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就像是立春的天气一样，虽然依然寒冷，但是有什么东西在悄然变化。
沈老爷的葬礼上掌儿没见到大少爷，只有异常冷漠的二少爷和一脸病态的庞氏。
听院里打扫的婆子说，夫人小产了，葬礼后也被安排扶棺回祖籍，大概是回不来了。
而夫人能这般顺从，是因为庞知府一家入了大狱，庞府也被抄了。
听到庞家倒了的消息，府城的人都松了一口气，那些被庞家欺负的百姓更是在家里烧起了高香，拜谢老天爷开眼。
庞宣入刑还真不是老天爷开眼，是周景书递了折子，把这些年庞宣的欺压百姓等罪行上报给朝廷。
午后，边和府西郊雨水河畔，河水初融。
自打从天香楼回来后，沈云风就整日守在母亲墓前。
“大哥。”沈云易看着越加沉默的大哥，很是担心。
“我没事，我只是想陪陪母亲，母亲这一辈子太苦，本该顺遂的一生都被两个男人毁了。”
沈云风想起母亲临走时那眉宇间的愁苦模样，语气里带着悲色。
“这个是你的。”沈云风把代表沈氏掌权人的腰牌郑重的放在弟弟手中。
“大哥，我，我不行！”沈云易想把腰牌还给大哥。
沈云风握住他的手，“云易，这是你的责任。”
“可是我……”
沈云风拍拍沈云易的肩膀：“大哥会帮你的，不过你要快点成长起来，大哥还想去云游四海一番。
“大哥！”
沈云易望着大哥那张俊逸洒脱的脸，他清楚的感受到，大哥对于自己的疼爱并没有减少，对于这个沈家掌权人的身份，也没有半分贪恋。
沈家书房。
“云风，云易，不管你们的父亲是谁，你们都是长姐的孩子，都是我的好外甥。”
周景书望着两个外甥既心疼又欣慰，心疼他们年幼丧母，又欣慰于他们在知道了十七年的往事，还能有心无隔阂的兄弟情。
“舅舅明天便和你表姐启程回金都，要是以后遇到什么难事，不要忘了给舅舅来信。”周景书叮嘱两兄弟一番。
“走，去看看玉瑶晚膳准备怎么样了。”
三人一到庭云院，周玉瑶吩咐下人上菜，餐桌上几人其乐融融，期间兄弟两留意到上菜的掌儿，两人神色都有些尴尬。
“表妹，刚才那个掌儿……”
沈云风想起在南丽府时，答应放掌儿出府，没想到阴差阳错之际，人来到了表妹跟前。
“对了，表哥这丫鬟我要了。”
听沈云风提起掌儿，周玉瑶也和父亲说起那天凶险的一幕：“父亲，你不知当时要不是这丫鬟，女儿差点回不去金都。”
周玉瑶把刚到沈家那惊魂一幕细细讲来。
两兄弟一听周玉瑶差点死在沈家，齐齐跪地请罪。
“舅舅，都是云风管教下人倏忽，让表妹遇险，云风向您请罪。”
“表姐受到了惊吓，云易也该罚。”
沈云风和沈云易都知道，周玉瑶不但是周国公府的嫡亲孙女，更是将来的凌王妃。
要是在沈家出了事，那他们沈家数百条人命搭进去，这事也平息不了。
两人想到这都后怕不已，幸亏掌儿把人救了，这样一想，他们对于掌儿的亏欠又多了一分。
“你们这些下人就是这样保护小姐！”周景书阴沉着脸，喝斥道。
周景书也是后怕的很，他除了心疼女儿之外，还想到这事还关系到皇家。
要是玉瑶真出个意外，皇上下的这步棋就毁了，倒时天子一怒，周国公府和沈家都将覆灭。
姜嬷嬷等人白着脸跪在地上，个个垂首屏息。
周玉瑶看着暴怒的父亲，又扫了一眼跪下来的沈家两兄弟，轻咳两声：“父亲，女儿这不是没事吗，你就别再气了，你看都把表哥表弟到了。”
