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理解，你为什么要在谢咨身上浪费时间？我不是和你说了，他不是什么重要角色。”
回到房间后，系统就开始发问。
“我太累了，”秦眠对系统道，“有什么事等我醒了再说吧。”
简单洗漱后，秦眠就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她睡得并不安稳。她陷入了一个深重的梦境，梦里，她的身体漂浮在海上，随海浪浮沉。
周围一片黑暗，太阳仿佛永远不会出现。
她漂啊漂，突然看到了一块陆地，她挣扎着往向陆地游去，海水也流动着把她推到了岸上。
倒在岸上的那一刻，她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喊：“秦眠——”
……
天亮后，秦眠缓缓睁开眼。她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会儿，坐起了身。
她走到窗边，拉开窗帘，阳光在帘子拉开的一瞬间直直照进了她的眼睛，她闭上眼，又睁开。
眼前的一切都没有变。
秦眠的心底涌出无止尽的失望。
“你醒了。”系统的声音响起，“你现在还是没有精力和我解释你为什么接近谢咨吗？”
秦眠扯了扯嘴角：“难道我做事一定要有目的吗？你封住我记忆的那段时间，我做事可一直都是随心的。”
“其实你凭什么对我指指点点呢？如果不是我想回家，你说的任何话，我都可以不理会。如果我不想回去了，只是在这里按部就班地生活，又会有什么后果？”
“你真这么想？”
秦眠请谢咨吃饭的确不是没有目的，她莫名地感觉自己似乎可以从谢咨身上得到一些讯息。
但是系统的步步紧逼让她反感，她难道就不可以接近任何与任务无关的人，做任何与任务无关的事？
请谢咨吃饭也是出于基本的礼节，毕竟他帮了她。
而且谢咨不是第一次帮她。
两年前的迎新晚会，秦眠表演独舞，即将上场的时候，她站在台阶下，被路过的一个陌生男子抓住了手腕。
“你干什么？”她又惊又怒，用力想从男人手中挣脱。
“你衣服坏了，”他低声说，“你换一件再上台。”
话一说完，男人便松开了手。
闻言秦眠心头一跳，她马上低头查看自己的衣服，可左看右看，没看到衣服有哪里不对。
她抬头想要询问眼前的人，身后却突然冲上来几个女生。
“天哪秦眠，你不能上去。”其中一个说。
“ 对对对，”另一个抓着她的手让她往衣服后腰处摸，“你看，你的舞裙这里开线了。”
秦眠顺着往后摸，这才知道衣服后背腰线处撕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缺口。
破损的位置有些敏感。
“快去后台换衣服吧，我们帮你换一下节目顺序。”她们本就是负责这次迎新晚会的人员，碰到这种意外，也清楚现下应该先做什么。
于是几个人分头行动。
走了几步路，方才抓着秦眠手的女生突然意识到，后台人来人往，秦眠不能就这样去换衣服。
她转过身，刚想回到秦眠身边，就看见她的身上落下一件外套。
男人的衬衫宽大，一落肩，就遮住了她的后腰。
……
秦眠是后来才知道，衣服的主人就是作曲系那个出了名的天才，谢咨。
但秦眠不想和系统解释这些，她面无表情：“要是我从此不见傅拾新，你能拿我怎么办？”
“那你会消失。”系统说道。
秦眠脸色一变。
“这是一个言情小说的世界，如果男主不能爱上女主，如果两人的感情没有结局，你觉得这个世界会怎样呢？”
秦眠思索片刻，一字一句道：“你又在骗我。”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要是一开始就说出来，我会更配合你。你也能更好地拿捏我，不是吗？”
“因为你不是第一个。”系统说道。
在秦眠之前，已经有几个人穿到了女主角身上，只要让傅拾新爱上她们，她们就能顺利回家。但是她们失败了。
