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亦空手扶着下颚，凝望叶析的后脑勺半晌。
他倏忽起身，朝张莉看去，决心道:“老师，我要换位置。”
叶析面庞怔了怔，转过头来重新和他对视。
江亦空小声嘲弄:“傻子才和你坐一起。”
叶析:“……”
在黑板上写板书的张莉停下手中的动作。
她认为应该是江亦空的位置光线不太好，影响上课。
张莉指了指夏缘缘后面的位置:“那你搬到那里坐吧，那里光线相对好些。”
江亦空懒懒地“嗯”了声，手上有了动作。
他把桌子和椅子拽到夏缘缘座位后面，而后坐下。
叶析不再管他，从桌兜里拿出一个刻有月亮图案的米白色眼镜盒，把它打开，眼镜被取出来戴上。
她的眼镜是紫色圆框眼镜，戴在她的眼睛上如同高级学院走出来的博士。
何语萌边看着江亦空，边凑近叶析，诘问：“他怎么跟公主当前后桌去啦？难不成他喜欢公主那种类型的？”
叶析压根不在意他喜欢谁，一边记笔记一边回答:“我怎么知道?他愿意和谁挨着就和谁挨着，不要和我挨着就好。”
何语萌完全不理解两人的行为。
怎么感觉有深仇大恨一样？
何语萌瞅了眼架在叶析眼睛上的眼镜，似是猜到了什么:“柚柚，你近视了吗？”
叶析轻轻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何语萌嘟了嘟嘴巴，想了想:“那你记得多吃点蓝莓，对眼睛好的。”
叶析：“好。”
前桌夏缘缘整理了下她棕色的头发，撕下一张带有紫色花纹的便利贴。
她向后转身，面向江亦空，用钢笔敲了敲他的桌子，耳根微微发热，语气娇羞:“hello，我叫夏缘缘，缘分的缘，我们可以加个微信吗？”
江亦空正在看刚买的漫画书，他眼睫上垂，语气冷漠:“我微信里全是男的。”
夏缘缘双目呆了呆，自认为荣幸:“真的吗？那我希望我能成为你微信里的第一个女生。”
江亦空放下手里的漫画书，像没骨头似的靠在椅子上，面无表情地说:“你想当备胎啊？”
夏缘缘那尚未曾见的汗猛地从额头上冒出，瞳孔快要震裂。
“看不出来啊，我不喜欢女的。”
夏缘缘的心就如一颗定时炸弹，在这一刻轰地炸开。
她假意朝江亦空笑了笑，僵着身子转回去，觉得有损自己的颜面，心情不悦的很。
夏缘缘将便利贴贴在桌角，握紧拳头，粗暴恶劣地捶在便利贴上面。
她把气全部撒在便利贴身上。
江亦空被她吵得心烦：“小点音啊，吵死了。”
夏缘缘被他这话治住，把被她砸得褶皱破败的便利贴从桌角上撕下来，揉成纸团的模样，扔到脚下的垃圾桶里。
江亦空端起漫画书接着看，眼球一转，命中左前方的叶析。
她应该正在憋笑，脸部憋得快要爆炸。
江亦空瞧她这一副不值钱的样子，唇角轻翘，低声说了句:“傻子。”
……
上午的课程总算熬过去，午饭时间，教室里的人所剩无几，看样子都已经去食堂干饭。
叶析收拾好后，从铅笔盒里翻找出饭卡，塞到校服外套的衣兜里，与何语萌一同走出教室，往食堂走。
怀帘一中的食堂是真的大，打饭窗口也不少。
人声嘈杂，宛如一堆失控的交响乐，让人嗅到直流口水的饭香味溢满整个食堂。
叶析和何语萌从柜子里取出餐具，挑选午餐。
何语萌擦了擦快淌到校服领子的哈喇子，低头扫过被银色托盘盛装的饭菜，欣然问道：“柚柚，你吃什嘛？今天的饭菜都是我爱吃哒！”
叶析想了想:“鱼香肉丝加一个馒头就可以，我去问问食堂阿姨还有没有牛肉包子。”
何语萌觉得她吃得太少，有丝毫担心:“啊?你能吃得饱嘛？”
叶析咬了咬唇，回答：“能的，打太多我吃不下。”
何语萌揉了揉她的发顶:“可怜的柚柚，那好吧。”
叶析手持饭卡去找食堂阿姨。
她来到一个窗口前，礼貌地问候:“阿姨您好，请问还有没有牛肉包子?”
