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你和临也见过面吗?”

    “我和临也不是密友的关系,想刺探男朋友的近况不是更该堂堂正正地向他提问吗?”他反过来把问题丢给我。

    “......”

    “抱歉抱歉,我忘记你圣人的身份了。”

    和背后偷偷叫我讽刺意味英雄称号的其他同学不同,岸谷新罗相当喜欢当着我称呼我为“圣人”。如果临也也在,他对我的称呼又会变成羽田同学。

    为什么要给我起这个称号。我曾经偷偷问过他。

    [因为你有比山海还宽广的胸怀,能容忍临也君的种种恶行]。他这样回答,[而且就算临也君在你面前被告白,你也不会生气,在我看来,这已经是圣人领域了]

    那为什么临也在的时候要改口?

    [即使是正面意味的称呼,被临也君听到也会被甩刀子。好心没有好报。我习惯了] 毕竟圣人的男朋友,要可怜太多。

    时间回到现在。

    岸谷新罗说:“最近我没见过他哦,硬要说见面的话,应该是几周前我在马路对面看到他去看牙医。”

    “你们不在一所大学吗?学校里也没见到吗?”

    “他是这么说的吗,那就是的,在学校里我们也没见过,”他回答的行云流水,“大学的占地面积可不止地图上的一点点,我和他的缘分是错过也不会奇怪的程度。”

    又来了。这种明明说了很多却一句有用信息都没透露的缜密话术。

    “不过,你居然会主动关心临也,”岸谷新罗的声音突然揶揄起来,“是捡到了丘比特的金箭吗?”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那确实是值得庆祝的事情。说起来有个地方男朋友君可能会去,”他报出串地址。

    我找出纸笔记下,再跟他核对:“临也会在那种地方?”

    岸谷新罗轻飘飘地说:“合理的推测而已。我只是提供了线索,真正找到地方去的可是羽田同学你啊。”

    “好吧我知道了,谢谢你,岸谷同学。”

    “哪里哪里。”

    第二天我重整精神,在导航的帮助下顺利摸到纸上的地址---一幢隐在购物街深处的破旧大楼。

    墙面像是装到一半就被放弃,从中间的地方剥落出水泥的墙皮。即使几十米外就是充满年味的街道,这座楼也完全没感染到新年的气息。

    楼下有几个男人正围在一起抽烟,脚下是堆积起来的烟头。

    我躲在另一座大楼的背面,心跳开始不明原因的加快。这种慢慢升腾起来的感情太奇怪,我找不到任何词语可以准确地形容它。

    好像我在为即将捉住折原临也而兴奋。

    可我只是来见男朋友一面。不对,主动想见男朋友这个心理就跟我以往的行动不符合。以前的飞鸟遇到男朋友不回信息会怎么做?

    以前的飞鸟根本不会注意到男朋友不回信息。

    我察觉到了问题所在。就像昨天岸谷新罗问的那样,主动关心恋人这种事绝对不会发生在以前的我身上,以前的我是被动方,被另一端的折原临也牵引做出反应。

    恋人的前提,是互相怀有恋慕之心的人。我又真的懂恋爱吗?

    “你在这里困扰什么?”

    临也突然出现在我面前。

    “从刚刚开始就鬼鬼祟祟,这里不是你的徘徊区域吧。”

    他毫不客气点着我的额头。

    “什么时候发现的?”

    临也指指斜上方,我顺着看过去,圆圆的摄像头挂在墙上。

    “笨蛋,到陌生地方先看摄像头是常识吧。”

    我小声反驳:“是哪里的常识。”

    临也靠在墙上,嚣张十足地双手交叉抱胸,说:“说,怎么找到这儿的。”

    “猜的。”我没把岸谷供出来。

    “按照你对我的关心程度能猜出来才有鬼。是新罗那家伙吧,啧,真啰嗦。”临也不耐烦地啧啧舌。

    按照你对我的关心程度,按照你对我的关心程度......

    “临也也觉得我的感情有问题吗?”我问他。

    “哈?”他一副你在说什么鬼的表情。

    “爱情到底是什么情感。仔细想想,当初也没有走正常的告白交往过程,开始的时候更像场恶作剧,能一直维持到现在也真是不可思议。一直浑浑噩噩到现在,我终于也开始觉悟了,恋爱原来是这种感情......”

    所以可以重新再开始交往吗......

    “所以你是来谈分手的吗。”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没了表情,冷漠的可怕:“特地找到这种地方还真是辛苦你了。飞鸟様都这样努力我还能说什么。浑浑噩噩,哈,原来你的想法是这样。”

    “难得觉悟懂得爱情的甜蜜就迫不及待跑过来谈分手,看来是相当满意他们。”

    前后之间的转折太大,我一时不能反应,呆呆问他:“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同意了,我们分手了,飞鸟様可以去追逐爱情了。”他靠过来,一只手撑住我背后的墙壁,红色的眼睛像是要穿到深处,“让我猜猜是哪位博得胜利?运动服流浪汉、高中生、

    或者还有其他我不知道的人。”

    被这样讽刺,我的怒气也开始冒头:“你才是,从刚刚开始就一直自说自话些什么。”

    “哦?不用你那些可笑的手段了?明明不久前还说什么和临也在一起点心不只是点心的鬼话,现在就已经懒得伪装了吗。”

    他现在这样,倒是很有同学口中那个空有外表内在被蛀空的坏蛋样子了。

    “不是不久前,已经两周了。我们上次见面已经是两周前,上次短讯也是一周前。我这次来,只是想见临也。”说的也没错,想见和想抓在某些层面上是想通的。

    临也愣住。

    “真好,收到这样一份新年礼物,我会好好珍惜。”我推开他。

    “等等......”

    剩下的话我不想再听了。

    这份持续了两年的恋爱结束的这么突然,却让我莫名轻松。本来就是恶作剧开始的关系,结束的时候也这么戏剧。

    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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