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临走前，年月然又苦口婆心叮嘱了一番裴司曜，她总觉得，这个儿子最不受他控制，是个随时可能惹祸的定时炸弹。
她怀柔道：“四兄弟里，老大长得像老裴，老二则是性格最像老裴，老四不用说，长得最像我。只有你呀，是性格随我。所以呢，妈妈也最偏心你，让你都二十五了，心性还和小孩一般。”
“答应我，明天好好去见乔乔，给乔乔留个好印象。就算乔乔以后不是你媳妇，大概率也会是你哥嫂弟媳，所以算来算去，你们早晚都是要成为一家人的。”
明天明天，他连明天要去哪见沈乔然都没决定好。
裴司曜心不在焉地敷衍，“知道了。”
年月然只觉得一拳打到棉花里，她的话裴司曜定然又全当成耳旁风了。
她板着脸正欲发作，裴司曜立马拾起表情管理，严肃道：“我真知道了。”
裴司曜那张渣男脸，认真起来还真有几分风流倜傥的味道，不同于裴司恒的亲和无公害，是另一种更勾魂摄魄，容易让女人怦然心动的吸引力。
年月然白了他一眼，哼哼两下，心里却在得意的想，真不愧是老娘生的崽，这谁扛得住。
年月然离开后，闹哄哄的别墅好像一下安静下来。
裴司恒顿感寂寥，目光微怔，似乎有些不舍。
裴司曜见不得他这副模样，调侃道：“妈宝男，那么难舍难分，干脆搬回去住咯，又没人拦着你。”
裴祈洛抬眼看去，微挑的眼尾有一丝矜重的讽色，“到底谁是妈宝男，谁心里有数。”
被踩中尾巴却不能被人发现，快速想到如何还击后，裴司曜那张渣男脸笑得好似在引诱涉世未深的少女。
“你那么喜欢当好人，不如善心大发一次，明天替我去和沈乔然相亲呗。都怪我魅力太大，想和我约会的名单早就排到了下个月。”
难得能找到机会攻击他的软肋，裴司曜笑得更加肆无忌惮，“裴祈洛，怎么说不出话了，嗯？听说你弄个了什么金融例会，在上面可是能说会道的。最后这个金融会，倒成了那群二世祖越级混圈的踏板。我算无遗策的老弟，居然也会有替他人做嫁衣的一天……”
裴司曜试图在裴祈洛脸上看见一丝裂痕，可惜事实让他失望了，裴祈洛那张标志到没有人气的建模脸纹丝不动，甚至他直直忘过来，表情和语调里，还有一丝诡异的慷慨解囊。
“你明天确定没空？”
紧盯着裴祈洛，势要看出破绽的裴司曜，陷入短暂的自我怀疑，“对啊，我是真脱不开身。所以，你能替我去？好啊裴祈洛，要是你愿意去，我举双手双脚赞成。我还真期待见到你这种被斩断情根的寡欲仙人，同我们这些俗人一样渡劫相亲，画面一定会相当有趣吧？”
一道磁沉的嗓音插进来，“别说玩笑话了，明知道祈洛不可能做这种事情。既然你没空，母亲又亲自跑了一趟叮嘱，明天的相亲便不好再随意敷衍过去。这样吧，听我这个大哥的，明天我去。”
裴彦琛那张凶相脸崩得很紧，有一种自我牺牲的大义凛然感。
裴司曜蹙眉瞭了眼搅局的裴彦琛，“得了吧，别以为当弟弟的不关心你，就让你相了一次亲，你连着低迷了两个星期。再来一次，你想被沈乔然折磨成什么样？”
裴司恒似乎也觉得裴司曜的话在理，点头道：“是得再给大哥点时间摆正心态，不如这样，明天我去好了。沈乔然是个很有趣的女孩，我和她相处没有压力，想必我才是最合适的人选。”
找理由撵走一个，又凑上来一个，眉宇间燃起丝丝不耐烦，裴司曜不耐烦道：“喂喂喂，这里没有年月然，别在这装圣父表忠心。她那么有趣的话，你倒是娶她好了，也省去一桩我们的麻烦事。”
裴司恒咀嚼起裴司曜娶沈乔然的提议不说话。
