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的挂钟敲了四下，纪优宁合上灰宝回到卧室，四平八仰地躺在床上，遇到了熬夜人士的普遍烦恼，过了睡眠时间后反而不困了。
她摸向搁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准备搜几首轻音乐来助眠。
“这什么时候发来的，我之前怎么没看见！”
错手点开微信，看到消息的纪优宁垂死病中惊坐起。
陆仁和周瑶在晚上九点多的时候都给她发了消息。
周瑶是青城市市刑警队队长，她昨天带人去医院逮捕苟十六的时候，纪优宁和她互加了微信。
苟十六死了。
他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服毒自尽，还没送到医院就没了气息。毒药藏在假牙里，检查的时候被忽视了。
纪优宁完全没了睡意，她起身又来到书房。
她上辈子被关押了两年的那座海外岛屿，其实是程家的制毒基地，岛上等级森严，苟十六是极少数可以直接和程岳安联络的人。
见到苟十六的时候，纪优宁就觉得奇怪，按理说他这种级别不应该出现在华国，至少不会做这么危险的任务。
就现在的结果来看程岳安有让苟十六任务失败彻底闭嘴的把握。
可他为什么要冒这样的险，什么事情值得他用一个得力下手来换？
纪优宁静下心，想象着如果她是程岳安，她为什么要对展氏兄妹下手？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程岳安再怎么癫，也不至于无缘无故派心腹来杀人，能出动苟十六的，背后肯定牵扯着巨大的利益。
可展氏牧业勤勤恳恳深耕在养殖业，而程氏的根基是房地产，近些年虽然也开始涉足别的行业，但目前有了点成绩的只有IT和影视。
展氏牧业和程氏不在一个赛道，完全没有竞争关系。
那么首先排除掉直接利益。
但间接利益的话，纪优宁头有点大，豪门之间各有各的亲戚关系，一些是摆在明面上的，更多的她都无从查起。
程岳安、展氏、展氏、程岳安......
纪优宁在草稿纸上写写划划，试图找出点蛛丝马迹。
“对啊！我之前怎么就没想到呢！”纪优宁激动地一拍桌子。
凌乱的草稿纸右下角，一根连接着展氏—程岳安的直线因拖了点尾巴碰到了另一组名字，于是有了展氏—程岳安—展氏的连线。
程家涉黑，虽然上辈子她没有发现，但并不代表程家不做拿钱替别人办事的勾当。
在针对展示兄妹的谋杀中，程家只是被雇佣而来的第三方。
所以展示兄妹必须死于意外！
这样那个人才可以名正言顺地上位。
纪优宁之所以没第一时间想到是展氏牧业内部的人联合程岳安下手，是因为展氏牧业的特殊性，如果华国评选最有集体意识的集团，非它莫属。
展氏牧业是华国唯一一个盈利所得90%进员工口袋的集团。
理念不合的股东董事早在十几年前展氏牧业差点破产的时候都离开了，留下的这些一个赛一个慈眉善目。
上辈子展氏兄妹去世后，展氏牧业的几个董事非但没趁乱夺权，反而携手相助，不但帮助对商业几乎一窍不通的展父撑过难关，展氏牧业甚至更上一层楼。
这场漂亮的翻身仗，被媒体大肆宣扬，这几位董事，还有了一个展氏五杰的美称。
纪优宁打开天眼查，果然！
董事一栏里，除了上新闻的五杰，还有一位。
林斌！
展氏牧业占据的市场份额太大了，给员工的福利哪怕降10%，都是一笔巨额。
巨大的利益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在面前晃悠，不是所有人都能经受住这样的考验，林斌可能已经眼馋许久。
可展家唯一的一条家训就是绝不动员工的利益。
展新辰二十不到进的展氏，将它一点点盘活又带到现在的高度，他的威望，展家的威望，在展氏牧业不可撼动。
如果展示兄妹在，他永远不会有机会。
于是干脆雇凶杀人。
为了不让人起疑，展示兄妹只能死于意外。
纪优宁立刻给展新辰发去了邮件。
这时候的新东兰已经是上午了，展新辰的回复下一秒就发了过来。
——“多谢，我会查清楚。你考虑好告诉我了吗？”
在纪优宁回到学校整理东西的时候，展新辰就回了她邮件，同意她的要求，两人以后守望相助。