食堂阿姨:“有。”
阿姨打开热气腾腾的蒸笼，夹起一个牛肉包子，放进白色塑料袋里，递给叶析。
“小姑娘真幸运，这是最后一个了。”
叶析接过袋子：“谢谢您。”
不远处，何语萌正朝这边走来，她手里端着一个盛装鱼香肉丝和馒头的银白色餐盘。
何语萌把银色餐盘小心地递在叶析身前，生怕洒地上：“柚柚，你的饭。”
叶析没预料到她会帮自己把饭打好，还特意送过来。
她出声问：“你怎么帮我打好了，还送过来？”
何语萌像个小天使一样，脸上充溢着笑容：“柚柚，刷卡处就在你这里，我帮你打好端过来你就不用再跑一趟啦！”
叶析在心里面叹口气，觉得她真的傻乎乎的。
她捏了捏何语萌的脸，口吻无奈：“傻丫头，可你就要重新跑一趟啊。”
何语萌摇摇头，压根没在意这些：“没事，我可能跑啦。柚柚，你赶紧去刷卡吧，你肚子肯定饿坏了。”
叶析眼眶渐渐湿润，轻音应下来：“好。”
她端着何语萌给她打好的午饭和牛肉包子，来到前台刷卡。
叶析先把饭放在空余的桌子上，举起饭卡对着刷卡机一刷。
被扣了6元钱。
刚刷完，卡没来得及收回，就不知道被谁夺走了。
叶析仿佛觉察到一位高大身影的存在，她抬眸，对上那双漂亮的桃花眼。
江亦空，又是这个混蛋。
饭卡悬浮在半空中，叶析伸手去抢，江亦空却故意把饭卡抬高，让她根本够不到。
他眉骨轻挑，厚着脸皮说:“不好意思啊同学，我饭卡忘带了，借用一下，你不介意吧。”
还没等叶析开口，江亦空就已经把饭卡刷了上去。
扣钱的声音顿时响起，整整100块。
红色的数字锁定在刷卡机上面，叶析盯着那三个让人心寒的数字，心胸开始酸涩疼痛，眼眶红润，被泪水打湿。
江亦空把饭卡塞回她手里，像个没事人一样：“谢了啊！”
周知暗发觉叶析的情绪不太对劲，杵了杵江亦空的胳膊。
叶析俯下眼睑，看着手里的饭卡，眼泪从净眶里翻涌出来，委屈感倾泻而下。
她撒谎。
她撒谎说自己吃不了太多，所以才打那么些饭。
可谁又知?她其实是为了给爸爸省钱。
她心疼爸爸每日遭受烈日暴晒，还要汗流浃背地工作。
心疼爸爸独自一人在外含辛茹苦地挣钱，只为养活他们父女两人。
心疼爸爸工作忙得根本回不了家，难以见到他亲生女儿一面。
特殊节日，本该团圆的日子，他却因为工作的原因，总是缺席。
他们家并不像贵族公子家那样富裕、优越，反倒还有些贫困、拮据。
但他们也在努力过着像正常家庭一样的生活，想要用努力和付出改变这不好的家境。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够被人平等对待。
饭钱都是爸爸用一苦一累、劳力和汗水换来的，花出去的都是他的血汗钱。
叶析作为他的女儿，懂得为他节约和分担。
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学校好好学习，钱可以省点花就省点花，这样爸爸就可以不用这么累、这么辛劳。
可眼下，爸爸的心血如同烂泥，被人随意践踏、毁坏。
叶析终于承受不住被他这般欺负，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泪珠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说话还伴随哭腔:“我同意让你用了吗？你是不是有毛病啊？”
她的怒气在当下宛如火山爆发，再也没有平时的温柔与乖巧，发起脾气来声音巨大，气势猛的一批，谁都拦不住。
江亦空僵在原地，从叶析脸上别开视线。
叶析吸了吸鼻子，抬手抹了把泪：“我是不是对你来说很好欺负啊，欺负我很光荣是吗？”
江亦空闻声，目光再次和她的双眸交汇。
叶析心怀怒火，转身冲出食堂，午饭被落在原地。
正端着午饭往刷卡处走的何语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尝试叫住叶析：“柚柚，你去哪?”
