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年初冬,我爸通过关系,在法院拍卖违发车辆时,花了小几万块钱买了辆几乎是全新的粉色别克,说是特意给我买的。

    父亲大人好意我是心领了,可我还没驾照,更像是给我添了一件麻烦事。

    电视台这种公家单位,唯一好的地方就是,休息时间比较多,所以我考个驾照也不算是什么难事。

    读了十来年的书,虽然因为早恋没有一个好的学业结果,但还是没有太大费周章地就把科目一过了,要是这给挂了,那可真要被我爸妈给笑话死。

    科目一过了以后,等了好一阵子,驾校才通知我去练习科目二,那会天气已经很冷了,虽然没到下雪的时候,但是怎么说也冷到我再不敢穿裙子出门了。

    头一天我去的时候是下午,天不是很好,阴沉沉的,挂着冷风。

    和我一起练车的还有我妈医院的两个小护士,和我同岁,都聊得来,我们仨就扎堆聊天,挤在一起,等着排队上车练习。

    一直以为车祸只有在路上才会发生,那天我才看到,什么叫瞄准了再撞。

    我和那俩护士小姐妹站在场地边上,比试谁的手指头长,因为刮冷风,所以我们三个人都带着羽绒服后面背的大帽子,视听都受到了一定影响。

    我正努力地把手指头往长了伸,想要在比赛中胜出,突然,只觉得俩腿一空,背好像靠在了什么东西上,然后就被那东西凌空推着往前行进了。

    等我反应过来,俩护士都闪一边去了,我扑棱着从那顶着我背的东西上掉了下来,原来是在驾校场地上出车祸了。

    车里的教练一脸气疯的样子,赶紧下来查看我的情况,一看我没事,转到驾驶室边,就把那个人从车里揪了出来,大骂道:“你个呆瓜,说着前面有人,你还往前开,没见过美女呀,开着车怼人家,这车要是有油门的话,你是不是还要把人家姑娘弄回你家床上去啊?”

    教练粗俗的语言把围观者都逗笑了,唯独我实在笑不出来,第一天来练车,就被拱了,实在是太晦气了,真像把刚才开车的人给碎尸万段。

    那个开车的人,是个和我年纪差不多的男生,白白净净,有点瘦,稀散的胡渣子和凌乱的头发在他脸上很别扭,把他眼睛里那种明亮完全掩盖了,让人觉得这个白白的小伙是个很邋遢的人。

    他没有和教练吵嚷理论,只是直直地看着我,然后脸红地过来帮忙打身上的尘土,同时说了声对不起。

    看着他羞红的脸,我的怒意并未因此消退,虽然说你长得还算差不多,但是这沧桑的样子实在让人给人留不下什么好映像,更别提好感了。

    我皱着眉,推开他,拍打裤腿上的灰尘:“这要是把我撞死了,你说声对不起,能把我救活吗?”说完,他的脸更红了,但是表情却变了,刚才理亏的表情马上变得有些戏谑。

    他把手伸进了他那洗的有点褪色的牛仔裤的口袋里,掏了根烟递给教练,自己又点上一根说:“杜雅清,几年不见,你的脾气现在不小了啊?都会为难人了啊!”

    奇怪?他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虽说我在电视台上班,但是也没怎么露过脸呀,就是单说名字,我一般都也是自称小雅的啊,眼前这个人我根本没有印象,他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不禁让疑惑战胜了愤怒。

    “你是谁?我们认识吗?”我松开了眉头,生气的情绪被好奇心所替代。

    他笑了笑了,“你当真记不得我?”

    我点点头。

    “那你一会请我吃饭,我就告诉你!”他叼着烟,有点不要脸地说道。

    “哎,你这个人,怎么这样?我你撞了我,还讹我请你吃饭,你要是不说算了,我也懒得知道,一会我上车也撞你一下,让你也尝尝被撞的滋味!”我威胁他到。

    他服了软,“别别,一会我请你吃饭,还不行吗?”

    “那你先告诉我,你是谁?”我又追问他。

    他笑着往车上走:“一会吃饭的时候告诉你。”

    带着满满的疑惑,一边仔细回忆,一边生疏地倒库,很快就到了中午,练习课程也结束了。

    下了车,并没有在场地上看见他,以为他走了,没想到他居然还在驾校大门口等着我。

    我迫切地问及他的名字,好让自己能多有点回忆的空间,可是他还是神神秘秘的不告诉我,要挟我和他一起吃饭,无奈的我也只好跟他同行。

    路上我来没有多说话,但走在他身边,感觉很没有安全感,光是看着他下巴和嘴边的胡渣子,就有一种被他拐卖的既视感,再者像是跟着他上了贼船一般。

    跟着他走了一会,来到一家特色小吃店,他点了几个菜,还拿了一小瓶酒,看他和老板熟络的样子,应该是常来。

    小餐馆虽说破旧了了点,不过菜做得挺好吃,至少挺合我的胃口。

    他边吃边喝,问我现在的生活和工作。

    我翻着眼奚落他:“我都不知道你是谁,你问这么多干啥?你不是什么犯罪分子吧?”

    他乐呵呵地笑了:“犯罪分子?我像吗?”

    “你看你那样,怎么不像,说不准还真是个逃犯之类的,你赶紧说,你是谁。”

    他放下小酒瓶,脸上才有些正经的颜色:“我叫倪东流,有点映象没?我们以前坐过同桌的。”

    他一说名字,我就想起来了。

    倪东流和我是初中同学,以前关系还不错来着,他经常抄我作业,有一次考试还把我卷子拿去抄,结果被老师逮住了,俩人都记了零分,可真是气坏我了,后来上高中,他没和我上同一所高中,然后就再没联系了,再加上王焱当时对的猛烈追求,我更谁对别的男生没了兴趣,把他忘了也是再正常不过的。

    真没想到他变化这么大,以前坐同桌那会,他属于小胖墩型的,个子还没我高,现在都有一米八了,而且怎么会变得这么白,这么瘦,脸型五官都有所变化,实在是和以前那个同桌联系不到一起。

    搞清楚他的身份以后,我们的话题也开始发生转变,俩人理所当然地一起回忆聊起初中时的事情和同学。

    一直聊到下午两三点,我爸给我打电话,问我为什么没有回家吃饭,才作罢。

    俩人出了饭店,客套话说完,都走了三两步了,他轻声叫了我的名字,从语气中能听出他是,做了很久的心理斗争后才喊出口的。

    我回头看他。

    他冲我眨了一下左眼说:“哎,杜雅清,你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变。”

    “你是说什么?是说长相还是性格?还是别的什么?要是说长相的话,我觉得我比以前更漂亮了,哈哈!”我没羞没臊地和他开玩笑。

    “什么都没变,除了变漂亮了,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你!路上小心啊!”

    被人夸漂亮,是很经常的事情,但是被一个让自己遗忘了的同桌夸,还是头一次,我也不知道回应什么好,也说了句路上小心,此时正好有个的士过来,便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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