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阮云志微笑着，又讲了一个：“枢密都承旨吴敬先也养了一只猫，这只不善妒，但最是肠胃不好。”
“为何我知道呢？因为有日吴敬先把猫儿带来了枢密院，猫儿贪睡，窝在吴敬先的凳子后面打盹儿。忽而就从凳子上跳了下来，吐了一地。我听进去打扫的差役说，这猫儿吐的秽物极臭，惹得满屋子都是虚恭浊气。”
虚恭浊气自然就是屁味儿了。
闫经武问：“猫的呕吐物为有放屁的臭味儿？”
阮云志笑道：“谁知道呢。还一连几日，他屋里都飘着浊气，后几天也时不时会有，大抵是那天差役清扫得不彻底，让猫儿呕吐秽物的浊气绕梁三日了。”
白芷玥知道这是吴敬先放屁太臭把猫熏吐了，他大概肠胃不好，连着放了好几日。最后听到那句浊气绕梁三日，白芷玥也忍不住噗嗤一笑。
阮云志这人说八卦遮掩着说，把官员的错都赖到猫儿身上。眠花宿柳、出恭放屁这样的大俗之事，他也能披一层文雅的皮来讲，听着也很有意思。
蓝燕飞一直瞧着白芷玥脸色，见她笑了出来，心里很是欣喜，道：“吴都承旨虽然出的虚恭臭一些，但看他把猫带去枢密院，就知道这人是个重情义的，好人好人，回头我要去认识认识，好好找他聊一聊，说不定是位知音。”
一听说吴敬先把猫带去了枢密院，蓝燕飞就要视吴敬先为知音。
而他刚给白芷玥在枢密院安了个职位，也是要把白芷玥带去枢密院的。这样可不就是把白芷玥比作了猫？
阮云志第一个八卦，又刚好拿猫代指了枢密副使的夫人。
那岂不是把白芷玥比做了夫人？
白芷玥听出他这话里有的话，心里一通生气。
但她也不能明说，说了他定会歪说自己多想。
偏偏阮云志又说话了。
阮云志笑着对蓝燕飞道：“将军看人极准，吴敬先是个极重情义的，做事又妥当稳重，除了他家猫儿肠胃不好外，是没什么缺点的。改日将军去枢密院的时候，我引你们认识。”
他这样称赞蓝燕飞看人准，说吴敬先是个好人，那白芷玥就更不能说什么了。只好安慰自己，蓝燕飞并没有话里有话，不过是巧合。
又听阮云志提及此人除了肠胃不好，没有缺点，想起刚才的八卦逸事，又是一阵想笑，于是刚生出来的一点气，又就都消了。
蓝燕飞见白芷玥刚听倒他说的话时还脸色有些难看，竟然立刻就笑了，心里一喜。
自己这句夹带私货的话，这么快就被她放过了，蓝燕飞看了眼阮云志，给了个赞扬的眼神。
他这两个心腹，一文一武，除了办事得力外，武能护白芷玥安全，文能展她笑颜，确实不错。心里不禁得意，拿着茶碗，很豪爽地饮了一碗。
蓝燕飞心想，自己刚话里暗指白芷玥是自己的夫人，她没恼反笑，也算是在人前默认了她是自己夫人。
脸上笑意止不住，对阮云志道：“还有些什么故事，你都讲了，在座只有你在枢密院待得久，这些趣事儿我竟然一件不知。”
阮云志道：“这种事，将军这么忙的人哪里会听说，这些都是我等闲差拿来打发时间的。”
蓝燕飞道：“亏得有你，我们才知道这些八卦。我倒想起个事，枢密使陈康不是封了检校太尉？怎么从不见人喊他枢密太尉，还是枢密使枢密使的喊？”
阮云志道：“将军观察细致，这里是有缘故的，陈枢密使不喜欢别人称他太尉，虽然他没提到过，但枢密院的人，个个都会看人脸色，喊两遍觉得不对，渐渐就没人喊了。”
蓝燕飞点头，思量了番，须臾又道：“你继续讲有趣的故事，别被我一句闲话打断了，快讲快讲。”