裴司曜又把目光放在他的目标人物上，“怎么样裴祈洛，你不会仗着自己年纪小缩壳了吧？不会吧，不过就是个沈乔然罢了，又不会吃了你，总不可能第一次见面就看你漂亮，拔光你的衣服，要和你睡觉吧，哈哈哈哈……”
没在裴祈洛脸上得到想看到的表情，也不妨碍裴司曜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张渣男脸春风得意，张狂得没边。
在裴家其他三位的注目下，裴祈洛淡淡道：“哦，那就我去。”
裴司曜肆无忌惮的笑声登时噎住，他怀疑自己耳朵出了毛病，确认道：“什么，你说什么？”
那双宛若黑曜石的深邃眼睛，不带半点温度的看过去，仿佛这一切只是在裴司曜的威逼利诱下被迫妥协，形状姣好的薄唇轻启道。
“我说，我去。”
说完这句话，裴祈洛不再管愣住的裴司曜，径自离开厅堂上楼。
裴彦琛宽阔的身躯仿佛僵硬在原地，锋利的眼眸里，失落一闪而过。
裴司恒似乎陷入沉思中，对刚才发生的事情毫不在意。
唯有裴司曜，表情渐渐变得古怪。不知这一局，是错过捉弄沈乔然更亏，还是能亲眼看见裴祈洛难受更赚。
裴家热闹过后，又陷入沉寂。
新的一轮阳光升起，诺大的别墅里，四处有隐藏深意的试探。
亦如上个星期同一时间，裴彦琛宛若巧合般拦截在裴祈洛面前。
阳光照耀在他最小的弟弟脸上，如同偏爱的滤镜。
裴彦琛嘴角微扬，只觉得这张脸太过女气，他赢起来应当是不费吹灰之力。
“你找我有事？”
裴彦琛收敛嘴角，停顿半秒漫不经心道：“没有，碰巧要出门。其实你不用在意司曜的话，哥更想你能做自己。如果不喜欢，没必要勉强自己。”
裴彦琛的大手，落在裴祈洛的肩膀上，用不小的力道拍了两下。
裴彦琛有些意外，他这位弟弟的肩膀，似乎比他想象中的宽阔，身子也没有亦如长相般弱不经风，反而结实强硬，很难撼动的样子。
心底生出一丝愧疚，他对家人的关心终究是少了。即是如此，今天就更有必要为弟弟排忧解难了。
不习惯与人接触，哪怕是有血缘羁绊的哥哥也不例外，裴祈洛不着痕迹地退开几步，拉开距离道。
“我开口应下的事情，就没有回旋的余地。时间不早了，哥，我先走了。”
不等裴彦琛开口，裴祈洛错身离去。
裴彦琛不死心还欲追上去，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裴司恒拉住他。
“哥哥，算了。”
裴彦琛回过头来对着裴司恒，目光算不上和善，“你也是来劝他，想替他去的？”
裴司恒坦然道：“哥哥，有什么问题吗？”
即便裴彦琛不情愿，他也不得不承认，弟弟裴司恒长得恰到好处，既不像裴祈洛那般过分美丽，又多了他没有的柔和秀气，只怕这便是女人最喜欢的长相。
冷峻的目光似乎有着一种特殊金属光泽，裴彦琛颇有危机感道：“你不是在看心理医生，怎么对相亲的事情这么积极？我记得那件事情之后，你就不大接触女生了。”
能感受到哥哥身上不安的敌意，裴司恒还是目不闪躲道：“我昨天仔细考虑过司曜的建议了，娶沈乔然似乎的确是我的宿命。”
目光更冷，裴彦琛很少用近乎嘲讽的语气反问，“宿命？”
“你知道的，我没办法对女孩子心动。或者说不光是女孩子，有情感缺失症的我，无法对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样东西产生类似心动的心理。还有哥哥，我的心理医生已经换成更加权威的脑部医生了。冗长检查后，医生得出结论，似乎是我的丘脑垂体某个零件出了差错，我的身体很难分泌出多巴胺。”