他问纪优宁知不知道是谁动的手。
纪优宁提出需要考虑一天。
她原本以为会找到程岳安和X聊天室的直接联系，马上就会把程岳安送进去，所以没想过让展新辰来插一手，说不定到时候还会打草惊蛇。
但天不遂人愿，现在X聊天室还没有升级成之后那样，他们找不到和程岳安有关的证据，程岳安还能在外面逍遥。
这样的话不定性因素就太多了，程岳安刚愎自用，虽然这次刺杀没成功，但保不准之后还会对展氏下手。
她不得不提醒展新辰，好让他有所防范。
——“程氏集团程岳安，林斌找的第三方。程家涉黑，已经被盯上了，你当做不知道，加强防备就好。”
——“谢谢。”
纪优宁以为两人的对话就此结束，但展新辰跟着又发了一封邮件过来。
——“能帮我查两个人吗？”
——“我尽量。”
——“吕柏裔、纪南星。”
纪优宁盯着屏幕上父母的名字，脑海里有一瞬间的空白，她不自觉得握紧鼠标，半响之后才回过神去回复展新辰邮件。
——“他们是谁？”
——“故人，可能有故事的故人。”
——“多给点信息，我好找线索。”
纪优宁一个字一个字缓慢敲出。
——“他们八年前一起死于车祸，之后没多久，两个女儿被拐子拐走，除了警方，我奶奶也花了大量人力物力去找，都没有消息。那两孩子被拐前，他们家毁于电路老化的火灾。后来断断续续的，与他们交好的友邻家中要么失窃，要么发生点小事故，等我发现不对的时候，他们的痕迹已经被抹得一干二净。”
——“就这些吗？”
——“详细的我整理好晚点发你，现在不方便。”
——“想让我帮你找那两个孩子？”
——“不，人我已经找到了。”
——“你查他们是为了？”
——“我不相信巧合。我最近才找到人，昨天又是我妹妹去和那两孩子中的妹妹相认的日子。”
——“好，我查查看。”
纪优宁脑子一团乱，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卧室的。
理智告诉她，就是林斌买凶杀人，上辈子他从展氏牧业消失就是最好的证据。
可她又忍不住去想展新辰的话。
展新辰不知道的是她和姐姐被拐后很快就从人贩子手里逃了出来，但回去的路上几次差点死于意外。
风餐露宿让她发起了高烧，小说修复系统也是趁着那时候对她下的手。
等到高烧退去，她失去了记忆，性格也完全变了一个人，纪清韵又惊又怕，也许是察觉到了什么，带着她往反方向走，最后谎报了身世改名留在了远方的福利院。
她原本叫吕优宁，而纪清韵以前姓赵。
——
“叮叮咚咚、叮叮咚咚......”
急促的铃声将纪优宁从睡梦中惊醒，她眯着眼行尸走肉般爬下床，去找声音的来源——被她扔在沙发上的手机。
她定的7:00闹钟都还没响！
大周六的，谁！那么早！
纪优宁的起床气在看到来电对象是展新月的时候散了大半。
“早~啊！什么情况！”
视频对面的展新月，绑着结实的丸子头，脑门没一丝碎发，穿着洗到泛白的纯蓝色T-桖，眼眶红红的，眼泪还在刷刷往下掉，身后的背景是现在已经不多见的老式上下铺，她此刻正坐在下铺背靠着墙。
“宁姐（抽泣），我来给你报个平安。”
你自己看看呢，这像平安的样子吗？
“你在哪里？”说话间纪优宁已经把绑架、传销在脑海里通通过了一遍，计划着用摩斯密码来说暗语通消息，脑袋昏沉沉的她全然忘记了昨晚展家的保镖守在了医院。
“川西。”
“川西？这么快就到了川西？”川西和青城市可是隔了五百多公里！
“川西的养殖场。”
“啊？养殖场？”
“展新辰太不是人了（抽泣），半夜让人把我从医院绑来这里实习（抽泣）。宁姐，我一整个月都出不来了（抽泣）。”
“养殖场啊，养殖场挺好的。”纪优宁松了口气，举着手机躺倒在沙发上。
展新辰确实有点东西。先不说展新月本来就要熟悉自家业务，去基层能学到不少东西。重点是养殖场是封闭式管理，里面的人出不来，外人进不去，衣食住行都是统一安排，能带进去的只有手机电脑，充电头都不行。
非常安全。
“宁姐，道理我都懂，但这时候可以先骂一下展新辰那个混蛋吗？我睡着之前还想着今天来找你一起去赚票大的，结果呢，今天睁开眼就要喂猪了！”
“嗨，你哥他从小讨人嫌你也不是不知道，详细说说赚钱呢！”
