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5 章
小弟子这声‘师尊’才刚叫出来，客栈忽然一阵剧烈摇晃。
众人惊呼，忙稳住身形。
小弟子一个不慎，眼看就要栽到地上，却被鲨奇一把抓起。
鲨奇：“站稳！”
小弟子把鲨奇当作救命稻草，两只手紧紧抓着他胳膊不放，听见声音才顿了顿，抬头见是和仙尊一起来的人，又马上把人推开。
鲨奇见他推开自己，又一屁股坐在地上疼得呲牙咧嘴，不由冷哼，懒得再去管这不知好歹的玩意儿。
“这是怎么了？”
有声音从外面传进来，“地动了！诸位道友快先离开这里！”
众人皆是往外走，只有小弟子是往里爬。
他靠近床边，“师尊，地动了！咱们快走！”
韩隗半个身子被晃下床，嘴里还重复着那句“魇尊，你为何杀我。”
小弟子听得清清楚楚，满眼惊愕骇然。
宿尽舟分出一缕灵力把韩隗锢住，韩隗已死，如今只是一具被操控的傀儡。他连同小弟子一起，从被震开的窗户跃了出去。
迹棠、鲨奇和顾岩跟随在后。
街上弥漫哭喊惊叫，建筑倒塌，来不及逃脱的百姓被压在房梁砖瓦下。
宿尽舟：“顾岩。”
顾岩点点头，拿出灵讯石传讯弟子。先是问比试场中情况，得知比试场也是如此，二百余层的看台摇摇欲坠，在场修士有的直接御剑离开，但大多数还留在那里，护着观看台的百姓先走。
他嘱咐一番，又道等护完比试场的百姓，再分散各处救其他人。
等在外面的众人不由看向宿尽舟，他们就是心里再恨溯玄宗一家独大，到关键时候，也还是会第一时间把宿尽舟看作主心骨。
宿尽舟：“我去查探地动情况，劳烦诸位帮助救人。”
对修士，特别是修炼等级高的修士来说，在这时会想到自己的门派，想到自己门下的弟子，却鲜少会想到平民百姓。
倒不是说他们没有人性，而是漫长岁月会把凡尘和修真界逐渐分隔得泾渭分明。
对百姓来说，得修真之人帮助是惊喜，不得是理所当然；对修真之人来说，帮助百姓是顺手而为，不帮也在情理之中。
他们乍一听宿尽舟这么说，还都有些犹豫。
薛少修迟疑：“这……”
正在此时，客栈不堪重负，在一阵巨响中轰然倒塌。
众人循声看去，就见折断的长木正不断向地下陷。
他们不由凝神细看，发现地面竟是也塌陷了，露出一个黑洞洞的大裂口，倒塌碎裂的砖石木梁就像被吸进去一般，不消片刻就只剩下些变形的家具和瓷片散落在不规则的洞口边。
一间客栈就这么肉眼可见地消失在眼前了。
没有阻碍，他们也看见了黑洞里隐隐散出的暗芒。
“你们看，那是什么？!”
众人皆是看到暗芒，但无人敢贸然探察。
众多视线不由又集中在宿尽舟身上。
迹棠冷冷地哼道，“诸位大能不去看看？”
他们像被看透了心思，面红耳赤，本想呵斥，又忽然想起韩隗口中的话，到底没吭声。
宿尽舟也不会和他们一般见识，他上前查看洞口，从上往下，看到了暗芒的来源。
在暗芒的映照中，可以勉强看出下面画有阵法，阵法中间，也就是暗芒所在地，有一枚龟甲。
迹棠同样看到了那枚龟甲。
宿尽舟施法照亮黑洞，阵法也清晰起来。
后一步走来的鲨奇马上认出这个阵法，在看到阵法后瞬间大惊失色：“这是！九雷地爆阵！”
后面的人也听见了。
“九雷地爆阵？那是什么阵？”
“未曾听说，看来地动就是因为这阵法了。”
“我精通阵法，可也未曾听过什么九雷地爆阵啊？”
他们当然没听过，这里除了宿尽舟他们，修为最高不过分神，而九雷地爆阵则是渡劫期才能布置出的大阵。
宿尽舟示意鲨奇稍安勿躁，“这阵只是个半成品。”
鲨奇如今洞虚中期，就算他修有族内秘技雷华锻体诀，看见这阵法也心里发慌。
“半成品？”他艰难地咽了口吐沫，“老宿你确定吗，你可看好了，这东西现在除了你没人扛得住！”
他不放心还要再问，就见迹棠已经果断跳了下去。
鲨奇倒吸一口凉气。
