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死了,全都死了。
我被娘绑在船上的那一刻,心里前所未有的平静,但这平静,好似暴风雨即将来临的一种预兆。
“娘!你快回来啊!”我有预感,此次娘的离去,会是我们的永别。
可是娘没有理会我的哀求,她毅然冲到爹的身旁,与那些“王安军”厮杀着……
我被娘下了禁咒,时效未到是动不了的。夜晚的琴江,生我养我的地方,却没想到有朝一日也让我厌恶到这种地步。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我感到身上的束缚没了,船也靠了岸。我跌跌撞撞走上岸,一群官兵正在不远处张贴告示,一个操着王城口音的官兵大声嚷着:“都告诉你们啊,看见这个小……小娘们就抓起来,她叫黍灵,是黍家逆贼的遗孤,你……你们可都注意着点,要是谁敢私藏,安乐爷绝不轻饶,反之,若是活捉,那可是重重有赏,绝对不能伤了她!……”
遗孤,呵,我们黍家上上下下一百七十多口的命,竟然只剩下我一个了。
后面的话我也听不下去了,用纱帽掩住面容,施展轻功离开了这个伤心地。
……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处荒僻的庙宇,再三确认了这里不会有任何人来以后,我开始琢磨那个官兵的意思,安乐爷……难道是安乐?
不会的,安乐从小和我一起长大,和我是青梅竹马,又怎会杀了我父母。屠了我全家呢?
我父母待他如同亲生儿子一般,黍家与安家也早就定下了娃娃亲,怎会是他?绝对不可能!
我越想越怕,冰冷和恐惧还有疲惫同时向我袭来,眼皮开始打架,我只好放弃思想斗争,沉沉睡去。
这一觉我就睡到了第二日中午,日光正旺,却照得我心火上涌,强压下心头火气,开始打量起我这一身行装——
一把破星剑,一小袋碎银子,还没了爹娘与族人……这样一看,我还真成了个浪客了。
不能再去想爹娘的事情了,眼下最要紧的是现在的我该何去何从呢?
走出破庙,眺望远方,远处村庄袅袅的炊烟,让我认出此地是宁湾城,离王城并不远,且安乐就在这附近,眼下,也只好先去投奔安乐了。
匆匆赶路时,视线里还瞥见那些巡逻的官兵们不时的到处询问,还把那些有面纱的行人都拦住与画纸上我的画像做对比。见此情景,我压了压帽檐,加快了脚步。
尽管走得脚趾发痛,但我依旧还是到了安乐的府门口,看着这熟悉的门面,人还是那人,只是今时不同往日。
我没有走正门,而是偷偷从后门的大桃树上溜了上去,因为这里是安乐经常待的地方,每次我来找他的时候他都在树上睡觉。
“安乐哥哥!王城小魔王来咯!快起来陪我玩啊!”我那时还小,但“混世魔王”这个称号已经陪了我不少年头了。
桃花零星点点飘落,安乐睡着的样子真的和这美景形成了一副绝世美男图。
可惜“美男图”让我吵醒了,安乐浓密卷翘的睫毛扑闪了两下,便睁开了眼,看见是我,嘴角就不自觉的开始上扬。
“是小灵儿来了啊。”
“安乐哥哥,你怎么又在这里偷懒呀!要是让夫人看到了又要斥责你了。”
“无碍,倒是灵儿你这个小没良心的,怎么突然想起来看你孤独寂寞的安乐哥哥了?”他笑着调笑我。
“这不是好不容易说服我爹爹放我出来了吗?有功夫不得赶紧来找安乐哥哥你啊?”我笑嘻嘻地说。
“肯定又是在外面闯了什么祸了吧?说说看,哥哥能不能帮你求情。”我听了这话,一点也不开心,嘟着嘴有点生气。
“什么叫我又闯祸啦?人家根本就没干嘛呀!”在大街上看到小姑娘被一个猥琐男欺负,难道不应该伸出援助之手吗?
“是是是,我的小丫头,你做的都对。”安乐颇有些无奈的揉揉我的脸,然后一脸宠溺地带着我去他的院里,给我看他新养的花。
“灵儿你看,这边是西域进贡王城来的曼珠沙华,那边是梅菊,还有……”“乐儿。”
严肃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这声音……是安夫人没错了。而听到这声音,安乐明显身体一僵,然后装作没事的样子转了过去。
“娘。”
“还知道叫我娘?娘之前不让你带女子进你院子里,你听娘的话了吗?”
“娘,我……灵儿她不是外人。”安乐有些着急,但是还不知道该怎么和他娘解释。
“你住嘴!黍灵,你是个女子,应该不用我替你爹娘来教育你何为礼义廉耻吧?”安夫人说话一直都很不客气,我也没在意,没心没肺的回答她。
“夫人,您别生气,我这就走。”说罢我转身就走,也没听安乐的挽留。
…………
怎么又想起这些往事了?我拍了拍脑袋,从树上跳了下来,躲在假山背后,偷偷地摸到安乐房前,然后我就不小心听见了安平候和安乐的对话:
“乐儿,你没做错,现在局势如何,你也清楚,不过………灵儿那丫头,你可要好生对她,等那人的手下找到她了,就把她纳为妾室吧。”
安平候低沉的话语缓缓流淌,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我才听到安乐在唇边吐出的轻声呢喃——
“是,爹,孩儿一定好好对她。”依旧是那个少年,只是声音听起来饱含疲惫和沧桑。
紧接着安平候踱着步子走了,我看见他走远,刚要从房顶上跳下来,就听见安乐在房内叫我:“还没偷听够?怎的灵儿突然改行做了梁上君子了?”
