荻花听到这里整个身躯猛震。

    老妇继续讲了下去。

    “魔域来了个新魔尊,他嗜杀成瘾,那个时候,周围都是尸体,血流成河,哭声日日夜夜响起,整整七七四十九天。

    但魔尊却对这里的人格外开恩,在凡间死去的人们渐渐醒了过来,他们忘记了一切,在这里开始了新的生活,但不同的是,在这里他们永远也不会老去。”

    “那婆婆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既然这里的人都忘记了前世的记忆,那这老妇又怎会知道的如此详细。

    “我?”老妇轻呵一声,“我是谁并不重要。”

    老妇看出她的疑惑:“万物都有它存在的理由,而你出现在这里也不是巧合。”

    厢房里燃着香料,袅袅烟雾浮在空气中,昏沉的光照进来,白烟若隐若现。

    “婆婆?您没事吧?”沈荻儿见老人的脸色异常的难看,担心她出什么事,轻轻地摇了摇她。

    “我没事。”老妇睁开了眼,摇了摇手。

    老妇沉默了许久,忽然那双污浊的眼眸变得澄澈起来,扯出一个笑容。

    沈荻儿一点也不觉得那个笑容像刚刚老妇在外面对她的那般仁慈,反而有点细思极恐。

    老妇笑了笑:“你是不是有一只玉镯?”

    沈荻儿点头,还伸出手来给她看看。

    玉镯通体是白色的,泛着一丝丝青,玉体圆滑,保存的很好,玉璧里部刻着一串铭文。

    老妇伸手摸了摸玉镯,那玉镯瞬间发出一道耀眼的强光,滚烫的灼热感让老妇赶忙发下了手。

    沈荻儿倒是没有什么感觉。

    “呵,倒是个认主的。”

    老妇皱着眉,想了想又叹了口气。

    她将那只木簪从发髻间取出,递到沈荻儿面前:“拿着吧。”

    沈荻儿迟疑了一会,接过簪子仔细地打量了起来。

    簪头是一个椭圆形状,像一个闭着眼的眼睛,簪身并无任何花纹修饰,从上到下,从粗到细,簪尖被削的极为锋利。

    要是让沈荻儿选择,她才不会选择这种把它插在头发里一不小心就会让那锋利的簪尖刺破脑袋。

    “这是天目簪,簪尖极为锋利,眼孔触血即开,鲜血之人将血滴入眼孔,心里幻想所念的人或物,天目开启,将视野投入在上空形成幻影。”

    还有这等神奇的东西,只不过这么厉害的东西竟然样子这么的简陋。

    果真是往往越高端的东西越是用朴实无华的外表来修饰。

    “这是给我了吗?”

    老妇点点头。

    “时间不早了,你走吧。”

    还未等沈荻儿反应过来,周围的景象开始弯曲,她回到了之前的大街上。

    沈荻儿细细地思考了一番,老妇只有一只眼,而这只在簪子形似一只眼睛,难不成这是老妇那只瞎掉的眼睛?

    一想到这沈荻儿的鸡皮疙瘩瞬间就起来了。

    这东西戴在头上不安全,沈荻儿将它别在了腰上。

    她顺着之前的路走了出来,街道上依旧是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但荻花还是不明白老妇为何要将天目簪交给她。

    思来想去,她还是决定再回去看一眼。

    虽然她是个路痴,但好在老妇先前只是往巷子深处一直走,根本没绕弯,这荻花还是会走的。

    但等她来到巷子最里面,发现根本就没有方才的那扇木门,现在这里只是一堵墙。

    老妇不见了。

    或者说她根本就不是这里的人。

    种种疑惑浮上荻花心头。

    她又在忘忧城内转了一圈,发现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之前住的客栈前。

    不对劲,十分有九分的不对劲。

    这里根本就没有出口!

    “快跟上,你这孩子怎么净给我惹事情,一个女孩子家怎么跟个男娃娃一样。”

    一个莫约三十出头的妇女牵着一个小女孩,急匆匆地往前走。

    女孩名叫小苗,牵着她的人是她的母亲,唤秦琴。

    因昨日与隔壁舒家小儿玩耍将人推倒在地,害的他左手骨折,舒家的人还没找上门来,小苗的娘就扯着她说什么都要给人家赔礼道歉去。

    “诶呦。”

    秦氏在一个拐弯口没有减速,迎面撞上了吃着包子的荻花

    秦氏身子壮,一下就把她撞倒在地。

    “你没事吧小姑娘,真不好意思啊,我走的太急没看到前面有人。”秦氏见把人撞到地上,立马把人给扶起来。

    “没事没事。”荻花被她扶了起来,掸了掸身上的灰。

    可惜了,我的肉包子还没吃完就掉地上了。

    荻花的心在滴血。

    一声笑声打破了这尴尬的场面。

    小苗躲在秦氏身后正捂着嘴偷笑。

    秦氏立即剜了个眼神过去。

    荻花见小女孩生的白白嫩嫩,特别想年画里的福娃,两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如同清澈的泉水,不掺杂一丝杂质。

    她问道:“小朋友,你笑什么呀?”