“你媳妇儿修为虽然倒退了，可生猛还是一样生猛。”
宿尽舟眼底笑意一闪而过，“你刚才说什么？”
鲨奇：“我说你媳妇儿……”他反应过来，“哦，老宿，故意想再听一次是吧？”
他见迹棠都跳进去了，宿尽舟还如此淡定，就确定这阵法没威胁，也松了精神，有了打趣的闲心，“这么想听，自己叫啊？诶！你走什么啊，害羞？多大的人了你！”
三人都跳进黑洞。
鲨奇下来时，见迹棠正蹲在阵法中，把龟甲拿起来。
“这就是你们说能制造幻觉的龟甲，黑衣势力的东西？”
迹棠起身抛飞着龟甲，“它催化了这个半成品阵法，现在已经没用了。”
鲨奇抓过空中龟甲仔细研究，“看着和普通龟甲没什么两样。”
迹棠收回手，又看向阵法，“这阵法构建得很流畅，不像能力不足的半成品，倒像是故意为之。”
鲨奇，“他们什么意思，吓吓咱们？”
他把龟甲给了宿尽舟，走到迹棠身边蹲下，“我还是第一次看见真正的九雷地爆阵，虽说是个半成品吧，但这个半成品都能造成这么大的动静，如果是成品……想想都胆寒。”
宿尽舟：“半成品阵法的范围有限，只靠这个阵法波及不到比试场那里。”
鲨奇蹙眉，“所以那里还有其他法阵。”
迹棠回想在渡昭门见到的幽蓝光雾，说：“黑衣领主想要施展血祭，想来也差不多就是这段时间。既然是血祭，那应该一击必中，他们弄这些半成品是什么意思，这不是打草惊蛇吗？”
宿尽舟：“无论如何，还是立刻通知修真界比较好。”
迹棠赞同点头，“是该请师父他老人家出马了。”
*
十年大比预赛被迫中断，环犀花园掌事人临危受命，将唯有重大议事用的威风堂拿出来作为修真界巨头们的聚集之地。
不过七日，九州坐镇宗派宫府的大能和老祖宗们全都聚集在了这里。
来的都是一宗之主，一派老祖，阵势之大，让参加十年大比的弟子们个个心惊胆战，连大气都不敢出。
这些人不全是因为雾疏真人而来，实在是事关重大，他们不得不来。
威风堂中，能落座的，放眼望去全是宗派宫府之主。
有的甚至一宗之主都坐不下，只能站在他们老祖身后端茶递水。
临时被召来煮茶、引导入座的小弟子们全都谨小慎微，在声势浩大的场面下弱小得像个小白兔，每走一步都战战兢兢。
在这里，没人坐在上首主位，他们客套一番，最终围着堂内长桌落座。
这些长桌还是环犀花园掌事人临时从别处拉来的，占了三分之二个威风堂，可见这次议事规模之大，大能数量之多。
而坐在这其间的一人，已经不知受了多少老家伙的眼刀和审视，这人就是迹棠了。
她和宿尽舟挨着坐，神色淡淡，无视那些目光，拿起小弟子送上来的高山绿，撇开茶叶喝了一口。
直到议事开始，众人才将放在她身上的视线挪开。
黑衣势力和黑衣领主在这些修真大能们之间已不是秘密，区别只在有的人知道的多些，有的人知道的少些。
兹事体大，除他们之外，再往下的弟子门人就知之甚少了。
“诸位，说说吧，都寻到了哪些阵法？”这位是海禾州藏谷宫宫主，叶筹。
同为海禾州的睢起宗宗主赵资鞘先说：“睢起宗发现两种大阵，九雷地爆阵和唤灵招阴阵。”
柳雾疏：“溯玄宗发现六种大阵，火渊永燃阵、九雷地爆阵、穷尽囚困阵、万封幻灭阵、定魂献魄阵、瞬息传送阵。”
众人听了一阵沉默。
他们都在以自己宗派宫府为圆点，探察自己领域内的阵法情况，可像溯玄宗这样一探就是六个的还真是没有。
晨梧州玉绣门门主薛珮：“我门发现万封幻灭阵。”
蔚海宫宫主杨斯君：“我宫发现唤灵招阴阵、乾坤轮转阵、瞬息传送阵。”
褚锦怀：“登天城发现火渊永燃阵、九雷地爆阵、穷尽囚困阵、瞬息传送阵、乾坤轮转阵。”
“虚玄派发现……”
他们每说一个，柳雾疏便在桌上地图圈出具体位置，标注上阵法名称。
等全部说完，地图已标注出许多红圈，遍布九州大陆。
他们试图从中找出些规律。