“任务的时间不是无限期，如果在这个世界，你待了七年还不能让傅拾新爱上你，就意味着任务失败，那你就会从女主的身体里消失。”
“消失？什么意思？”
“你将不复存在，你回不了家，也无法留下来。”
这个意思是，如果她不能让傅拾新爱上她，她就会死？
“凭什么？”秦眠咬着牙道，“这是谁定的规则，这太荒唐了！”
“只是比这个世界的其他人提早了一些而已。”秦眠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布满裂痕的玻璃球，接着她听到系统对她说，“看到了吗？这就是现在这个世界的状态，随时都将崩塌。”
“可这个世界崩塌后，所有人可以读档重来，只有你不可以。”
秦眠觉得手脚发冷，她想安慰自己系统此时说的话不一定是真的，但是她的身体反应却很诚实。
“你知道时间有限，还封了我的记忆？这难道不是在浪费我的时间？”
“有的时候，目的性太强不是什么好事。”
前面几个穿越者的确一门心思放在攻略傅拾新的事上，但是感情这件事，不是努力就行的。在系统看来，她们技巧太多，真心太少，而男主傅拾新身边，这样的女人太多了。
然而，也不是说没有人付出真心，曾经有穿越者真的爱上了傅拾新，甚至愿意为了他留在这个小说世界，但是她还是消失了。
因为傅拾新不爱她。
“也就是说，目前为止，傅拾新没有真正爱上过任何一个人。”
秦眠心情复杂，此时此刻，她受到的冲击过多，所以，再一次意识到傅拾新没有爱过她，她似乎也没有对这过多的情绪。
相比较而言，她的绝望竟更多一些。
如果傅拾新根本不会爱上任何人，她要怎么办？
“作为言情小说的男主，和女主相遇恋爱不是命中注定？为什么还要依靠外来穿越者让男主爱上女主？”
“因为这本小说没有完结。”
“在男主爱上女主之前，这个故事就中断了。秦眠，不是我不想告诉你剧情，而是我真的不知道后面的剧情。”
“每一个穿越到女主身体里的人都是摸着石头过河，她们的经历都是不一样的，这对你来说，也没有太多参考意义。
话音刚落，秦眠就感觉到胸口疼，而且越来越疼。
她痛得几乎站不住，于是捂着胸口，蹲下身来。
“你怎么了？”
秦眠唇色发白，她知道，她现在已经有些承受不住这些让人绝望的信息了。
她的困境从如何回家变成了如何活下来，而和她有同样遭遇的那些人，没有一个成功过。
她的生命是否存在，她的意识是否存在，竟然要取决于一个小说角色虚无缥缈的爱。
“秦眠，你到底怎么了？”系统的声音变得急促。
秦眠没有回答，这个时刻，她突然又觉得自己的胸口仿佛被千斤重的石头压着，喘不过气来。
她越来越难受，越来越难受。
最后，她昏倒了。
***
晚饭时间已到，待在自己房间的谢咨却没有收到秦眠的消息。
他看了看表，拨打了秦眠的电话。
直到无人接听的语音提示响起，谢咨都没有得到秦眠的回应。
他皱眉，低头盯着手机屏幕。
过了一会儿，他放下手机，从沙发上站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
他握着杯子，回忆着秦眠之前的话语和神态，然后，一饮而尽。
一刻钟的时间后，谢咨又回到沙发边拿起了手机，虽然和秦眠接触不深，但是他不认为她是个假客套的人。
他又开始拨打秦眠的电话，这次还是没有回应。
谢咨望了望窗外逐渐昏暗的天色，又连续打了几个电话，都没打通。
他终于感觉到了不对劲，于是抓起挂在衣架上的大衣，边穿边往外走。
他先找到酒店工作人员解释了前因后果，一番证明沟通后，工作人员同意了帮他查找秦眠的房间，并拨打了此房间的座机号。
正如谢咨所说，无人接听。
又是一番核对查证后，酒店方决定派人带着房卡领他去开门。
房间被打开的那一刹那，谢咨看到了躺在地上的秦眠。
她穿着一条淡色连衣裙，俯卧在地。
“帮我叫下救护车。”对身后满脸震惊的酒店工作人员甩下这句话后，谢咨便快步向前。
他走到秦眠的身边，半跪在地，轻轻地将她的身体翻了过来。
她双眼紧闭，面色苍白。
“秦眠，醒醒。”谢咨轻拍她的肩叫道。
