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鹤景……和月渺?

    花蔓葭恍然意识到,他们口中的人,就是她自己!!

    她是鹤景的意中人?被他挂念了百年?

    这事儿她怎么不知道?

    数息后,花蔓葭再度启唇,“不是、你们误会了吧……”

    月缘长老一本正经的样子,“这件事虽没有摆在台面上,但天界几乎人尽皆知。”

    另一位仙人道:“公主,你鲜少踏足九重天,自是不知此事。”

    语气里既是带着对她疑问此事的肯定,又是在给其他人解释她不知此事也是情理之中。

    花蔓葭:“…………”

    “那个……长老,我想你们是误会了。”她一双眼睛睁得很大,很耐心地给众人解释,“当初月渺只是单方面喜欢过他,可他从来没有接受过对方的心意啊。”

    “况且——”

    “公主。”有人打断了她,“你这都是听谁说的?”

    花蔓葭一噎。

    似乎是很没说服力,就如方才长老所言,她鲜少踏足九重天,而鹤景又自来不擅结交,独来独往惯了,她怎会清楚这件事。

    她默了一息,灵巧的脑子很快转过来弯,“鹤景师承昆仑山时暄上神,而我自小在昆仑山长大,与他几位同门也算是相熟,自是听说过他的事。”

    “欸?”月缘长老纠正她的话,“他出师已有数百年,久居天界府邸,想必昆仑山的人也是不清楚他姻缘之事的。”

    花蔓葭:“……”

    好吧她放弃了。

    总归无人知道她就是当年的月渺,由着人说吧,就当在听别人的故事。

    众人议论了一番,花蔓葭听得头疼,刚起身要离开,猛然有人出声:“神君!”

    ?

    她蓦地扭头,就见那张熟悉的冷脸已经靠近面前。

    众仙同他相互拘礼,许是无人能确定他何时来的此处,一时间,全都静默了下来。

    花蔓葭拧紧眉,心里暗自道:这谁啊,不认识!先走为上!

    但一转眼才发觉,四周还围着人,面前站着这尊“冰雕”,仿佛是不打声招呼说不过去。

    而且这尊冰雕,视线似乎一直落在她身上。

    她此时方觉,鹤景生了一缕白发。

    肩膀抖动了下。

    讙讙化作小飞蛾贴在耳畔,发出声音:“殿下嘱咐过,这种场合,要守礼,见着人的时候不可带有私人情感。”

    花蔓葭:“……”

    她想装死。

    她勉勉强强冲着眼前人笑了声,想假装不认识人。

    然,鹤景视线扫向桌面的棋局,蓦地启唇:“棋艺有精进。”

    废话,我要你夸吗!

    花蔓葭并没有要理会他的意思,抬手冲其他人微微拱手,“诸位,蔓葭先走一步。”

    她拨开人,正要从鹤景身侧而走。

    “阿渺。”——轻飘飘的字音落入耳畔。

    脚步猛然停顿。

    ?

    他叫什么?

    “公主,这位便是鹤景神君。”忽然有一人拦在了她面前,看着是想为她接触尴尬的意思,很是好心地给她介绍。

    随后,这人便又对鹤景道:“神君,这位是魔界蔓葭公主。”

    花蔓葭扶额,这人傻的吗!

    “我们认识的。”鹤景低沉的嗓音响起。

    她微微转身,看着鹤景,笑得好生无害,拘一道平礼,“原来是小鹤神君啊。”

    “算起来,咱们也有一百多年未见了吧,幸会幸会。”

    鹤景面无情绪,深邃的眸中看不出一丝起伏。

    他轻启薄唇,“阿渺……”

    “……?”

    花蔓葭惊疑低眉,确定自己没有幻耳。

    “……”她着实想装死。

    花蔓葭告诉自己没听见,一脸淡然,“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走啦。”

    她将一迈开腿,鹤景猛然伸手,拽在手臂上,再度唤道:“阿渺。”

    “你听清了。”

    !

    在场诸人皆是震骇。

    显然,这一声由不得人不听见不听清。

    花蔓葭无辜抬眼,同他并无温度的目光交汇,“你在说什么,我没听懂。”

    “百年前,司缘少君,月渺。”他好十分刻意地提醒起来。

    ?

    他到底会不会做人啊???

