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运尸车
将近下午两点，刘佳备抵达了警队，梁宇和蒋铭在会客室接待了她。
刘佳备是个三十多岁的好看女人，但是很明显过得不算很好，眼角的细纹已经侵蚀了她的青春。
“刘女士你好，今天请你来呢，是想跟你聊聊付章的事情。”
刘佳备奇怪地看着梁宇和蒋铭，那双大眼睛写满了疑惑，“他还没死啊。”
蒋铭忽然向前探身，“妹妹，你好漂亮。”
梁宇被这突然一出吓到，震惊地看着她，心想蒋老师不会是…那个吧。
刘佳备愣了一下，然后眼神黯淡地低下头，“没以前好看了。”
“你现在的工作是不是见死人多些。”
刘佳备本来想问问她怎么知道，后来一想人家是警察，什么查不到。
“挣得多就干呗。”
蒋铭起身坐到她身边，“你以前是医学生，怎么就沦落到殡仪馆了。”
刘佳备深呼吸：“八年。我学医八年，最后却在殡仪馆搬尸体。我有的时候都觉得可笑，怎么会这么可笑。”
梁宇起身倒了杯水，递到刘佳备面前，然后离开了会客室。
“是因为付章吗？”
刘佳备缓缓开始抽泣，然后声音越来越大，最后眼泪像是开了闸。
站在会客室门口的梁宇酸酸地撇嘴，这蒋铭身上是有什么魔法，还是会隔空下药。怎么证人到了她手里都这么容易破防。
“我本来以为自己遇上了好人，”刘佳备好不容易缓过来，开口道，“我的带教老师让我实操，带我写论文，我以为他是个很不错的导师。但是谁能想到他对女患者做那种事！我也是女人，怎么能不懂这种事对女人的伤害有多大。但作证也是有代价的……”
蒋铭听她说着，帮她开解，也得到了很多信息。
就在这个时候，梁宇突然从外面推门而入。
“刘女士，运尸车74C66是你的车吗？”
刘佳备猛地顿了一下，随后道：“74C66？没听过。不是我的。”
“那74C60呢？”
这一次，刘佳备没有说话了，她那双眼睛终于变得精明起来。
“现在车在哪儿？”梁宇问。
“丢了，不知道被谁偷走了。”刘佳备缓缓靠在沙发上，眼神落在梁宇眼中实在洗不清。
那是梁宇曾无数次从凶手眼中看到的嚣张。
“聊够了吧，我可以走了吗？”
刘佳备突然提出要走，梁宇的眼睛眯了起来，“刘佳备女士，我现在怀疑你涉嫌侮辱尸体，现传唤你作为嫌疑人接受调查。走吧。”
“什么侮辱尸体，你们没证据不能抓我！”
“在这里不说，那就换个地方，咱们慢慢聊！”
蒋铭目送梁宇带走刘佳备，略显疑惑地离开了会客室，一出门，潘时浪也正巧合上电脑。
“梁宇刚刚说的车牌什么意思？”
潘时浪本来也想向蒋铭诉说喜讯，凑上来把电脑打开，“蒋老师你都不知道这件事有多巧。你刚刚不是在屋里跟刘佳备说她干什么职业吗？梁队一听她自己说搬尸体，就让我把刘佳备名下的车和所在公司的公务车找出来。”
蒋铭张大嘴巴，“所以，梁宇刚刚说的车牌号是公司的公务车？”
“诶姐你好聪明，公司名下有两台车其中一台就是74C60，然后我查这个车牌的各种记录都很正常，唯独让我觉得奇怪的，就是前段时间74C60出车公干，可进入殡仪馆的车牌号，却是74C66。我一开始以为是我眼花了，但是怎么看，都是74C66。”
蒋铭歪着头看向审讯室的方向，“你们梁队在微表情这个专业方向上可以多多深造一下。”
潘时浪正准备替梁队抢蒋铭的听课名额，却被吕队的电话给拦住了。
“喂吕队我们这边有发现，你们去哪儿了？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你们什么发现，那个紧急联系人到警队了？”
听着潘时浪将刚刚的发现又给吕照卿转述，蒋铭拿着水杯走到饮水机，冲了杯速溶咖啡。
“对，所以现在梁队让我看看能不能找到那辆车，他也进去磕刘佳备了。”
吕照卿那边似乎上车了，“行，你先让交警队那边帮帮忙，我去一趟殡仪馆，你把地址发给我。”
“好嘞吕队。”
挂断了潘时浪的电话，吕照卿叹了口气，“去殡仪馆吧，我给你导航。”
