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哗凝然曲误,乍寒和风一顾。春过桃花苏,羞取绿叶遮护。日暮,日暮,痴痴未应归路。  ——月隐

    夜游忽闻琴鸣,复低吟,泣露凄似天上月孤清。花钗错,街落魄,天仙坠,又是一片寒宫冷滋味。  ——风扶

    “月姐姐,我的好姐姐,就陪妹妹一起去吧…”轻柔的女声来自轻柔的女生,是上官家小女上官萧,扎着一对丸子头,步摇色泽玄黄,玉质上乘,额前灵动的刘海无不彰显生气;手执一扇初春花艳,为身上素衣增添一抹色彩,缀上夭枝。

    秋水三千深,梦绕痴痴情。卧蚕借月资,柳叶纤纤丝。

    虽是粉黛无颜色,惜为绿叶,只衬肥红。

    佳人眼眸低垂,面似冰霜,气若游丝,宛如塑雕。

    马车粉妆花饰,又有暗香飘游,本让人心安。马车外集市吆喝连天,惹得佳人频频蹙眉,一旁女仆浅草见状,忙叫车夫加快行程。

    “我家小姐素来不爱热闹,请上官小姐见谅。”浅草见月隐迟迟没有回应,又不愿上官小姐心寒,开口为自家小姐辩解。

    “这不是一般的宴席,东君大人宴请各地才子文豪,可谓‘少长咸集,群贤毕至’。听说有个寒门学子,名为风扶,其貌甚伟,称得上‘人样子’。各家女眷可于东南角抚琴,若遇知己,还能收到赠诗呢。”上官萧满脸期待地看着面前佳人,但其依旧面不改色,置若罔闻。

    车夫的御马声响起,上官萧下车之前还不忘让月隐考虑考虑。

    月隐掀开窗帘一角,目送上官萧进门。

    “起轿。”

    “小姐可算舍得说话了,虽然刚才当面拒绝上官姑娘也不好。”

    “那是你拒绝的她,我可没有。”

    “小姐,你这就耍赖了吧。下次我不帮你传话了,哼!”

    月隐打开桌上摆放的盒子,拿出一颗蜜饯轻轻的塞进浅草嘴里,以此“贿赂”浅草。

    “小姐真的不打算去看看吗?说不定遇见如意郎君了呢?”

    “小姐琴艺精湛,定能惊艳四座。”

    “刚刚说的风扶,长相不错,名字就更不错了——‘清风扶芙蓉’。”

    浅草的话匣子一开不可收拾,即使月隐不予理睬,她也仍然没有停下来。

    “小姐能告诉浅草下一句是什么吗?”浅草狡黠一笑,她不信月隐会一点反应都没有。

    “希望这些蜜饯能堵上你的嘴。”月隐将盒子递给浅草,并用眼神回应。

    清风扶芙蓉,淡月隐梅花。

    “这是谁的旨意吗?”

    月隐心想着诗句,嘴里呢喃着一些莫名的话。

    “小姐,你在说什么?”

    “接着吃你的糖果。”

    马车到达月府,浅草将月隐扶下马车,后转头和车夫打趣,“刘叔,以后你就要多载一个相公了。”

    月隐还未听清话语,浅草早已跑进府邸。她也不想追究,准备回到自己的房间。

    门口到闺房还有一段路。香廊花道,左右绿色,可闻流水淅淅,又有鸟语莺莺。朱门玉户,雕梁画栋,书香暗盈,琴声绕梁。

    “细蕊见过小姐。”

    细蕊身后有一排女仆,一并俯下腰身向月隐请安。月隐询问细蕊是否见过浅草,得到答案后遣走她们。一天舟车劳顿,月隐自然是想沐浴休息一番。

    月隐步至房间,浅草早已在此等候。

    “小姐,明日着此衣如何?”