于是，阮云志又挑了些故事，诸如兵房有只会骂人的八哥，见人就喊畜生；厨房里有条跃了龙门的鲤鱼，跃进了油锅里，成就了一道名为“烹龙玉脂泣”的枢府名菜。
白芷玥本来以为枢密院这样掌兵符的重地，日常的公事该是很多，她想象中的枢密院，是个极严肃的地方。
熟料阮云志口中的枢密院日常，尽是花鸟鱼兽的故事。
白芷玥听着听着，竟然也对枢密院的生活产生了些好奇，慢慢就不是很抗拒自己在枢密院有个小职这件事了，反而在想，等以后去了，要去看看副枢密使桌上是不是有两只白瓶子，兵房门前是不是挂了只会骂人的八哥。
一下午过去，气氛一直极好。蓝燕飞没留两人吃晚饭，因为他让厨房做了酒宴，今晚白芷玥和芙蕊要结拜的。
两人走后，蓝燕飞看着白芷玥，见她分毫没有要发火的意思，就知道这事儿成了。他原以为，他们走了，白芷玥怎么都要小小埋怨一顿的。
白芷玥道：“今日我该亲自下厨为芙蕊妹妹做上一桌，只是说了一下午的话，现在怕是时间不够了。”
蓝燕飞道：“做一桌菜也太累，你要是有意，做一道，表个心意就好。你们姐姐妹妹叫了几日了，今儿晚上这顿本就是补的，芙蕊又是跟着你的人，想来也不会拘泥于形式。”
白芷玥点头，去厨房做了一道清淡的白切鸡，摆盘时用了兰花点缀，又用鎏金的酒注盛了黍米酒，取范张鸡黍、契若金兰的意思。
吃饭前，两人撮土为香，像模像样的结了拜。
因为认了义妹，白芷玥心情很好，竟然破例饮了两杯小酒。
蓝燕飞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地一喜。
自那晚自己借酒唐突了她之后，白芷玥是下定了决心戒酒的，上次两人吃宵夜，她也是神色低落地说再不碰了。
如今破了戒，虽只饮了两杯，但这意义却是非凡。
这两杯小酒，就如那千里长堤上的蚁穴，已经漏出了水，这长堤就定然有溃决的一日。
想至此，蓝燕飞举杯敬了芙蕊，嘴角含笑把那金杯中的小酒倒入口中，心情舒畅，只觉得今晚这酒，比什么琼浆玉液都可口太多。
=3=
次日就有人引了几位花匠来白芷玥的院子移栽爬墙虎。
这类地锦枫藤，因为长势喜人，又易活，向来是没人移栽的，都是直接种。花匠见将军府要移栽这个，也是心里纳罕。
这事很小，白芷玥并不想监工，便打算让他们自己在院子里忙，她打算在蓝府里走一走，再多熟悉熟悉。
监工花匠的是个小厮，白芷玥走过去，打算闲话两句就走。
那小厮见白芷玥朝着自己走来，低头恭敬打了招呼：“玥姑娘早。”
白芷玥问：“这要多久能做完？”
小厮回答：“四个花匠，一个时辰左右就好了，很快的。”
白芷玥点头，目光往那小厮脸上一看，觉得分外眼熟。
那小厮长了张圆脸圆眼，白芷玥想了想，问：“你可是之前在王府门前守着的护卫么？我记得上次出门，你还帮我拿了条很不安分的鲤鱼？”
小厮挠头笑道：“玥姑娘好记性，那日抱着鲤鱼的就是我，我叫王石头，玥姑娘就叫我王圆脸儿吧。”
白芷玥笑了，他确实脸儿圆圆的，又奇怪问：“你不是护卫么？怎么来府里做了小厮？”
王圆脸儿嘿嘿笑道：“我差当得不好，将军让我来府里打打杂，我就来了。”
白芷玥奇怪：“你怎么差当得不好？是收了上次那件事的影响，被罚来府里做杂役么？”
王圆脸儿忙摆手：“不是不是，是我没做护卫的天赋，人呆一些，将军体恤我年幼，做护卫太危险，所以让我来府里伺候，这里清闲安全，挺好的。来将军府里做事我是很开心的，这可不是罚。”
白芷玥点头：“那就好，那你在这里看着吧，我去外面走走。”