她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直接放下午饭，跑出去追她。
周知暗觉得这行为太过分，第一次批评江亦空:“卧槽，干嘛呀你，这么欺负人家。”
江亦空俯首，指尖触碰着叶析的午饭，小声嘀咕一句:“不就是跟你闹着玩，至于吗？”
叶析在前面跑，何语萌在后面追。
何语萌追跑了一大段路，累得不行，说话声音微弱干涩：“我的天哪，柚柚是不是得过长跑冠军啊？”
叶析跑回教室，趴在座位上，双臂交叉在一起，脑袋沉在上面，难过哭泣。
何语萌追到教室，终于给到她喘气的机会。
她坐到座位上，揉了揉叶析的头顶，像哄孩子似的哄着:“谁欺负柚柚啦，我去收拾他。”
叶析坐直身子，抽了张纸巾擦了擦眼泪：“我没事。”
何语萌绝对不相信她没事，都哭成这样了，还能没事?
“谁让你哭的？我去找他算账，欺负我朋友就是不行！”
叶析死不承认，她不愿牵连上何语萌:“真的没事，我在食堂把饭菜洒到地上了，有点伤心。”
何语萌蹙眉，语气正经严肃:“说实话。”
叶析难得见她这么严肃，知道她不会再相信自己胡言乱语，就把真话同她说了。
何语萌听后，全然不可相信:“什么?我以为他挺善解人意的。”
叶析揉了揉酸痛的右眼:“你是不是对善解人意有什么误解?”
何语萌慰问一句:“柚柚，那你是不是没吃东西?”
叶析无声点了点头。
何语萌气得两手插在腰间，眼下的心跳如地震般颤得激烈。
她挠了挠后脑勺，声音相比刚才沉了些:“柚柚，那你饿不饿？我的零食都在宿舍里，没法给你填肚子了。”
叶析笑了笑：“我不饿的，只是有点难过。”
何语萌又摸了摸叶析的软发，给予她更多安慰:“没事柚柚，往后日子还长着呢，这笔账我们跟他慢慢算。”
叶析被她这句话逗笑。
何语萌为了追上叶析，自己的午饭也被晾在食堂，一口没吃，她的肚子也饿得咕咕叫了。
叶析重新趴在桌上，决定睡会觉，睡着了心情说不定就会好很多。
何语萌答应，等午自习下课后叫醒她。
须臾，叶析清浅的呼吸声在何语萌的耳畔响起。
她猜测，少女大概是进入梦乡了。
何语萌不知自己是不是幻听了，似乎听到熟睡中的叶析说了一句梦话，声音甚低：
“你真没教养。”
他倏忽起身，朝张莉看去，决心道:“老师，我要换位置。”
叶析面庞怔了怔，转过头来重新和他对视。
江亦空小声嘲弄:“傻子才和你坐一起。”
叶析:“……”
在黑板上写板书的张莉停下手中的动作。
她认为应该是江亦空的位置光线不太好，影响上课。
张莉指了指夏缘缘后面的位置:“那你搬到那里坐吧，那里光线相对好些。”
江亦空懒懒地“嗯”了声，手上有了动作。
他把桌子和椅子拽到夏缘缘座位后面，而后坐下。
叶析不再管他，从桌兜里拿出一个刻有月亮图案的米白色眼镜盒，把它打开，眼镜被取出来戴上。
她的眼镜是紫色圆框眼镜，戴在她的眼睛上如同高级学院走出来的博士。
何语萌边看着江亦空，边凑近叶析，诘问：“他怎么跟公主当前后桌去啦？难不成他喜欢公主那种类型的？”
叶析压根不在意他喜欢谁，一边记笔记一边回答:“我怎么知道?他愿意和谁挨着就和谁挨着，不要和我挨着就好。”
何语萌完全不理解两人的行为。
怎么感觉有深仇大恨一样？
何语萌瞅了眼架在叶析眼睛上的眼镜，似是猜到了什么:“柚柚，你近视了吗？”
叶析轻轻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何语萌嘟了嘟嘴巴，想了想:“那你记得多吃点蓝莓，对眼睛好的。”
叶析：“好。”
前桌夏缘缘整理了下她棕色的头发，撕下一张带有紫色花纹的便利贴。
她向后转身，面向江亦空，用钢笔敲了敲他的桌子，耳根微微发热，语气娇羞:“hello，我叫夏缘缘，缘分的缘，我们可以加个微信吗？”
江亦空正在看刚买的漫画书，他眼睫上垂，语气冷漠:“我微信里全是男的。”
夏缘缘双目呆了呆，自认为荣幸:“真的吗？那我希望我能成为你微信里的第一个女生。”