    浅草手里拿着一件齐胸襦裙,外披月白轻纱,花纹点点梅星。月隐轻瞥一眼,点头示意,然后走去房外。

    月隐来到池边,轻解罗裳,褪去衣物,下池盥洗。浅草则是捧衣侍于池边,待其沐浴完毕。

    华清池出芙蓉露,冰肌玉骨。白莲一身濯清水,遗世独立。

    月隐出池更衣后,携浅草入膳房用餐。月隐向来食欲不佳,浅浅几口便作罢,但又不想糟蹋父亲一片好心,只好带浅草一起吃,当父亲询问后厨仆人也好交代。

    而浅草也是为人心善,每每都会激励月隐多吃一下,以她的话说就是:今天要比昨天吃的多一些。

    饭后浅草会陪月隐于阁楼上抚琴,由于月隐琴技高超,加上楼阁位于府邸一角,所以有时墙外站满了人,只为听这天籁一曲。

    底下人大都识趣,并没有将定情信物之类的物品丢上来,毕竟谁人不知月家,自己这等凡夫俗子何敢妄想觊觎月家千金。

    神界曾有几位仙人与凡人私结连理,并诞有子嗣。仙人求东君赏赐一块地方使其能生活,而其子嗣发展此地,子孙安居乐业。此地渐渐演变为现如今的凡城,给半仙子嗣生活,此地人们地位等同于神界仙人,亦可与仙人一同修炼。但凡城发展几代之后,子嗣尽数失去了修炼法术的天赋。为追寻仙术,有些人去给上仙做工,或是拜师仙人。也有部分人偏安一隅,与神界断了联系。

    凡城三大名门望族——日,月,星家。日家晖氏倚仗上仙晖煜,自是三家独大;而月家依靠法术天赋,尚能跻身名门;星家每况愈下,大不如前。

    雨滴飘落在琴弦,月隐望底下人群未散,抱裙离开,回到房间。

    月隐于床榻上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睡,忽听窗外风骤雨急。

    “你上来睡吧,我有点冷。”

    因月隐小时候睡觉总害噩梦,月父便雇请仆人儿女与其陪睡,但碍于身份,只允许其铺席睡在地上。

    浅草闻声爬上床榻,进入被窝。

    “好梦。”

    翌日。

    月隐从床上醒来,身边人早已没了踪迹。

    “浅草。”

    “小姐你醒了,早饭已备好,浅草这就为小姐端上来。。”

    “暂且搁下,先更衣。”

    等月隐入池洗浴,浅草将盆中花瓣撒进池水,将丝巾递给月隐后原地驻足。

    “浅草猜到小姐要去,早已让刘叔备好马车,随时可以出发。”

    “浅草有心了。”月隐踏岸而出,张开双手,待浅草为其擦拭更衣。

    “就凭小姐姿色,谁家公子不心动,肯定争着抢着要给小姐赠诗。”

    浅草系好腰束,发现面前这位佳儿又消瘦许多,看来以后不能再替她作假了。

    月隐洗漱之后,浅草端来饭食,不等月隐辞拒,她开口说道:“小姐你要是不吃,下次我也不吃。”

    月隐无奈,只得张嘴接受投喂。

    “我吃好了。”浅草看着碗里还剩一半,坚持让月隐再多吃一口,月隐则以宴会即将开始为由一再推辞,她拗不过小姐,只好罢休。秉承着浪费可耻,浅草会解决剩下的食物,月隐对此也没有干涉。

    月隐来到府邸门口,刘叔在此等候多时。见月隐浅草露面,刘叔将其扶上马车,驾车行向宴会地霞宫。

    街上车如流水马如龙,目的地大都是霞宫。众车驶往,尘土飞扬。待尘土落地,霞宫已至。

    “月家千金也来了吗?”

