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世称星球,乃心囚之地,名颠倒梦乡。

    易有太极,是生两仪,双城对立,如临大敌。

    一城名,游园国,惊梦都。

    三教九流贫贱者多,为古传之国,世袭“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求神拜佛。

    国人慵懒成风,成天睡大觉,该吃吃该喝喝,想做梦就打呼。被太阳惊醒了才去学府,迟到不背书,常被人羡慕。

    依靠人脉光耀门楣者,一般为此国上位者,常饭桌嘲笑:“多亏了拼命读书,为我做牛做马!”

    有文化者,常被骂不如垃圾管用!

    一城名,建功国,立业都,名门正派富贵者多,为新建之国,号称“我命由我不由天!”自力更生。

    国人勤勉成习,成天干大事,按点作息按量吃喝,就连放屁都得脱个裤子来个仪式。天黑了还不离学府,不早退背书,常被人敬佩。

    白手起家闯出天地者,一般为此国上位者,常学桌庆幸:“多亏了拼命读书,免去了做牛做马!”

    无文化者,常被骂废物是个垃圾!

    这两城间,镜花水月河为界,天柱山为隔。

    今觉始乐桥,贯穿其中。

    蹚这镜花水月河,锤炼“摘得镜里之花,捞得水中之月!”意志者,方可入这建功国!

    登这天柱山,祈求“登天柱得天助!”庇佑者,方可入这游园国!

    这山水间,桃林千里,隐于其间的无间人,亦作今觉始乐者,唤其桃源集。

    这无间人,即夹在这双城之威间生存的逍遥游人,说白了,就是一帮来自五湖四海的散民。

    两城闭关锁国,隔空斗来斗去,彼此模样怕是都记不清了。身处其间的无间人,已很少见到这两城人来人往。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寻得桃源好避难,桃红又是一年春。微风轻吹,桃花翻飞,水天一色,千里殷红。

    镜花水月河,心亭,一人,凭栏垂钓。

    细看,无钩,桃枝挑了串桃花结。

    “桃花结下桃花劫~桃花劫下桃花解~桃花解下桃花结~”一粉衫女随意哼了几句,笑道:“哎呀呀~看来有人要有桃花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还真说对了!”一身穿学服的小女孩蹦蹦跳跳走近,挽着女子手臂道:“我跟你说个八卦,我父母之前离婚了,最近我父亲又找了个女人,她有个十八岁的儿子,待我特别好,还很好看,哪天我把他介绍给你,这样你就是我嫂子,咱俩就有关系了!”

    粉衫女挑了挑桃枝,看那水中的鱼儿聚了又散,散了又聚,似是也想跟着一起八卦,笑道:“有缘便是关系!不过咱俩才见了三次,你就要把你哥哥介绍给我,不怕我把人拐跑了嘛?!”

    学服女孩拽着她胳膊,大声道:“我还想把你拐跑呢!这样你就能一直陪我玩了!!!”鱼儿散开……

    粉衫女扯了扯胳膊,小声道:“我还没跑呢,你拽这么紧干嘛!松开!”鱼儿聚来……

    学服女孩更拽紧了她的胳膊,整个身子都贴了过来,大声道:“就不!”鱼儿散开……

    粉衫女回头看了眼她,见她胳膊上的淤青,小声道:“以后不要跟你家人对着干了,又讨了一顿打,值么!”鱼儿聚来……

    学服女孩甩开她的手臂,大声道:“谁叫我爷爷不给我奶奶钱,还凶我奶奶,我奶奶偷偷哭过好几次,我可都看见了,我看不惯我爷爷,我就要跟他对着干!”这次鱼儿倒是没散开,倒是有更多鱼儿聚来……

    粉衫女一只胳膊搂过她,贴着她耳朵小声道:“你还小,大人的事让大人自己解决,家长不懂事孩子不能跟着一起不懂事,知道么?!”鱼儿越聚越多……

    学服女孩小声“嗯”了一下,没再说话,鱼儿沉没水中……

    粉衫女望着前方隐入云烟的天柱山天柱峰,似是回忆似是发呆似是犯困……

    微风见大,漫天飞片追风而来,落入河中,惹得鱼儿争相翻涌。

    学服女孩愣了半刻,突然问道:“空中怎么会有这么多纸片?”