他重复地叫了几次，秦眠都没有反应。
谢咨皱着眉将手伸到她的颈部，触碰她的动脉。他在校时虽然学过急救，但从来没有真正救过人，此时此刻，他竟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
幸运的是，在谢咨的手触碰到秦眠肌肤的那一瞬间，秦眠的面部有了变化。
她睫毛微颤，然后，在谢咨的注视下，睁开了眼睛。
谢咨的精神终于放松下来。
随着眼前的事物变清晰，秦眠的意识也逐渐清醒起来。看到谢咨的那一刻，秦眠是惊讶的。
她尝试着起身，却觉得身体无力。谢咨见状，伸手托住她的后背，将她揽到了自己怀里。
秦眠嗅到一阵若有似无的木质香气，她有些不自在，却不得不靠着谢咨。
“你感觉怎么样？”谢咨问道。
男人的声音把秦眠的思绪拉了回来，此时此刻，她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还是难受控制。
“好像……不太好。”她缓慢地对谢咨说道。
话音刚落，秦眠的房间进来了几个穿白大褂的医护，秦眠眼神疑惑地望向谢咨。
谢咨说道：“以防万一，我叫了救护车。”
一片混乱中，谢咨为秦眠披上了她放在床上的大衣，并将她抱上了担架。
“不管怎么样，你先到医院接受检查和治疗。”他对她说。
伽城医院。
医生给秦眠做了全面的检查，确定了秦眠的身体没什么大碍后，便给她开了药水挂上。
谢咨推开输液室的门进来。
他走到秦眠的座位边，先是看了看她正接受输液的左手，接着又低头问道：“你还好吗？”
“好多了，”秦眠望着他，“还有，谢谢。”
她发自内心地感激他，在她陷入昏迷意识不清的时候，她听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然后，她努力地睁开眼，看到了他。
活着比什么都重要，至于睁开眼后要面临的事，不管面临什么，不管有多大压力，她都得承受。
谢咨沉默地注视着秦眠。
是什么原因会让她突然昏倒，这个时候，他不能不联想到傅拾新。
“很抱歉，我非但没能请你吃饭，还又麻烦了你一次，”秦眠继续说道，“如果你还有事，可以离开的，我可以自己待着。”
谢咨看了看输液瓶，又看了看脸色苍白的秦眠，回道：“没事，我等你挂完水吧。”
说完，谢咨便在秦眠身边坐下。
两人静默无言。
谢咨拿出手机开始浏览讯息，刷了一会儿，他抬头看了看靠着的秦眠，她正百无聊赖地盯着悬挂着的输液瓶。
谢咨伸手在大衣口袋里摸了摸，摸出了一个随身听和一对耳机。
“听音乐吗？”他对秦眠说。
秦眠看着他手中的东西，有些惊讶。
目前来看，小说世界的科技发展和现实几乎同步，也就是说，听音乐的产品也有很多种，而在有更多选择的情况下，已经很少有人会选择随身听了。
“好。”秦眠回道。
谢咨给秦眠戴上了耳机，然后调整了一下，不一会儿，秦眠便听到了乐声。
乐声宁静而和缓，秦眠听着听着，便昏昏欲睡。
最后，她闭上了眼睛，彻底睡着了。
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她转过头，发现谢咨不在身边，便用右手摘掉了耳机，接着又抬起头看输液瓶，此时此刻，透明的瓶子中仅剩一点液体。
她刚想按钮呼叫护士，就看见谢咨拎着一袋东西进来。
“你醒了。”他说。
接着他走到秦眠身边，弯腰把东西放下，秦眠这才看清，袋子里是一碗粥。
“我买了碗热粥，刚送到，你喝点吧。”
他站起身，观察了一下输液瓶后，又低头对秦眠说道：“等一下，已经输完了，我先帮你叫护士吧，可以吗？”
秦眠盯着他，说了声可以。
护士来了，她把秦眠手上的针头拆下后，便拿着东西离开了。
“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口味的，就给你点了碗白粥，可能没什么味道，不过我想你今天应该没吃什么东西。”谢咨说道。