“赚展新辰的钱啊！你变了宁姐，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怎么就迂腐了呢！韩萧给你送钱，你先签完合同再发个誓，钱到手了我陪你去警察局改个名字，咱两一人一半，感情不散！”
“韩萧说改名不算。”
“这样啊，太可惜了。”
“谁说不是呢。”
“唉~”
“唉~”
两人不约而同叹了口气。
“宁姐，你最近少出门，注意安全。我......我怕连累到你。”
“也许是我连累的你。”
“啊？宁姐，我这边说话方便的，我一个人在隔离呢，是你那方面的事？”
“不是，是我爸妈。阿月，有人想抹去我们一家人存在的痕迹。”
“你的意思是，有人盯着我家，在发现我们找到你后，就杀我们灭口？”展新月说着就开始摇头，“不对宁姐，那为什么不直接对你和清清姐动手，找上我和展新辰，未免太舍近求远。”
是这个逻辑，但，纪优宁暂时也说不上来，就像展新辰说的，他不相信巧合，纪优宁也不相信。
而且，“我爸妈给我们留了点遗产。”
“宁姐，你先打住。我们家，在全华国都算得上家大业大吧，对我和展新辰下手，和展氏牧业结死仇，就为了干爸干妈的遗产，这至于吗？”
展新月笃定地摇摇手，“宁姐你别多想了。”
“遗产是10亿。”
“夺少？你说夺少？”
“本金是10亿，现在本息加起来10.5亿。”
“不是宁姐，你等等，我怎么听不懂中文了呢！10亿，10人民币吗？不，现在是10.5亿。”
“是，人民币。所以也许不是遗产的问题，而是遗产背后的问题。”
展新月比纪优宁更了解那个阶层，她听明白了纪优宁的意思，两人同时沉默了一会儿。
“宁姐，但我还是觉得应该是我这边的问题，我前男友也出事了，他失踪前一天我们刚分手，所以外人大概还以为我们很好。”
提起这个，展新月脸色不太好，说话也有些语无伦次。
“什么时候的事？”
“有两周了，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他和奶奶一起吃过饭，奶奶很喜欢他。如果我和展新辰不在了，展氏牧业出事，他......他肯定会去帮奶奶。”
“一点消息都没有吗？”
“没有。”
“你前男友叫什么？”奶奶喜欢，肯定是青年才俊，失踪两周左右，纪优宁有种不祥的预感。
“刘时。”
她摸向搁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准备搜几首轻音乐来助眠。
“这什么时候发来的，我之前怎么没看见！”
错手点开微信，看到消息的纪优宁垂死病中惊坐起。
陆仁和周瑶在晚上九点多的时候都给她发了消息。
周瑶是青城市市刑警队队长，她昨天带人去医院逮捕苟十六的时候，纪优宁和她互加了微信。
苟十六死了。
他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服毒自尽，还没送到医院就没了气息。毒药藏在假牙里，检查的时候被忽视了。
纪优宁完全没了睡意，她起身又来到书房。
她上辈子被关押了两年的那座海外岛屿，其实是程家的制毒基地，岛上等级森严，苟十六是极少数可以直接和程岳安联络的人。
见到苟十六的时候，纪优宁就觉得奇怪，按理说他这种级别不应该出现在华国，至少不会做这么危险的任务。
就现在的结果来看程岳安有让苟十六任务失败彻底闭嘴的把握。
可他为什么要冒这样的险，什么事情值得他用一个得力下手来换？
纪优宁静下心，想象着如果她是程岳安，她为什么要对展氏兄妹下手？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程岳安再怎么癫，也不至于无缘无故派心腹来杀人，能出动苟十六的，背后肯定牵扯着巨大的利益。
可展氏牧业勤勤恳恳深耕在养殖业，而程氏的根基是房地产，近些年虽然也开始涉足别的行业，但目前有了点成绩的只有IT和影视。
展氏牧业和程氏不在一个赛道，完全没有竞争关系。
那么首先排除掉直接利益。
但间接利益的话，纪优宁头有点大，豪门之间各有各的亲戚关系，一些是摆在明面上的，更多的她都无从查起。
程岳安、展氏、展氏、程岳安......