    小苗被秦氏警告后不敢再调皮,紧紧地抓住秦氏的衣角闭口不语。

    “这丫头就是被他爹给惯坏了,姑娘别介意啊。”

    荻花并未觉得有什么。

    小苗拉拉秦氏的手似乎要跟她说些什么。

    “阿娘,这个阿姐怎么穿的和我们不一样啊?”

    秦氏愣了愣。

    确实,荻花穿的衣裳并不像寻常人家穿的,衣服做工精细,用的可是她们这辈子都买不起的上等冰丝,秦氏觉得眼前这人定是哪家贵府贪玩逃出来的大小姐。

    “这位小姐,小苗还尚年幼,要是有等罪小姐的地方还请您多担待一些。”秦琴俯下身子,语气卑微地哀求道。

    荻花被突然转变的态度开始不知所措起来:“没有没有,您不用这么客气。”

    见秦琴是当地的人,必定对这个地方很熟悉,荻花转念一想:“您知道这忘忧城怎么出去吗?”

    秦琴眯起眼睛疑惑地打量着眼前这人。

    荻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忙打圆场。

    “我有一只小狗走丢了一些时日,什么地方都寻过了,也不知是不是它贪玩,跑去城外了。”

    秦琴迟疑了一会:“我看你一个人的还是不要去为好,外面……很危险。”

    “无妨,您只要告诉我怎么走就行了,我下次派几个人去寻。”

    “好吧,你只要从这往西走就行了。”

    荻花谢过秦琴之后假装离去,待人走后,便朝着秦琴所说的方向走去。

    *

    九重天,宸阳殿内。

    一个身着素衣的男子微憩在榻上,手里还把玩着一对鸳鸯同心如意佩。

    “还未寻到她的下落吗?”

    “回上神,还未……”

    温言缓缓睁眼,眼神落在手中的玉佩上。

    “再寻。”

    “不过,探子来报,说是有个小仙出现在了魔域境内。”

    “魔域?”

    司徒无佞的地盘上怎么会有九重天的人?

    温言看着桌上摆着的战事图,随后轻笑一声。

    “你们不用去找了,我亲自去一趟。”

    他装扮了一番后,顺着云镜给出的位置来到忘忧城。

    传闻这里只能进不能出。

    但依温言来看,这忘忧城跟其他的地方的城镇并没有什么差别。

    一进入城内,云镜瞬间失去方向,镜子里的画面好像收到了什么磁场的影响,变得七扭八歪。

    忽然,温言在人群中看到一个身影,她带着仙界的气味。

    对面那人好似也瞧见了他,大步走来。

    “温言上神!”

    荻花泪眼汪汪地一把抱住温言的手臂。

    “你是来救我的吗?我想死你了,你是不知道我前些日子都经历了什么!”

    “你幻化成形了?”温言有些吃惊。

    “对呀,你看。”

    荻花说着就在他面前转了个圈。

    她挑眉看着他,脸上带着些许的得意:“怎么样?”

    温言将视线移开,耳朵微微泛红。

    可荻花的目光太过灼热,让他怎么也忽视不了。

    “你……怎么会在魔域,还有那天你为何不辞而别?”

    荻花愣了愣,思绪飘回到那日。

    原本荻花即将迎接自己的化形之日,本想着去找温言,想要让他当作自己的第一个见证人。

    但不曾想,在回宸阳殿的路上,一个黑影突然翻墙而过。

    荻花正好绊了他一脚,那黑衣人摔倒在地。

    天兵在墙的另一头围聚在一起。

    “那贼人呢?”

    “回将军,属下跟丢了……”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滚!”

    荻花见状不妙,立马张嘴想要叫人来时,没想到这黑衣人一把将她从地上捡了起来,往她脑门上贴了一道符,随后放进了衣袖里。

    再后来,荻花一睁眼时,就到了司徒无佞的手上。

    谁能想到有这么狗血的事发生在她身上。

    但好在,温言找到了她。

    温言可是九重天人之尊敬,鼎鼎有名的大战神。

    言念君子,温其如玉。

    别看他身子骨一副弱不经风的样子,打起仗来,那叫一个猛。

    甚至司徒无佞身上那些伤,就是那次神魔大战后,温言造成的。

    荻花回过神来,委屈巴巴地说道:“那日,我本想回去找你的,谁知被那魔域的人给掠了去。”

    她将事情的经过全都讲给了温言听。

    温言随即皱眉道:“原是如此,我知道了,我们现在先回九重天再说。”

    “好。”

    但还没等荻花走几步,一道令人心慌地声音叫住了她。

    “慢着。”

    司徒无佞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们身后。

    他冷哼一声,不紧不慢地说道:“想走?孤允许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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