柳雾疏一思考就有摸胡子的习惯，“九州中，只有海禾州多有唤灵招阴阵，捋顺到现在，九州大陆还没有发现妖魔地缚阵。”
杨斯君：“看来黑衣势力也把手伸向了妖族和魔族，妖魔地缚阵对这两族使用，会起到很大作用。”
环魈宗宗主唐沃道：“这些阵法只有渡劫期修士才能布置出来，诸位与其想阵法分布九州何地，不如想想源头。”
“这……”在坐大能低声议论，他们不是没看见唐沃说话时看向宿尽舟的眼神。
但当中也有知晓更多信息的，也是柳雾疏信得过，第一时间互通灵讯的人。
在他们看来，唐沃格局未免太小了些，这时不谋大计，还要祸水东引，令人不屑。
宿尽舟抬眼，“唐宗主怀疑阵法是我所布？”
唐沃没什么架子，笑起来也和和气气，只是话说得阴阳怪气，“大家都是分析，还请仙尊莫要动怒。”
杨斯君便是第一波接到柳雾疏灵讯的人，他道：“唐宗主有所不知……”他将所知的更多信息说了一遍，“所以，这已经不是修真界内的事情，而是修真界和仙界的事情了。”
唐沃越听，神色就越凝重，听到最后，额头也冒出一层冷汗。
这下子他也不说那些惹人混淆的话了，问出心中疑惑，“那我门下韩隗长老的死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身上的魇气做不了假，魇族销声匿迹这么多年，难不成他们已经在我们不知道的情况下渗透进修真界了？”
迹棠轻轻叹气。魇族久未露头，没想到还能在这时被拉出来挡枪，实在无辜。
众人惊呼，忙稳住身形。
小弟子一个不慎，眼看就要栽到地上，却被鲨奇一把抓起。
鲨奇：“站稳！”
小弟子把鲨奇当作救命稻草，两只手紧紧抓着他胳膊不放，听见声音才顿了顿，抬头见是和仙尊一起来的人，又马上把人推开。
鲨奇见他推开自己，又一屁股坐在地上疼得呲牙咧嘴，不由冷哼，懒得再去管这不知好歹的玩意儿。
“这是怎么了？”
有声音从外面传进来，“地动了！诸位道友快先离开这里！”
众人皆是往外走，只有小弟子是往里爬。
他靠近床边，“师尊，地动了！咱们快走！”
韩隗半个身子被晃下床，嘴里还重复着那句“魇尊，你为何杀我。”
小弟子听得清清楚楚，满眼惊愕骇然。
宿尽舟分出一缕灵力把韩隗锢住，韩隗已死，如今只是一具被操控的傀儡。他连同小弟子一起，从被震开的窗户跃了出去。
迹棠、鲨奇和顾岩跟随在后。
街上弥漫哭喊惊叫，建筑倒塌，来不及逃脱的百姓被压在房梁砖瓦下。
宿尽舟：“顾岩。”
顾岩点点头，拿出灵讯石传讯弟子。先是问比试场中情况，得知比试场也是如此，二百余层的看台摇摇欲坠，在场修士有的直接御剑离开，但大多数还留在那里，护着观看台的百姓先走。
他嘱咐一番，又道等护完比试场的百姓，再分散各处救其他人。
等在外面的众人不由看向宿尽舟，他们就是心里再恨溯玄宗一家独大，到关键时候，也还是会第一时间把宿尽舟看作主心骨。
宿尽舟：“我去查探地动情况，劳烦诸位帮助救人。”
对修士，特别是修炼等级高的修士来说，在这时会想到自己的门派，想到自己门下的弟子，却鲜少会想到平民百姓。
倒不是说他们没有人性，而是漫长岁月会把凡尘和修真界逐渐分隔得泾渭分明。
对百姓来说，得修真之人帮助是惊喜，不得是理所当然；对修真之人来说，帮助百姓是顺手而为，不帮也在情理之中。
他们乍一听宿尽舟这么说，还都有些犹豫。
薛少修迟疑：“这……”
正在此时，客栈不堪重负，在一阵巨响中轰然倒塌。
众人循声看去，就见折断的长木正不断向地下陷。
他们不由凝神细看，发现地面竟是也塌陷了，露出一个黑洞洞的大裂口，倒塌碎裂的砖石木梁就像被吸进去一般，不消片刻就只剩下些变形的家具和瓷片散落在不规则的洞口边。
一间客栈就这么肉眼可见地消失在眼前了。
没有阻碍，他们也看见了黑洞里隐隐散出的暗芒。
“你们看，那是什么？!”