白芷玥带着芙蕊在外面走了走，看着府里正在忙碌的小厮，问芙蕊：“你觉得咱们蓝府的小厮，是不是很有些不同？”
芙蕊道：“我觉得有些笨手笨脚的，不怎么机灵的样子。”
白芷玥问：“为何？”
芙蕊道：“昨日我让一个小厮烧洗澡的热水，谁知他烧得滚极了，能烫掉一层皮，把我气得狠训了他一顿。晚间，我让另一个人去取香片，想给姐姐泡一些，晚上好解渴，他问我，什么是香片，我便解释说是里面有花有叶的茶。你猜他拿了什么来？”
白芷玥问：“拿了茶叶么？”
芙蕊笑道：“他把香片、龙井、老君眉、六安和松萝统统都拿来了。”
白芷玥笑问：“怎么拿这么多？”
芙蕊笑道：“我也这么问呢。他答，这些都带着花，或者叶子的，所以就都拿来了。可把我笑死了，姐姐说，这人是不是不机灵？”
白芷玥道：“芙蕊，我有种感觉，不知道是不是想多了。”
芙蕊道：“姐姐说。”
白芷玥道：“你瞧刚才那个王圆脸儿，之前是在我们王府前守着的护卫，如今来做了小厮。我记得昨日有个小厮，回蓝燕飞话的时候嗓门很洪亮，而你说的这两个，一听也是没服侍过人。我看他们对蓝燕飞的顺从和恭敬，与一般小厮的低眉顺眼很不一样。”
芙蕊问：“姐姐是觉得，他们都是蓝世子的护卫么？”又道，“这样也说得通，因为他们是习武的人，不是伺候人的人，所以做粗活细活难免笨笨呆呆的，看着不机灵。”
白芷玥道：“我是这般猜的，只是不知道猜得准不准。可颉之为什么要让护卫来做小厮呢？让好好的护卫来做粗活，不是白白作践了人？”
芙蕊道：“我看着府里的小厮们做事虽然有些呆板，但是很是用力，不像是不高兴的模样。”
白芷玥思量了下，点头：“等他回来，我要问问。”
阮云志微笑着，又讲了一个：“枢密都承旨吴敬先也养了一只猫，这只不善妒，但最是肠胃不好。”
“为何我知道呢？因为有日吴敬先把猫儿带来了枢密院，猫儿贪睡，窝在吴敬先的凳子后面打盹儿。忽而就从凳子上跳了下来，吐了一地。我听进去打扫的差役说，这猫儿吐的秽物极臭，惹得满屋子都是虚恭浊气。”
虚恭浊气自然就是屁味儿了。
闫经武问：“猫的呕吐物为有放屁的臭味儿？”
阮云志笑道：“谁知道呢。还一连几日，他屋里都飘着浊气，后几天也时不时会有，大抵是那天差役清扫得不彻底，让猫儿呕吐秽物的浊气绕梁三日了。”
白芷玥知道这是吴敬先放屁太臭把猫熏吐了，他大概肠胃不好，连着放了好几日。最后听到那句浊气绕梁三日，白芷玥也忍不住噗嗤一笑。
阮云志这人说八卦遮掩着说，把官员的错都赖到猫儿身上。眠花宿柳、出恭放屁这样的大俗之事，他也能披一层文雅的皮来讲，听着也很有意思。
蓝燕飞一直瞧着白芷玥脸色，见她笑了出来，心里很是欣喜，道：“吴都承旨虽然出的虚恭臭一些，但看他把猫带去枢密院，就知道这人是个重情义的，好人好人，回头我要去认识认识，好好找他聊一聊，说不定是位知音。”
一听说吴敬先把猫带去了枢密院，蓝燕飞就要视吴敬先为知音。
而他刚给白芷玥在枢密院安了个职位，也是要把白芷玥带去枢密院的。这样可不就是把白芷玥比作了猫？
阮云志第一个八卦，又刚好拿猫代指了枢密副使的夫人。
那岂不是把白芷玥比做了夫人？
白芷玥听出他这话里有的话，心里一通生气。
但她也不能明说，说了他定会歪说自己多想。
偏偏阮云志又说话了。
阮云志笑着对蓝燕飞道：“将军看人极准，吴敬先是个极重情义的，做事又妥当稳重，除了他家猫儿肠胃不好外，是没什么缺点的。改日将军去枢密院的时候，我引你们认识。”
