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间的关系真是叫人奇怪,秦穗成家里供了四年的猫祖宗至今不愿意让自己摸。

    而一炷香的功夫,岑静平单方面就把两人的关系定义为生死之交了。

    “……我瞅瞅……好家伙,又是个甲等中!咱们这届可以啊,出了三个上品,最差也是甲等下!” 岑静平点着脚尖抻着脖子向前探看,不时向上蹦上一蹦。

    这世界灵测分为『甲乙丙丁』四大等,每等又分『上、中、下』三类。

    其中『乙等下』是修仙的最低门槛。

    比甲等更高的级别十分少见,具体又分为『上品』,『超品』,『天』灵根。

    一心看乐子的岑静平笑容突然凝固:“肖自唯怎么是甲等上啊!祸害遗万年!”

    “你认识?”秦穗成也看了过去,台中央的那人身穿紫衣,眉宇间意气自得,还有一个小厮在旁边随侍。

    “何止认识!他化成灰我也得刨出来踩两脚!他从小脑袋好,考完试总要到我家门口嘚瑟,每次都害得我手心打板子!”

    队伍前行的很快,不多时就到了最后。

    岑静平这家伙大咧咧往座位上一瘫,二郎腿跟着就翘起来:“思旭长老,您瞧好儿吧,三十年河东三十年……”

    未等岑静平说完——

    思旭长老一巴掌把圆盘爆扣在了岑静平脸上!!!

    秦穗成灵巧一闪,躲过思旭长老的真气,恍惚觉得岑静平有一瞬已经没了呼吸。

    圆盘的镜面轻转,慢慢浮现出细微的火苗,而后火苗渐渐越聚越大,光亮逐渐明显,势头越发猛烈,竟直直从镜中燃出!

    思旭长老眼睛骤然睁大,脸色从不耐烦到渐渐震惊:

    “超品……火灵根!”

    !!!!!

    一时四周惊叹!

    “天哪!!这就是……超品……火灵根?!”

    “除了九师姐的天灵根外,咱宗门多少年没出过超品了……”

    “这真是难遇啊,火焰竟从镜中窜出来了!”

    秦穗成揉了揉眼睛,这就是修仙界么?!甲等就像大白菜,周围随便遇到的人竟然是超品灵根!

    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已经将两人团团围住。

    岑静平兴奋地捏了捏秦穗成袖子,又斜眼朝人群看去,像是在找他的死对头肖自唯。

    秦穗成跟着一瞥,果然那紫衣少年脸黑得跟煤炭似的,五官就像是被扫把堆在了一起。

    岑静平得意洋洋地站起身来,用袖子往椅子上拂了拂尘,弯着腰对秦穗成做了个请的姿势。

    秦穗成顺势坐下,思旭长老将圆盘往少女额头间轻轻点了一下,

    岑静平纳闷:“思旭长老,您刚才好像不是这个力度吧?”

    灵镜内朦朦胧胧出现一团雾气,半天毫无反应,只有一丝微风若有似无。

    稍有点见识的人都知道,这是杂灵根的典型境况。

    修仙界灵测,在乎灵根之纯,越纯上限越高,破镜越快。

    而杂灵根虽然能同时具有多个灵根,但每个灵根皆不突出。简单来讲——糊作一团。

    思旭长老叹了口气,老师祖们啊……这姑娘突破四重境都很难了。

    他捏着长长的胡须,公布最终结果:“乙等中,杂灵根。”

    这小老头儿心中不忍,思量着再说几句安慰话,如果没长老愿意收她,就直接跟在自己门下就好。

    可还没等他开口,人群的一少年便夸张地笑出声!

    “瞧她这几个,五个灵根没一个好的!”在小声议论中,一弟子的大声调笑格外突出。

    那人一袭紫衣,面露不屑。

    虽然嘲讽的是秦穗成,但目光直直盯向岑静平。

    今天岑静平这小子先是被人解了困,没有被思旭长老踹飞出丑。后又凭借一个超品火灵根,压足他肖自唯风头。

    肖自唯有气没处撒,只能找刚刚多管闲事捞了岑静平的少女当出气筒。

    毕竟她看起来一没钱二没势三没灵根,拿来挖苦几句实在合适不过的。

    “肖呆子你懂个屁啊?!!”果然,岑静平反应十分激烈,整个人像炸了毛的公鸡。

    那名男弟子翻了个白眼,“你跟着急啥啊,说你了么?”

