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加入段记忆的齐漾还在回想着宁绥口中的故事,抽丝剥茧,沉浸在自己的思考里。

    宁绥轻敲敲深色原木风的桌面拉回齐漾的目光与他说再见,“那就下次见,我很忙的,对了,见到冯燃的时候别忘了告诉她我可是帮了大忙替我邀功,我可是扫除了你们恋爱道路上的一大障碍——信任问题。”

    至于冯燃听说这件事的时候,内心的想法表现在脸上是翻白眼,念叨的是“帮忙?倒忙还差不多。”

    齐漾试着把目前认识的人对号入座,既然宁绥能够把这个故事讲给他听,那么必定是与自己有关系的。宁绥直接把他自己和任初点明,那么与宁绥相识的且与自己有关的无非就是冯燃。

    未知的谜团解开与否无所谓,重要的是若是真的去触碰真相,自己是否有能力承担真相带来的伤害。

    齐漾不是个杞人忧天的人,索性清空思绪,以空洞的眼神去观察这个世界,此刻形形色色的人来往相遇有多少是随机性的,大多是结伴来去,世界的不确定性那么多,在此刻他能有如此信任自己的人足矣。

    目前他纠结的问题是作为回答,他或许要把“齐漾”的存在告知宁绥,告知宁绥等同于告知冯燃,尽管他的内心已经偏向于冯燃还是需要深重把握。

    毕竟他见到过厉害的冯燃,见到过俏皮的冯燃,见到过友善的冯燃,冯燃的主动和她浑身自带的高冷气质属实不符,他不得不怀疑,是不是他见过的冯燃是具有欺骗性的,而真正的她无人见过。

    最后的太阳再次将整座城市笼罩在柔和的光晕中,为无畏前行的少年们照亮最后一段路途,往后黑暗的日子里他们就要搭手前行。

    隐藏在无人处的与遍历酸甜苦辣患得患失的另一个“齐漾”被今日对话不得不拉到那段悲壮的记忆去盘算,为在这个全新的世界为他的挚友挚爱找出一条新路。

    “齐漾”以齐漾的视角去看这个世界的人们,他确信齐漾、冯燃等人,“他”的朋友们依旧是那些满怀憧憬、心怀天下的少年,两个世界的轨迹进程有重合的部分,自然也有改变的部分。

    世界是可变的,有没有人愿意去改变它,如何去改变它,它将变成何样,决定于人。

    幸好,这条路上“他”不是孤单一个人,按照宁绥的话,“他”有三个可做同盟者的选择,在不远的将来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和“他”和她和他走上同样的路。

    夜晚的城市总是显出别样的沉重,明未的大楼灯火通明,仿佛树立起的荧光旗帜,只是这面旗帜的正义与否始终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人知道真相。

    冯燃双手交叉环在胸前,靠在宿舍的玻璃窗上,目光定格在自己从未预见的远方,两年前突如其来的活泼少女打得她措手不及。

    “一体双生”,罕见的词于冯燃而言,看似不可思议的事情真真切切降临在她的身上。

    冯燃的另一个“自己”出现在两年前,一般来说“她”通过自己的眼睛看世界在自己的脑海中发表意见只有冯燃自己能听见,甚至冯燃与“她”自己的身体里对话过。不可控是“她”偶尔也会异常活跃拿到自己身体的主动权相当于两人互换位置,冯燃存在于意识里,“冯燃”存在于世界中。

    冯燃也记得初来乍到的“冯燃”一出现就给自己口述的那个令她难以置信的故事,不是她发散思维,实在是那故事中人物地点的指代性太强,她的带入性随之增强,瞬间联想到自己联想到明未。

    过于荒唐的故事,冯燃本无意相信,后来越来越多“角色”的出现,越来越多“巧合”的出现,无不冲击着她的认知。

    自然也会让她对世界的真实性存疑,对明未是否是真的在打着正义旗号实际谋取私利试图掌控世界存疑。

    这也是为什么她愿意在之前任务中放过任初的原因。

    秋日多寂寥,忙碌向来是这个季节的代名词,不论是谁都不例外,心里藏着事的人总要牺牲夜晚的世界去筹谋很多。

    任初揉揉眼睛从房间出来,睡眼惺忪,“妈,今天我不在家吃饭,晚上估计回来的也挺晚。”

    “诶呀,是不是和小宁出去约会呀!”任妈妈在厨房门边露出笑脸。

    “不是,”任初也是想不明白宁绥给她妈妈喝什么迷魂汤了,让她妈妈隔三差五在家里要提及他,“是有重要工作的。”

    任初无奈的撇撇嘴,谁让自己也是被宁绥迷的五迷三道的一个人呢!

    任初有时候,也挺不习惯的,毕竟两人之前都算得上是“老夫老妻”,结果刚来的时候,在这个世界里的任初和宁绥却是仅仅见过寥寥几面的“医患关系”。

    “小初,你过来,妈妈有话跟你说。”任妈妈将灶台熄火,放下手里的锅铲,表情严肃的走到沙发边坐下,顺带着向任初招招手。

    “妈妈知道你有自己的想法,你也一直希望利用自己的‘小能力’去帮助别人,妈妈不反对,但是,妈妈也希望你能注意自己的安全,毕竟就现在来说境况还是很危险的。”

    任妈妈搂住女儿的肩膀,靠着女儿,母女俩感受着彼此炙热的体温。

    任初转了转眼珠,抿回预坠的眼泪,她不后悔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相反,她感谢来到这里,让她体会到在那个世界里没体会过的被重视的感觉。

    任初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原主正病重,整日陷入梦魇中不能脱身,原主的身体每况愈下,医院查不出病因,原主越来越倾向于脑死亡的状态,最后以此借口草草了事。

    任父任母始终不愿意相信诊断,相信自己的女儿就这样离开他们,于是暗地里托人寻找到宁绥,那时候他已经遗失者圈子里小有名气的“解梦师”。

    因着原主宁绥为原主任初治病,他的意识进入任初的梦里,身体剩下空壳。

    说来也是奇怪,现在想想原主宁绥的身体和原主任初的身体似乎就是为他们的到来而准备的,一股吸力直接把他们带进了各自的身体里安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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