江亦空放下手里的漫画书，像没骨头似的靠在椅子上，面无表情地说:“你想当备胎啊？”
夏缘缘那尚未曾见的汗猛地从额头上冒出，瞳孔快要震裂。
“看不出来啊，我不喜欢女的。”
夏缘缘的心就如一颗定时炸弹，在这一刻轰地炸开。
她假意朝江亦空笑了笑，僵着身子转回去，觉得有损自己的颜面，心情不悦的很。
夏缘缘将便利贴贴在桌角，握紧拳头，粗暴恶劣地捶在便利贴上面。
她把气全部撒在便利贴身上。
江亦空被她吵得心烦：“小点音啊，吵死了。”
夏缘缘被他这话治住，把被她砸得褶皱破败的便利贴从桌角上撕下来，揉成纸团的模样，扔到脚下的垃圾桶里。
江亦空端起漫画书接着看，眼球一转，命中左前方的叶析。
她应该正在憋笑，脸部憋得快要爆炸。
江亦空瞧她这一副不值钱的样子，唇角轻翘，低声说了句:“傻子。”
……
上午的课程总算熬过去，午饭时间，教室里的人所剩无几，看样子都已经去食堂干饭。
叶析收拾好后，从铅笔盒里翻找出饭卡，塞到校服外套的衣兜里，与何语萌一同走出教室，往食堂走。
怀帘一中的食堂是真的大，打饭窗口也不少。
人声嘈杂，宛如一堆失控的交响乐，让人嗅到直流口水的饭香味溢满整个食堂。
叶析和何语萌从柜子里取出餐具，挑选午餐。
何语萌擦了擦快淌到校服领子的哈喇子，低头扫过被银色托盘盛装的饭菜，欣然问道：“柚柚，你吃什嘛？今天的饭菜都是我爱吃哒！”
叶析想了想:“鱼香肉丝加一个馒头就可以，我去问问食堂阿姨还有没有牛肉包子。”
何语萌觉得她吃得太少，有丝毫担心:“啊?你能吃得饱嘛？”
叶析咬了咬唇，回答：“能的，打太多我吃不下。”
何语萌揉了揉她的发顶:“可怜的柚柚，那好吧。”
叶析手持饭卡去找食堂阿姨。
她来到一个窗口前，礼貌地问候:“阿姨您好，请问还有没有牛肉包子?”
食堂阿姨:“有。”
阿姨打开热气腾腾的蒸笼，夹起一个牛肉包子，放进白色塑料袋里，递给叶析。
“小姑娘真幸运，这是最后一个了。”
叶析接过袋子：“谢谢您。”
不远处，何语萌正朝这边走来，她手里端着一个盛装鱼香肉丝和馒头的银白色餐盘。
何语萌把银色餐盘小心地递在叶析身前，生怕洒地上：“柚柚，你的饭。”
叶析没预料到她会帮自己把饭打好，还特意送过来。
她出声问：“你怎么帮我打好了，还送过来？”
何语萌像个小天使一样，脸上充溢着笑容：“柚柚，刷卡处就在你这里，我帮你打好端过来你就不用再跑一趟啦！”
叶析在心里面叹口气，觉得她真的傻乎乎的。
她捏了捏何语萌的脸，口吻无奈：“傻丫头，可你就要重新跑一趟啊。”
何语萌摇摇头，压根没在意这些：“没事，我可能跑啦。柚柚，你赶紧去刷卡吧，你肚子肯定饿坏了。”
叶析眼眶渐渐湿润，轻音应下来：“好。”
她端着何语萌给她打好的午饭和牛肉包子，来到前台刷卡。
叶析先把饭放在空余的桌子上，举起饭卡对着刷卡机一刷。
被扣了6元钱。
刚刷完，卡没来得及收回，就不知道被谁夺走了。
叶析仿佛觉察到一位高大身影的存在，她抬眸，对上那双漂亮的桃花眼。
江亦空，又是这个混蛋。
饭卡悬浮在半空中，叶析伸手去抢，江亦空却故意把饭卡抬高，让她根本够不到。
他眉骨轻挑，厚着脸皮说:“不好意思啊同学，我饭卡忘带了，借用一下，你不介意吧。”
还没等叶析开口，江亦空就已经把饭卡刷了上去。
扣钱的声音顿时响起，整整100块。
红色的数字锁定在刷卡机上面，叶析盯着那三个让人心寒的数字，心胸开始酸涩疼痛，眼眶红润，被泪水打湿。
江亦空把饭卡塞回她手里，像个没事人一样：“谢了啊！”
周知暗发觉叶析的情绪不太对劲，杵了杵江亦空的胳膊。
叶析俯下眼睑，看着手里的饭卡，眼泪从净眶里翻涌出来，委屈感倾泻而下。
她撒谎。
她撒谎说自己吃不了太多，所以才打那么些饭。
可谁又知?她其实是为了给爸爸省钱。
她心疼爸爸每日遭受烈日暴晒，还要汗流浃背地工作。
心疼爸爸独自一人在外含辛茹苦地挣钱，只为养活他们父女两人。
心疼爸爸工作忙得根本回不了家，难以见到他亲生女儿一面。
特殊节日，本该团圆的日子，他却因为工作的原因，总是缺席。
