份证，郭薇，二十三岁，南中人。
亓家宝甜笑着抬起头，“哥哥，不如交换密码？”
边城点头，“好啊。”
“好，那我们一起说。”
“没问题。”
“888888。”
“258456。”
——密码错误，请重新输入！
亓家宝冷笑一声，“哥哥，不太厚道啊。”
边城回以一笑，“彼此彼此。”
四目相对，气氛陡然变得紧张。
狭长上挑的眉眼，精致小巧的鼻头，饱满紧闭的红唇，五官精致尖锐，长相是好看的，但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他是典型的直男审美，喜欢胸大屁股大的烈焰红唇大波浪。
算了，和女孩叫什么劲儿，边城将身份证和手机塞进包里，走到亓家宝跟前扔到她怀里，径自取走自己的证件和手机，然后扬长而去。
亓家宝抱着包跟上去，“哥哥你也是来查盗尸案的吧？听说了么，今早西山上还死了一个人，死状可惨了，脖子都被拧断了，会不会和盗尸贼有关呀？”
“我猜啊，那个人定是看到不该看到的东西，所以才被灭口的，哥哥，你说是不是？”
“哥哥，你是不是警察啊？透露点消息呗，不白说，有酬劳的。”
“哥哥，你慢点走啊。”
哥哥哥哥的叫个不停，像老母鸡抱窝。
边城冷不丁地转身。亓家宝猝不及防，直接撞上他的胸口，当即抬手捂鼻，差点飚出眼泪。
边城净身高185，亓家宝167，边城弯腰才能和她平视，“是挺惨的，不止脖子被拧断了，连舌头都被拔了。虽然不知道凶手是谁，但我知道他们的杀人动机是什么。”
亓家宝眼睛一亮，“是什么？”
“话多，招人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