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光所过之处,宿问只感觉周边的空气都仿佛被撕裂,发出刺耳的尖啸声。

    剑光与妖兽的身影瞬间交错,剑光犹如利刃般切入妖兽的身躯,发出一声尖锐的撕裂声,鲜血四溅。妖兽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躯摇摇欲坠,最终重重地倒在地上,化为一滩血水。

    他微微愣神,下意识看向剑光来的方向。

    飞扬的尘土渐渐归于寂静,云藏月将云痕挽了个漂亮的剑花,连带着极度耀眼的光芒一同收入鞘中。

    宿问心脏猛烈地跳动起来。

    这就是正道第一的实力。

    是九州所有天才都望尘莫及的第一。

    只一招就将那只将众人逼入绝境的妖兽斩成两半。

    宿问死死攥着仰山,想要变强的念头如海啸一般涌入心口,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压垮。

    众人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纷纷向来者的方向看去。

    云藏月从密林深处走出来,道:“没事了。”

    她来了,整个九州就不会再有危险袭向他们了。

    一瞬间,安无恙就像委屈的时候见到了能为自己撑腰的长辈,红着眼睛喊道:“师姐!”

    “嗯。”云藏月扫了他们一眼,她没有多说,只是掐着剑诀操控云痕,云痕震颤了两下,如闪电般出鞘。剑芒所过之处,妖兽们纷纷惨叫倒地,鲜血染红了远古森林的土地。无论是巨大的妖兽还是藏匿其中的小妖,只要沾染上了魔气,都无法抵挡云痕的锋芒,被斩杀得片甲不留。

    直到这时候,在场的人才知道自己跟云藏月的差距有多大。

    风云榜前十的四人,加上一个妖王联手才能堪堪斩杀几只异化妖兽。

    云藏月挥挥手,数十只妖兽直接在一瞬间毙命。

    简知行两眼放光:“好强……”

    安无恙激动地直点头,一把扯过祁安:“看到没?看到没!”

    祁安木着脸,被她扯了一个踉跄:“是是是,你们师姐最强了。”

    云藏月没理会他们,看向祁安:“玄江内的妖兽被高度异化,实力增强了太多,我方才绕了一下,江内妖兽都杀了,抱歉。”

    祁安愣了一下,很快意识到她在为什么抱歉,道:“没事,异化基本上救不回来了,我在场也是要杀的。”

    这时候再犹豫不决,只会伤害更多人和妖。

    祁安还是拎得清的。

    云藏月点点头,没再纠结这件事,她看向其他人:“方才我看了一下,魔气肆虐,估计整个林内的妖兽都可能被异化了,保险起见,我通知了宗内,他们会召集其他四宗派弟子来林内帮忙。”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毕竟以他们现在的状态,实在是没办法再继续下去。

    云藏月看着宿问身上的血迹,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继续道:“大家都有不轻的伤势,安全着想,我们先出林。十天后跟宗门一起再进来。”

    祁安:“十天?可是……”

    “我下了结界。”云藏月打断他,朝着宿问走去:“能撑半个月,没事的。”

    祁安“哦”了一声,小声嘀咕:“那也不早点拿出来。”

    云藏月抛了个小药瓶给宿问,没好气道:“就一个结界,我哪里知道阵法影响的范围会这么大?”

    她虽然听闻过九州阵法,但到底对这阵法不算熟悉,也不知道哪怕献祭九尾狐阵法泄出的魔气依旧会造成大范围的妖兽异化。

    但这时候放下阵法还算不晚。

    众人都受了点伤,就算云藏月不说,他们也是需要时间调整的。

    云藏月握住宿问的手腕查看了一下他的身体情况,小声问:“要不要紧?”

    宿问捏着药瓶,抿了抿唇摇摇头:“我没让自己碰到魔气。”

    他顿了一下,声音轻轻:“师姐有受伤吗?”

    去处理阵眼什么的,应该会很危险吧?

    宿问紧紧盯着云藏月,就怕自己漏掉她任何一个表情。

    云藏月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若是知道了或许会说一句“没这边危险”,但此刻她也只是轻描淡写道:“没有。”

    宿问眨了眨眼睛:“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云藏月疑惑地“嗯”了一声,摇摇头:“没有,为什么这么问?”