方云筝挂上档，看了眼后视镜，“总有弯路的，现在已经排除这里了。”
吕照卿点点头，“我以为这个付章在医院待过，说不定会选择这里。”
“这里太旧了，除了仓库灰尘太大，不会是最近还用的地方。”
“行了，走吧。”
路上穿过法院的时候，吕照卿的电话响了，是赵伟。
“喂小赵。”
“吕队，这个诊所无照经营，片区的民警正在现场搜查，检察院也派人来了，不让我接触里面的人。”
“检察院也派人了？这不是市场监督的工作吗？”
方云筝一听到检察院，看了她一眼，示意她开外放，吕照卿就打开了免提。
“是，市场监督也来了，好多人，我现在被检察拦着，我怕他们待会就把人带走了，怎么办？”
方云筝稍稍侧身，“小赵，你把电话给拦着你的人。”
电话那边滋啦啦的响声后，对面传来了公事公办的声音，“我不管你是谁，这家诊所……”
方云筝闻声微微蹙眉，“是……宴振廷？”
对面停顿了一下，“方检？”
“得，小晏，我办的案子现在需要证人的笔录，你让他们问，你在场监督，有任何不能问的相关的细节，你可以叫停。要是需要走程序，我待会下车给你发过去。”
“……好，我知道了。你俩跟我走吧。”
很快挂了电话，吕照卿收起手机撇撇嘴，“要不说现在是人情社会呢，我们怎么都撬不开的门，你一句话就推开了，啧啧啧。”
“少来，这要是警察拦检察，你也不差。”
两人抵达殡仪馆时已经接近下午三点，馆长听闻是刘佳备的事情，亲自前来接待了吕照卿两人。
“佳备是我们馆专门负责运送的，本来刚招她的时候是打算让她负责入殓的，但是她非要去运送部门，我也是没想到的。不过当时缺人，她一再坚持，我就让她去了。”
吕照卿和方云筝交换眼神之后问道：“她在这里有没有私人的房间或者柜子？”
“有，我们出工要换衣服的，都有柜子，我带你们去。”
馆长将两人带进了换衣室，指着其中一个不大的柜子说：“这就是佳备的柜子，我们都不放贵重物品，也没有锁，一推就开了。”
吕照卿边听着边戴上了手套，弄得馆长有点害怕，眼睛的白眼球都比瞳孔大。
方云筝拉过馆长到窗边，“馆长啊，你们这的公车最近有没有丢失啊。”
“诶！你怎么知道，丢了一辆，我还因为这件事骂了佳备，不过她说能找回来，我就没报警。”
方云筝饶有兴致地笑了一声，“刘佳备在你这儿的信誉度很高啊。”
馆长牵起嘴角假笑了一下没接话。
“馆长，”吕照卿将馆长叫了回来，手里拿着一把带着标牌的钥匙，“这钥匙，你认识吗？”
馆长仔细看了看，“这应该是洗车行的钥匙。”
说走就走，吕照卿和方云筝开车一个拐弯就到了洗车行，亮了证件后就找到了柜子，洗车行的老板也是个不废话的人，找了个洗车工跟着，自己修车去了。
吕照卿把柜子打开，里面都是一些平时车上的小物件，没有车钥匙。
“殡仪馆的车一般都是刘佳备送来洗吗？”吕照卿问洗车工。
洗车工不知道她说的是谁，方云筝把照片给他看，他点了点头，“对，是这个姐，这个姐前段时间还干碎了车牌子，还是……”
正说到这儿，他突然捂住了自己的嘴，吕照卿抬头看他，“还是什么？”
洗车工年纪小，吕照卿死瞪着他，他的汗就下来了。
“实话实说，我不送你去警局。”
“是、是这个姐说她着急上路，那个牌子后半段不能用了，就先拿笔画了一个差不多贴在后面，反正号码一样，老板就没说什么。”
“是哪天记得吗？”
“七月……不是，八月……好像就是七月份最后几天吧。”
“时间对上了。”吕照卿看着方云筝，继而又板着脸问洗车工，“这台车现在在哪儿？”
“这个我真不知道！”
洗车工吓得后退一步，直接把刘佳备旁边的柜子给撞开了，门一开，两个柜子的不同之处就显现出来了。
刘佳备的柜子明显比旁边的柜子浅一截，吕照卿左右看了一眼，右手伸进柜子里面敲了敲柜子后壁。
是空的。
吕照卿在四壁都摸了摸，最后在柜子的上棚顶摸到了一块凸起的贴片，用手使劲一拽，后壁掉了下来。
一串车钥匙挂在后壁中间，上面还夹着一张粉色的收据。