“但据医生所说，激素的缺失，不代表我不能拥有心爱的姑娘。感情不是单纯催化剂作用下的错觉，总有一天，我也会心跳加速，遇到和我志同道合，能让我怦然心动的姑娘。”
裴彦琛紧盯着裴司恒，并没有因为他将自己的病情大方共享就放下几分戒备，而是用冷冰冰的语气，残酷到几乎不近人情道。
“丘脑垂体零件出了差错，居然只是难以分泌某个可有可无，无伤大雅的激素，某种程度上来说，你还算是个幸运儿。”
裴司恒没听出这话里的嘲讽意味，反而觉得找到知己般，兴致勃勃道：“哥哥，我也是这么想的。我没有医生那么乐观，关于爱情，我翻阅了许多文献资料后得出，其实不过是激素催化下的产物。只是人类一厢情愿，用华美的词藻，缠绵悱恻的故事，赋予它神化的意义。或许我的医生只有和我一样，体验过零件差错的生活，才能下达更加理性正确的结论。”
“既然我注定不能产生情感，那何不娶一位最适合我的妻子。当然，我之前是打算就此孑然一身。可现在沈乔然出现了，母亲渴望我们中间有人能娶她，而据我所见，你们三个都将这件事视为麻烦。那我何不挺身而出，换取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
裴彦琛只觉得裴司恒在天方夜谭，这个看似最能照拂他人情绪的弟弟，居然妄图在婚姻这桩事情上牺牲自我。
即便真要牺牲，哪轮得到这个他做弟弟的？
裴司恒补充解释道：“在这之前，我会把事情原委原原本本告知沈乔然。我会让她知道，我只能做一无法给予她真实情感的丈夫。但为了弥补她，我会倾尽所有努力。譬如婚前，我会签下一份婚前协议，将我所有个人资产转移到沈乔然名下。我婚内产生的所有收入，也全部归属于她。当然，如果有一天沈乔然发现她无法接受我这样残缺的丈夫，我可以随时给她自由……”
“够了，”裴彦琛冷冷打断他的臆想，“根本不可能会有那样一天。”
她怀柔道：“四兄弟里，老大长得像老裴，老二则是性格最像老裴，老四不用说，长得最像我。只有你呀，是性格随我。所以呢，妈妈也最偏心你，让你都二十五了，心性还和小孩一般。”
“答应我，明天好好去见乔乔，给乔乔留个好印象。就算乔乔以后不是你媳妇，大概率也会是你哥嫂弟媳，所以算来算去，你们早晚都是要成为一家人的。”
明天明天，他连明天要去哪见沈乔然都没决定好。
裴司曜心不在焉地敷衍，“知道了。”
年月然只觉得一拳打到棉花里，她的话裴司曜定然又全当成耳旁风了。
她板着脸正欲发作，裴司曜立马拾起表情管理，严肃道：“我真知道了。”
裴司曜那张渣男脸，认真起来还真有几分风流倜傥的味道，不同于裴司恒的亲和无公害，是另一种更勾魂摄魄，容易让女人怦然心动的吸引力。
年月然白了他一眼，哼哼两下，心里却在得意的想，真不愧是老娘生的崽，这谁扛得住。
年月然离开后，闹哄哄的别墅好像一下安静下来。
裴司恒顿感寂寥，目光微怔，似乎有些不舍。
裴司曜见不得他这副模样，调侃道：“妈宝男，那么难舍难分，干脆搬回去住咯，又没人拦着你。”
裴祈洛抬眼看去，微挑的眼尾有一丝矜重的讽色，“到底谁是妈宝男，谁心里有数。”
被踩中尾巴却不能被人发现，快速想到如何还击后，裴司曜那张渣男脸笑得好似在引诱涉世未深的少女。
“你那么喜欢当好人，不如善心大发一次，明天替我去和沈乔然相亲呗。都怪我魅力太大，想和我约会的名单早就排到了下个月。”
难得能找到机会攻击他的软肋，裴司曜笑得更加肆无忌惮，“裴祈洛，怎么说不出话了，嗯？听说你弄个了什么金融例会，在上面可是能说会道的。最后这个金融会，倒成了那群二世祖越级混圈的踏板。我算无遗策的老弟，居然也会有替他人做嫁衣的一天……”
