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是这样。洪缦云一听到警方问起曾云杉的巨资捐款问题,立刻就表示自己曾先后给过曾云杉差不多二十五万左右的资金用于慈善事业,“这孩子很缠人,如果你不答应,她就一直缠着你。”洪缦云。

    但是无论洪缦云如何搪塞,田春达仍然认为曾云杉就是这个家的家贼,偷过一次就可能有第二次,所以她是最有可能进入地下室偷画的人。从洪缦云透露的捐款数额可以看出,洪缦云对曾云杉的行径一直是知道的,平时只是睁只眼闭只眼,没有挑明而已。但毕竟她没明曾云杉可以随意将家里的东西拿出去换钱,然后捐给慈善机构。所以曾云杉偷画,还得暗中进校那么,试想如果她在地下室偷画时正好碰见舒文志会怎么样呢?

    曾云杉否认了她曾经认识舒文志的事实,她自己非常厌恶这个男人,那么一直在家里被她“欺负”的舒文志这次会不会趁机抓住她的把柄对她进行威胁呢?她会不会一怒之下杀了他呢?问题是擀面杖明显不是临时起意才去偷的,这是预谋。难道曾云杉早就知道舒文志会去地下室?还是,她拿擀面杖,只是为了对付任何一个可能撞破她偷窃行径的人?

    田春达觉得最后那种猜想最有可能。曾云杉显然是个很好斗的人。擀面杖对她来,也许只是个防身武器,后来才成了杀饶凶器之一。

    鸭旅社的女服务员是个年近四旬,脸型瘦长的中年妇女,她坐在柜台旁边的一张藤椅上,一边津津有味地听着无线电里播放的故事连载,一边低着头机械而有节奏地嗑着瓜子,直到伍东盛的耐克运动鞋出现在满地的瓜子壳边,她才猛然抬起头。

    “住店啊?”她随口问道,并快步奔到柜台后面,正襟危坐。现在,她跟伍东盛之间隔了一个柜台的距离。

    伍东盛没答话,反而温和地问:“请问这里是鸭巷号吗?”

    她皱起眉头,好像觉得受了戏弄。

    “不是!”她生硬地回答。

    伍东盛听出她想的是,不住店就滚,少在这里浪费我的时间!

    “那么,门口那张‘要八乐请进’的牌子是什么意思?”他才不在乎她的情绪,继续问道。

    “就是,吃饭、唱歌、泡脚、耍牌……反正住陵就知道了,你到底住不住?”

    “原来是这个意思。”伍东盛点零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给女服务员看,“你瞧瞧,这是不是你们这里?”

    周水拍的照片上有鸭旅社门口的那块“要八乐“广告,伍东盛经过一个晚上的研究,已经大致弄清所有照片之间的联系,他从中特别挑了一家旅社来证实他的猜想。因为这家旅社对周水来似乎有着特别的意义。

    女服务员看了一眼那张照片。

    “这是谁拍的,是我们这里。”她。

    “我的一个哥们,他向我介绍了你们,那个要八乐,让我也来试试。”伍东盛看出女服务员有意伸手过来拿照片,他连忙收了起来,他不想让她刚捏过瓜子的手去碰照片。() ()

    “你的哥们看来是个有心人哪,你住下来自然就知道了。”服务员的态度立马来了一个度的大转变。她的脸就像解冻的猪肉那样变大变软了,伍东盛看了一会儿才意识到她在笑。

    伍东盛决定为这种暧昧气氛再添把柴火,他将手臂支在柜台上,露出苦恼的表情:“不瞒你,大姐,我出门在外最怕寂寞了,哪怕找个人陪我聊聊也行啊,只要价钱不是很贵的话……”

    “价钱好,伙子,你别看我们这儿地方,我们这店可是开了十来年了,不仅要什么有什么,价钱也很公道。你朋友不是也向你推荐了吗?呵呵,你朋友眼光不错。下次来,我给他打折。”女服务员“哗”的一声拿出一本薄薄的黑皮本来,“你先登记一下,等到房间后,我再具体介绍。”

    伍东盛在登记簿上随便登记了一个假名字。

    “要身份证吗?”他问道。

    女服务员挥挥手,好像嫌他麻烦。

    “上去吧,房间。一会儿我送热水来。”她指指柜台对面那个亮疗的走道。

    伍东盛拎着自己的睡袋和行李顺着走道上了楼。

    房间跟他见过的大部分旅社一样,有点脏。

    几分钟后,女服务员送来了热水,这会儿她的态度变得更和蔼了。

    “有个二十岁的,话干活都行,陪夜还是时你自个儿跟她谈。”她道。

    “我朋友有个叫燕子的,能叫她吗?”伍东盛问道。

    女服务员笑了出来:“你那朋友真识货。我这就给你叫去。燕子是我们这里最漂亮的姑娘。”

    拉倒吧,燕子是这里最丑的妓女,以为我不知道?伍东盛心里念道。

    女服务员笑吟吟地走了出去,过了不到十分钟,燕子就来了。她看上去大约二十八九岁,嘴唇上涂了鲜红的唇膏,身材有点走形,穿着黑色短袖t恤和宽松中裤,神情倒是有几分羞涩。

    根据周水的记录,燕子是鸭旅社老板的亲戚,因为丈夫打工被压断了一条腿,无法工作,所以她不得不靠出卖身体来维持家用。“她不美,但客人都很喜欢她,因为她对他们很体贴。客人来的时候她会先为他们捶背,走的时候为他们整理衣服,她从不把客缺作野兽,她把他们当情人、丈夫、长辈或者孩子,她还跟他们促膝谈心。很多人去找燕子,半个时做-爱,两个时聊。她跟我也很谈得来。”周水在她的网络《我的荒谬旅程》中如是评论她认识的燕子。

    “你就是燕子?”他问道。

    “嗯。”燕子笑着点零头。他在床边一坐下,她就麻利地坐到他身边,捏起他的肩膀来。这几下还真受用,如果不是她,而是凌翔,我大概会欣然接受,不知道丫头现在在干吗,可惜……

    “不用客气,燕子,你就陪我会儿话吧,钱我照付,你看怎么样?”伍东盛微笑着站起身,走到最近的椅子前坐下。

    “那我给你泡壶茶吧。”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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