    “此等盛宴,月家怎会缺席。”

    “不知花落谁家,便宜哪家小子。”

    月隐出行的背景板一直都是聒噪的人群,她早已司空见惯,充耳不闻。她站在原地,等待着更为聒噪的女子。

    “月姐姐,你真是我的好姐姐。有姐姐你陪我入席,萧儿自然心安了。”

    “我可不是为你而来。月家弄墨者比比皆是,女眷有何辞拒。”

    “知道你不是为我而来,但我还是要待在姐姐身边。”

    上官萧拉起月隐的手赴往宴席,途中遇到的各家公子皆向月隐问好,上官萧也借脸受到礼遇。

    “上官姑娘何必如此心急,宴会过会才开,不若让月隐小姐稍作休息。”

    说话的人是长孙家嫡子长孙轩,面似白玉无瑕,身如青松挺拔,诗句妙笔生花,闻名遐迩。他瞥见上官萧拉着月隐,而上官萧步子急,月隐细步纤纤,自是步伐凌乱,故上前劝上官萧照顾一下月隐。

    上官萧闻言伫足,身后月隐也得以歇息。她向月隐致歉,自己一时兴起,竟忘了月隐从小花轿出行,自是不胜足力。

    月隐摇头示意无事,将气息安定后向面前公子请安。

    “长孙轩见过二位姑娘。适逢今日诗会,小生为二位小姐赋诗一首,聊表心意。”

    长孙轩唤来书童铺纸研墨,自己临兴挥毫。他接过书童递来的笔,洋洋洒洒地在宣纸上写下一首渔歌子:

    对燕流连又飞回,佳人携手相葳蕤。簪花翠,绫罗衣,一枝红花折与谁?

    字迹苍劲,横若怒江飞泄,竖似瀑布天悬,折如长空鹰翼,点为湖心孤舟。诗句柔绵,恰似一江春水,读者有如身处阳春,细闻鸟语花香。如此反差之下,便是长孙轩绕指剑豪的由来。

    “长孙公子才思敏捷,令小女子惊叹。”

    “长孙公子几日不见,词赋功力大涨啊。”

    听到月隐和上官萧的赞美,长孙轩内心喜悦难以言表,说着有缘再会当为佳人一尽笔墨,而后将宣纸交由月隐,辞去。

    月隐目送鲜衣没于视野边境,转头发现上官萧盯着自己。

    “月隐姐姐可是心悦长孙公子?”

    “莫要胡言。”

    月隐白了一眼,拉着可人入宴。

    月隐与上官萧坐于东南偏角,邻近的皆是各家女眷,罗绮细织,金钗玉钿。有想攀附月隐之人,前来嘘寒问暖;有人看不惯月隐自视金贵的公主架子,蔑视那些虚心假意的小姐;还有一些不谙世事的人,一坐不动。

    长孙家不比名门望族,长孙轩自然只能坐于边角。邻近东君的有晖家嫡长子晖炎,月家幼子月曦,星家嫡长子星尘。晖炎自恃才高,又以家族势力雄厚,为人桀骜不驯,居高自傲;月曦是月隐堂弟,为人谦和,好结书友,人皆美之;星尘爱填风月之词,多与女眷为伍,享有内闱盛誉。

    东君下令开宴,月隐与各家小姐操起面前乐器,一展乐技。

    东君于座上宣讲,劝告诸位墨客一倾才情,享阳春之景,写大块之色。

    月隐娴熟地拨弄琴弦,一如往昔。忽见一白衣少年,衣袂飘飘,其人温文儒雅,谈笑自若,既知各家千金处于身后,也不像其他公子般窥视一眼,依旧与邻座饮酒和诗。

    月隐觉得此人熟悉又不知何日见过,在她冥思苦想之际,琴弦突然断裂,不和谐的音符在乐声中显得如此突兀,引得那位公子回首。

    月隐对上公子目光,这才一睹公子面容。其貌甚好,犹如美玉,眼眸深情款款,领如天鹅白颈。见月隐失误,玉人以笑示之,若阳春之风,缓解月隐紧张心情。

    由于月隐琴弦断裂,有些女眷受惊停住手中乐器;有的人为让月隐当众出丑,故意不弹,好将事情闹大;还有譬如上官萧这种的姑娘,不记得乐谱,只能跟着月隐弹奏,而月隐停顿,她们只能休手。