“静安大厦天台停车场！走！”
刘佳备是个三十多岁的好看女人，但是很明显过得不算很好，眼角的细纹已经侵蚀了她的青春。
“刘女士你好，今天请你来呢，是想跟你聊聊付章的事情。”
刘佳备奇怪地看着梁宇和蒋铭，那双大眼睛写满了疑惑，“他还没死啊。”
蒋铭忽然向前探身，“妹妹，你好漂亮。”
梁宇被这突然一出吓到，震惊地看着她，心想蒋老师不会是…那个吧。
刘佳备愣了一下，然后眼神黯淡地低下头，“没以前好看了。”
“你现在的工作是不是见死人多些。”
刘佳备本来想问问她怎么知道，后来一想人家是警察，什么查不到。
“挣得多就干呗。”
蒋铭起身坐到她身边，“你以前是医学生，怎么就沦落到殡仪馆了。”
刘佳备深呼吸：“八年。我学医八年，最后却在殡仪馆搬尸体。我有的时候都觉得可笑，怎么会这么可笑。”
梁宇起身倒了杯水，递到刘佳备面前，然后离开了会客室。
“是因为付章吗？”
刘佳备缓缓开始抽泣，然后声音越来越大，最后眼泪像是开了闸。
站在会客室门口的梁宇酸酸地撇嘴，这蒋铭身上是有什么魔法，还是会隔空下药。怎么证人到了她手里都这么容易破防。
“我本来以为自己遇上了好人，”刘佳备好不容易缓过来，开口道，“我的带教老师让我实操，带我写论文，我以为他是个很不错的导师。但是谁能想到他对女患者做那种事！我也是女人，怎么能不懂这种事对女人的伤害有多大。但作证也是有代价的……”
蒋铭听她说着，帮她开解，也得到了很多信息。
就在这个时候，梁宇突然从外面推门而入。
“刘女士，运尸车74C66是你的车吗？”
刘佳备猛地顿了一下，随后道：“74C66？没听过。不是我的。”
“那74C60呢？”
这一次，刘佳备没有说话了，她那双眼睛终于变得精明起来。
“现在车在哪儿？”梁宇问。
“丢了，不知道被谁偷走了。”刘佳备缓缓靠在沙发上，眼神落在梁宇眼中实在洗不清。
那是梁宇曾无数次从凶手眼中看到的嚣张。
“聊够了吧，我可以走了吗？”
刘佳备突然提出要走，梁宇的眼睛眯了起来，“刘佳备女士，我现在怀疑你涉嫌侮辱尸体，现传唤你作为嫌疑人接受调查。走吧。”
“什么侮辱尸体，你们没证据不能抓我！”
“在这里不说，那就换个地方，咱们慢慢聊！”
蒋铭目送梁宇带走刘佳备，略显疑惑地离开了会客室，一出门，潘时浪也正巧合上电脑。
“梁宇刚刚说的车牌什么意思？”
潘时浪本来也想向蒋铭诉说喜讯，凑上来把电脑打开，“蒋老师你都不知道这件事有多巧。你刚刚不是在屋里跟刘佳备说她干什么职业吗？梁队一听她自己说搬尸体，就让我把刘佳备名下的车和所在公司的公务车找出来。”
蒋铭张大嘴巴，“所以，梁宇刚刚说的车牌号是公司的公务车？”
“诶姐你好聪明，公司名下有两台车其中一台就是74C60，然后我查这个车牌的各种记录都很正常，唯独让我觉得奇怪的，就是前段时间74C60出车公干，可进入殡仪馆的车牌号，却是74C66。我一开始以为是我眼花了，但是怎么看，都是74C66。”
蒋铭歪着头看向审讯室的方向，“你们梁队在微表情这个专业方向上可以多多深造一下。”
潘时浪正准备替梁队抢蒋铭的听课名额，却被吕队的电话给拦住了。
“喂吕队我们这边有发现，你们去哪儿了？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你们什么发现，那个紧急联系人到警队了？”
听着潘时浪将刚刚的发现又给吕照卿转述，蒋铭拿着水杯走到饮水机，冲了杯速溶咖啡。
“对，所以现在梁队让我看看能不能找到那辆车，他也进去磕刘佳备了。”
吕照卿那边似乎上车了，“行，你先让交警队那边帮帮忙，我去一趟殡仪馆，你把地址发给我。”
“好嘞吕队。”
挂断了潘时浪的电话，吕照卿叹了口气，“去殡仪馆吧，我给你导航。”
方云筝挂上档，看了眼后视镜，“总有弯路的，现在已经排除这里了。”
吕照卿点点头，“我以为这个付章在医院待过，说不定会选择这里。”
