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宫?卫映鸾想了想,原著里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此次进宫并不是原著中芸娘给她下药的那一次,只是个寻常便饭,引出一下卫酒的那个待她还算不错的婆婆淑太妃,顺便与上官衡增进感情的戏码。

    这剧情无甚紧要,她也就没想起来,倒是和她的想法冲撞了。她记得原著中太妃表面上对她甚是关怀,为了促成二人的感情,还特意让他们二人宫中留宿了几天,同时男女主的感情线就在这里突飞猛进疯狂撒糖。

    然而偏偏在这个时候。倒是有些麻烦了,在宫中住一晚,就算不留在宫中,明天早上从宫中回府,路上还要耽搁些时辰,恐怕等到了那处山洞,怕是要接近傍晚了。

    看着眼前的女子一身白衣,上官衡皱了皱头:“你这穿的也太素了,不知道还以为你在给我守寡呢。”

    说着便拉着她,朝她的房间里走去,一边走一边嘟囔:“你可别穿成这样进宫,平白丢我燕王府的脸面,母妃怕是以为我苛待你了。”

    然而当他拉开屋内的衣橱,却发现里面皆是以素色为主,至多是个青色或者淡粉色的丝质襦裙,再无其他鲜艳的宫装了。

    “王府又不是买不起几身好衣服,你这出去闲逛也不知道买一些好看的成衣回来。”上官衡有些震惊,“我不是才给你了些钱,怎么不知道给自己买些好的?”

    芸娘穿的都比她华丽些。

    卫映鸾倒是没想这么多,她不动声色的将自己的手从对方手中抽出,淡然道:“我本不在意这些东西,母妃也定然不在意。”

    上官衡皱眉,抬手从她那一堆素雅到极致的衣裙中找了一件粉色绣了蝴蝶纹样的衣裙拿出来给她,吩咐谷雨:“给你家王妃换上。”

    卫映鸾不置可否,在上官衡打算出去让她换衣服的时候,她回头叫住了他。

    “殿下,明日我想去趟郊外的寒山寺,为我爹娘祈福。”

    上官衡一愣,“明日去祈福?要不改日?明日我母妃不知道什么时辰才会放我们回来,赶回来再去怕是时间有点紧。”

    卫映鸾摇了摇头,面不改色的编了起来:“先前家书寄来的时候,我便有些担忧,本打算那日去狩猎时路过寒山寺,进去祈福的,但是近几日我找了大师算了算,本月内明日最宜祈福,我不想错过时段。”

    上官衡挑眉:“你还信这些?”

    卫映鸾淡笑不语。

    思忖片刻,上官衡摆了摆手:“罢了,今日先陪我进宫陪母妃吃饭,明日一早,我陪你一同从宫中直接过去。”

    卫映鸾来不及拒绝他的陪同,就听上官衡自言自语道:“好歹是我名义上的岳父母,我也跟你一同去敬敬孝,母妃定会同意的。上次遇到刺杀,这次得多带些人马。”

    几乎是一副不容反驳的模样,卫映鸾不由的闭了嘴。

    话说到这个份上,她总不好推三阻四的了。

    只是带了那么多人马,到时候想要不引人注意地将自己与大部队分离开来,便是有些困难了。

    但当下这个情况,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卫映鸾关上门,只留了谷雨在屋内侍候,一边换衣服,她一边问道:“小寒回来了吗?”

    谷雨道:“还没有,近几日她总不在府中,王妃您是在让她做些什么吗?”

    卫映鸾看了她一眼。

    这小姑娘...也难怪。这些日子,她频繁出入府邸,小寒更是忙的几乎见不着人影。作为她的贴身侍女,谷雨是再了解不过自家主子的人,如此反常的举动,定然也难以逃过她的眼睛。

    只是谷雨这段时间什么都没说,只是放才到底是沉不住气,问了一嘴。

    卫映鸾本也没想长久地瞒她下去。

    谷雨与小寒两人是极为忠心的,这个毋庸置疑,只是谷雨性格跳脱直率,并不适合管理经营。但是这丫头也是个机灵的,以后少不了附中的事需要她来打掩护。

    卫映鸾点了点头:“我私底下,准备做些买卖,贴补惠州父母的家用。殿下于我无情,我于他也是,这样的婚姻早晚有一日要走到尽头,我总要为以后做打算。”

    谷雨一帮她梳着头发,将柔顺乌亮的发丝绾成时下流行的贵妇发髻,一边道:“王妃的心思是好的,只是女子向来都靠夫家,燕王殿下看着也不是个冷情的人,何苦自己难为自己?若是让殿下知道了,怕不是要生出许多风波。”

    卫映鸾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逐渐变成了温暖娴淑的贵妇,一时看的有些恍然。卫酒这样的温婉的脸,倒是十分适合这样的造型,简单来说,就是十分讨长辈喜欢的贤妻良母的样子。

    “所以不能让殿下知道。“戴好簪子,卫映鸾转过头道。“所以谷雨,你愿意帮我一把吗?“

    谷雨一愣,眼眶有些湿润:“王妃说的什么话,奴婢从小在您身边长大,那有什么帮不帮的,您要我做什么,吩咐便是了,上刀山下火海都行。”

