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完琴桌,姜颂又在街上逛了逛。

    街道上川流不息,两边的摊子摆得满满当当,姜颂被一支古朴的簪子吸引住视线。

    聂长歌的簪子被她卖掉了,这几天头发都披散着,时不时总是被她挂扯住。不如买一支给他好了。

    桌上摆着各式各样的发饰,姜颂将那支看上的簪子拿起来端详,发觉旁边还有根一模一样的。

    街边的东西都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花不了多少钱,姜颂索性买了两支,多的那支送给沈澶玉好了,他总是用根白色布带绑着,仙气飘飘,但容易松散。

    回到家,萝卜精趴在墙头喊她,“这边。”

    姜颂架上梯子也趴在墙头,看见墙后井边,沈澶玉跟隔壁的大婶嫂子们坐在一起聊天,她们指点着他在编花舟节祈福用的五彩绳,五颜六色的丝线垂在他手心。

    她支着头,“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穿的是什么女尊文呢。”

    萝卜精叹道,“如果他不是主角,身世没有这么凄惨,或许现在过得就是这样平淡幸福的日子。”

    姜颂看他一眼,“你对书中的人物会动感情吗?”

    “当然了,我又不是没有心。难道你不会吗?”

    它检测了下姜颂对沈澶玉的好感度,眼睛瞪大了一圈,20%?

    看着不像啊,不愧是年度优秀员工。它又检测了下姜颂对自己的好感度,50%。

    可是姜颂看着沈澶玉的眼神分明那么深情,让它都有点担心,姜颂在结束后会选择留在这个世界,放弃清理病毒。

    沈澶玉在远处遥遥看了他们一眼,姜颂笑着和他摆手,然后翻身一跃,从墙上跳了下去,向着他们走过去。

    沈澶玉试图将手中的东西藏起来,然而姜颂看起来已经看了他好久。

    大婶们夸他俩郎才女貌十分般配,还说沈澶玉学编彩绳学得很快。

    “不像我家那个,闲着没事就知道喝酒,天天醉醺醺的。”

    “唉,说起来就生气,让他去买块猪肉,半天回来了,手里干干净净啥都没买。”

    “还是年轻时候好啊,年纪大了脸皮也厚了,说了多少遍都不听。”

    “年轻也有年轻的难,你看尤娘那两口子,整天醋来醋去,尤娘多和卖油郎说两句话,回去两个人就打得天昏地暗的。”

    “人家小两口和和睦睦的,你和他们说这些干什么。”

    大婶们抱怨起来话题逐渐跑偏,姜颂笑着附和几声,看了眼沈澶玉,“我家夫君不爱吃醋的。”

    又聊了一会儿,天色逐渐变暗,姜颂与沈澶玉踩着树影向着家门口走去。

    “夫君怎么在这边?”

    “巷子后头的井绳坏掉了,她们拉不上来,我帮她们打水。”

    “水桶那么重?你身体有不舒服吗?”

    “没有。”

    门吱呀打开,两人进了院子,沈澶玉将门闩好,“后面王婶的家的媳妇也怀孕了,她说怀孕要多注意,不能常喝参汤,也不能经常宅在一处,要多走走。”

    “你身体不好,参汤有益于温补阳气。她们知道你怀孕了?”

    “不知道。”沈澶玉忽然轻轻笑了下,摸了摸肚子,“她吐得很厉害,但我没吐。我们的崽崽很乖。”

    “或许与孕期时长有关系。”姜颂看他攥在手里编了一半的彩色绳带,“是送给我的吗?”

    “你总是送我东西,我却没有什么能给你的。”

    “银子就在匣子里呀。”

    “银子也是你赚来的。”

    “夫妻之间不用讲这些。”

    “我明白,但我还是想送你一些我所拥有的东西。”

    沈澶玉和聂长歌完全是两种人,沈澶玉好歹懂得投桃报李,聂长歌得了便宜还卖乖。次日当姜颂把那根簪子送给聂长歌时,对方一脸的嫌弃鄙夷。

    怪不得一个是男主,一个是反派。

    “粗制滥造的东西。”

    他抱着胳膊,“我从不用这等下等物件。”

    姜颂早就预料到了,面无表情道,“给你你就感恩戴德的收着。”

    “这可不像是叶烬会对我说得话。”

    “难道叶烬被你剖丹后,还会对你爱慕如初吗?”

    “她会的。”

    “她不会。”姜颂将簪子从桌上拿起,“爱要不要,不要我就退掉,还省了我几文钱。”

    “什么?几文钱?几文钱的东西你拿来送我?”他攥住姜颂的胳膊,说着不要,却还是抽走了。

    果然有够廉价,木头表面粗糙的很,有些地方坑坑洼洼,重量也轻,空心的一般,轻微用点力气就能拧断。

    姜颂暗地有些无语,能用不就行了。

    “坐下,我帮你挽发。”

    聂长歌回头,眼底闪过一丝受宠若惊,但很快就被掩饰住。镜子里的他依旧是一副冷脸,却乖乖坐到了凳子上。

    长若流水的青丝半挽,剩下一半慵懒随意地垂在一边。想到自己马上就要有一条新的手绳,姜颂顺手解下现在戴的这条,将串着丹珠的红色绳子编进去,为聂长歌添了几分邪气。

    可能是哄得他高兴了,镜子中的人眉梢微微上挑。

    夜晚,镇子里的西北方火光一片,天空时不时闪过灵光,云层翻卷,雷声轰鸣。

    姜颂在家门口见到了陈觉,对方衣服破烂,身上有鲜血流出,没有初次见面那般平静镇定。

    “陈师兄?你这是怎么了?”