    她否认装傻,难道不就是暗示他别提这事儿吗?

    这倒好,当着众人的面还给解释起来。

    花蔓葭极是无奈,“……神君怕是认错人了。”

    她视线扫过四周,才发现,因着这边不寻常的动静来了好些人。

    认识的、不认识的,熟悉的、陌生的,还有并排站着一同在啃果子的栩澈和鹤随。

    鹤随,是鹤景的胞弟,因得他往魔界跑得多,花蔓葭与他是相熟的。而且他和鹤景性情截然相反,同栩澈私交甚好。

    那两人的身前,站着的是位小姑娘,朝这边看得比谁都仔细。

    花蔓葭亦是认得——

    东海书仪公主,从前鹤景教过她术法,很多时候都待在鹤玄宫。

    花蔓葭思绪漂浮一瞬,鹤景蓦地上前了一步。

    他稍稍靠近,花蔓葭满脸警惕,头冒凉汗,“你……你要干什么?”

    对方紧紧盯着她的眼睛。

    “你觉得,我没认出你。”

    他嗓音低沉清澈,又带着种极尽的温和,听得花蔓葭心里颤了一瞬。

    奇了怪了,他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她和当年的气质真的如出一辙?

    不应该吧?

    这眼神,要杀人啊!

    是容不得她不承认吗!

    看来,没有装傻的机会了。

    罢了,认就认,谁还没个不可追忆的过去了。

    “小仙鹤,我不想记得。”她承认了,但没完全承认,“你我之间,是恩是怨,都让它过去吧。”

    鹤景隐有不依不饶的意思。

    “你曾救过我,让我以身相许报答恩情,可还记得?”

    “你说,若能长生,便会纠缠我千年万年,可还记得?”

    “你还说,这个世间,你最信任的人是我,可还记得?”

    鹤景嘴唇微微抽动着,声音沙哑下来,“当真不记得了?”

    “…………”

    众目睽睽啊!

    栩澈表情一言难尽:阿姐和他还有这一茬??

    鹤随同样的:我哥疯了?当众说情史?

    诸位仙家表示震骇:这泼天八卦……??

    当事人花蔓葭如遭雷亟。

    这惜字如金的冰块脸,竟然能一次性说这么多话!?

    天神呐,这些事情她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他竟还能一字不落地说回来给她听?

    ……便如二叔所言,倒真是个狼灭。

    许久许久后,她才找回了些自己的声音,“本公主失忆了,不记得。”

    她避开视线,便要走。

    然而鹤景再度拉住了人,唤着:“阿渺。”

    花蔓葭闭了闭眼,已无可忍,酝酿着转回了从前面对他时那般厌烦,“鹤景,你就想找我打架对吧?”

    鹤景神色有过短促的变化,却摸不清到底是何种情绪。

    花蔓葭甩开手,他却又再次伸手过来。

    便是这样的僵持拉扯间,花蔓葭肩头猛然一抖——

    小讙讙霎时变作本形,一个翻腾往鹤景身上扑去。

    “景哥哥!”

    “哥!”

    书仪和鹤随跑了过来。

    旁边众人都急急往后而退。

    讙讙长爪划过,在那张冷隽无暇的面庞落下一道很深的红痕,旋即又幻作小体态,回到了花蔓葭肩头。

    他本是能避开的,但视线始终落在花蔓葭身上,一动未动,连疼痛也恍若不觉。

    “景哥哥,你没事吧?”书仪急红了眼睛,怒狠狠地看着花蔓葭,“你!你放肆!”

    花蔓葭心中猛一咯噔,“你,为什么不躲啊……”

    讙讙爪子是有毒的,可不能随便挠。

    他傻了吗。?

    花蔓葭沉沉叹了口气,视线扫向四周。

    “……”众人脸色好像都不是很好啊。

    她这算当众行凶伤人?

    回头让父亲知道,岂非又得挨罚。

    果然!

    这家伙就是她天生的对头,每次遇见准没好事儿!

    花蔓葭试探性上前,“让我看看伤口。”

    书仪整个人拦在前边,怒喝:“你走开!”

    鹤景拉了拉人,“书仪。”

    花蔓葭错愕着,“……你疼不疼?”

    鹤景抬眼看着她,摇头,轻道:“没事。”默了一息,他便又道,“是我冒犯在先,请公主不要介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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