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别陈家庄,李之仪架着马车前往云梦山。秦云轻看着前面驾车的男子,心中不明白他为何要亲自驾车,明明安排了车夫却不要,但是她很快就明白。

    忽而马惊,李之仪勒紧马绳。耳边传来一阵阵脚步声,十余人,只见他们抽出刀剑砍向李之仪,白衣速声飞起,抽出软剑,寒光泠泠的剑锋杀向敌方,刀与剑哐哐当当过了三十多招后,这批精锐的杀手,像似存了死志一般的向李之仪靠近。李之仪不再恋战,收起剑,凝聚功法,身影快如闪电般一掌一掌拍向他们,孤眠掌狠辣刚猛,只见那批杀手一个个的倒下,剩下一个苟延残喘的逃走。

    马车上的秦云轻心里满是担忧,最近他输了很多真气给她,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发挥,见他回来脸色不太好,担心的问道:“师傅,你没事吧?”

    李之仪微微一笑道:“我没事。”说完继续架着马车前行。

    秦云轻不解的问道:“他们是什么人,为何半路截杀?难道是因为那个罗星盘吗?”

    李之仪道:“是的,看他们衣着应该是朝廷的人。”

    秦云轻不解问道:“久不至不是你朋友吗?”

    李之仪叹了口气:“这人啊,只有有好处的时候才是朋友”想了一下又说道:“好好休息,莫要说话了。”

    秦云轻道:“好~”

    日落月升,在行至云梦山脚下时,李之仪抱起秦云轻坐在推椅上,夜色将两个人的影子拉的很长,云梦山晚上看起来格外的可怖,一点声音都没有。

    “噗”了一口血的李之仪倒下。

    看着眼前的男人倒下,她所有的疑虑都消除了,只想他活着。那一刻她痛恨自己的双脚,从椅子下来缓缓的爬向他。

    秦云轻满眼担心,急声喊道:“师傅,你怎么了,你醒醒。”可是没人回答她,山里树木丛生显得暗影重重,秦云轻越看越害怕。双掌凝聚功法汇集一处输送给李之仪,不到一会儿秦云轻感到脱力便晕过去。

    李之仪幽幽的醒来,感觉体内有他身上一样气流,漆黑眸子直直的看向秦云轻,看了很久,久到忘了这是云梦山。

    翌日,秦云轻醒来目入眼帘的一排排的药罐子,就连被子都是一股浓浓的药草,再看架子上琳琅满目的药材,应该就是关神医的住处了。

    “醒了”低沉声音传来,只见那人一身破布衫,花白头发乱糟糟在上面打了个揪揪,腰间别个酒葫芦,踩着破布鞋底走来道:“可还有什么不适?”

    秦云轻愣愣的摇摇头,忽声道:“关神医,你看见我师傅了吗”

    关之洲揶揄道:“ 他呀,动了点真气,比你好多了。”

    关之洲左瞧瞧右瞧瞧,盯着秦云轻问道:“你多大了?叫他师傅?”

    秦云轻糯糯道:“十六,怎么了?”

    关之洲摇摇头,而后跑出去。远看着李之仪在厨房做饭的身姿与俊脸,实在难以理解。抬步行至厨房近看,不明道:“里面那个是你徒弟?”

    李之仪随手添柴火,边翻炒回道:“是的。”

    关之洲呵呵笑道:“我看你火急火燎的,以为是你媳妇。毕竟你这么多年没见你带人过来这。”

    李之仪把菜腾出锅,放下锅铲白了他一眼道:“有什么区别,难道你不救吗?”

    关之洲乐了,哈哈哈大笑道:“是你媳妇我就给她调养身子,她有点宫寒,体内有股寒流之气。”

    李之仪无奈道:“她练了寒玉心经。”

    关之洲大惊:“那得靠你的行云心法控制了,我的药救不了。”

    李之仪叹了口气道:“她不信我,从未和我提过她练过此功法。”

    关之洲不解道:“难道不是你教她的?”