众人皆是看到暗芒，但无人敢贸然探察。
众多视线不由又集中在宿尽舟身上。
迹棠冷冷地哼道，“诸位大能不去看看？”
他们像被看透了心思，面红耳赤，本想呵斥，又忽然想起韩隗口中的话，到底没吭声。
宿尽舟也不会和他们一般见识，他上前查看洞口，从上往下，看到了暗芒的来源。
在暗芒的映照中，可以勉强看出下面画有阵法，阵法中间，也就是暗芒所在地，有一枚龟甲。
迹棠同样看到了那枚龟甲。
宿尽舟施法照亮黑洞，阵法也清晰起来。
后一步走来的鲨奇马上认出这个阵法，在看到阵法后瞬间大惊失色：“这是！九雷地爆阵！”
后面的人也听见了。
“九雷地爆阵？那是什么阵？”
“未曾听说，看来地动就是因为这阵法了。”
“我精通阵法，可也未曾听过什么九雷地爆阵啊？”
他们当然没听过，这里除了宿尽舟他们，修为最高不过分神，而九雷地爆阵则是渡劫期才能布置出的大阵。
宿尽舟示意鲨奇稍安勿躁，“这阵只是个半成品。”
鲨奇如今洞虚中期，就算他修有族内秘技雷华锻体诀，看见这阵法也心里发慌。
“半成品？”他艰难地咽了口吐沫，“老宿你确定吗，你可看好了，这东西现在除了你没人扛得住！”
他不放心还要再问，就见迹棠已经果断跳了下去。
鲨奇倒吸一口凉气。
“你媳妇儿修为虽然倒退了，可生猛还是一样生猛。”
宿尽舟眼底笑意一闪而过，“你刚才说什么？”
鲨奇：“我说你媳妇儿……”他反应过来，“哦，老宿，故意想再听一次是吧？”
他见迹棠都跳进去了，宿尽舟还如此淡定，就确定这阵法没威胁，也松了精神，有了打趣的闲心，“这么想听，自己叫啊？诶！你走什么啊，害羞？多大的人了你！”
三人都跳进黑洞。
鲨奇下来时，见迹棠正蹲在阵法中，把龟甲拿起来。
“这就是你们说能制造幻觉的龟甲，黑衣势力的东西？”
迹棠起身抛飞着龟甲，“它催化了这个半成品阵法，现在已经没用了。”
鲨奇抓过空中龟甲仔细研究，“看着和普通龟甲没什么两样。”
迹棠收回手，又看向阵法，“这阵法构建得很流畅，不像能力不足的半成品，倒像是故意为之。”
鲨奇，“他们什么意思，吓吓咱们？”
他把龟甲给了宿尽舟，走到迹棠身边蹲下，“我还是第一次看见真正的九雷地爆阵，虽说是个半成品吧，但这个半成品都能造成这么大的动静，如果是成品……想想都胆寒。”
宿尽舟：“半成品阵法的范围有限，只靠这个阵法波及不到比试场那里。”
鲨奇蹙眉，“所以那里还有其他法阵。”
迹棠回想在渡昭门见到的幽蓝光雾，说：“黑衣领主想要施展血祭，想来也差不多就是这段时间。既然是血祭，那应该一击必中，他们弄这些半成品是什么意思，这不是打草惊蛇吗？”
宿尽舟：“无论如何，还是立刻通知修真界比较好。”
迹棠赞同点头，“是该请师父他老人家出马了。”
*
十年大比预赛被迫中断，环犀花园掌事人临危受命，将唯有重大议事用的威风堂拿出来作为修真界巨头们的聚集之地。
不过七日，九州坐镇宗派宫府的大能和老祖宗们全都聚集在了这里。
来的都是一宗之主，一派老祖，阵势之大，让参加十年大比的弟子们个个心惊胆战，连大气都不敢出。
这些人不全是因为雾疏真人而来，实在是事关重大，他们不得不来。
威风堂中，能落座的，放眼望去全是宗派宫府之主。
有的甚至一宗之主都坐不下，只能站在他们老祖身后端茶递水。
