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求极限指速几乎是所有摇滚吉他手毕生的追求。电吉他的品数要比一般的古典和民谣吉他要多上几格,所以音域更宽,摇滚吉他手最喜欢最常见的炫技就是在高品音阶极速疯狂地弹奏,以不断躁动的高音挑逗刺激听众的兴奋神经。这种炫技在现场表演中往往能收到奇效,容易把气氛带上高潮,但追求音域和速度的极致也同样有缺陷,这种类型的音乐旋律大多缺失美感,不适合细品,以致受众不广。

    “高手!这才叫玩音乐!如果鼓手的位置交给你就完美了。”词、曲、编曲都是一流,除了吉他手临时充当的鼓手不够专业之外,磨石实在挑不出毛病。

    “是啊,不过我觉得真正的高手应该是架子鼓后面那高个儿。”宋泉也是心痒痒,有点想要重操旧业的感觉。

    据宋泉所知,华夏的摇滚乐里比这首歌弹奏难度更高的曲子比比皆是,但没有一首能像她一样,只用简单的曲调就能创作出如此优美又极富节奏感的旋律。

    尤其是这段尾奏,简单的旋律简单的和弦反反复复,不徐不疾,最后以一段低音收尾,但就是这么简单的东西,却诠释了什么才是音乐该有的美感。

    “咱们这前浪已经被拍死在沙滩上了!”宋泉和磨石俩人原本残存一丝“我上我也行”的心气,被最后这一段solo给磨灭了。

    裴胜、许一晨、谭继云和付家俊四人在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中一起走下台。

    “恭喜啊!”

    “以后常来啊小伙子!”有顾客大声叫嚷。

    谭继云大笑着指指裴胜道:“必须的!看见没?我兄弟是这儿的员工,衣服都没换。”说完朝宋泉使了使眼色,学弟正给你招揽生意呢!

    皮裤子败了,在自己最擅长的领域一败涂地,一塌糊涂!

    对方用一首堪称经典之作向所有在场的人展示,他们不仅会玩,而且游刃有余,技术、唱功、作品全方位碾压,这就显得皮裤子乐队很业余。

    “要不是刚才打架受了伤,影响发挥,我们绝不会……”

    “算了,走吧!”赖东几人再怎么找补也无济于事。

    面子是别人给的,脸是自己丢的,刚才嘲讽得多兴奋,现在脸就有多疼。

    在宋泉和蔼的目光注视下皮裤子五人心不甘情不愿地低头道歉之后灰溜溜地跑了,以最快的速度消失。

    裴胜也与室友们一起离开了,下班耽搁这么久。

    宋泉“啪!”一声猛拍油亮的脑门:“哎呀!忘问歌名了!”人都走了才省悟过来。

    谭公子的豪车坐五个人刚刚好,把那个和阿胜一块的女孩也捎带上了。

    付家俊看了一眼时间:“这都一点多了,回去得爬墙了。”

    “着什么急?赢的这么漂亮,怎么着也得吃顿宵夜庆祝一下吧!”谭公子一手握住方向盘,一手摸摸红肿的腮帮子。

    付家俊打开他放在手刹旁的储物盒,把里面的钱包抢了过来:“呀!地主老财钱包比脸皮还厚,必须吃!”

    谭公子伸手想到回夺,被付家俊打了手背:“看路,专心开车!”

    “抢劫啊,来人啊!”谭公子嘶吼着。

    付家俊根本就不理他:“大户,咱上哪吃去?”

    “胜,这附近哪家店好吃?”谭继云反问。

    裴胜懵的一批,谭公子问错人了,他从未在校外吃过宵夜。

    “往前一点有家很火的老字号炸酱面,白天去的话得排长队,现在应该人不多。”坐在裴胜旁边一直很拘谨的妹子突然说话了。

    “您瞧瞧!弟妹是懂生活的人,跟你们几个书呆子不一样。”谭公子笑道。

    付家俊也附和道:“弟妹,别介意哈!这家伙嘴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阿胜你小子怎么也不介绍介绍。”

    这个称呼把女孩羞得满脸发烫:“你们好,我叫白小慧,是小裴的同事。”

    “你好你好,一家人,别那么客套。”仨人热情的打了个招呼。

    这女孩穿着朴素,但就是有种别样的美。估计那长毛应该也是因为这个女孩才故意找阿胜的麻烦,现在也不好当着姑娘的面盘问,等回去再慢慢审。

    夹在后座中间的裴胜也是脸红得跟猴屁股似的,干咳一声赶紧岔开话题:“对了谭公子,吉他的钱我以后慢慢还你。”

    “胜啊,哥们帮了你这么大一忙,你咋还打我脸呢?”