秦眠拿起塑料勺，舀了一口：“是没什么味道，但是……”她抬起头望着谢咨，“谢谢你。”
回到房间后，系统就开始发问。
“我太累了，”秦眠对系统道，“有什么事等我醒了再说吧。”
简单洗漱后，秦眠就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她睡得并不安稳。她陷入了一个深重的梦境，梦里，她的身体漂浮在海上，随海浪浮沉。
周围一片黑暗，太阳仿佛永远不会出现。
她漂啊漂，突然看到了一块陆地，她挣扎着往向陆地游去，海水也流动着把她推到了岸上。
倒在岸上的那一刻，她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喊：“秦眠——”
……
天亮后，秦眠缓缓睁开眼。她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会儿，坐起了身。
她走到窗边，拉开窗帘，阳光在帘子拉开的一瞬间直直照进了她的眼睛，她闭上眼，又睁开。
眼前的一切都没有变。
秦眠的心底涌出无止尽的失望。
“你醒了。”系统的声音响起，“你现在还是没有精力和我解释你为什么接近谢咨吗？”
秦眠扯了扯嘴角：“难道我做事一定要有目的吗？你封住我记忆的那段时间，我做事可一直都是随心的。”
“其实你凭什么对我指指点点呢？如果不是我想回家，你说的任何话，我都可以不理会。如果我不想回去了，只是在这里按部就班地生活，又会有什么后果？”
“你真这么想？”
秦眠请谢咨吃饭的确不是没有目的，她莫名地感觉自己似乎可以从谢咨身上得到一些讯息。
但是系统的步步紧逼让她反感，她难道就不可以接近任何与任务无关的人，做任何与任务无关的事？
请谢咨吃饭也是出于基本的礼节，毕竟他帮了她。
而且谢咨不是第一次帮她。
两年前的迎新晚会，秦眠表演独舞，即将上场的时候，她站在台阶下，被路过的一个陌生男子抓住了手腕。
“你干什么？”她又惊又怒，用力想从男人手中挣脱。
“你衣服坏了，”他低声说，“你换一件再上台。”
话一说完，男人便松开了手。
闻言秦眠心头一跳，她马上低头查看自己的衣服，可左看右看，没看到衣服有哪里不对。
她抬头想要询问眼前的人，身后却突然冲上来几个女生。
“天哪秦眠，你不能上去。”其中一个说。
“ 对对对，”另一个抓着她的手让她往衣服后腰处摸，“你看，你的舞裙这里开线了。”
秦眠顺着往后摸，这才知道衣服后背腰线处撕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缺口。
破损的位置有些敏感。
“快去后台换衣服吧，我们帮你换一下节目顺序。”她们本就是负责这次迎新晚会的人员，碰到这种意外，也清楚现下应该先做什么。
于是几个人分头行动。
走了几步路，方才抓着秦眠手的女生突然意识到，后台人来人往，秦眠不能就这样去换衣服。
她转过身，刚想回到秦眠身边，就看见她的身上落下一件外套。
男人的衬衫宽大，一落肩，就遮住了她的后腰。
……
秦眠是后来才知道，衣服的主人就是作曲系那个出了名的天才，谢咨。
但秦眠不想和系统解释这些，她面无表情：“要是我从此不见傅拾新，你能拿我怎么办？”
“那你会消失。”系统说道。
秦眠脸色一变。
“这是一个言情小说的世界，如果男主不能爱上女主，如果两人的感情没有结局，你觉得这个世界会怎样呢？”
秦眠思索片刻，一字一句道：“你又在骗我。”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要是一开始就说出来，我会更配合你。你也能更好地拿捏我，不是吗？”
“因为你不是第一个。”系统说道。
在秦眠之前，已经有几个人穿到了女主角身上，只要让傅拾新爱上她们，她们就能顺利回家。但是她们失败了。
“任务的时间不是无限期，如果在这个世界，你待了七年还不能让傅拾新爱上你，就意味着任务失败，那你就会从女主的身体里消失。”
“消失？什么意思？”