裴司曜试图在裴祈洛脸上看见一丝裂痕，可惜事实让他失望了，裴祈洛那张标志到没有人气的建模脸纹丝不动，甚至他直直忘过来，表情和语调里，还有一丝诡异的慷慨解囊。
“你明天确定没空？”
紧盯着裴祈洛，势要看出破绽的裴司曜，陷入短暂的自我怀疑，“对啊，我是真脱不开身。所以，你能替我去？好啊裴祈洛，要是你愿意去，我举双手双脚赞成。我还真期待见到你这种被斩断情根的寡欲仙人，同我们这些俗人一样渡劫相亲，画面一定会相当有趣吧？”
一道磁沉的嗓音插进来，“别说玩笑话了，明知道祈洛不可能做这种事情。既然你没空，母亲又亲自跑了一趟叮嘱，明天的相亲便不好再随意敷衍过去。这样吧，听我这个大哥的，明天我去。”
裴彦琛那张凶相脸崩得很紧，有一种自我牺牲的大义凛然感。
裴司曜蹙眉瞭了眼搅局的裴彦琛，“得了吧，别以为当弟弟的不关心你，就让你相了一次亲，你连着低迷了两个星期。再来一次，你想被沈乔然折磨成什么样？”
裴司恒似乎也觉得裴司曜的话在理，点头道：“是得再给大哥点时间摆正心态，不如这样，明天我去好了。沈乔然是个很有趣的女孩，我和她相处没有压力，想必我才是最合适的人选。”
找理由撵走一个，又凑上来一个，眉宇间燃起丝丝不耐烦，裴司曜不耐烦道：“喂喂喂，这里没有年月然，别在这装圣父表忠心。她那么有趣的话，你倒是娶她好了，也省去一桩我们的麻烦事。”
裴司恒咀嚼起裴司曜娶沈乔然的提议不说话。
裴司曜又把目光放在他的目标人物上，“怎么样裴祈洛，你不会仗着自己年纪小缩壳了吧？不会吧，不过就是个沈乔然罢了，又不会吃了你，总不可能第一次见面就看你漂亮，拔光你的衣服，要和你睡觉吧，哈哈哈哈……”
没在裴祈洛脸上得到想看到的表情，也不妨碍裴司曜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张渣男脸春风得意，张狂得没边。
在裴家其他三位的注目下，裴祈洛淡淡道：“哦，那就我去。”
裴司曜肆无忌惮的笑声登时噎住，他怀疑自己耳朵出了毛病，确认道：“什么，你说什么？”
那双宛若黑曜石的深邃眼睛，不带半点温度的看过去，仿佛这一切只是在裴司曜的威逼利诱下被迫妥协，形状姣好的薄唇轻启道。
“我说，我去。”
说完这句话，裴祈洛不再管愣住的裴司曜，径自离开厅堂上楼。
裴彦琛宽阔的身躯仿佛僵硬在原地，锋利的眼眸里，失落一闪而过。
裴司恒似乎陷入沉思中，对刚才发生的事情毫不在意。
唯有裴司曜，表情渐渐变得古怪。不知这一局，是错过捉弄沈乔然更亏，还是能亲眼看见裴祈洛难受更赚。
裴家热闹过后，又陷入沉寂。
新的一轮阳光升起，诺大的别墅里，四处有隐藏深意的试探。
亦如上个星期同一时间，裴彦琛宛若巧合般拦截在裴祈洛面前。
阳光照耀在他最小的弟弟脸上，如同偏爱的滤镜。
裴彦琛嘴角微扬，只觉得这张脸太过女气，他赢起来应当是不费吹灰之力。
“你找我有事？”
裴彦琛收敛嘴角，停顿半秒漫不经心道：“没有，碰巧要出门。其实你不用在意司曜的话，哥更想你能做自己。如果不喜欢，没必要勉强自己。”
裴彦琛的大手，落在裴祈洛的肩膀上，用不小的力道拍了两下。
裴彦琛有些意外，他这位弟弟的肩膀，似乎比他想象中的宽阔，身子也没有亦如长相般弱不经风，反而结实强硬，很难撼动的样子。
心底生出一丝愧疚，他对家人的关心终究是少了。即是如此，今天就更有必要为弟弟排忧解难了。