    “我……我没有啊?”裴胜一脸无辜。

    “本公子行走江湖这么多年靠的是什么?口碑!替兄弟出头还要兄弟买单,传出去哥们这脸还要不要了?以后还怎么出来混?你乖乖的,别闹啊!”谭继云有点不爽。

    “胜,这事必须听他的,否则他真跟你绝交,狗大户的便宜不占白不占!”在打土豪吃大户这方面付家俊绝对没压力。

    “八千块钱争口气,这种事也就他能干得出,咱要非得跟他较这劲,不得赔死?有这钱还不如一会宵夜你买单!”坐在副驾的许一晨也帮腔道。

    裴胜当然知道,谭公子一个月生活费得有个十几二十万,这不是秘密,他不差这点钱,几个室友是为他着想,不过一码归一码,他从来没想过让别人替自己买单。但如果非要坚持,以谭公子的性情必定翻脸,终究是过意不去,这份好意只能暂时记在心里:“没问题,想吃什么随便点。”

    “瞧我胜哥多懂事,你小子快把钱包还我!”谭公子冲付家俊嚷道。

    付家俊依旧埋头数钱。

    许一晨转头对谭公子埋怨道:“你刚才也太冲动了,都不跟我们商量商量!”

    “这有啥好商量的?干就完了,那帮孙子欠收拾!”

    “说的是孙子的事吗?我说吉他!你大爷!八千大洋,你就这么造了,本来修修就能用的,我俩宿舍里那两把破吉他加一块还不够人家一点零头呢!”八千块他谭公子不放在眼里,但许一晨和裴胜可不是狗大户。

    谭公子一拍大腿:“这不是气氛都烘托到那了嘛!早说呀,早说我就送你们了。”

    “你也没给开口的时间!”

    “哈哈哈……怪我怪我,上头了!不过没事,那种便宜货估计也不咋地,以后等我搜罗几个限量款送你们。”

    付家俊在背后给他伸出大拇指:“不愧是大户,大气!不过吉他不适合我,我觉着这车就不错,咱也别等以后了,择日不如撞日,今儿就把这车送我吧!”说完还摸了摸真皮沙发。

    “滚蛋!哪哪都有你!”

    兜了一圈找到了白小慧说的那家老字号,知道阿胜赚钱不易,为了给阿胜省钱,他们真的就只点了炸酱面和几个小菜。

    吃完宵夜后四人先把白小慧送回了住处。

    “宵夜吃了,弟妹也送回去了,咱也回去吧,不过爬墙动静不小,被发现咋办?”付家俊还没干过这事,没什么经验。

    谭继云早就轻车熟路:“你操那心干啥,这不有我呢吗?我熟!”

    许一晨笑笑:“不愧是你!”

    上一次翻墙还是铁牛跟阿泰去当兵之前,跟他们俩翻墙上街去吃宵夜,又翻墙回宿舍,这两个混蛋去了军营之后就断了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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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部队是一个大熔炉,汇聚来自天南地北五湖四海的人,军营也是很容易培养出情谊的地方。

    操场上,齐家武和一个身高堪堪到他肩膀的男子深情地抱在一块!

    那画面……远看有点萌萌哒,近看则相当辣眼!

    情况有点复杂。

    连长带着战友们嘻嘻哈哈的在一旁围观,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俩在上演生离死别抑或久别重逢的戏码呢!

    赵立军是一个迟到的新兵,比其他新兵晚来一个月,也不知道是什么路子安排进来的,人拽脾气臭,偏偏还是有真本事的。

    巧了,自从进了军营,齐家武脾气也不太好,偏偏这俩人不是臭味相投,而是对手,是宿敌,谁也不服谁,三天两头打架,谁也劝不住,怕被误伤。这两个刺头因打架受罚的次数早就超过了军区的历史记录,态度很端正,但就是不改,连长也是徒叹奈何。

    齐家武觉得这样挺好,那个矮冬瓜是他进军营以来唯一一个势均力敌,也是最难缠的对手,这样的军旅生活才不会太无聊啊!

    不知道哪个王八羔子给连长出的馊主意,惩罚手段并不严厉,但是极其恶心变态。连长之前只会罚站和跑圈,然后变成了面对面手牵手罚站,后来被连长发现他们牵手也在较劲,就改成了拥抱。

    原本齐家武也没当回事,该较劲较劲,谁也没让着谁。直到有一次被联谊的女兵们撞见,她们简直连眼泪都笑了出来,太羞耻太丢人了!

    齐家武忍了差不多一星期没敢轻启战端,但是今天不行,忍不了,不把那矮冬瓜揍一顿这口气顺不了!他姥姥的,那冬瓜居然把老子藏在被子里的最后一根烟给叼走了,这怎么忍?

    图书室后面一块不大的地方,齐家武跟赵立军打得难分难解。

    齐家武虽牛高马大动作却不慢,但赵立军出手比他更快,那小子是个练家子,属泥鳅的,滑不留手,每次抓住他的手都能快速挣脱,还能反手给他一拳,想玩贴身肉搏不太可能,难得抓稳一次想要来记过肩摔,却被他顶住膝关节使不上劲,稍慢一步又给挣脱了。

    赵立军同样苦不堪言,贴身肉搏肯定吃亏,只能在齐家武身周游走出拳,但那头牛真是皮糙肉厚,拳头招呼在他身上一点事没有,挨他一拳,乖乖!