在周玉瑶柔声劝解下，周景书叹了一口气：“行了，玉瑶都这么说了，云风云易你们就起来吧。”
“云风表哥，易儿表弟，快起来！”周玉瑶不意外的对上两双满是感激的眼神。
她温婉一笑，和沈家两兄弟交好，这是周玉瑶来边和府的目的，虽说出了点意外但效果出奇的好。
有了沈氏的财力相助，彦哥哥的夺嫡之路会更加顺畅一些，而她在彦哥哥心中的位置也会更重上几分。
周玉瑶余光瞥了一眼跪倒一地的下人，佯怒道：“都起来，等回到周国公府看小姐我怎么罚你们！”
下人一听小姐这话，赶紧连声叩谢。
等下人们重新上了几道菜，大家又恢复了刚才和谐的一幕，只是沈云易注意到，上菜的丫鬟里没了掌儿的身影。
沈云易想着自己几次三番的试探，也打消不了掌儿要出府的决心，她此刻知道他们哥俩出言无信应该很失望吧！
想到这，沈云易犹豫了片刻，想让表姐把掌儿留下。
“表姐……”
可他一开口，大哥就把他的话给截了过去：“云风在这里以茶代酒祝舅舅表妹一路顺风。”
“云易，愣着做什么，举杯啊。”
“哦。”沈云易把嘴里要说的话咽了回去，举起了桌上的茶杯。
出了庭云院，两兄弟往回走。
“大哥，你刚才为什么拦着我。”沈云易一脸的不郁，觉得他在掌儿心中肯定是个失信的小人。
“云易，沈家这几日能稳住局面，其中少不了周国公府的功劳。”
他身世被揭露，九岁的云易掌权。
沈氏商行如此大的动荡，同行竞争者又不是傻子，哪个不想趁乱咬上一口。
可是他们为什么不敢动，因为周国公府马上就要出一位王妃，而且这位王妃说不定几年后就荣登皇后之位。
他们不但不敢惹，还想巴结沈氏这艘大船。
沈云风把这里边的利害关系，掰开了揉碎了讲给弟弟听。
“我们不值得为了一个丫鬟，惹周国公府不快。”
沈云易听到这，心中闷闷的：“可是她是掌儿啊，她救过我们。”
“她只是一个下人，你要是良心过意不去，多给银子罢了。”
沈云风嘴上是这样说，心里也是这样认为的。
被他视为亲人的章叔为救他而死，他会伤心，但给章海的家人多补了三倍的安家费后他便释然了。
“你是沈家的主子，你也是沈氏商行的掌权人，要把眼光放开。” 沈云风开导了几句。
沈云风是欣赏掌儿的为人，从南方之行可以看出她是个有能力有魄力的人。
可在南丽府她提出要解契时，沈云风便知道这个掌儿不愿做忠仆，平日里和他们相处，也更多是感恩，并没有那么多强的敬畏心。
虽然沈云易也觉得大哥说的有些道理，但心里还是不舒服，等大哥走后，派人把掌儿叫到青云院。
“你的伤怎么样了？”
掌儿一进门，沈云易的目光就没从她身上移开过，她神色还是那样波澜不惊，气质更加沉稳。
“你明天就要跟着周国公府的人去金都，行礼都收拾好了吗？”
掌儿轻点了一下头。
“抱歉，少爷我失信了。”
“掌儿一直感恩少爷，感恩少爷从牙行把我带出来，感恩少爷教我识字，感恩少爷的善待。”
掌儿知道阶层不同，考虑的事情不同。
一个下人就是在主子心中有些分量，但是又能重到哪里去，这也是她为什么要摆脱奴籍的原因。
如此也好，情也还完，可以放心做自己的事了。
沈云易听到掌儿这么说，心中的愧意退去些，给秦嬷嬷一个眼色。
秦嬷嬷拿着装着银钱的匣子递给掌儿。
“这些银票你带着，路上当盘缠。”
掌儿本要推却的手，触到沈云易不赞同的眼神，放了下来。
“掌儿谢少爷。”
掌儿抱着银匣往回走，夜风吹在她身上，丝毫不觉冷，只觉得一身轻松。
