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不能和他在一起怎么办?

    ——我会努力争取可以跟他在一起,如果很努力了也不行,我就会放弃。

    时间滴答滴答,这个学期过得那样快。

    八月的知了携着九月的秋雨默默退场,秋老虎不甘的发怒,十月先行离开,十一月紧跟其后,十二月带着寒凉登了台。

    “暧昧让人受尽委屈,找不到相爱的证据。”歌声在她耳朵里荡开。这句歌词就是她和谌熠目前的真实写照。

    十一月,学校举行了冬季校运会,谌熠因为丁旭抱她而吃醋,那是因为她也参加了400m田径赛,跑太累了苏敏桐没接得住她,谌熠在检录,丁旭和苏敏桐都是她的专属后勤保障人员,所以最后是丁旭半抱住她;十二月学校举行了一二·九红歌合唱比赛,他们班唱着《山丹丹开花红艳艳》,班主任给每个男生发了条白色毛巾,让他们围在头上,就跟阿宝似的,女生都扎了麻花辫。而她因为感冒发烧请了假。全校彩排的时候,苏敏桐给她发了个视频,视频里明宇贤开心地笑着,谌熠在他旁边。哪怕是这个扮相,只觉得他更接地气了些,视频里传来谌熠的声音:“她好些没有,还有没有发烧?”她知道,谌熠是在问她。她请假的这几天,谌熠几乎都要在手机上问她几遍同样的问题。

    她确定谌熠也喜欢她的。所以最近她总忍不住想象着谌熠来到她的面前,大声地对她说出:“我喜欢你。”然后,她和谌熠一起努力学习考到了同一个地方的大学,然后大学顺利毕业,找到工作,立业成家,白头偕老,她忍不住地想象她和谌熠在一起的一生。她愿意慢慢等,等谌熠跟她表白。

    她等谌熠告白,等啊等,等啊等,等到了期末考试结束后,等到了过年回来提前上课时,她都还是没有等到。

    而且她和谌熠已经有好一段时间有没有说话了。有时候她忍不住在手机上找他,但他回得很晚,寥寥几个字就没了。

    她被谌熠的这种反反复复的态度搞得有点郁闷,更多的是烦躁。后来她也想开了,不理就不理吧,暗恋是一回事,单恋是一回事,而明明互相喜欢却要折磨人,她想不通为什么要这样做,她其实不喜欢被这样对待。

    忍不住想到那句“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当初语文老师说到这里的时候,她听到了语文老师发出了一声叹息,想到这里,她也由衷叹了一口气,情啊爱啊真的是好难闯的关。

    她的心被谌熠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牵动着,这种被冷待的感觉很是折磨人,像是挠痒痒总挠不到痒的地方,挠也难过,不挠也痛苦,进退两难。

    也罢也罢,到最后她实在受不了了,直接把聊天软件卸载,眼不见为净。如果学校有什么通知,让苏敏桐发短信或者打电话告诉她。

    她就是这样,可以为喜欢的事物承受很多,但是一旦受不住了,那就是很难回头的。

    但是归校的那天她还是有些小紧张,她本来是想冷着脸谌熠的。她到了教室时,谌熠早就已经在座位上坐着了。

    不对啊,谌熠一般不会来这么早啊。班主任说一月一调,他们四个人却一直都没有被调开。他像是一直在等人似的,看到程慧双来了,他对她绽开了微笑,仔细看笑容里还带着委屈。

    “你怎么都不回我消息?我给你带了你爱吃的零食和蛋糕。”

    要是现在的程慧双看到他这幅模样,自己肯定觉得更生气。

    但是当时的程慧双还是很喜欢谌熠,嘴不硬,心又软,她甚至也不问谌熠这段时间为什么不理她就原谅了谌熠。

    第一天的晚自习班主任进行高三收心教育后,在班里挂上了高考倒计时的牌子。看着天数,紧张感在教室弥漫开来,班级手机袋也换新的了。

    课间,她坐在谌熠旁边等谌熠刷完自己那道题后教她做题。

    谌熠刷题时会很认真,看着谌熠在草稿纸上写着复杂的运算符号,视线转到谌熠的脸。

    他的眼睛低垂着,配上长睫毛,搭配白净的皮肤,清爽的发型,非常顺眼;剑眉、高鼻子、自然带豆沙色号的嘴唇加上轮廓明显的脸型,组成坚毅、利落的侧颜线条。

    谌熠的酒窝出现的脸上,开始浅浅的,慢慢陷进去,她看得入神。

    谌熠感觉到她的视线:“在看我?”清冷又有明朗澄澈的声音打在她心上。

    “我这道题卡在这一步了。”

    谌熠没有说穿,靠过来一步一步跟她慢慢说,中间还给她补了一些基本的知识点,她一边听一边点头,两个人一对视,一本正经的表情就会变得柔和,嘴角染上笑意。

    “懂了吗?”