    总归不是性命相搏,俩人也没敢往要害招呼,打了半天谁也没占到谁便宜。

    突然“哔哔”哨响,举目望去,是连长。

    “靠!”两人分头逃窜。

    齐家武跑往另一边的楼道,一个穿的便服的中年人挡在路中间正点着烟。

    “借过!”齐家武想要伸手把他扒拉开继续逃跑,手还没触到对方,反而被他抓住手腕,借力打力顺势一扭,脚下一撩,两下擒拿就把他给撂翻在地了。

    “我泥马!?”齐家武懵逼了,挣扎半天挣不脱。

    “服不服?”

    “不服,你偷袭老子。”

    “哟呵!”那人朝他脸上吐了口烟圈,然后松开他,勾勾手指:“来!”

    齐家武奋力挥拳扑上去,没几下又给干趴下了!然后对方又放开他,继续勾手指挑衅。

    连续三次都撑不过两回合,齐家武意识到自己栽了,老小子会戏法,把他当猴耍,特么跟我玩七擒七纵呢!

    老小子的拳速很快,太快了,而且拳头硬得像石头,齐家武全力挥出的重拳被他在电光火石间格挡,又被瞬间反击好几拳,打在身上贼疼!疼到头皮发麻!难道是传说中的暗劲?

    “奶奶的,劲儿那么大?遇上高手了!”齐家武一个身高近两米的大高个却被人当成幼儿园小朋友,不费吹灰之力地摁在地上,那老小子嘴里还叼着烟。

    “服不服?”

    齐家武左手拍地:“服,服了!”

    “还挺识时务,能屈能伸嘛!”

    “我又不傻。”

    “嘿嘿,说你胖你还喘上了。”那汉子拍拍齐家武:“不错不错,身子骨壮的跟头牛似的!知道为什么你有力气有速度,反应也不慢,却放不倒那小子吗?”

    “为什么?”

    “想不想学?”

    “收费吗?”

    “咔……呸!你小子当我是什么人了?”

    “那是收费啊还是收费啊?”

    “不收!”

    “……学呗!”

    “想学得跟我走。”

    “怎么走?你是军营,想走就能走?”

    “这你别管,你愿意就成,不过有个条件。”

    “说。”

    “跟着我要吃得了苦,很苦!还有,不能随便打架。”

    齐家武突然伸手摘下汉子夹在指尖的半截烟,深深吸了一口:“这是两个条件。”

    汉子愣了一下,还真是,挠挠头:“你就说能不能做到吧?”

    齐家武认真端详起面前这个汉子,四十左右的年纪,个头一米八左右,黑,瘦,胡子拉碴的没刮干净,像个老兵油子,两眼精光外射,手指像鹰爪般苍劲有力。就这么个老小子把他揍得一点脾气没有,必须把他的绝招给学过来!

    齐家武吐着烟圈问道:“长官,你觉得我有没有当主角的命?”

    “啥主角?”

    “就武侠电影里的,遇名师指点,学武林秘笈,称霸江湖!哈哈哈……”

    “你有悲惨的身世吗?”

    “爹妈离婚算不算?”

    “………这算个屁?再说你模样磕碜了点,当不了主角。”

    “那你还忽悠我!”

    “但我真有秘笈。”

    齐家武接着抽烟,没搭茬。

    “不想学?不勉强,走了。”

    齐家武猛吸最后一口,烧到只剩个烟屁股,往地上一扔:“你这也太没耐心了!就不能多劝两句?”

    “给你能耐的,滚球!”那汉子讥笑道。

    齐家武突然立正敬礼:“报告长官,我能做到!”喊得铿锵有力!

    汉子吓得摆出备战姿势:“泥马吓我一跳,一惊一乍的,能不能好好说话?”说完忍不住踢了一脚。

    齐家武跟汉子两人从楼道间走出来,撞见连长和指导员正压着赵立军,那小子运气不好,被前后包抄逮了个着。

    “嘿嘿,沙雕!”齐家武乐得笑出声来!

    连长也笑了:“你也别傻乐了?来吧,牵着他的手,给个爱的抱抱!”

    齐家武一听脸都绿了:“又特么来这招,连长,能不能换点新鲜的?”

    “新招还没想出来,将就一下!”连长朝汉子行军礼:“顾教官,让您见笑了!”

    短须汉子道:“没事,这俩兔崽子交给我吧,我来处理!”

    “那敢情好,顾教官您肯出手那是求之不得啊!这两个刺头是得好好练练。”

    作为部队里的老兵,连长自然认识威名赫赫的顾宗顾旅长,那可是西南战区陆军第86集团军特战旅的旅长,更是享誉全军的“金牌教头”,真真正正的高手。

    顾宗常年待在边疆,极少回来,要不是今天恰巧有事情回军营处理,躲在食堂后面抽烟也碰不到两个新兵蛋子干仗的好戏。

    齐家武的身体素质极佳,上限高,这块璞玉虽然尚未加雕琢,但跟那些特种兵也不是不能掰掰手腕。赵立军身手敏捷,底子扎实,看路数还是八极拳的门人,稍加调教必定成器。

    顾宗走了,把两个刺头也带走了。

    按理说这两人都不符合特种兵的标准,一个太高大,一个太矮小,但是顾宗居然为了这俩人特意向上头申请特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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