她仰望着天上清冷的弯月，喃喃道：“三姐四姐，妹妹要去金都找你们了。”
次日一早，周国公府的车队缓缓向城门驶去 。
沈云风挥手向舅舅和表妹告别。
沈云易眼神扫到架着马车的掌儿，两人目光一对视，双双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不似主仆，倒像是朋友。
他相信掌儿不论在哪里都会过得很好。
等马车走远，沈云风对沈云易说道：“沈氏管事差不多到齐了，我们走吧！”
有沈云风在旁协助，各个管事和掌柜也积极配合，刚过完九岁生辰的沈云易顺利成为沈氏商行的主事人。
和沈家兄弟相比，周国公府一行人便不那么顺利。
周景书接到了朝中的加急文书，留下大部分侍卫护着女儿慢慢前行，他带着十几个侍卫骑快马赶回金都。
天气回暖，雪地初融，雪化后马车走得很是艰难，一不注意车轱辘就陷进去。
“掌儿你是吃什么长大的，力气怎么这么大！”一个婆子惊奇道。
掌儿托起车厢底部，把陷入淤泥的车轮抬出来，往前一推，马车便解了困。
“掌儿干活就是利落，你看看后面那辆马车还没出泥坑呢，他们可是三个大男人在帮忙。”
“是呀！这都陷进去多少回了，要不是有掌儿，咱们可就难办喽！”
几个婆子说的可是真心话，这一路光马车就陷进去十几回，要不是有掌儿这丫头帮忙，她们老姐几个可是受罪了。
掌儿被夸得面颊微红，手脚都不知道在哪放了。
周玉瑶掀开车帘正好看到掌儿无措的样子，会心一笑：“姜嬷嬷回府后把掌儿提为大丫鬟。”
姜嬷嬷楞了一下，点头应是，虽说这个丫鬟对小姐有救命之恩，但是该赏得都赏了，没想到小姐如此看重这个丫头。
周玉瑶望着远处的城镇，柳眉微蹙，正想着吩咐下人抓紧赶路时，忽听到一阵急促得马蹄声。
沈老爷的葬礼上掌儿没见到大少爷，只有异常冷漠的二少爷和一脸病态的庞氏。
听院里打扫的婆子说，夫人小产了，葬礼后也被安排扶棺回祖籍，大概是回不来了。
而夫人能这般顺从，是因为庞知府一家入了大狱，庞府也被抄了。
听到庞家倒了的消息，府城的人都松了一口气，那些被庞家欺负的百姓更是在家里烧起了高香，拜谢老天爷开眼。
庞宣入刑还真不是老天爷开眼，是周景书递了折子，把这些年庞宣的欺压百姓等罪行上报给朝廷。
午后，边和府西郊雨水河畔，河水初融。
自打从天香楼回来后，沈云风就整日守在母亲墓前。
“大哥。”沈云易看着越加沉默的大哥，很是担心。
“我没事，我只是想陪陪母亲，母亲这一辈子太苦，本该顺遂的一生都被两个男人毁了。”
沈云风想起母亲临走时那眉宇间的愁苦模样，语气里带着悲色。
“这个是你的。”沈云风把代表沈氏掌权人的腰牌郑重的放在弟弟手中。
“大哥，我，我不行！”沈云易想把腰牌还给大哥。
沈云风握住他的手，“云易，这是你的责任。”
“可是我……”
沈云风拍拍沈云易的肩膀：“大哥会帮你的，不过你要快点成长起来，大哥还想去云游四海一番。
“大哥！”
沈云易望着大哥那张俊逸洒脱的脸，他清楚的感受到，大哥对于自己的疼爱并没有减少，对于这个沈家掌权人的身份，也没有半分贪恋。
沈家书房。
“云风，云易，不管你们的父亲是谁，你们都是长姐的孩子，都是我的好外甥。”
周景书望着两个外甥既心疼又欣慰，心疼他们年幼丧母，又欣慰于他们在知道了十七年的往事，还能有心无隔阂的兄弟情。
“舅舅明天便和你表姐启程回金都，要是以后遇到什么难事，不要忘了给舅舅来信。”周景书叮嘱两兄弟一番。