    一时间管弦呕哑,场面凝然。

    月隐知道自己打搅各位公子雅兴,起身跪于台下请罪。

    “小女子月隐琴术不精,打搅宴会雅兴,还请东君大人恕罪。”

    东君听到琴弦断裂的声音,亦知月隐琴艺精湛,自然不会刁难于她,但是宴会戛然而止,诸位公子意兴阑珊,这也归咎于她。

    “既然是小女误了各位公子雅兴,那就请小女为公子斟上美酒,好让他们一吐才赋。”东君将桌上酒壶递给月隐。

    座下公子听到东君一言,顿时兴致勃勃。大家都知月家千金貌美,却只可远远眺望。现下让月隐为自己斟酒,既可近赏月隐羞花芳容,又可饮东君珍藏佳酿,属实不可多得。

    上官萧也为月隐感到庆幸,因祸得福,希望其能遇良缘。旁边的女眷拍打着手中琴,埋怨自己弄拙成巧,成人之美。

    月隐端起酒壶,为晖炎倒酒。当美酒流出酒壶,酒香四溢,闻者酣然。月隐将酒杯递向晖炎,“请公子一品。”

    闻者视若无睹,继续吃着碗中食物。

    “请公子享用。”

    晖炎只是瞥一眼月隐,还是不为所动。

    “晖炎休要无礼,月隐小姐并不是只为你一人斟酒。”晖煜愠色,两眼瞪着晖炎。

    晖炎不敢得罪晖煜,只好接过酒杯一品。月隐见其饮完,转身走向月曦。

    “姐姐受累。”

    “曦儿才情万千,自是受得起姐姐敬酒,莫不要推辞。”

    后月隐又请星尘用酒,星尘接过通饮。饮完之后,开口吟诗。

    “门前花谢风弄柳,娥儿素衣流斛酒,阳春绿遮天,佳人莲步翩。髣髴云蔽月,飘摇风回雪,稚子竞相见,冠者争依恋。”

    “甚好,就应如此,佳人侑酒,才子赠诗,不枉这宴席。”

    月隐为旁座诸位墨客斟酒,收赠诗无数。

    过了许久,月隐如愿来到那位公子面前。月隐接过他的酒杯,为其斟满。

    这位公子就是上官萧口中的风扶,出身虽为贫寒,但其喜爱与各家文人出游,因此结识各地公子,再加上其品行端正,颇有建安风骨,各家公子皆以礼待之。

    由于之前已经喝了不少,风扶将此杯一饮而尽之后,面部泛起红晕。微醺之际,最适作诗。

    “ 桃夭风羡,玉女怜见,有意惊鸿对目。纤纤细手误拨弦,便引得、周郎无数。”

    巧用“曲有误,周郎顾”这一典故,既妙解月隐失误尴尬,又将参宴众人喻为羽扇纶巾的周郎,实属高招。

    风扶沉默良久,竟一时未能想出下句。旁人起哄着罚酒,东君见气氛活跃,也应和着要罚风扶。

    月隐见状又为其斟上一杯,而风扶还是一饮到底。

    “鹊仙匆会,彩蝶留恋,游园一梦飞度。风月遥寄相思情,胜多少、长恨人物。”

    明眼人都知道,一个月姑娘,一位风公子,那句“风月遥寄相思情”相当于直白的情话。月隐听完当即羞红了面容,低头躲避开风扶的眼神。

    “人间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公子反道而行,甚好,赏。”

    月隐本想倒完这最后一杯酒便回座,可酒壶已经见底,只好怯生生地请东君赐酒。

    东君早已看出他俩眉目传情,秋波暗送,故意说到:“人家公子赠诗与你,何不以礼回之。”