    粉衫女回神道:“这可不是纸片,是一种石头布,乃这世上最硬之石纺织而成,可随风飞舞。”

    学服女孩惊道:“这是石头?怎么可能?”

    粉衫女一脸平静道:“如今人都能天上飞水里游了,还有什么不可能?一切皆有可能!”

    学服女孩好奇道:“让石头在天上飞,就为了向世人展示‘不可能实现的实现了可能’?”

    粉衫女目视前方,嘴角上扬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叫流量!将这城中名流所生之事写在这石头布上,漫天飞洒,谁石头布飞越远,说明谁流量越大,谁越值钱,谁让流量飞起,谁赚钱,谁让石头布飞起越多,谁赚越大。”

    学服女孩蹦了蹦,在空中捞了张石头布,念道:“博一王:我真的是以身在这座山中为耻!”

    翻了翻,疑惑道:“什么啊?就一句话?没了?”

    粉衫女道:“你再捞捞别的。”

    学服女孩又在空中捞了捞,分别念道:

    “弄潮台:追风衙汪洋获兰玉榜最佳捕快提名!”

    “追风衙博一王拥护者:明明博一王是捕快!明明汪洋是辅快!主要线索亦是博一王发现的,汪洋只是辅助案情破的更快,凭什么追风衙将一个辅快报名成了捕快!!!凭什么汪洋一个辅快登榜捕快提名!”

    “追风衙博一王拥护者:不服!!!要求追风衙为博一王正名!博一王乃捕快,玉兰榜最佳捕快理当报名博一王!!!”

    “追风衙博一王拥护者:不理解!!!汪洋即便要申报榜单,理当报名最佳辅快!!!”

    “追风衙博一王拥护者:天理难容!!!公道何在!!!”

    “弄潮台:各大官衙府邸名门正派江湖说得上话的,目前为止,闭口不谈!”

    ……

    学服女越看越离谱,越摸越惊奇,不解道:“这么厉害的石头布就为了传一个八卦???这!这!这也太浪费了吧!”

    粉衫女解释道:“那要看是谁的八卦!这博一王,人如其名,博得第一的王,他的流量如今可是以亿为量,风流人物一时无两。”

    学服女孩听完,声音低落,闷闷说道:“如今他流量都飞到这了,如此有名之人我竟然都不知道,我可太落后了!”

    粉衫女笑道:“有什么好落后的,我看你父母带你来这久居,才是真有远见!哪怕金山银山,没了绿水青山,不过是一片坟场!坟头金草哪比得上这新鲜的桃花!新鲜的空气呼吸久了,一回城里我都快窒息了。”

    学服女孩笑骂道:“哼~就你会安慰人!既然喜欢,就多呆一会,想了就再来!又没人赶你!”语气轻快,又往这女子身边靠了靠。

    看这流量飞布,又捞了捞:

    听说这追风衙,正名——正风牙:凡是影响世风舆情的案件皆经此衙。衙门本来写作“牙门”,因门外悬挂猛兽爪牙得名,正如其名,牙尖嘴利咬碎一切谎言,以正视听。

    听说此衙开设以来,无一案有着落,陈年旧案屡积不破,不被上面重视,俸禄没着落,人快走光了,如今俗名——追风衙,世人笑称,追的是西北风,渐渐成了一不入流的小衙门。

    听说这追风衙司正姚正风,原职大理司。大理司,顾名思义,大的案件才理。姚正风为官几十载,经受大案无数,没破过一件案,降职这无人问津的追风衙。

    听说这博一王对这衙门的一个案子感兴趣,加入其中后,上面补发了俸禄,衙门新招了人手,陈年悬案不日即破,速度之快震惊朝野!