临时被召来煮茶、引导入座的小弟子们全都谨小慎微，在声势浩大的场面下弱小得像个小白兔，每走一步都战战兢兢。
在这里，没人坐在上首主位，他们客套一番，最终围着堂内长桌落座。
这些长桌还是环犀花园掌事人临时从别处拉来的，占了三分之二个威风堂，可见这次议事规模之大，大能数量之多。
而坐在这其间的一人，已经不知受了多少老家伙的眼刀和审视，这人就是迹棠了。
她和宿尽舟挨着坐，神色淡淡，无视那些目光，拿起小弟子送上来的高山绿，撇开茶叶喝了一口。
直到议事开始，众人才将放在她身上的视线挪开。
黑衣势力和黑衣领主在这些修真大能们之间已不是秘密，区别只在有的人知道的多些，有的人知道的少些。
兹事体大，除他们之外，再往下的弟子门人就知之甚少了。
“诸位，说说吧，都寻到了哪些阵法？”这位是海禾州藏谷宫宫主，叶筹。
同为海禾州的睢起宗宗主赵资鞘先说：“睢起宗发现两种大阵，九雷地爆阵和唤灵招阴阵。”
柳雾疏：“溯玄宗发现六种大阵，火渊永燃阵、九雷地爆阵、穷尽囚困阵、万封幻灭阵、定魂献魄阵、瞬息传送阵。”
众人听了一阵沉默。
他们都在以自己宗派宫府为圆点，探察自己领域内的阵法情况，可像溯玄宗这样一探就是六个的还真是没有。
晨梧州玉绣门门主薛珮：“我门发现万封幻灭阵。”
蔚海宫宫主杨斯君：“我宫发现唤灵招阴阵、乾坤轮转阵、瞬息传送阵。”
褚锦怀：“登天城发现火渊永燃阵、九雷地爆阵、穷尽囚困阵、瞬息传送阵、乾坤轮转阵。”
“虚玄派发现……”
他们每说一个，柳雾疏便在桌上地图圈出具体位置，标注上阵法名称。
等全部说完，地图已标注出许多红圈，遍布九州大陆。
他们试图从中找出些规律。
柳雾疏一思考就有摸胡子的习惯，“九州中，只有海禾州多有唤灵招阴阵，捋顺到现在，九州大陆还没有发现妖魔地缚阵。”
杨斯君：“看来黑衣势力也把手伸向了妖族和魔族，妖魔地缚阵对这两族使用，会起到很大作用。”
环魈宗宗主唐沃道：“这些阵法只有渡劫期修士才能布置出来，诸位与其想阵法分布九州何地，不如想想源头。”
“这……”在坐大能低声议论，他们不是没看见唐沃说话时看向宿尽舟的眼神。
但当中也有知晓更多信息的，也是柳雾疏信得过，第一时间互通灵讯的人。
在他们看来，唐沃格局未免太小了些，这时不谋大计，还要祸水东引，令人不屑。
宿尽舟抬眼，“唐宗主怀疑阵法是我所布？”
唐沃没什么架子，笑起来也和和气气，只是话说得阴阳怪气，“大家都是分析，还请仙尊莫要动怒。”
杨斯君便是第一波接到柳雾疏灵讯的人，他道：“唐宗主有所不知……”他将所知的更多信息说了一遍，“所以，这已经不是修真界内的事情，而是修真界和仙界的事情了。”
唐沃越听，神色就越凝重，听到最后，额头也冒出一层冷汗。
这下子他也不说那些惹人混淆的话了，问出心中疑惑，“那我门下韩隗长老的死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身上的魇气做不了假，魇族销声匿迹这么多年，难不成他们已经在我们不知道的情况下渗透进修真界了？”
迹棠轻轻叹气。魇族久未露头，没想到还能在这时被拉出来挡枪，实在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