    “说来话长,先用饭吧。”李之仪无奈,端着饭走进屋子。

    “ 哎,那就长话短说呗。”关之洲随步而至。

    三个人的饭桌总是有点拥挤。关之洲看着这小姑娘想开口又看他在这欲言又止的模样。他打算大发慈悲一次,三碟菜每个都扒拉一半,捧着大碗拿到外面的亭子,一口酒,一口菜,好不惬意。

    秦云轻看人走远,吃了两口饭说道:“师傅,你不问我吗?”

    李之仪漆黑的眸子看着她道:“问什么?一个人想说不必问,不说肯定有顾虑,何必为难。”

    秦云轻眼神流转,然后真挚道:“我爹娘留给我的东西,是千机刃的剑柄和星钥,最重要的是寒玉心经。星钥和寒玉心经都在我这,可惜千机刃剑柄被银珠拿走了。”怕李之仪不信,推动着轮椅拿出包袱里的肚兜,赶紧星钥从裤腰袋里掏出,像献宝一样拿过来。

    李之仪看着肚兜脸色一紧,眼眸微微一转,耳朵微红。转眼之间神色自若道:“我知道了,你收好,先吃饭吧。”

    秦云轻以为他不高兴,忧声道:“师傅,你是不是不高兴?”

    李之仪薄怒道:“我是不高兴,不高兴你不顾自己安危,擅自学习寒玉心经,你……

    “师傅我错了,下次不敢了。”秦云轻认错态度诚恳。

    李之仪无奈道:“吃饭。”

    秦云轻端端正正的吃饭,忽声道:“师傅,你原谅我吧,原谅我吧,,原谅我吧……”

    李之仪被吵的头疼:“秦小轻,你太烦人了,好,好,好,原谅。”

    “欧耶。”秦云轻得逞道。

    一旁的李之仪无奈微微一笑。

    外面亭子里喝酒的老人叹息:“年轻就是好啊,有活力。”

    云梦山白日云雾缭绕的,如人间仙境一般,秦云轻看着外面的景色,老了在这养老不错啊!

    关之洲喊道:“小姑娘,施针了。”

    房间内,秦云轻的头上插着密密麻麻的银针,李之仪在后背输入内力,只见寒气从头上如烟雾般逼出,一个时辰后,秦云轻感觉身体暖和,没那么怕冷了。

    时间过的很快,两个月秦云轻能下床活动,但是还是需要人搀扶。秦云轻这段时间练就了行云心法第四层,有师傅在,寒玉心经和行云心法配合的很好,加上关神医的医术两个人身体大好,功力满涨,特别是师傅,整个人容光焕发,更加的冷峻。

    一天,关之洲回来想施针,房间里找不到人,看李之仪抬水,拉着他问道:“你媳妇呢?”

    李之仪无奈道:“她是我徒弟,在柴房药浴呢。”

    关之洲急声道:“徒弟你给她洗澡,鞍前马后的照顾她?”

    李之仪白了一眼道:“她现在行动不便。”

    关之洲喊道:“你不知道给她找个女的照顾吗?”

    李之环绕四周,指了指道:“这方圆几十里哪有人?”

    关之洲“哼”“了一声“借口,你这一洗她清白都没了。”

    李之仪扶额,郑重道:“我只是抱她进去,没有洗,我为什么和你解释这些,我还要去做饭给她。”

    关之洲咪了咪眼:“还说不是你媳妇。”

    李之仪轻声道:“她爹也是这样对她的。”

    “合着你是给她当爹呀!”看着李之仪走远,他大喊道。

    李之仪无奈道:“我本就是她师傅!”

    关之洲不再纠缠,恨铁不成钢道:“你就嘴硬吧!”

    李之仪蹲在炉子边上,看着一排排的药罐,一只飞鸽停在栏前,看完信眼里装满笑意。转眼看秦云轻扶着手杖艰难的走过来,便把信扔火炉子里。

    秦云轻看着燃起的纸问道:“烧什么呢?”