纪优宁在草稿纸上写写划划，试图找出点蛛丝马迹。
“对啊！我之前怎么就没想到呢！”纪优宁激动地一拍桌子。
凌乱的草稿纸右下角，一根连接着展氏—程岳安的直线因拖了点尾巴碰到了另一组名字，于是有了展氏—程岳安—展氏的连线。
程家涉黑，虽然上辈子她没有发现，但并不代表程家不做拿钱替别人办事的勾当。
在针对展示兄妹的谋杀中，程家只是被雇佣而来的第三方。
所以展示兄妹必须死于意外！
这样那个人才可以名正言顺地上位。
纪优宁之所以没第一时间想到是展氏牧业内部的人联合程岳安下手，是因为展氏牧业的特殊性，如果华国评选最有集体意识的集团，非它莫属。
展氏牧业是华国唯一一个盈利所得90%进员工口袋的集团。
理念不合的股东董事早在十几年前展氏牧业差点破产的时候都离开了，留下的这些一个赛一个慈眉善目。
上辈子展氏兄妹去世后，展氏牧业的几个董事非但没趁乱夺权，反而携手相助，不但帮助对商业几乎一窍不通的展父撑过难关，展氏牧业甚至更上一层楼。
这场漂亮的翻身仗，被媒体大肆宣扬，这几位董事，还有了一个展氏五杰的美称。
纪优宁打开天眼查，果然！
董事一栏里，除了上新闻的五杰，还有一位。
林斌！
展氏牧业占据的市场份额太大了，给员工的福利哪怕降10%，都是一笔巨额。
巨大的利益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在面前晃悠，不是所有人都能经受住这样的考验，林斌可能已经眼馋许久。
可展家唯一的一条家训就是绝不动员工的利益。
展新辰二十不到进的展氏，将它一点点盘活又带到现在的高度，他的威望，展家的威望，在展氏牧业不可撼动。
如果展示兄妹在，他永远不会有机会。
于是干脆雇凶杀人。
为了不让人起疑，展示兄妹只能死于意外。
纪优宁立刻给展新辰发去了邮件。
这时候的新东兰已经是上午了，展新辰的回复下一秒就发了过来。
——“多谢，我会查清楚。你考虑好告诉我了吗？”
在纪优宁回到学校整理东西的时候，展新辰就回了她邮件，同意她的要求，两人以后守望相助。
他问纪优宁知不知道是谁动的手。
纪优宁提出需要考虑一天。
她原本以为会找到程岳安和X聊天室的直接联系，马上就会把程岳安送进去，所以没想过让展新辰来插一手，说不定到时候还会打草惊蛇。
但天不遂人愿，现在X聊天室还没有升级成之后那样，他们找不到和程岳安有关的证据，程岳安还能在外面逍遥。
这样的话不定性因素就太多了，程岳安刚愎自用，虽然这次刺杀没成功，但保不准之后还会对展氏下手。
她不得不提醒展新辰，好让他有所防范。
——“程氏集团程岳安，林斌找的第三方。程家涉黑，已经被盯上了，你当做不知道，加强防备就好。”
——“谢谢。”
纪优宁以为两人的对话就此结束，但展新辰跟着又发了一封邮件过来。
——“能帮我查两个人吗？”
——“我尽量。”
——“吕柏裔、纪南星。”
纪优宁盯着屏幕上父母的名字，脑海里有一瞬间的空白，她不自觉得握紧鼠标，半响之后才回过神去回复展新辰邮件。
——“他们是谁？”
——“故人，可能有故事的故人。”
——“多给点信息，我好找线索。”
纪优宁一个字一个字缓慢敲出。
——“他们八年前一起死于车祸，之后没多久，两个女儿被拐子拐走，除了警方，我奶奶也花了大量人力物力去找，都没有消息。那两孩子被拐前，他们家毁于电路老化的火灾。后来断断续续的，与他们交好的友邻家中要么失窃，要么发生点小事故，等我发现不对的时候，他们的痕迹已经被抹得一干二净。”
——“就这些吗？”
——“详细的我整理好晚点发你，现在不方便。”
——“想让我帮你找那两个孩子？”
——“不，人我已经找到了。”
——“你查他们是为了？”
——“我不相信巧合。我最近才找到人，昨天又是我妹妹去和那两孩子中的妹妹相认的日子。”
——“好，我查查看。”
纪优宁脑子一团乱，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卧室的。
理智告诉她，就是林斌买凶杀人，上辈子他从展氏牧业消失就是最好的证据。
可她又忍不住去想展新辰的话。
展新辰不知道的是她和姐姐被拐后很快就从人贩子手里逃了出来，但回去的路上几次差点死于意外。
风餐露宿让她发起了高烧，小说修复系统也是趁着那时候对她下的手。
等到高烧退去，她失去了记忆，性格也完全变了一个人，纪清韵又惊又怕，也许是察觉到了什么，带着她往反方向走，最后谎报了身世改名留在了远方的福利院。
她原本叫吕优宁，而纪清韵以前姓赵。
——
“叮叮咚咚、叮叮咚咚......”