    卫映鸾笑了:"用不着那么夸张,我日后外出的日子会越来越多,你留在府中,替我应对府中的其他人,莫要让他们察觉我的行踪,可好?你是个机灵的,若是我身边有眼睛盯着看,就来及时报我。"

    谷雨应下后,卫映鸾坐到了书案旁,提笔写了几个字。

    “我这里有一个封信,需要你送到西市的一间尚在修缮的铺子,小寒或许在那里,如若不在,你便将此信,塞入二楼的门缝之中。”

    收拾出来,上官衡在院子里一边荡着卫映鸾新让人制作的吊床,一边道:“你这东西不错,倒是没看出来你还是个有童趣的。”

    那不过是个网,编制的密实些,吊在两棵树中央,卫映鸾懒洋洋的时候便会去上面躺躺晒晒太阳。

    上官衡正想起来,却发现在这上面像是被卸了力一般使不上劲,抬眼竟有些委屈地看向卫映鸾。

    “拉我一把。我起不来了。”

    卫映鸾递给了他一节衣袖。上官衡终究习过武,有这着力点一带,便翩然一跃,稳稳落在地上,背对着卫映鸾,风吹的他的衣袖有些微微飘起,破有些风流之姿。

    上官衡回眸看了一眼卫映鸾,那粉色的襦裙虽不华丽,但穿在她的身上衬得肌肤雪白,细腻柔滑的手臂肌肤锁骨从布料之下隐隐透出,而那发髻,则是京中已婚妇人常见的妇人髻,在她头上这么一绾,搭配以两只端庄的白玉钗,竟有些端庄圣洁不可侵犯的意味。

    眼神中闪过有一瞬的惊艳,他微微愣住,道:“这一身还挺适合你的。”

    卫映鸾淡笑看他,恭维道:“不及殿下之资一二。”

    上官衡颇为受用,挑眉一笑,牵住她的手:“走,进宫,母妃念叨你许久了。”

    ————

    西市,茶肆旁的一家馄炖铺子里。一人身量修长,一身白衣,悠悠哉哉地吃着碗中的馄饨。

    那看面容是个清俊的公子哥,老板是个嘴闲不住的,见此人眼生,笑着与他攀谈。

    “客官是外乡人吧?看您穿着出身应该不错,来这西市是做生意的?”

    白衣人笑了笑,摇了摇头:“我不过是来拿个信帖。”

    老板了然:“莫不是附近哪家姑娘与您说媒了?哈哈,您这个年纪,正是说亲的时候。”

    嘿嘿一笑,老板继续说:“不知公子可定下了?看您形容气质并非凡人,若是家境登对,老朽家中有一女正值十八年华...”

    白衣人抬眼看他,笑容满面地打断了他的话:“我有隐疾,并无姑娘能看得上我。”

    老板一呆,随后讪讪干笑道:“公子说笑了,您这身子看着卓越的很,怎么会...”

    白衣人站起身来,颇为遗憾的道:“事实便是如此,我也很苦恼,医师断定我活不过二十岁呢。”

    他喝完馄饨的最后一口汤水,将铜钱放在桌面上,点头朝着老板示意告辞,随后无视那老板的哑口无言,便转身离开。

    一边在这街市上闲逛着走着,白衣人一边感叹着道:“此处,竟逐渐有些了新气象。”

    他伸手从衣袖中拿出一张叠起来的信件,展开一看。

    上面写着几个没什么关联的词。

    山洞、午时、山下、车队。

    轻笑一声,白衣人眯了眯眼睛:“倒是挺会找办法的。”

    那中了蛊虫才会留下的幽香,他身上有,那茶肆二楼处也有。

    只是那阁楼处的幽香却不是他留下的,而是那个十四岁的少年。

    这幽香只有在蛊虫发作起来时,才会令血液中散发出这种味道。所以他从来都是远离人群,找个没人的地方独自度过这种时候。那日他发现二楼外面沾有血迹,便警告过少年。

    若是再如此大意,被老阁主发现了行踪,那么他也保不住他了。

    所以那日发现了少年的血迹,他便并不奇怪那女子会有此猜测,将山洞中的人与茶肆闹鬼事件的背后之人联系在一起。

    只是对方的行为,实在是无法用常理推断。

    盘茶肆,开铺面,对自己这个陌生之人莫名的示好,点到为止不越界的分寸,都不像是一个养在深闺的女子会干的事。

    那日他的确自己承诺了一月之期,可正常人面对自己这样一个来路不明的危险人物,十有八九都不会赴约,她倒好,直接将庄庄事情串在了一起,拼凑了大概的部分真相,便敢送信给自己让自己将她从车队中弄出来。

    白衣人停下了脚步,将那团纸放在手中,轻而易举便捏成了齑粉,随后他缓缓走进了一间无人的巷子,不一会,一副与方才截然不同的面孔,身着青衣走了出来。

    “这真是个不错的游戏。”他笑着,缓缓走进人群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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