我被娘绑在船上的那一刻,心里前所未有的平静,但这平静,好似暴风雨即将来临的一种预兆。
“娘!你快回来啊!”我有预感,此次娘的离去,会是我们的永别。
可是娘没有理会我的哀求,她毅然冲到爹的身旁,与那些“王安军”厮杀着……
我被娘下了禁咒,时效未到是动不了的。夜晚的琴江,生我养我的地方,却没想到有朝一日也让我厌恶到这种地步。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我感到身上的束缚没了,船也靠了岸。我跌跌撞撞走上岸,一群官兵正在不远处张贴告示,一个操着王城口音的官兵大声嚷着:“都告诉你们啊,看见这个小……小娘们就抓起来,她叫黍灵,是黍家逆贼的遗孤,你……你们可都注意着点,要是谁敢私藏,安乐爷绝不轻饶,反之,若是活捉,那可是重重有赏,绝对不能伤了她!……”
遗孤,呵,我们黍家上上下下一百七十多口的命,竟然只剩下我一个了。
后面的话我也听不下去了,用纱帽掩住面容,施展轻功离开了这个伤心地。
……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处荒僻的庙宇,再三确认了这里不会有任何人来以后,我开始琢磨那个官兵的意思,安乐爷……难道是安乐?
不会的,安乐从小和我一起长大,和我是青梅竹马,又怎会杀了我父母。屠了我全家呢?
我父母待他如同亲生儿子一般,黍家与安家也早就定下了娃娃亲,怎会是他?绝对不可能!
我越想越怕,冰冷和恐惧还有疲惫同时向我袭来,眼皮开始打架,我只好放弃思想斗争,沉沉睡去。
这一觉我就睡到了第二日中午,日光正旺,却照得我心火上涌,强压下心头火气,开始打量起我这一身行装——
一把破星剑,一小袋碎银子,还没了爹娘与族人……这样一看,我还真成了个浪客了。
不能再去想爹娘的事情了,眼下最要紧的是现在的我该何去何从呢?
走出破庙,眺望远方,远处村庄袅袅的炊烟,让我认出此地是宁湾城,离王城并不远,且安乐就在这附近,眼下,也只好先去投奔安乐了。
匆匆赶路时,视线里还瞥见那些巡逻的官兵们不时的到处询问,还把那些有面纱的行人都拦住与画纸上我的画像做对比。见此情景,我压了压帽檐,加快了脚步。
尽管走得脚趾发痛,但我依旧还是到了安乐的府门口,看着这熟悉的门面,人还是那人,只是今时不同往日。
我没有走正门,而是偷偷从后门的大桃树上溜了上去,因为这里是安乐经常待的地方,每次我来找他的时候他都在树上睡觉。
“安乐哥哥!王城小魔王来咯!快起来陪我玩啊!”我那时还小,但“混世魔王”这个称号已经陪了我不少年头了。
桃花零星点点飘落,安乐睡着的样子真的和这美景形成了一副绝世美男图。
可惜“美男图”让我吵醒了,安乐浓密卷翘的睫毛扑闪了两下,便睁开了眼,看见是我,嘴角就不自觉的开始上扬。
“是小灵儿来了啊。”
“安乐哥哥,你怎么又在这里偷懒呀!要是让夫人看到了又要斥责你了。”
“无碍,倒是灵儿你这个小没良心的,怎么突然想起来看你孤独寂寞的安乐哥哥了?”他笑着调笑我。
“这不是好不容易说服我爹爹放我出来了吗?有功夫不得赶紧来找安乐哥哥你啊?”我笑嘻嘻地说。
“肯定又是在外面闯了什么祸了吧?说说看,哥哥能不能帮你求情。”我听了这话,一点也不开心,嘟着嘴有点生气。
“什么叫我又闯祸啦?人家根本就没干嘛呀!”在大街上看到小姑娘被一个猥琐男欺负,难道不应该伸出援助之手吗?
“是是是,我的小丫头,你做的都对。”安乐颇有些无奈的揉揉我的脸,然后一脸宠溺地带着我去他的院里,给我看他新养的花。
“灵儿你看,这边是西域进贡王城来的曼珠沙华,那边是梅菊,还有……”“乐儿。”
严肃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这声音……是安夫人没错了。而听到这声音,安乐明显身体一僵,然后装作没事的样子转了过去。
“娘。”
“还知道叫我娘?娘之前不让你带女子进你院子里,你听娘的话了吗?”
“娘,我……灵儿她不是外人。”安乐有些着急,但是还不知道该怎么和他娘解释。
“你住嘴!黍灵,你是个女子,应该不用我替你爹娘来教育你何为礼义廉耻吧?”安夫人说话一直都很不客气,我也没在意,没心没肺的回答她。
“夫人,您别生气,我这就走。”说罢我转身就走,也没听安乐的挽留。
…………
怎么又想起这些往事了?我拍了拍脑袋,从树上跳了下来,躲在假山背后,偷偷地摸到安乐房前,然后我就不小心听见了安平候和安乐的对话:
“乐儿,你没做错,现在局势如何,你也清楚,不过………灵儿那丫头,你可要好生对她,等那人的手下找到她了,就把她纳为妾室吧。”
安平候低沉的话语缓缓流淌,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我才听到安乐在唇边吐出的轻声呢喃——
“是,爹,孩儿一定好好对她。”依旧是那个少年,只是声音听起来饱含疲惫和沧桑。
紧接着安平候踱着步子走了,我看见他走远,刚要从房顶上跳下来,就听见安乐在房内叫我:“还没偷听够?怎的灵儿突然改行做了梁上君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