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完山鸡的事,顾昭再度掏出了些宁昭的法器研究了一番,明明白日里已经上过沈慎的课,他说所的她也听懂了,但按照那些方法,她却仍是打不开手中的空间戒。

    顾昭无奈,看了眼角落里打盹的山鸡,想问它,转眼间又压下了。它方才不是说有什么典籍么?或许她明日可以去找点看看。

    等顾昭准备去睡时,夜色已深,窗外峰崖之上,仍是满月,冷色光调透过窗格漫进来。

    早在还没上床前,顾昭已经察觉到自己四肢漫出一股疲惫。这会儿上了床,疲惫更甚,像是被人用绳子吊在半空吊了三天三夜,她上辈子D级公民出任务时候都没这么累过。

    大概是今天学习的东西太多了,顾昭想着,在床上躺下。躺了一会,四肢的沉重没缓解,反而加重了几分,甚至心脏也开始像被挤压一样难受起来。

    顾昭闭着眼,强行忍了一会,实在忍不了,打算下床找人帮忙,然而还没等她起来,胸前突然一紧,一股巨大的撕裂感突然从胸腔冒出,攫住她丹田,顷刻间她的脸便刷白一片,冷汗岑岑。

    角落的山鸡察觉到什么,它睁开眼,看到床上躬着身子,毫无血色的顾昭。

    它惊起:“你怎么了?!”

    顾昭床上蜷缩一团,根本听不见它的声音。

    山鸡瞧着顾昭的模样,不由皱了鸟眉:“你等着我!”

    说罢,它拍打着翅膀飞快出了门外。

    *

    顾昭意识再一次回笼时,心脏和周身经脉疼痛已有所缓解,然而眼皮重的像是坠了铅,半天才勉强撑开一丝儿线,发现自己盘腿坐在床上,而一丝缝眼帘里,映出半张熟悉的脸——

    宁桑冷。

    不仅如此。

    还赤脖裸体,一如初见。

    顾照差点原地跳起。

    这他奶奶的又是什么情况?!!!

    顾照脑子混乱,隐约想起了自己白日里说过的话,让他今晚不用过来找她,还要重新做人。

    她闭回眼,挣扎着深吸了口气,打算推开他,至少表明自己的立场。

    然而掌心触碰到他手臂,顾昭又忘了自己原本要做什么。

    宁桑冷手臂微温,不冷不热,皮肤细腻光滑,十分趁手,顾昭刚摸上,便如同被生理本能支配,控制不住上手摸起来。

    壁上镶嵌的夜明珠温润光彩适时暗下来,旖旎又缱绻,笼出一床春色。

    能量在赤.裸对坐的两人间萦绕流转,其中一人面色惨白,闭着眼表情纠结既要又不要,手掌循着少年的手臂,掠过他腕间的银环,缓缓向前抚摸着。

    等快摸到肩膀时候,身前少年原本就拧着的眉心一沉,睁开了双眼,那双好看的眼中翻滚的晦暗涌现。

    眼尾挑着,红丝在瞳孔中蔓延,气息也极不稳,低哑的嗓音像是从喉间一点点挤出来:

    “道君,若是乱动的话,容易走火入魔。”

    话传进顾昭耳朵,但仿佛只走了一遭,她紧紧闭着双眼,根本听不见他的话,手中动作继续。

    就在她掌心贴上他胸膛,少年再度出声唤了声师叔,这两字比之方才的话还要低沉,隐透出一股说不上的冷邪。

    空气的冼息开始交缠,波动。

    顾昭突觉后背一寒,本能地察觉到危险,她停了手中动作,撬开眼皮看了眼,眼缝里人影一团模糊,看不清表情,但能看出来他只是乖顺地坐着没有要害她的动作。她微微松出一口气。

    然而下一刻,她混沌的脑中突然亮起一道荧光面板,巨大的红色S从天而降,猛烈杂乱地跳了起来!

    顾昭骤然清醒了大半,在震惊中用上了冼息,猛地睁开了眼。

    看清身前的少年,她完全清醒了过来,赫然发现这谁的手竟然又放到了对方胸膛之上,还透着十分贪恋的姿势。

    而眼前的男主角,妖孽般的脸紧绷成僵直线条,薄唇微微抿着,妖冶的凤眼半掩,下颌朝内敛下,并没有看她。

    模样依旧乖顺,怎么看怎么像被人强行狎.昵猥.亵。

    顾昭愣了片刻,方才意识到,那胸膛前的手不是别人,而是自己的。

    她艰难将手往回收:“抱歉,我不是故......”