    听说这追风衙经此一案,名声大噪,风头日盛,就连那大理司都落了下风。

    听说这姚正风治下有方,深得人心,能力出众,有望调回大理司。

    听说这姚正风声称不止此案,别的悬案不在话下,只待时机。

    ……

    只见原本漫天翻飞的流量逐渐稀少,接下来的石头布千篇一律:

    “弄潮台台风:不会是捕快能力不及辅快,被压了风头,在这仗势欺人吧?!!!”

    “弄潮台台风:难道有什么隐情?这辅快才是捕快?”

    “弄潮台台风:这辅快虽是辅快,少说也干了这么久,都没破案,这新来的捕快来了,这么快就给破了?不会抢了人家老人的功劳吧!”

    “弄潮台台风:这辅快都一把年纪了,肯定更有经验,这捕快这么年轻,没礼数,不懂先来后到,年轻人爱争来争去!还是少年意气啊!”

    “汪洋:没有破案后面就等着追西北风!”

    “弄潮台台风:这辅快这么惨啊,后面都快没饭吃了!”

    “博一王拥护者:那也不能抢别人的饭吃!”

    “弄潮台台风:人家这么可怜,给他一碗又如何?这博一王还年轻,有的是机遇!何必拉帮结派欺负人,太仗势欺人了!”

    “博一王拥护者:我们没有欺负人!希望他以自己的成果去登榜提名!我们只想要一个公道!”

    “博一王拥护者:年轻人耕耘播种,老一辈坐享其成,还要被扣帽子,我们只想要一个公道!”

    “弄潮台台风:博一王拥护者太可怕了!到处替人要饭!”

    “弄潮台:汪洋夫人发声!”

    “汪洋夫人:风平浪静甚是美好,偶尔的狂风暴雨在所难免,大家保持平常心,过好自己的生活,祝大家和乐!春来绿茶上新,有空喝茶静静心呦~”

    “博一王拥护者:我们不要喝茶!我们只要公道!!!”

    “弄潮台台风:博一王拥护者欺负汪洋妻儿老小!”

    “博一王拥护者:我们只想要一个公道!”

    ……

    飞飞扬扬的石头布时少时多,各执一词,没完没了。

    学服女孩看着看着,叹了一口气,无语道:“看了半天,这博一王该不该登榜提名最佳捕快尚未可知,但这汪洋不该登榜提名最佳捕快,即便登榜提名那也该是最佳辅快!如此简单之事!也用得着吵到现在?”

    粉衫女子摇了摇头,道:“事是简单,人心不简单呐!”

    学服女孩撇了撇嘴,道:“要我说,这什么兰玉榜也是糊涂!”

    粉衫女道:“小孩都能一眼分辨出来的事,大人又岂会是真糊涂呢!”

    “就是一帮老东西硬霸着茅坑不拉屎,踢人下桌吃相难看!”一男子突然从水里冒出头,鱼儿四散,湿淋淋爬上亭,食指还勾着条金鱼嘴,大喜道:“叫你咬我命根子,今日你命丧于此,也不枉你活到死。”

    甩了甩身上的水,问粉衫女:“你有火种么?”

    粉衫女指了指亭中的长明灯龛。

    湿身男子指使学服女孩:“小屁孩,去!给我捡些树枝过来!”

    学服女孩不满道:“你叫谁小屁孩?!我当你放屁!”

    湿身男子拧了拧衣服上的水,随意道:“谁应谁是!”又朝粉衫女努了努嘴,“丑八怪!你叫她去搞点树枝,快点!”

    学服女孩听完眼睛一瞪,大声道:“你叫谁丑八怪!你个臭嘴男!”

    粉衫女头也没回,连忙打岔:“要吵到别处吵!别把我的鱼惊跑了!”

    湿身男子翻了个白眼,冷笑道:“没鱼饵钓个屁!装模作样!”