    “差不多吧。”

    谌熠看了她一眼:“那你把我刚才说的步骤重复写一遍,写完了给我看,有不会的我再教你。”

    “好的。”

    她把草稿纸拿过来,仔细的开始从头算起。谌熠也继续做起了自己的题,想着她刚才傻傻笑着的模样,侧目看  她一边算着,嘴巴还在轻轻嘟哝着公式,不由得漾开了微笑。

    手有点冷,程慧双放下笔,搓了搓自己的手,谌熠想都没想,下意识就用手包住程慧双的手。

    “很冷吗?这样就不冷了。”

    两个人的眼里眉梢都是情意,紧张的学习中,偶尔的甜蜜就是轻松的调剂。

    现在是连上两个星期的课,休息一个周末,星期六白天上课,夜晚拿来让师生喘息,学习让人有成就感的同时也让人精疲力尽。

    正式开学才一个星期,他们班第一轮复习已经结束了,第一次月考也评卷、分析结束。

    节奏很快,每个老师都很努力,他们更是不敢松懈分毫,她和苏敏桐都觉得有些压抑。谌熠还是守着他的第一,  得益于她的不懈努力和谌熠的积极辅导,她的成绩终于冲进了全班第20名,全校前40名。

    于是这个星期六的夜晚谌熠和明宇贤选择打球放松一下,她和苏敏桐则留在教室看电影放松。

    选电影时候她俩一直决定要看个治愈系的电影来让紧绷的神经得到滋润。选了半天,选了一个韩国电影《我爱你》。

    结果谌熠和明宇贤打球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她和苏敏桐抱在一起哭成了泪人,她们的身后和旁边还有刚刚跟着一起看的同学在抹眼泪。

    “呜呜呜,这哪是治愈系啊,这是致郁系吧,怎么能那么惨,怎么会是这样的结局啊,呜呜呜!”

    苏敏桐越哭越凄惨带动着大家情绪越来越悲伤,借着电影她们把自己的情绪都通过眼泪宣泄了出来。

    程慧双看着谌熠哭,顾不上自己哭得是美是丑,眼泪模糊了眼睛,谌熠在她的眼里变得不那么清楚,谌熠看着她哭得那么凄惨,好想把她搂在怀里,好好安慰她。一脸心疼的看着程慧双哭完,明宇贤总是及时递上纸巾,他们静静等着她们哭完。

    纸巾用光,眼泪也止住了,她们俩眼睛都哭肿了,看了电影心情并没有变得更轻松,虽然有所发泄,但是电影情节让她觉得自己心上像洪水被大坝堵着,好像找到泄洪口,却只能猛击着围墙,有些话已经来到嘴边,又不能说出口。

    明宇贤陪苏敏桐去厕所,他们一走,谌熠就坐到了她的身边。

    “有没有舒服一点?”谌熠看着她,他的眼神里有着饱含的情意,让她突然有点冲动。

    要不,她主动跟谌熠告白吧。

    “我再陪你看一个轻松点的电影吧。”

    “啊?好。”

    程慧双卿晃脑袋,收回思绪,不要冲动,记住冲动是魔鬼。

    这时班上还剩五六个同学,随便在喜剧类别选了部外国电影,内容她没怎么看进去,不太记得清了。

    苏敏桐和明宇贤也一直没回来。看了半个小时之后,班上人只剩下一两个,坐在了离他们比较远的地方。

    她记得当时谌熠背靠后桌,手搭在后桌的桌沿上,从后面看就像他搂着她,他俩离得很近,虽然两人个人没有说话,但是她的后脖颈感受到了他的鼻息,这个静谧的夜晚啊,真美好。

    这时,教学楼突然停电了。外面传来其他人的惊呼声,教室里一片漆黑,只剩下手机的光照在她和谌熠脸上。

    两个人默契地没有说什么话,此刻,电影里的男主正俯下身想去亲吻女主,气氛变得很暧昧,她和谌熠互相对视,她忍不住舔了舔嘴,谌熠的俊脸近在咫尺。

    主动告白的念头又在疯狂滋长,理智却告诉她现在学习才是最重要。

    可是她和谌熠这个状态跟在一起有区别吗。

    另一个声音又冒出来,但是他们的成绩都没有受到影响,她还进步了。明宇贤和苏敏桐也没有影响学习啊。也许就是因为她和谌熠没有明确的关系,所以谌熠才若即若离的,她想踏踏实实、安安心心地跟谌熠在一起,她会更努力的学习。

    啊!好纠结啊,到底要不要主动跟谌熠告白,该不该把心思挑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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