他这样称赞蓝燕飞看人准，说吴敬先是个好人，那白芷玥就更不能说什么了。只好安慰自己，蓝燕飞并没有话里有话，不过是巧合。
又听阮云志提及此人除了肠胃不好，没有缺点，想起刚才的八卦逸事，又是一阵想笑，于是刚生出来的一点气，又就都消了。
蓝燕飞见白芷玥刚听倒他说的话时还脸色有些难看，竟然立刻就笑了，心里一喜。
自己这句夹带私货的话，这么快就被她放过了，蓝燕飞看了眼阮云志，给了个赞扬的眼神。
他这两个心腹，一文一武，除了办事得力外，武能护白芷玥安全，文能展她笑颜，确实不错。心里不禁得意，拿着茶碗，很豪爽地饮了一碗。
蓝燕飞心想，自己刚话里暗指白芷玥是自己的夫人，她没恼反笑，也算是在人前默认了她是自己夫人。
脸上笑意止不住，对阮云志道：“还有些什么故事，你都讲了，在座只有你在枢密院待得久，这些趣事儿我竟然一件不知。”
阮云志道：“这种事，将军这么忙的人哪里会听说，这些都是我等闲差拿来打发时间的。”
蓝燕飞道：“亏得有你，我们才知道这些八卦。我倒想起个事，枢密使陈康不是封了检校太尉？怎么从不见人喊他枢密太尉，还是枢密使枢密使的喊？”
阮云志道：“将军观察细致，这里是有缘故的，陈枢密使不喜欢别人称他太尉，虽然他没提到过，但枢密院的人，个个都会看人脸色，喊两遍觉得不对，渐渐就没人喊了。”
蓝燕飞点头，思量了番，须臾又道：“你继续讲有趣的故事，别被我一句闲话打断了，快讲快讲。”
于是，阮云志又挑了些故事，诸如兵房有只会骂人的八哥，见人就喊畜生；厨房里有条跃了龙门的鲤鱼，跃进了油锅里，成就了一道名为“烹龙玉脂泣”的枢府名菜。
白芷玥本来以为枢密院这样掌兵符的重地，日常的公事该是很多，她想象中的枢密院，是个极严肃的地方。
熟料阮云志口中的枢密院日常，尽是花鸟鱼兽的故事。
白芷玥听着听着，竟然也对枢密院的生活产生了些好奇，慢慢就不是很抗拒自己在枢密院有个小职这件事了，反而在想，等以后去了，要去看看副枢密使桌上是不是有两只白瓶子，兵房门前是不是挂了只会骂人的八哥。
一下午过去，气氛一直极好。蓝燕飞没留两人吃晚饭，因为他让厨房做了酒宴，今晚白芷玥和芙蕊要结拜的。
两人走后，蓝燕飞看着白芷玥，见她分毫没有要发火的意思，就知道这事儿成了。他原以为，他们走了，白芷玥怎么都要小小埋怨一顿的。
白芷玥道：“今日我该亲自下厨为芙蕊妹妹做上一桌，只是说了一下午的话，现在怕是时间不够了。”
蓝燕飞道：“做一桌菜也太累，你要是有意，做一道，表个心意就好。你们姐姐妹妹叫了几日了，今儿晚上这顿本就是补的，芙蕊又是跟着你的人，想来也不会拘泥于形式。”
白芷玥点头，去厨房做了一道清淡的白切鸡，摆盘时用了兰花点缀，又用鎏金的酒注盛了黍米酒，取范张鸡黍、契若金兰的意思。
吃饭前，两人撮土为香，像模像样的结了拜。
因为认了义妹，白芷玥心情很好，竟然破例饮了两杯小酒。
蓝燕飞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地一喜。
自那晚自己借酒唐突了她之后，白芷玥是下定了决心戒酒的，上次两人吃宵夜，她也是神色低落地说再不碰了。
如今破了戒，虽只饮了两杯，但这意义却是非凡。
这两杯小酒，就如那千里长堤上的蚁穴，已经漏出了水，这长堤就定然有溃决的一日。