    没说完,顾昭又想起,她现在是宁昭,不是顾昭,宁桑冷本就是宁昭的冼炉,他就算摸他,也不可能会给他道歉。

    于是她闭了嘴。

    宁桑冷闻言,眼尾微一缩,然后才慢慢掀起眼皮看向顾昭。

    身前道君面色发白,牙关紧咬,两片白皙的肩膀绷紧,分明也是极力忍耐的模样。

    但见他望她,她原本蹙起的眉头微微松开,露出一张淡定的脸。

    宁桑冷眉头微不可查地再度拧起,抿起的唇微松,长睫下涌动的暗色也沉下。

    不知何时,脑中的红色警戒已经消失,顾昭慢慢察觉到一股令人舒适的气息充盈四肢。

    额上渗出满满一层细汗,等她用手擦了,再度看向眼前的美男,察觉到几分不明气氛。

    这房间的夜明珠像是能随主人心情变幻色彩,轻纱微拂,灯芒晕染,色泽浓稠迷人。

    宁桑冷离她不过一尺距离,虽然没有肢体接触,但顾昭目之所及,他浑身赤.裸,什么都没穿。

    少年脸色苍白到几近透明,灯光勾勒,锋利的长眸和剑眉显得更加鲜明,甚至能清晰地看到他根根乌黑的长睫。没有任何多余的颜色,却莫名给人一种蛊惑至极的错觉。

    等顾昭回过神来,她的视线已经从宁桑冷的脸移到了胸膛。

    那肌肉线条仿佛是天神亲手执笔雕刻,虽有一丝单薄,弧度但却优美得让人感叹。光彩倾泻之上,让人简直忍不住想要伸手.蹂.躏。

    这念头一出,顾昭简直惊了。

    一定是原主的记忆和情绪还残存在她身体里,不然她怎么会有这么变态的想法?

    顾昭立刻提醒自己眼神不要乱瞟,然而它们却好像生了自我意识,不受控制地继续往下瞟。

    一二、三、四、五、六......

    八块。

    顾昭:??

    她在想些什么??

    顾昭勉强收回目光,抬起眼却撞进了宁桑冷的眼中。

    不知道他看了多久,薄薄的眼皮半撩,正神色不明地打量着她。

    凤眼里尚泛着一丝雾气,给他浅色的瞳眸晕出一分柔和,但顾昭却觉得,那柔和的神色之下,分外淡漠凉薄。

    他比宁昭高,就这么无声地、居高临下看她,少了平日里的乖顺,甚至显出上古神祗一样的倨傲淡漠。

    顾昭恍惚生出被A级公民审视的错觉。

    仿佛他能透过宁昭这具身体看到她作为顾昭的灵魂。

    可是,宁桑冷不过是结海境第三周天,宁昭早已迈入了化我境,不应该如此。

    顾昭默不作声蜷缩手指,眨眼再看,却发现他眉眼的那股压迫的气氛消失了,完全变得柔和乖顺,仿佛方才一切只是错觉。

    顾昭没再深究,正准备往后挪挪位置,余光忽地扫过宁桑冷锁骨尾端也有一道细小锯齿状红痕。

    沙哑开口:“你这里也受伤了?”

    说着,她瞟了眼宁桑冷放在膝上的手背上的伤口。

    两道伤口大小虽不一致,但撕裂的方式却很像,只是肩膀上那处伤似乎比手背的伤要更新一些。

    在二十四月隐月宗,墨风阁主修功法本就是体修,一般内门弟子若受点寻常小伤很快就会愈合。这飞蝗一族的毒竟如此强?

    宁桑冷顺着顾昭的目光看了一眼,然后毫不在意移开了视线,说话的气息仍低哑:“是前日和飞蝗那些人打斗时无意蹭到了,不碍事。”

    顾昭便嗯了声,想说这伤口看起来不像是同时的伤,但又一想,也许是胸口上的伤不透气,更不易好。

    她很快移开了视线,思绪开始飞到了其他地方。

    原来阴阳交合,不对,阳阳交合是这个样子,不需要做什么?还是说,先前在她意识不清醒的时候,他们已经做了什么?

    顾昭忍不住再瞥了眼宁桑冷,目光触及到他腰间,又收了回来。

    半晌开口:“你......”

    宁桑冷掀眸,微嗯了一声,见她欲言又止的模样,他温声询问:“道君是不舒服?”

    顾昭:“没有。”

    宁桑冷眉梢轻微地挑起:“道君如此看我,是有什么疑惑?不知道弟子是否能帮忙解答?”

    顾昭:……

    顾昭重新做好表情管理:“你...生得好看,本君只是喜欢看,不可以吗?”

    闻言,宁桑冷默然一怔,像是没料到她会这么说。他长睫敛下的眸子似乎划过什么,默了一瞬,突然撩起眼皮:“白日里道君不是还说今日不用弟子,为何晚上又改变了主意,叫沈师兄来叫我?”

    顾昭:“嗯?”

    反应过来,顾昭:“......譬如我早上想喝汤,中午就想吃肉了。人的想法随时变化,应当不需要本君同你解释?”

