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姬见到云绛桌旁立的琵琶,便向云绛怡然屈身行礼。

    “感谢姑娘,我今日终于听了完整的阳关三叠了。不知姑娘,可否教于我这完整的琴谱。”

    原来这就是失传的阳关三叠,云绛想着。

    “我与姑娘也是有缘人,还得麻烦姑娘寻来墨宝,我将这琴谱写于你。”云绛微笑着说。

    胡姬忙叫小二拿来墨宝,云绛提笔仔细地将琴谱写下来。

    “姑娘高义,我感激不尽。我叫单雁儿,冒昧问一下恩人的名字”。

    “单姑娘,这琴谱是我和好友一起解的,我也不敢独享功劳,想来老天爷感念姑娘孝顺,方造就我俩今日这一番相遇,单姑娘舞艺绝伦,我已饱了眼福,这琴谱就当我赠予你吧。”

    云绛想着举手之劳,不必去计较恩情。

    况且这胡姬看来是个重情重义之人,若真领了这份恩,说不定她的热情会令自己多一番周折。

    加之并未太子到此地的行程并未公开,自己再多停留怕是惹出祸事来,便晃了晃脑袋,撑着身子准备离开。

    王朗见状,立马单手护在云绛身后,准备离开。

    不知从哪儿走出一名男子,一头乌黑油亮卷发,浓密弯曲眉毛下一双丹凤眼中的碧曈如一汪湖水,十分吸睛,鼻梁高挺微勾,身体健壮,体魄结实。

    这胡汉竟直接拦住云绛等人的去路。

    “我家雁儿寻了一年,今日才得遇姑娘了却心愿。我们东胡人一言九鼎,有恩必报,姑娘这样一走了之,可是看不上我们这些粗鄙之人。”

    苍天啊,这赤裸裸道德绑架啊,我不要恩情,还是我的错了啊。

    还没等云绛开口,赵拂晟的声音男子背后响起。

    “都说东胡族人豪爽耿介,公子嘴上说是报恩,行的却是胁迫之事,我这小妾心善嘴笨,今日换作是一名中原女子,她也会毫不吝啬地赠曲,何来瞧不上东胡人,公子英姿挺拔,不想竟是妄自菲薄之人。”

    赵拂晟已走到云绛身边,王朗向太子抱拳行礼退到赵拂晟身后方。秦武则护在太子身旁。

    这东胡男子之前在雅间已经注意到云绛了,觉得这女子举手投足之间柔弱雅致的情致分外引人,加上云绛帮自己的妹妹,一心是想结识一番的。

    现下冒出个赵拂晟在这儿挡路,心中十分不悦。

    “我还纳闷这姑娘为何如此这般小心谨慎,原来中原男子皆是怯懦软弱之人,靠的是禁锢女子来成就自己的尊严。”

    赵拂晟到夜市寻云绛,在美禄楼外听得琵琶声便进来寻人,却看到这胡人男子在云绛身边纠缠,闻着身边女子萦绕着的酒香,已是些许恼怒。

    再被这男子一激,心中怒火中烧,想着此次微服出访,不宜跟一个贱民大动干戈,走露风声,误了大事。

    “我念这胡汉相亲,今日就不与你计较。要知道入乡随俗,中原夫为妻纲,本是伦常,公子胡人不懂中原文化,不要胡乱置评。”

    我哪当得上妻啊,连妾都算不上,不过就是一个奴婢,一个玩物,套不上纲常伦理,云绛自嘲。

    赵拂晟阴鸷地甩下话后就强拉着云绛的手就往前走,谁想那东胡男子竟是上前一步直接堵住前路。

    云绛低头,袖间的手快捏红了。糟了,糟了,今日自己回去不得被赵拂晟生吞活剥了。

    倒是那胡姬,好像看出云绛的为难,上前拉着东胡男子的手。

    “阿兄,爹爹交代了的,不要乱生事端,这姑娘既然不愿结交我们,便算了吧,我得了琴曲,不该再让姑娘为难了。”单雁儿款款地望着她阿兄。

    东胡男子想到,强龙不压地头蛇,在别人地界上不能太嚣张,况且这女子使劲攥着裙摆,秀肩微微颤抖,如同被人攫住的小鹿,因惊吓而轻颤,因忧惧而魄散,着实可怜,自己若继续纠缠,恐怕会断了日后的机缘,今日便算了,从长计议吧。

    见阿兄镇定下来,单雁儿便走到阿兄身前,从衣衫里掏出一块挂在脖子上的一枚金印,塞进云绛的手中。

    单雁儿取下面纱,握着云绛的手说

    “这是娘亲留给我的,就赠予姑娘吧,姑娘莫要推辞。若有一天,姑娘到了东胡,我必满足姑娘一个请求,到时姑娘再还我这印也不迟。”

    说完,单姑娘就转身推着阿兄走开了。

    “阿兄,走啦走啦,雁儿今天累了,快回去了。”

    “好好好,你别推我了,回去就回去嘛,也不商量下,就把金??”

    单雁儿蒙住阿兄的嘴。

    “那姑娘肯定会好好保管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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