“你将不复存在，你回不了家，也无法留下来。”
这个意思是，如果她不能让傅拾新爱上她，她就会死？
“凭什么？”秦眠咬着牙道，“这是谁定的规则，这太荒唐了！”
“只是比这个世界的其他人提早了一些而已。”秦眠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布满裂痕的玻璃球，接着她听到系统对她说，“看到了吗？这就是现在这个世界的状态，随时都将崩塌。”
“可这个世界崩塌后，所有人可以读档重来，只有你不可以。”
秦眠觉得手脚发冷，她想安慰自己系统此时说的话不一定是真的，但是她的身体反应却很诚实。
“你知道时间有限，还封了我的记忆？这难道不是在浪费我的时间？”
“有的时候，目的性太强不是什么好事。”
前面几个穿越者的确一门心思放在攻略傅拾新的事上，但是感情这件事，不是努力就行的。在系统看来，她们技巧太多，真心太少，而男主傅拾新身边，这样的女人太多了。
然而，也不是说没有人付出真心，曾经有穿越者真的爱上了傅拾新，甚至愿意为了他留在这个小说世界，但是她还是消失了。
因为傅拾新不爱她。
“也就是说，目前为止，傅拾新没有真正爱上过任何一个人。”
秦眠心情复杂，此时此刻，她受到的冲击过多，所以，再一次意识到傅拾新没有爱过她，她似乎也没有对这过多的情绪。
相比较而言，她的绝望竟更多一些。
如果傅拾新根本不会爱上任何人，她要怎么办？
“作为言情小说的男主，和女主相遇恋爱不是命中注定？为什么还要依靠外来穿越者让男主爱上女主？”
“因为这本小说没有完结。”
“在男主爱上女主之前，这个故事就中断了。秦眠，不是我不想告诉你剧情，而是我真的不知道后面的剧情。”
“每一个穿越到女主身体里的人都是摸着石头过河，她们的经历都是不一样的，这对你来说，也没有太多参考意义。
话音刚落，秦眠就感觉到胸口疼，而且越来越疼。
她痛得几乎站不住，于是捂着胸口，蹲下身来。
“你怎么了？”
秦眠唇色发白，她知道，她现在已经有些承受不住这些让人绝望的信息了。
她的困境从如何回家变成了如何活下来，而和她有同样遭遇的那些人，没有一个成功过。
她的生命是否存在，她的意识是否存在，竟然要取决于一个小说角色虚无缥缈的爱。
“秦眠，你到底怎么了？”系统的声音变得急促。
秦眠没有回答，这个时刻，她突然又觉得自己的胸口仿佛被千斤重的石头压着，喘不过气来。
她越来越难受，越来越难受。
最后，她昏倒了。
***
晚饭时间已到，待在自己房间的谢咨却没有收到秦眠的消息。
他看了看表，拨打了秦眠的电话。
直到无人接听的语音提示响起，谢咨都没有得到秦眠的回应。
他皱眉，低头盯着手机屏幕。
过了一会儿，他放下手机，从沙发上站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
他握着杯子，回忆着秦眠之前的话语和神态，然后，一饮而尽。
一刻钟的时间后，谢咨又回到沙发边拿起了手机，虽然和秦眠接触不深，但是他不认为她是个假客套的人。
他又开始拨打秦眠的电话，这次还是没有回应。
谢咨望了望窗外逐渐昏暗的天色，又连续打了几个电话，都没打通。
他终于感觉到了不对劲，于是抓起挂在衣架上的大衣，边穿边往外走。
他先找到酒店工作人员解释了前因后果，一番证明沟通后，工作人员同意了帮他查找秦眠的房间，并拨打了此房间的座机号。
正如谢咨所说，无人接听。
又是一番核对查证后，酒店方决定派人带着房卡领他去开门。
房间被打开的那一刹那，谢咨看到了躺在地上的秦眠。
她穿着一条淡色连衣裙，俯卧在地。
“帮我叫下救护车。”对身后满脸震惊的酒店工作人员甩下这句话后，谢咨便快步向前。
他走到秦眠的身边，半跪在地，轻轻地将她的身体翻了过来。
她双眼紧闭，面色苍白。
“秦眠，醒醒。”谢咨轻拍她的肩叫道。
他重复地叫了几次，秦眠都没有反应。