    宁桑冷微顿,眉心几不可查蹙了一下,他看着她,嗓音温淡:“弟子不敢。只是道君所炼素心轮回心法,每日都需要有人提供冼息。”他微一停,“弟子只是怕道君一不小心忘了,届时恐怕有损道君的身体和修为。”

    顾昭闻言微一懵。

    解书上只记载宁昭修炼了归我剑法和玄石玉体,根本没提什么素心轮回法。

    是宁昭真的练了这种心法,还是这个宁桑冷看出了什么故意试探?

    顾昭不动声色回望他,只见他神色无常,似无任何试探之意,但这人表面乖顺,实在看不透。

    顾昭于是微微弯了唇:“我下午所言不过是说笑。毕竟本君也知道,修仙之人冼息如何宝贵。我之所以那样说,也是怕你一直以来对做我冼炉这一事不喜不愿。不过嘛,今夜所见,看来倒是本君多虑了。”

    宁桑冷闻言,微一顿,而后长睫敛下,好听的嗓音温顺地回:“能为道君提供冼息,是弟子的荣幸,如何会不喜?”

    顾昭点头:“如此便好。”

    过了一会,顾昭察觉到身体周遭和丹田处的气息完全归于平静。

    顾昭和他也不算熟,没什么好寒暄的话:“既然结束了。那你便回去吧。”

    宁桑冷点头,手在床上一撑,准备站起来。

    顾昭看着他,忽然开口:“等一下,”

    宁桑冷疑惑地嗯了声,侧眸看向她。

    顾昭僵着脖子,扯了扯唇:“没事,我是想说,你辛苦了。”

    宁桑冷盯着她看了一会:“不过弟子分内之事,道君无需言谢。”

    隔了一会,似想起什么,又乖巧地问:“明日弟子是否要早点过来?”

    顾昭想了想,含糊地回:“明日再说吧。”

    宁桑冷沉吟着嗯了声,然后迎着顾昭目光,开始伸手穿衣服,不知道是不是顾昭错觉,在宁桑冷穿衣服的时候,他好几次有意无意地看向她。

    顾昭于是没动,全程观赏般地注视着他,眉头舒展,一派闲适淡然。

    等目送宁桑冷穿离开房间,顾昭绷着的身体方才一松,随即抓了一旁的衣服,盖住了自己身体。

    山鸡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过来,正伸长了脖子在榻上看着她。

    等顾昭穿好衣服,山鸡迈着双脚,一跳一跳到了顾昭跟前,左右上下打量顾昭:“你,现在还有没有不舒服?”

    顾昭:“好多了。”

    山鸡瞅着她,关切地说:“没有不舒服,可你耳朵和脸颊为何还是红的?”

    顾昭整理着散乱的头发,闻言说:“大概这屋里不通风,有些热。”

    山鸡看了眼正随风轻扬的纱幔,又低头瞟了下自己身上丰满的羽毛,疑惑道:“热?我怎么还觉得有点冷?你难不成、是发烧了?”它说着,作势要跳上床铺对顾昭检查一番,顾昭侧头看它一眼:“你刚刚睡多了,现在睡不着?”

    山鸡眼见,须臾之间顾昭脸上的红就退了不少,它忽然反应过来,眼珠瞪圆了,诧异道:“不会……你不会是害羞吧?”

    再看一眼,越看越像。

    可是怎么会?“难不成,你以前都没干过这种事??!”

    山鸡想着,震惊之余,生出几分同情。

    这九州中古修仙之地,但凡有点家底或修为不错的人家谁没有养几个冼炉;他这样睡一觉就满脸通红,原来上辈子活了一辈子连个对象都没有?怪不得要上宁昭的身那!

    顾昭整理好头发和衣服,瞥见山鸡表情,嘴角噙出点笑:“今早我出门恰好看见宗门菜地种了蘑菇,长势不错,你说,我们明日吃小鸡炖蘑菇如何?”

    山鸡眼睛一亮:“小鸡炖蘑菇??好——”

    呀字没说完,山鸡反应过来,小鸡???

    它吧唧一下闭上了嘴,眼中的同情霎时消失无踪。

    隔了一会,它瞅着顾昭,委屈巴巴:“方才是我去找沈慎,让他找来宁桑冷,才救了你一命。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你、你就这么对我?”

    顾昭:“是你找的沈慎?”

    山鸡:“对啊,不然呢?”

    顾昭:“你知道找宁桑冷过来就有用?”

    山鸡就地而坐,懒洋洋道:“当然,你方才那副模样,多半是冼息不稳,宁桑冷是你冼炉,他可以给你提供需要的冼息。”

    ?沈慎不是说只有月圆之夜才会如此吗??!

    顾昭:“那你有没有听过素心轮回法?是什么功法?”