急促的铃声将纪优宁从睡梦中惊醒，她眯着眼行尸走肉般爬下床，去找声音的来源——被她扔在沙发上的手机。
她定的7:00闹钟都还没响！
大周六的，谁！那么早！
纪优宁的起床气在看到来电对象是展新月的时候散了大半。
“早~啊！什么情况！”
视频对面的展新月，绑着结实的丸子头，脑门没一丝碎发，穿着洗到泛白的纯蓝色T-桖，眼眶红红的，眼泪还在刷刷往下掉，身后的背景是现在已经不多见的老式上下铺，她此刻正坐在下铺背靠着墙。
“宁姐（抽泣），我来给你报个平安。”
你自己看看呢，这像平安的样子吗？
“你在哪里？”说话间纪优宁已经把绑架、传销在脑海里通通过了一遍，计划着用摩斯密码来说暗语通消息，脑袋昏沉沉的她全然忘记了昨晚展家的保镖守在了医院。
“川西。”
“川西？这么快就到了川西？”川西和青城市可是隔了五百多公里！
“川西的养殖场。”
“啊？养殖场？”
“展新辰太不是人了（抽泣），半夜让人把我从医院绑来这里实习（抽泣）。宁姐，我一整个月都出不来了（抽泣）。”
“养殖场啊，养殖场挺好的。”纪优宁松了口气，举着手机躺倒在沙发上。
展新辰确实有点东西。先不说展新月本来就要熟悉自家业务，去基层能学到不少东西。重点是养殖场是封闭式管理，里面的人出不来，外人进不去，衣食住行都是统一安排，能带进去的只有手机电脑，充电头都不行。
非常安全。
“宁姐，道理我都懂，但这时候可以先骂一下展新辰那个混蛋吗？我睡着之前还想着今天来找你一起去赚票大的，结果呢，今天睁开眼就要喂猪了！”
“嗨，你哥他从小讨人嫌你也不是不知道，详细说说赚钱呢！”
“赚展新辰的钱啊！你变了宁姐，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怎么就迂腐了呢！韩萧给你送钱，你先签完合同再发个誓，钱到手了我陪你去警察局改个名字，咱两一人一半，感情不散！”
“韩萧说改名不算。”
“这样啊，太可惜了。”
“谁说不是呢。”
“唉~”
“唉~”
两人不约而同叹了口气。
“宁姐，你最近少出门，注意安全。我......我怕连累到你。”
“也许是我连累的你。”
“啊？宁姐，我这边说话方便的，我一个人在隔离呢，是你那方面的事？”
“不是，是我爸妈。阿月，有人想抹去我们一家人存在的痕迹。”
“你的意思是，有人盯着我家，在发现我们找到你后，就杀我们灭口？”展新月说着就开始摇头，“不对宁姐，那为什么不直接对你和清清姐动手，找上我和展新辰，未免太舍近求远。”
是这个逻辑，但，纪优宁暂时也说不上来，就像展新辰说的，他不相信巧合，纪优宁也不相信。
而且，“我爸妈给我们留了点遗产。”
“宁姐，你先打住。我们家，在全华国都算得上家大业大吧，对我和展新辰下手，和展氏牧业结死仇，就为了干爸干妈的遗产，这至于吗？”
展新月笃定地摇摇手，“宁姐你别多想了。”
“遗产是10亿。”
“夺少？你说夺少？”
“本金是10亿，现在本息加起来10.5亿。”
“不是宁姐，你等等，我怎么听不懂中文了呢！10亿，10人民币吗？不，现在是10.5亿。”
“是，人民币。所以也许不是遗产的问题，而是遗产背后的问题。”
展新月比纪优宁更了解那个阶层，她听明白了纪优宁的意思，两人同时沉默了一会儿。
“宁姐，但我还是觉得应该是我这边的问题，我前男友也出事了，他失踪前一天我们刚分手，所以外人大概还以为我们很好。”
提起这个，展新月脸色不太好，说话也有些语无伦次。
“什么时候的事？”
“有两周了，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他和奶奶一起吃过饭，奶奶很喜欢他。如果我和展新辰不在了，展氏牧业出事，他......他肯定会去帮奶奶。”
“一点消息都没有吗？”
“没有。”
“你前男友叫什么？”奶奶喜欢，肯定是青年才俊，失踪两周左右，纪优宁有种不祥的预感。
“刘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