不习惯与人接触，哪怕是有血缘羁绊的哥哥也不例外，裴祈洛不着痕迹地退开几步，拉开距离道。
“我开口应下的事情，就没有回旋的余地。时间不早了，哥，我先走了。”
不等裴彦琛开口，裴祈洛错身离去。
裴彦琛不死心还欲追上去，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裴司恒拉住他。
“哥哥，算了。”
裴彦琛回过头来对着裴司恒，目光算不上和善，“你也是来劝他，想替他去的？”
裴司恒坦然道：“哥哥，有什么问题吗？”
即便裴彦琛不情愿，他也不得不承认，弟弟裴司恒长得恰到好处，既不像裴祈洛那般过分美丽，又多了他没有的柔和秀气，只怕这便是女人最喜欢的长相。
冷峻的目光似乎有着一种特殊金属光泽，裴彦琛颇有危机感道：“你不是在看心理医生，怎么对相亲的事情这么积极？我记得那件事情之后，你就不大接触女生了。”
能感受到哥哥身上不安的敌意，裴司恒还是目不闪躲道：“我昨天仔细考虑过司曜的建议了，娶沈乔然似乎的确是我的宿命。”
目光更冷，裴彦琛很少用近乎嘲讽的语气反问，“宿命？”
“你知道的，我没办法对女孩子心动。或者说不光是女孩子，有情感缺失症的我，无法对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样东西产生类似心动的心理。还有哥哥，我的心理医生已经换成更加权威的脑部医生了。冗长检查后，医生得出结论，似乎是我的丘脑垂体某个零件出了差错，我的身体很难分泌出多巴胺。”
“但据医生所说，激素的缺失，不代表我不能拥有心爱的姑娘。感情不是单纯催化剂作用下的错觉，总有一天，我也会心跳加速，遇到和我志同道合，能让我怦然心动的姑娘。”
裴彦琛紧盯着裴司恒，并没有因为他将自己的病情大方共享就放下几分戒备，而是用冷冰冰的语气，残酷到几乎不近人情道。
“丘脑垂体零件出了差错，居然只是难以分泌某个可有可无，无伤大雅的激素，某种程度上来说，你还算是个幸运儿。”
裴司恒没听出这话里的嘲讽意味，反而觉得找到知己般，兴致勃勃道：“哥哥，我也是这么想的。我没有医生那么乐观，关于爱情，我翻阅了许多文献资料后得出，其实不过是激素催化下的产物。只是人类一厢情愿，用华美的词藻，缠绵悱恻的故事，赋予它神化的意义。或许我的医生只有和我一样，体验过零件差错的生活，才能下达更加理性正确的结论。”
“既然我注定不能产生情感，那何不娶一位最适合我的妻子。当然，我之前是打算就此孑然一身。可现在沈乔然出现了，母亲渴望我们中间有人能娶她，而据我所见，你们三个都将这件事视为麻烦。那我何不挺身而出，换取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
裴彦琛只觉得裴司恒在天方夜谭，这个看似最能照拂他人情绪的弟弟，居然妄图在婚姻这桩事情上牺牲自我。
即便真要牺牲，哪轮得到这个他做弟弟的？
裴司恒补充解释道：“在这之前，我会把事情原委原原本本告知沈乔然。我会让她知道，我只能做一无法给予她真实情感的丈夫。但为了弥补她，我会倾尽所有努力。譬如婚前，我会签下一份婚前协议，将我所有个人资产转移到沈乔然名下。我婚内产生的所有收入，也全部归属于她。当然，如果有一天沈乔然发现她无法接受我这样残缺的丈夫，我可以随时给她自由……”
“够了，”裴彦琛冷冷打断他的臆想，“根本不可能会有那样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