    李之仪抬眼答道:“不重要的东西。”随后道:“先吃饭,药快好了。”

    “好。”秦云轻不再问,因为师傅说过,一个人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不用问,不说肯定是有自己的顾虑,不必为难。

    安逸舒适的生活总是过的飞快,秦云轻的脚的脉络已完全大好,能蹦跳,经常跑到院子旁的溪边去摸鱼。每次都能听到师傅站在身后喊她:“秦小轻,吃饭了。”

    “哎,师傅我摸到一条鱼,今天能做吗?”秦云轻道。

    “赶紧拿过来加菜。”一旁的关之洲回道。无视李之仪白眼。

    “好的关神医。”秦云轻屁颠屁颠的把鱼拿到厨房给李之仪。

    两个月后,秦云轻功力大增,脚下雨天也不再疼,施针停止了。如果不是孟夏的到来,她会以为这样平静安乐的日子会一直过下去。

    孟夏踏步走来,揶揄道:“哟!秦云轻,好了。”

    秦云轻得意道:“那是当然。”

    看到李之仪站在秦云轻身后:“拜见堂主”

    听到背后的声音响起:“秦小轻,赶紧把药喝了。”

    秦云轻如林大敌,随后跑开道:“好的,现在马上去。”再不喝药,怕是又要练功练到虚脱。

    孟夏欲言又止:“堂主……”

    李之仪疑惑:“怎么,有事就说。”

    孟夏不怕死道:“我现在感觉你有点像老妈子。”

    李之仪刀子般的眼神带着杀气”

    孟夏突然害怕道:“堂主别生气,我乱说的。”

    李之仪嗯的一声道:“说正事。”

    孟夏沉声道:“杀你那一批人是唐州府的人,他们说唐珙并不知情。”

    李之仪微微一笑:“没事,我还得多谢他们。”

    孟夏不明所以:“啊?”又问道:“堂主,何时去巴蜀?”。”

    李之仪冰冷道:“不急。”说完拿出一封信交给了他。

    孟夏回道:“属下领命。”匆匆下山而去。

    夜色降临,秦云轻伤大好,武功更上一层楼,想到半年前的自己和现在比,感觉开挂一样,现在还能和师傅过招都不在话下,简直不敢相信。秦云轻现在吃饭都不用喊了,因为她感觉不到饿,每天跟修仙一样,这就是练武的好处吗?

    “吃饭了,小轻。”李之仪喊道。

    “来了。”说完迈出门外,看着大理石上摆着鸡腿烤鸭,食指大动,眼睛都直溜溜的,她收回刚才的想法。

    李之仪瞄了一眼,坐下乘碗汤递给她解释道:“之前你有伤,吃不得荤腥,吃了几个月的素菜肯定受不了了。”

    秦云轻心里一阵感动,随之愧疚道:“师傅,我错怪你了,我还以为你只做自己喜欢吃的。”

    李之仪微微一笑,长叹了口气,无奈道:“在你心里我是这种人?”

    秦云轻秀眉一抿,陪笑道:“在我心里师傅风光霁月,清风明月,天人之……”

    “停,吃饭。”李之仪打断了她的话,看着关之洲在一旁戏谑的表情,就知道在想什么,他可不想再制造出让他揶揄的场面。

    唐府,院落里长满了梨花,唐过雨盯着前面拦住他的人道:“让开。”

    只见那人一身黑袍,脸上带着银色面具,冷冷道:“打趴我,让你走。”

    唐过雨盯着他懊恼道:“我输了几百次了,唐匪,你让开好不好?”

    唐匪站如松:……

    忽而一声道:“唐匪,不用守了。”来人正是唐珙。

    转头就不见唐匪,唐过雨欣喜道:“爹,你不关我了?”

    唐珙回道:“有件事交给你办,去云梦山接秦云轻回来。”

    唐过雨开心道:“爹,谢谢你。”

    看着唐过雨远去的背影,唐珙想不通李之仪为何写如此机密的信给他,秦云轻身怀绝学,自然不能退婚,不知过雨能撬的动秦云轻的心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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