“走，去看看玉瑶晚膳准备怎么样了。”
三人一到庭云院，周玉瑶吩咐下人上菜，餐桌上几人其乐融融，期间兄弟两留意到上菜的掌儿，两人神色都有些尴尬。
“表妹，刚才那个掌儿……”
沈云风想起在南丽府时，答应放掌儿出府，没想到阴差阳错之际，人来到了表妹跟前。
“对了，表哥这丫鬟我要了。”
听沈云风提起掌儿，周玉瑶也和父亲说起那天凶险的一幕：“父亲，你不知当时要不是这丫鬟，女儿差点回不去金都。”
周玉瑶把刚到沈家那惊魂一幕细细讲来。
两兄弟一听周玉瑶差点死在沈家，齐齐跪地请罪。
“舅舅，都是云风管教下人倏忽，让表妹遇险，云风向您请罪。”
“表姐受到了惊吓，云易也该罚。”
沈云风和沈云易都知道，周玉瑶不但是周国公府的嫡亲孙女，更是将来的凌王妃。
要是在沈家出了事，那他们沈家数百条人命搭进去，这事也平息不了。
两人想到这都后怕不已，幸亏掌儿把人救了，这样一想，他们对于掌儿的亏欠又多了一分。
“你们这些下人就是这样保护小姐！”周景书阴沉着脸，喝斥道。
周景书也是后怕的很，他除了心疼女儿之外，还想到这事还关系到皇家。
要是玉瑶真出个意外，皇上下的这步棋就毁了，倒时天子一怒，周国公府和沈家都将覆灭。
姜嬷嬷等人白着脸跪在地上，个个垂首屏息。
周玉瑶看着暴怒的父亲，又扫了一眼跪下来的沈家两兄弟，轻咳两声：“父亲，女儿这不是没事吗，你就别再气了，你看都把表哥表弟到了。”
在周玉瑶柔声劝解下，周景书叹了一口气：“行了，玉瑶都这么说了，云风云易你们就起来吧。”
“云风表哥，易儿表弟，快起来！”周玉瑶不意外的对上两双满是感激的眼神。
她温婉一笑，和沈家两兄弟交好，这是周玉瑶来边和府的目的，虽说出了点意外但效果出奇的好。
有了沈氏的财力相助，彦哥哥的夺嫡之路会更加顺畅一些，而她在彦哥哥心中的位置也会更重上几分。
周玉瑶余光瞥了一眼跪倒一地的下人，佯怒道：“都起来，等回到周国公府看小姐我怎么罚你们！”
下人一听小姐这话，赶紧连声叩谢。
等下人们重新上了几道菜，大家又恢复了刚才和谐的一幕，只是沈云易注意到，上菜的丫鬟里没了掌儿的身影。
沈云易想着自己几次三番的试探，也打消不了掌儿要出府的决心，她此刻知道他们哥俩出言无信应该很失望吧！
想到这，沈云易犹豫了片刻，想让表姐把掌儿留下。
“表姐……”
可他一开口，大哥就把他的话给截了过去：“云风在这里以茶代酒祝舅舅表妹一路顺风。”
“云易，愣着做什么，举杯啊。”
“哦。”沈云易把嘴里要说的话咽了回去，举起了桌上的茶杯。
出了庭云院，两兄弟往回走。
“大哥，你刚才为什么拦着我。”沈云易一脸的不郁，觉得他在掌儿心中肯定是个失信的小人。
“云易，沈家这几日能稳住局面，其中少不了周国公府的功劳。”
他身世被揭露，九岁的云易掌权。
沈氏商行如此大的动荡，同行竞争者又不是傻子，哪个不想趁乱咬上一口。
可是他们为什么不敢动，因为周国公府马上就要出一位王妃，而且这位王妃说不定几年后就荣登皇后之位。
他们不但不敢惹，还想巴结沈氏这艘大船。
沈云风把这里边的利害关系，掰开了揉碎了讲给弟弟听。
“我们不值得为了一个丫鬟，惹周国公府不快。”
沈云易听到这，心中闷闷的：“可是她是掌儿啊，她救过我们。”
“她只是一个下人，你要是良心过意不去，多给银子罢了。”