    宿问指尖轻轻摸着药瓶上凸起的花纹,神色带上了些许紧张:“就是感觉你好像心情不太好。”

    如果是平常,云藏月一般会说“我怎么可能受伤”或者“你是不是太小瞧我了”之类的,而不是这句堪称敷衍的“没有”。

    两人相处的时间太长了,长到甚至云藏月都没察觉到自己的情绪问题,宿问就已经问出口了。

    她笑了笑,突然觉得心中的郁结之气散了些,连带着那股对九尾狐莫名其妙的愧疚之情也淡了很多,她捏了捏宿问的耳垂:“是发生了点事情,但这事我们早就知道了。”

    小银需要献祭,或者说九尾一族需要献祭,这个信息是在场几人都了解的。云藏月不想多说,也不需要多说。

    宿问只觉得耳垂的皮肤在一瞬间变得滚烫,他明白云藏月的意思,闷头“哦”了一声。

    云藏月看向其他人:“离这里最近的幽谷,不出一个时辰就能到。大家稍作休息,一刻钟后出发。”

    众人软趴趴地应了几声“好”,简知行递了一瓶丹药给周遂,后者坐在地上,抬头看了他一眼,半晌,才道:“谢谢。”

    简知行摇摇头,在他身边不近不远地地方也坐下了:“这次还要多谢你,要是只有我们三跟祁安一起,说不定都撑不到师姐赶过来。”

    周遂又是一阵沉默,隔了一会,他将长棍上的血迹甩干,轻声道:“没有,本来就是利益交换。”

    他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简知行静了两秒,点了点他的长棍,试图跟他拉近距离:“还不知道它叫什么名字。”

    周遂:“……千钟。”

    “哦。”简知行干巴巴道:“好名字。”

    安无恙笑出声,压低声音跟祁安道:“也不知道简知行怎么聊的下去的。”

    简知行抓了个小石子扔过去,还可以控制了准头没砸到人:“说什么呢?”

    以为自己听不见吗?

    安无恙“嘿嘿”两声,凑近了点:“诶,周遂,感觉你不是很想跟我们交朋友的样子。”

    周遂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摇摇头:“没有。”

    他抿了抿唇,似乎是很久没表露过情绪,有些生疏地说道:“没有不想跟你们交朋友,只是觉得之后我们未必会同行,多了感情反而会拖累我们双方。”

    安无恙眨眨眼睛:“你想的还挺多啊。”

    只是交个朋友,需要想这么多吗?

    “但是,”周遂再次开口,目光对上他们的视线:“我想,我们现在应该已经是朋友了。”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跟人这般推心置腹了,或许,面前的这些初出茅庐的少年们,真的可以把他当作朋友。

    简知行弯了弯眼:“当然。”

    那边聊了什么云藏月没怎么在意,但她戳了戳宿问的胳膊:“你要不要也去聊两句?”

    多交交朋友总是好的,宿问总是跟在她身边,让她隐隐觉得有些不太好。

    宿问咽下了嘴里的丹药:“我没力气说话。”

    “好吧。”云藏月也没在意这个借口的敷衍至极,她从怀里又掏出一个精巧的小药瓶:“伸手。”

    宿问乖乖地把手伸出来,云藏月看着他手上的血迹,沉默了一瞬,又掏出一块手帕把他手上的血迹擦干净,动作之间,两人的手总会是不是触碰。

    宿问蜷了蜷手指,抬眼看向云藏月。

    她似乎是很讨厌血,眉头微微蹙着,长长的睫毛垂下来,衬得她容貌愈发精致。

    云藏月将血迹擦干净,将药瓶里的丹药倒在宿问的手心。

    “吃掉。”她说了一句,然后又将药瓶收起来,抬眼间,对上了宿问直勾勾的目光。

    他脸上还沾着些许血迹,战斗让他额头微微汗湿,碎发尾端黏在他的脸颊,明明是有些狼狈的模样,但他明亮的眸子却显得格外……漂亮。

    宿问猛地回神,慌乱移开了目光,抬头毫不犹豫地将药吃了。

    云藏月眨了眨眼睛。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把“漂亮”这个词安在宿问身上。

    她看他一点都不含糊的动作,顿时将这些有的没的抛掷脑后,没忍住笑出声:“你也不问问是什么丹药啊?”

    宿问愣了一下:“反正师姐总不会害我。”

    云藏月满意了,她觉得方才自己对上宿问目光那瞬的恍惚多半是因为太累了,至于觉得宿问漂亮什么的,应该是自己的小师弟太乖巧了。

    云藏月放心了,她拿出一块崭新的手帕扔给他:“脸上血迹擦干净。”

    看着宿问照着她说的做,云藏月才继续说道:“这是极品补灵丹,师尊留给我的,就这一瓶。你体内灵魔两气只有平衡才能维持状态,我是怕你这次下山灵力用太多才带着的。”

    想到这个,她面上有些肉疼:“好贵呢。”

    宿问擦着脸的手顿了一下,嘴角微微勾起:“那还舍得给我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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