    陈觉走上前,面色严肃,“师尊和您的踪迹似乎被谁泄露了出去,狱山魔道那边的人三番四次试图进入泽镇,连沈不讳都出现在了坞城。”

    沈不讳,本书男三,和沈澶玉师出同门,被魔尊收下养育,毕生所求就是报仇。可惜灭门之仇先一步被沈澶玉所报,他便将满心的愤恨转移到了沈澶玉身上。

    “若是真被他发现,恐怕您和师尊要转移一下住处。”

    “我知道了,多谢师兄。”

    “对了,这几日我派人驻守此处,逮到了一只食魇貘,师尊没受惊吧。”

    他摊开手,一只散发着浅蓝色光晕,像狐狸一样长着翅膀的小妖物浮在他手心,正抱着尾巴瑟瑟缩缩的看着她。

    “食魇貘是什么东西?”

    陈觉轻笑,“看来您在夫子上课时没认真听过。食魇貘常在夜间出没,潜入梦中以翻食人痛苦的记忆而食,修为不强,善于隐藏踪迹,普通人察觉不到它的存在,如被它盯上便常常噩梦缠身。”

    “让师兄见笑了,这东西能送给我吗?”

    “您要这个……”他说到一半,想起温师叔的嘱咐,便不再多问,“好,它身上有束魂咒,如若不听话,就会魂飞魄散。”

    小家伙听到他说的话,又可怜的发起抖来。

    姜颂将它接到手中,笑道,“不必害怕,只要你乖乖听我的,等这几个月过去,我会放你离开。”

    话音刚落,食魇貘就抱住她的大拇指蹭了起来,眼睛亮晶晶的。

    要不要搬家呢?这沈不讳和狱山的人不一定是朝沈澶玉而来,他想杀了魔尊取而代之,说不定是朝着聂长歌来的。

    姜颂将食魇貘揣回了家。

    这些日子聂长歌的身体好了很多,已经可以出院活动,他站在院里命令下属将那颗桃树杏树砍掉,前些日子的花粉飘得他泛恶心。

    他记仇记得厉害,连棵树也不放过。

    障眼法只能挡住肚子,却掩盖不住怀孕的种种症状,下属还当他是伤重未愈才总是腹痛想吐,也没问为什么,老老实实将树砍掉。

    等姜颂过来,院里只剩下一群光秃秃的树根,她清点了下,总共六棵。

    “你应当知道这院子是租来的吧,我该怎么向人家交待?”

    聂长歌将几块灵石丢了出去,姜颂也不气恼,捡起来塞进荷包。

    “你这几日是来得越来越晚了,怎么?是在跟我玩欲擒故纵吗?”

    “你的伤不是好了很多吗?而且我看你有其他人伺候,用不着来得那么勤快。”

    “你是我的人,当然要在我需要的时候时时刻刻陪在我身边。”

    姜颂不知道他怎么又犯倔了,盯了他一会儿,“怎么每次跟你在一起,说不了两句话就要吵起来?你就不会好好说话吗?叶烬把你惯坏了是不是?”

    “姜颂!”他忍无可忍从凳子上起身,眼底汹涌,“不要仗着我容忍你,就在我面前口出狂言。”

    “我说什么了?几句实话而已。”

    聂长歌恨得牙痒痒,肚子里也翻江倒海的疼起来,他拂袖关门,上床仰躺在上面。

    房间悄无声息落下一抹黑影,“尊主,要杀了她吗?”

    “滚!”

    等了半天,也没听到开门的声音,聂长歌起身去看,院子里早没人影了。

    好,好,好的很!

    他真怀疑剖丹的时候是不是把她的心也挖了出来,不然如今她怎么对自己如此无情。

    他垂眸看着院子里放着的汤盅,走过去蹲下身子,手指碰到瓦罐,被烫地立即缩了回去。

    院里的风吹过,他又将手指放了回去,指尖灼成艳红色,他像不知疼痛那样按着。

    如果叶烬在这里,一定会将他的手拿开,为他仔细的上药。

    为什么那天只有叶烬一个火灵根在呢?如果还有人可选,他相信自己一定不会选叶烬。

    后面几天,姜颂没去再看过他。

    他说得没错,姜颂就是在玩欲擒故纵。聂长歌这种人就是得冷他几天好感度才有动静,越是称他的心如他的意,他反而意识不到,对别人的好满不在乎。

    但她忘了一件事,沈澶玉不会乱跑,但聂长歌却不是个安分的人,那条河也根本拦不住他。

    等姜颂再拎着汤过去时,小院里不见人影。不过好在屋中还有聂长歌随手扔下的扳指和换下的衣物,看来人没跑。

    啊,放置期安排的有点长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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