    粉衫女眨了眨眼,轻笑道:“你管我!这叫——愿者上钩!”遂即将手里的桃枝插在了亭边,对学服女孩道:“走!咱们去摘个瓜,我口渴了。”

    漫天纷飞的流量,笼罩山水,那远处的天柱山,云里雾里。

    心亭,三人,围着火堆,一人一瓜抱着啃。

    男子衣服半干,吃完手里的瓜,看了看烤焦冒黑烟的鱼,张了张嘴,实在下不去嘴,直接扔进了火堆里,懊恼道:“不应该啊?小说里不都是这么烤的么?”

    学服女孩捧着个比脸还大的瓜,啃得正欢,脸埋在瓜里,嘲笑道:“所以是小说,没脑子!”

    “没跟你说话!”

    “你别吃我的瓜!”

    刚点火烧柴烤鱼,两人已嘴仗几番了,看这又要吵起来的架势,粉衫女咽下最后一口瓜,又开了一个,递一半给学服女孩,道:“大人不懂事,小孩不要跟着不懂事!乖,吃瓜!”

    学服女孩做了个鬼脸,接过瓜,快语道:“谁叫他说你!他怼天怼地,我当他放屁!”

    男子刚想怼人,一张石头面砸,啊不,堵住了他的嘴,他一手拿下,嘀嘀咕咕:“谁的流量竟然飞到了这!?”看了一眼,嗤笑道:“哦~原来是九漏鱼~这就不稀奇了,丢人都丢出界了,不愧是他!”

    见学服女孩一脸懵,男子歪坐在地,讥笑更甚:“连九漏鱼都不知道,果然是乡巴佬!”

    学服女孩刚想回骂,粉衫女道:“你都说他怼天怼地当放屁了,还吵什么,嘴不累么,吃你的瓜!”

    见两人无言一个劲吃瓜,男子遂觉无趣,抱着个瓜,凑近了学服女孩,碰了下她胳膊,小声道:“你不好奇这九漏鱼是谁?”

    学服女孩没理他,他又凑近了道:“九漏鱼就是这博一王,这九漏鱼……”

    学服女孩打断他,道:“你骂我骂姐姐,我才骂你,因为你活该。至于这九漏鱼是谁,我虽然不知道,但我也不感兴趣,无缘无故人身攻击没意思。”

    男子懒洋洋道:“我可没无缘无故攻击他,是他……”

    粉衫女也打断了他:“吃瓜都堵不住你的嘴!”

    男子不满道:“堵住嘴还怎么吃瓜!”又引诱学服女孩道:“你难道不想知道这流量为什么满天飞?”

    学服女孩盯着火堆,打了个哈欠,懒洋洋道:“谣言止于智者,我虽不是智者,但我不是没脑子。”

    男子惊讶道:“呦,你这小屁孩一本正经,装什么大人!”

    粉衫女也跟着打了个哈欠,懒洋洋道:“大人不做大人,小孩就要做大人。”

    男子不甘心道:“你难道不好奇这事该怎么收场?”

    学服女孩翻了个白眼,无语道:“天高路远的,关我什么事?”扭过头懒得理他,几张流量落到脚边,随手拿起:

    “博一王拥护者:博一王乘风破浪!”

    “博一王拥护者:汪洋乘顶流的风,破公道的浪!”

    “弄潮台台风:别人少年成名,汪洋借少年成名!”

    ……

    男子瞄了一眼,嗤笑道:“这多年没后之人,突然老来得子,多半是借的种!”见没人理他,无趣道:“我刚用一坛风花雪月换来消息,就来找你分享,你竟然不理我?!”

    粉衫女吃着瓜,远眺天柱山,一脸平静道:“什么消息?八卦就算了!人身攻击就免了!”

    学服女孩啃着瓜,不在意,耳朵却动了动。

    男子啃了一口瓜,满意道:“这瓜不错,清新爽口!”遂即将瓜皮往地上一拍,振声道:“话说这追风衙新破大案如何震惊朝野!诸位看官细听分说!”

    一道流量追风至三人前:

    “博一王拥护者:来人呐!追贼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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