谢咨皱着眉将手伸到她的颈部，触碰她的动脉。他在校时虽然学过急救，但从来没有真正救过人，此时此刻，他竟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
幸运的是，在谢咨的手触碰到秦眠肌肤的那一瞬间，秦眠的面部有了变化。
她睫毛微颤，然后，在谢咨的注视下，睁开了眼睛。
谢咨的精神终于放松下来。
随着眼前的事物变清晰，秦眠的意识也逐渐清醒起来。看到谢咨的那一刻，秦眠是惊讶的。
她尝试着起身，却觉得身体无力。谢咨见状，伸手托住她的后背，将她揽到了自己怀里。
秦眠嗅到一阵若有似无的木质香气，她有些不自在，却不得不靠着谢咨。
“你感觉怎么样？”谢咨问道。
男人的声音把秦眠的思绪拉了回来，此时此刻，她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还是难受控制。
“好像……不太好。”她缓慢地对谢咨说道。
话音刚落，秦眠的房间进来了几个穿白大褂的医护，秦眠眼神疑惑地望向谢咨。
谢咨说道：“以防万一，我叫了救护车。”
一片混乱中，谢咨为秦眠披上了她放在床上的大衣，并将她抱上了担架。
“不管怎么样，你先到医院接受检查和治疗。”他对她说。
伽城医院。
医生给秦眠做了全面的检查，确定了秦眠的身体没什么大碍后，便给她开了药水挂上。
谢咨推开输液室的门进来。
他走到秦眠的座位边，先是看了看她正接受输液的左手，接着又低头问道：“你还好吗？”
“好多了，”秦眠望着他，“还有，谢谢。”
她发自内心地感激他，在她陷入昏迷意识不清的时候，她听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然后，她努力地睁开眼，看到了他。
活着比什么都重要，至于睁开眼后要面临的事，不管面临什么，不管有多大压力，她都得承受。
谢咨沉默地注视着秦眠。
是什么原因会让她突然昏倒，这个时候，他不能不联想到傅拾新。
“很抱歉，我非但没能请你吃饭，还又麻烦了你一次，”秦眠继续说道，“如果你还有事，可以离开的，我可以自己待着。”
谢咨看了看输液瓶，又看了看脸色苍白的秦眠，回道：“没事，我等你挂完水吧。”
说完，谢咨便在秦眠身边坐下。
两人静默无言。
谢咨拿出手机开始浏览讯息，刷了一会儿，他抬头看了看靠着的秦眠，她正百无聊赖地盯着悬挂着的输液瓶。
谢咨伸手在大衣口袋里摸了摸，摸出了一个随身听和一对耳机。
“听音乐吗？”他对秦眠说。
秦眠看着他手中的东西，有些惊讶。
目前来看，小说世界的科技发展和现实几乎同步，也就是说，听音乐的产品也有很多种，而在有更多选择的情况下，已经很少有人会选择随身听了。
“好。”秦眠回道。
谢咨给秦眠戴上了耳机，然后调整了一下，不一会儿，秦眠便听到了乐声。
乐声宁静而和缓，秦眠听着听着，便昏昏欲睡。
最后，她闭上了眼睛，彻底睡着了。
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她转过头，发现谢咨不在身边，便用右手摘掉了耳机，接着又抬起头看输液瓶，此时此刻，透明的瓶子中仅剩一点液体。
她刚想按钮呼叫护士，就看见谢咨拎着一袋东西进来。
“你醒了。”他说。
接着他走到秦眠身边，弯腰把东西放下，秦眠这才看清，袋子里是一碗粥。
“我买了碗热粥，刚送到，你喝点吧。”
他站起身，观察了一下输液瓶后，又低头对秦眠说道：“等一下，已经输完了，我先帮你叫护士吧，可以吗？”
秦眠盯着他，说了声可以。
护士来了，她把秦眠手上的针头拆下后，便拿着东西离开了。
“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口味的，就给你点了碗白粥，可能没什么味道，不过我想你今天应该没吃什么东西。”谢咨说道。
秦眠拿起塑料勺，舀了一口：“是没什么味道，但是……”她抬起头望着谢咨，“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