    四周的议论也大了些。

    “啊……这,这不适合修炼吧”

    “好惨啊”

    “这种资质怎么考上来的啊”

    “笑死了,乙等中……杂灵根!”肖自唯把乙等中和杂灵根一字一顿地重重讲出,

    随后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宗门是不是三千年来都没收过这么差的灵根啊?”

    秦穗成皱了皱眉头。

    “也不知道怎么有脸来的云隐宗?不觉得丢人么?”肖自唯轻蔑地瞥向秦穗成。

    “您能别满嘴拉屎么?”岑静平当即急眼,重重敲了敲桌子。

    “怎么了,我不是说的事实么。她是杂灵根事实,乙等中也是事实,三千年最差也是事实!”

    肖自唯伶牙俐齿,更加嚣张。说罢竟走上前去,面对着岑静平,仰起头挑衅道:

    “我哪句说错了??”

    “你!”岑静平本就不善吵嘴,只觉自己气得脑袋发昏,一时间说不上话。

    肖自唯更加得意,瞥向秦穗成粗麻衣服,又看了看旁边的行李安放处,眼珠一转:

    “这年头家里买不起储物戒的可不多见了。”

    秦穗成不动声色,只拿起剑缓缓起身,粗糙陈旧的剑穗轻飘飘地摇着。

    紫衣少年眯着眼睛打量着她,勾起嘴唇:“这位同门衣着寒酸,放的行李也破烂。不如下山早些找个活计,人穷就别志气长了,呆在这徒增笑柄。”

    思旭长老紧皱眉头:“放肆!”

    好事者窃窃私语,打抱不平者已面有怒色。

    后排的人踮着脚尖想看清楚那名姑娘表情反应,更有人索性爬上树仔细端详。

    才瞧见那姑娘面容不见一丝怒色,只向思旭长老行了礼,随后迈向旁边的登记处。

    “这小妹好生淡定……是做大事的人。”树上的师姐拿出传信牌,飞快印了几个字

    【灵犀台,大热闹,速来。】

    【注:把老娘昨晚剩的半袋五香瓜子一并带来】

    秦穗成这般无视对反而让肖自唯平白又添了一丝恼火!

    她怎么不着急呢,她应该气急败坏眼含泪珠才对吧?!她怎么不羞愧呢?这么低的资质足够让她成为一个大笑话,为何她的头竟也不低垂呢?!

    秦穗成刚刚向登记处走去。

    肖自唯便紧跟着跨了一步,挡到她的面前!

    秦穗成撇开身子,再往前一步。

    肖自唯又挡,他伸出手臂:“跟你讲话呢,连一句话都不回么?穷就罢了,礼仪也无人教?”

    在登记处发放名牌的黑衣少年眸色一暗,似乎对干扰自己工作进度的男弟子十分不满。

    血红色的蜘蛛自黑绸袖口爬出,亲昵地在手指绕转。

    周围人越聚越多,已经离去的人又折返来凑热闹。甚至有门生呼朋引伴,喊着师姐妹兄弟踏着轻功御剑赶来,生怕误了时机。

    岑静平抿了抿嘴唇,握紧拳头,山谷中凉爽清风陡然变化,一股莫名的燥热在空气中流转。

    局势在一瞬剑拔弩张。

    所有人都期待着少女如何应对。

    甚至不需要她做什么,她只需要表明一个态度。自有好打抱不平者为她出头——

    比如岑静平周身的灼烧感已经让人感到不适;

    树上的师姐皱着眉停止了嗑她的五香瓜子;

    而在人群中,一绿衣姑娘袖中的冷光若隐若现。

    秦穗成试探完毕,暗叹:不管忍让与否,这狗皮烂膏药到底黏上她了。

    唉,看来还是得解决一下惹人厌烦的聒噪苍蝇啊。

    *

    万众瞩目的秦穗成无奈地转身,只见她双眸无神,极不耐烦:

    “这位同门,我理解你想贬低我的心情。“

    身着粗麻的少女终于开口,燥热的风将她发丝翻飞。众人的心也随着她的发丝悬悬绕绕。

    她停顿了一下,而后缓缓补充——

    “但你辱骂的技巧性还有待提高。”

    雀晴:?

    岑静平:??

    思旭长老:???

    围观乐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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