他们家并不像贵族公子家那样富裕、优越，反倒还有些贫困、拮据。
但他们也在努力过着像正常家庭一样的生活，想要用努力和付出改变这不好的家境。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够被人平等对待。
饭钱都是爸爸用一苦一累、劳力和汗水换来的，花出去的都是他的血汗钱。
叶析作为他的女儿，懂得为他节约和分担。
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学校好好学习，钱可以省点花就省点花，这样爸爸就可以不用这么累、这么辛劳。
可眼下，爸爸的心血如同烂泥，被人随意践踏、毁坏。
叶析终于承受不住被他这般欺负，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泪珠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说话还伴随哭腔:“我同意让你用了吗？你是不是有毛病啊？”
她的怒气在当下宛如火山爆发，再也没有平时的温柔与乖巧，发起脾气来声音巨大，气势猛的一批，谁都拦不住。
江亦空僵在原地，从叶析脸上别开视线。
叶析吸了吸鼻子，抬手抹了把泪：“我是不是对你来说很好欺负啊，欺负我很光荣是吗？”
江亦空闻声，目光再次和她的双眸交汇。
叶析心怀怒火，转身冲出食堂，午饭被落在原地。
正端着午饭往刷卡处走的何语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尝试叫住叶析：“柚柚，你去哪?”
她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直接放下午饭，跑出去追她。
周知暗觉得这行为太过分，第一次批评江亦空:“卧槽，干嘛呀你，这么欺负人家。”
江亦空俯首，指尖触碰着叶析的午饭，小声嘀咕一句:“不就是跟你闹着玩，至于吗？”
叶析在前面跑，何语萌在后面追。
何语萌追跑了一大段路，累得不行，说话声音微弱干涩：“我的天哪，柚柚是不是得过长跑冠军啊？”
叶析跑回教室，趴在座位上，双臂交叉在一起，脑袋沉在上面，难过哭泣。
何语萌追到教室，终于给到她喘气的机会。
她坐到座位上，揉了揉叶析的头顶，像哄孩子似的哄着:“谁欺负柚柚啦，我去收拾他。”
叶析坐直身子，抽了张纸巾擦了擦眼泪：“我没事。”
何语萌绝对不相信她没事，都哭成这样了，还能没事?
“谁让你哭的？我去找他算账，欺负我朋友就是不行！”
叶析死不承认，她不愿牵连上何语萌:“真的没事，我在食堂把饭菜洒到地上了，有点伤心。”
何语萌蹙眉，语气正经严肃:“说实话。”
叶析难得见她这么严肃，知道她不会再相信自己胡言乱语，就把真话同她说了。
何语萌听后，全然不可相信:“什么?我以为他挺善解人意的。”
叶析揉了揉酸痛的右眼:“你是不是对善解人意有什么误解?”
何语萌慰问一句:“柚柚，那你是不是没吃东西?”
叶析无声点了点头。
何语萌气得两手插在腰间，眼下的心跳如地震般颤得激烈。
她挠了挠后脑勺，声音相比刚才沉了些:“柚柚，那你饿不饿？我的零食都在宿舍里，没法给你填肚子了。”
叶析笑了笑：“我不饿的，只是有点难过。”
何语萌又摸了摸叶析的软发，给予她更多安慰:“没事柚柚，往后日子还长着呢，这笔账我们跟他慢慢算。”
叶析被她这句话逗笑。
何语萌为了追上叶析，自己的午饭也被晾在食堂，一口没吃，她的肚子也饿得咕咕叫了。
叶析重新趴在桌上，决定睡会觉，睡着了心情说不定就会好很多。
何语萌答应，等午自习下课后叫醒她。
须臾，叶析清浅的呼吸声在何语萌的耳畔响起。
她猜测，少女大概是进入梦乡了。
何语萌不知自己是不是幻听了，似乎听到熟睡中的叶析说了一句梦话，声音甚低：
“你真没教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