    月隐面容洁白,经风扶、东君一挑逗,转为粉红桃花。她一身轻裳并无配饰,只将取下头上发簪交由风扶。

    “今日未携软物香囊,只有此簪,望公子笑纳。”

    “谢小姐赏赐。”风扶取过发簪,顺带将一张折好的宣纸交给月隐。

    月隐攥紧手中宣纸回到座位,上官萧轻声细语地向她祝贺。

    “月姐姐好受欢喜,一连收到几份赠诗,羡煞旁人啊。”她刻意加重末句语气,闻者捶胸顿足,一时语塞。

    宴会随着东君赠语结束,月隐等人也准备返回,临走之前月隐还向司笔买下了风扶诗录留作纪念。看到月隐此举,上官萧言语戏谑,“月姐姐莫不是芳心暗许,趁着那位公子还未走远,姐姐何不再见一面。”

    “玉面才子何人不爱,你先去马车上等我,我随后就到。”

    上官萧闻言离开,走前还祝愿其能遇好运。

    月隐刚望见远处与晖煜东君等人聊天的风扶,本欲前去搭话,怎料一人挡住去路。

    来者就是方才拒酒的晖炎,或是挨了训斥,前来致歉。

    “月隐姑娘好心技,倒也令我刮目相看。”说罢,他将宣纸交给月隐后离去。

    月隐谢过晖炎,双手接来宣纸。她本不想与晖炎有任何瓜葛,奈何日家权势滔天,财力充裕,并且月家与日家多有姻亲,不可冷遇。

    当她再看向风扶时,竟没了踪影。她跑出门外,也没看见那白衣。她正疑惑之际,身边传来一声问候。

    “小生斗胆一问,姑娘可是在找小生。”

    风扶倚靠在门边,刚刚辞别众好友,只为等素衣裙摆。

    “月隐见过公子。公子才情横溢,可叹京城纸贵。”

    “谬赞,见过小姐,才知洛神真迹。”

    二人一见如故,相谈甚欢,直至夕阳西下。风扶见天色已晚,提议日后相见再聊,然后将月隐送上马车。

    “后日星尘于茗台设下茶会,若小姐得闲,愿请共往。”语毕,风扶作揖辞去。

    车内上官萧语气鬼异,“愿请共往。”

    浅草捂嘴偷笑,小眼偷偷瞥向月隐。月隐则是又拿出车上的蜜饯盒子,挑出较大的一颗塞进上官萧嘴里。

    还未等月隐将蜜饯塞给浅草,她先发制人地问道,“小姐,你的发簪呢?”

    一旁的上官萧也是顺水推舟,“自然是送给心上人了呗。”

    月隐沉默不语,打开风扶赠的宣纸:

    夜游忽闻琴鸣,复低吟,泣露凄似天上月孤清。花钗错,街落魄,天仙坠,又是一片寒宫冷滋味。

    月隐读完诗句,陷入回忆之中。

    那夜她欲睡不得,独上高楼。望天上孤月独悬,星幕落空,四处寂寥,她触景伤情,抚出一曲《虞美人》。

    凄凉声停,一首哀曲结束,弹者垂泪涕下。她正想抱琴而归,底下传来悠悠笛音。笛声绵柔,如戏柳微风,安抚人心。闻者寻声而去,却只见翩翩白衣。

    “小姐,小姐,天色已晚,我们起轿回府吧。”

    月隐由恍惚转到现实,身边上官萧已经送回府,而刘叔还在等月隐下令起轿回府。

    “起轿。”  刘叔吆喝一声过后,马车驶向月府。

    晚膳过后,月隐让浅草研墨铺纸,自己准备回诗赠与风扶。浅草磨好墨水,铺上宣纸,而月隐也已想好诗句,拿起毛笔一气呵成。

    宴哗凝然曲误,乍寒和风一顾。春过桃花苏,羞取绿叶遮护。日暮,日暮,痴痴未应归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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