“这里太旧了，除了仓库灰尘太大，不会是最近还用的地方。”
“行了，走吧。”
路上穿过法院的时候，吕照卿的电话响了，是赵伟。
“喂小赵。”
“吕队，这个诊所无照经营，片区的民警正在现场搜查，检察院也派人来了，不让我接触里面的人。”
“检察院也派人了？这不是市场监督的工作吗？”
方云筝一听到检察院，看了她一眼，示意她开外放，吕照卿就打开了免提。
“是，市场监督也来了，好多人，我现在被检察拦着，我怕他们待会就把人带走了，怎么办？”
方云筝稍稍侧身，“小赵，你把电话给拦着你的人。”
电话那边滋啦啦的响声后，对面传来了公事公办的声音，“我不管你是谁，这家诊所……”
方云筝闻声微微蹙眉，“是……宴振廷？”
对面停顿了一下，“方检？”
“得，小晏，我办的案子现在需要证人的笔录，你让他们问，你在场监督，有任何不能问的相关的细节，你可以叫停。要是需要走程序，我待会下车给你发过去。”
“……好，我知道了。你俩跟我走吧。”
很快挂了电话，吕照卿收起手机撇撇嘴，“要不说现在是人情社会呢，我们怎么都撬不开的门，你一句话就推开了，啧啧啧。”
“少来，这要是警察拦检察，你也不差。”
两人抵达殡仪馆时已经接近下午三点，馆长听闻是刘佳备的事情，亲自前来接待了吕照卿两人。
“佳备是我们馆专门负责运送的，本来刚招她的时候是打算让她负责入殓的，但是她非要去运送部门，我也是没想到的。不过当时缺人，她一再坚持，我就让她去了。”
吕照卿和方云筝交换眼神之后问道：“她在这里有没有私人的房间或者柜子？”
“有，我们出工要换衣服的，都有柜子，我带你们去。”
馆长将两人带进了换衣室，指着其中一个不大的柜子说：“这就是佳备的柜子，我们都不放贵重物品，也没有锁，一推就开了。”
吕照卿边听着边戴上了手套，弄得馆长有点害怕，眼睛的白眼球都比瞳孔大。
方云筝拉过馆长到窗边，“馆长啊，你们这的公车最近有没有丢失啊。”
“诶！你怎么知道，丢了一辆，我还因为这件事骂了佳备，不过她说能找回来，我就没报警。”
方云筝饶有兴致地笑了一声，“刘佳备在你这儿的信誉度很高啊。”
馆长牵起嘴角假笑了一下没接话。
“馆长，”吕照卿将馆长叫了回来，手里拿着一把带着标牌的钥匙，“这钥匙，你认识吗？”
馆长仔细看了看，“这应该是洗车行的钥匙。”
说走就走，吕照卿和方云筝开车一个拐弯就到了洗车行，亮了证件后就找到了柜子，洗车行的老板也是个不废话的人，找了个洗车工跟着，自己修车去了。
吕照卿把柜子打开，里面都是一些平时车上的小物件，没有车钥匙。
“殡仪馆的车一般都是刘佳备送来洗吗？”吕照卿问洗车工。
洗车工不知道她说的是谁，方云筝把照片给他看，他点了点头，“对，是这个姐，这个姐前段时间还干碎了车牌子，还是……”
正说到这儿，他突然捂住了自己的嘴，吕照卿抬头看他，“还是什么？”
洗车工年纪小，吕照卿死瞪着他，他的汗就下来了。
“实话实说，我不送你去警局。”
“是、是这个姐说她着急上路，那个牌子后半段不能用了，就先拿笔画了一个差不多贴在后面，反正号码一样，老板就没说什么。”
“是哪天记得吗？”
“七月……不是，八月……好像就是七月份最后几天吧。”
“时间对上了。”吕照卿看着方云筝，继而又板着脸问洗车工，“这台车现在在哪儿？”
“这个我真不知道！”
洗车工吓得后退一步，直接把刘佳备旁边的柜子给撞开了，门一开，两个柜子的不同之处就显现出来了。
刘佳备的柜子明显比旁边的柜子浅一截，吕照卿左右看了一眼，右手伸进柜子里面敲了敲柜子后壁。
是空的。
吕照卿在四壁都摸了摸，最后在柜子的上棚顶摸到了一块凸起的贴片，用手使劲一拽，后壁掉了下来。
一串车钥匙挂在后壁中间，上面还夹着一张粉色的收据。
“静安大厦天台停车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