    山鸡闻言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你怎么会问起这个?”

    “你不知道?”

    它怎么可能不知道?

    “素心轮回法是燕氏七族燕姥所创心法,极难修炼,要身处冼息丰沛之地,稍有不慎便会功法反噬,轻则修为退步,重则经脉断裂,但如果修炼得当,配合其他功法,修为上涨也极快。”说完,它瞅了眼顾昭,“你问这个...难不成,你是说——宁昭他修了这功法?”

    顾昭:“你不是说这天底下没你短舌凤稚不知道的事吗?”

    山鸡:“我......!世界这么大,难免疏漏,但相比起我所知,我不知道的就是九牛一毛,不值一提......”

    顾昭打断它:“那修炼素心轮回法,每日都需要冼炉?”

    山鸡:“修炼这功法需要大量冼息,若是有冼炉灵府向炉主开放,对炉主修炼极为有利。不过有些极好的神丹妙药、灵山宝地也有效,还有人说,吞食凡间蜉蝣素手也可以......

    顾昭:“蜉蝣素手?”

    山鸡:“嗯?你不会也想要吃他们吧?他们虽然没有修为,但凡间设有禁制,上古也有规定不许打素手主意,你吃了他们会遭反噬的,而且同是人族,你下得去口?”

    顾昭:“嗯......没有,我只是随口一说。”

    她飞快在脑中翻了一下解书。

    山鸡:”不过我说,那宁桑冷实在不错,皮相上等不说,还有求必应,方才你吸了他那么多冼息,我瞧着他都没半分怨言,你说,这种冼炉上哪儿找?要不是我是只凤鸟,我就把他收了,养起来,天天便是只关在笼子里观赏也妙极,届时我那些山林里的兄弟们一定相当羡慕......”

    山鸡还在碎碎叨叨,顾昭已经收回视线躺了回去,恹恹盯着华丽的天花板。

    她昨日还想着,从今日起便不要冼炉,但若宁桑冷所说为真,宁昭真的修炼了什么轮回素心法,那难不成她还要每日都同人进行冼息交流?

    *

    另一边。

    宁桑冷从房内出来,嘴角流出一丝血,他用手背擦了。那原本温淡的脸骤冷。

    月光下,一条半尺长的银蛇从他袖中爬出,弯上他的小臂。

    今日宁桑冷未将它放进空间戒,所以它目睹了全程。

    原本想着等慕容裳把东西拿来,那个时候宁桑冷再动手也不迟。然而今日亲眼所见,只觉恶心。它可以忍受宁桑冷如何阴晴不定,却忍受不了这狗屁不男不女的道君亵渎一点自家主人。

    它忍不住说:“主人若是等不了,不如夙一找个时间杀了他。”如果可以,它恨不得当场绞死他。

    宁桑冷:“等了这么久,再等几日罢了。”

    想到什么,他眼尾微微挑起:“我今日让你来,你没有看出宁昭有什么不对?”

    夙一想了想:“这两日是有点不太一样。”

    它记得,有一回听到那变态说给主人准备了那恶心之物,这几日没有动作,反而还比之前所收敛。

    “会不会是,他察觉到了主人的计划?”

    宁桑冷微微眯起眼回忆。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对了,应该是从前晚杀他开始,宁昭就变得不太像他认识的那个宁昭,分明要更蠢笨一些。是已经察觉到他的计划,刻意装傻试探?不对,宁昭和他一样,根本不屑装傻。

    夙一瞅着宁桑冷的表情,“主人,不如我们明日就去一趟混元境找慕容裳?”

    宁桑冷将手指勾起,盯着手背上的伤口看:“不用,师姐有她的事要忙。”

    夙一闻言,瞥到宁桑冷手背,脱口道:“这飞蝗一族的毒连我都没法治愈,主人今日回去,不若就不泡那么久的澡.......”

    宁桑冷一眼看过去,它立刻噤了声:“...是夙一错了。”

    宁桑冷收回视线,将手指张开,好看的瞳眸柔下几分:“那日他没死成,大概是上天在提示我,不应该这么轻易了结他。”

    夙一:“主人是什么意思?”

    宁桑冷另一只手抚上银蛇的脊背,指腹的触感让他微微一颤。

    他将四周如鬼魅的山峰装入眼帘,凤眸微扬,唇角莞尔,骄矜而冷白的脸露出几丝温柔:“宁昭这人最不喜欢讲究公平,所以,他应该会喜欢我给他的回礼。”

    本来想着杀了就算了,没想到他命那么大。既然如此,那就让他尝尝更为恶劣的滋味好了。

    夙一再瞅了眼宁桑冷,每次他露出这样阴冷又温柔的神情,对方一定没有好下场。如此也好。

    宁桑冷将视线移向东边的传承峰,升起一分兴致,明日予暗回来,他会如何应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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