沈云风嘴上是这样说，心里也是这样认为的。
被他视为亲人的章叔为救他而死，他会伤心，但给章海的家人多补了三倍的安家费后他便释然了。
“你是沈家的主子，你也是沈氏商行的掌权人，要把眼光放开。” 沈云风开导了几句。
沈云风是欣赏掌儿的为人，从南方之行可以看出她是个有能力有魄力的人。
可在南丽府她提出要解契时，沈云风便知道这个掌儿不愿做忠仆，平日里和他们相处，也更多是感恩，并没有那么多强的敬畏心。
虽然沈云易也觉得大哥说的有些道理，但心里还是不舒服，等大哥走后，派人把掌儿叫到青云院。
“你的伤怎么样了？”
掌儿一进门，沈云易的目光就没从她身上移开过，她神色还是那样波澜不惊，气质更加沉稳。
“你明天就要跟着周国公府的人去金都，行礼都收拾好了吗？”
掌儿轻点了一下头。
“抱歉，少爷我失信了。”
“掌儿一直感恩少爷，感恩少爷从牙行把我带出来，感恩少爷教我识字，感恩少爷的善待。”
掌儿知道阶层不同，考虑的事情不同。
一个下人就是在主子心中有些分量，但是又能重到哪里去，这也是她为什么要摆脱奴籍的原因。
如此也好，情也还完，可以放心做自己的事了。
沈云易听到掌儿这么说，心中的愧意退去些，给秦嬷嬷一个眼色。
秦嬷嬷拿着装着银钱的匣子递给掌儿。
“这些银票你带着，路上当盘缠。”
掌儿本要推却的手，触到沈云易不赞同的眼神，放了下来。
“掌儿谢少爷。”
掌儿抱着银匣往回走，夜风吹在她身上，丝毫不觉冷，只觉得一身轻松。
她仰望着天上清冷的弯月，喃喃道：“三姐四姐，妹妹要去金都找你们了。”
次日一早，周国公府的车队缓缓向城门驶去 。
沈云风挥手向舅舅和表妹告别。
沈云易眼神扫到架着马车的掌儿，两人目光一对视，双双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不似主仆，倒像是朋友。
他相信掌儿不论在哪里都会过得很好。
等马车走远，沈云风对沈云易说道：“沈氏管事差不多到齐了，我们走吧！”
有沈云风在旁协助，各个管事和掌柜也积极配合，刚过完九岁生辰的沈云易顺利成为沈氏商行的主事人。
和沈家兄弟相比，周国公府一行人便不那么顺利。
周景书接到了朝中的加急文书，留下大部分侍卫护着女儿慢慢前行，他带着十几个侍卫骑快马赶回金都。
天气回暖，雪地初融，雪化后马车走得很是艰难，一不注意车轱辘就陷进去。
“掌儿你是吃什么长大的，力气怎么这么大！”一个婆子惊奇道。
掌儿托起车厢底部，把陷入淤泥的车轮抬出来，往前一推，马车便解了困。
“掌儿干活就是利落，你看看后面那辆马车还没出泥坑呢，他们可是三个大男人在帮忙。”
“是呀！这都陷进去多少回了，要不是有掌儿，咱们可就难办喽！”
几个婆子说的可是真心话，这一路光马车就陷进去十几回，要不是有掌儿这丫头帮忙，她们老姐几个可是受罪了。
掌儿被夸得面颊微红，手脚都不知道在哪放了。
周玉瑶掀开车帘正好看到掌儿无措的样子，会心一笑：“姜嬷嬷回府后把掌儿提为大丫鬟。”
姜嬷嬷楞了一下，点头应是，虽说这个丫鬟对小姐有救命之恩，但是该赏得都赏了，没想到小姐如此看重这个丫头。
周玉瑶望着远处的城镇，柳眉微蹙，正想着吩咐下人抓紧赶路时，忽听到一阵急促得马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