想至此，蓝燕飞举杯敬了芙蕊，嘴角含笑把那金杯中的小酒倒入口中，心情舒畅，只觉得今晚这酒，比什么琼浆玉液都可口太多。
=3=
次日就有人引了几位花匠来白芷玥的院子移栽爬墙虎。
这类地锦枫藤，因为长势喜人，又易活，向来是没人移栽的，都是直接种。花匠见将军府要移栽这个，也是心里纳罕。
这事很小，白芷玥并不想监工，便打算让他们自己在院子里忙，她打算在蓝府里走一走，再多熟悉熟悉。
监工花匠的是个小厮，白芷玥走过去，打算闲话两句就走。
那小厮见白芷玥朝着自己走来，低头恭敬打了招呼：“玥姑娘早。”
白芷玥问：“这要多久能做完？”
小厮回答：“四个花匠，一个时辰左右就好了，很快的。”
白芷玥点头，目光往那小厮脸上一看，觉得分外眼熟。
那小厮长了张圆脸圆眼，白芷玥想了想，问：“你可是之前在王府门前守着的护卫么？我记得上次出门，你还帮我拿了条很不安分的鲤鱼？”
小厮挠头笑道：“玥姑娘好记性，那日抱着鲤鱼的就是我，我叫王石头，玥姑娘就叫我王圆脸儿吧。”
白芷玥笑了，他确实脸儿圆圆的，又奇怪问：“你不是护卫么？怎么来府里做了小厮？”
王圆脸儿嘿嘿笑道：“我差当得不好，将军让我来府里打打杂，我就来了。”
白芷玥奇怪：“你怎么差当得不好？是收了上次那件事的影响，被罚来府里做杂役么？”
王圆脸儿忙摆手：“不是不是，是我没做护卫的天赋，人呆一些，将军体恤我年幼，做护卫太危险，所以让我来府里伺候，这里清闲安全，挺好的。来将军府里做事我是很开心的，这可不是罚。”
白芷玥点头：“那就好，那你在这里看着吧，我去外面走走。”
白芷玥带着芙蕊在外面走了走，看着府里正在忙碌的小厮，问芙蕊：“你觉得咱们蓝府的小厮，是不是很有些不同？”
芙蕊道：“我觉得有些笨手笨脚的，不怎么机灵的样子。”
白芷玥问：“为何？”
芙蕊道：“昨日我让一个小厮烧洗澡的热水，谁知他烧得滚极了，能烫掉一层皮，把我气得狠训了他一顿。晚间，我让另一个人去取香片，想给姐姐泡一些，晚上好解渴，他问我，什么是香片，我便解释说是里面有花有叶的茶。你猜他拿了什么来？”
白芷玥问：“拿了茶叶么？”
芙蕊笑道：“他把香片、龙井、老君眉、六安和松萝统统都拿来了。”
白芷玥笑问：“怎么拿这么多？”
芙蕊笑道：“我也这么问呢。他答，这些都带着花，或者叶子的，所以就都拿来了。可把我笑死了，姐姐说，这人是不是不机灵？”
白芷玥道：“芙蕊，我有种感觉，不知道是不是想多了。”
芙蕊道：“姐姐说。”
白芷玥道：“你瞧刚才那个王圆脸儿，之前是在我们王府前守着的护卫，如今来做了小厮。我记得昨日有个小厮，回蓝燕飞话的时候嗓门很洪亮，而你说的这两个，一听也是没服侍过人。我看他们对蓝燕飞的顺从和恭敬，与一般小厮的低眉顺眼很不一样。”
芙蕊问：“姐姐是觉得，他们都是蓝世子的护卫么？”又道，“这样也说得通，因为他们是习武的人，不是伺候人的人，所以做粗活细活难免笨笨呆呆的，看着不机灵。”
白芷玥道：“我是这般猜的，只是不知道猜得准不准。可颉之为什么要让护卫来做小厮呢？让好好的护卫来做粗活，不是白白作践了人？”
芙蕊道：“我看着府里的小厮们做事虽然有些呆板，但是很是用力，不像是不高兴的模样。”
白芷玥思量了下，点头：“等他回来，我要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