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紧逼
一解燃眉之急，齐馥便立即将水龙头放回空间，哑声道：“怎、么样……我、我让你……咳咳……”
“我一直在努力，你等等我好不好，我一定会带你出去！”岚无助地祈求她，只希望她能再撑久一些。
“多、咳咳……久了？”齐馥艰难地吐字，浑身无力，只能软绵绵地靠在岚身上。
岚眉目间俱是惊慌和窘迫，努力抬手扶住齐馥。
他低落地摇了摇头：“对不起……我不知道过了多久，在这里，我没办法感知时间流逝。”
这件事齐馥也有心理准备，但若以她的体感作为参照的话，距离她们被关进这个鬼地方，至少有一周的时间了。
齐馥身为习武之人，体魄强健，又不是每日习惯要摄取大量食物，若不是饿得时间太久，也不至于虚弱至此。
岚想要弥补自己的无用，着急忙慌地握着她的指尖，指向两人旁空地处，让她用指腹触摸。
“你那个时候不是让我用精神力集中力量往这突破吗？我一直在做，你看看能感觉到什么吗？”
这是齐馥趁自己头两天精力充沛时，想出的办法。
既然无法物理突破，就只能从精神方面进行攻坚。
岚的幻境无法在这里施展，说明这个异空间的形成可能也与精神力有关。
虽然齐馥对精神力的掌控力不如岚，但她胜在精神力磅礴，能大范围进行感知。
在她的探查下，整个空间就如同被一层厚茧包裹着，普通精神力无法超脱这层桎梏。
唯独在这个地方，有一小块部位对精神力的阻力比较薄弱，或许就是这个空间的弱点所在。
在最初的头两天，齐馥还有心力和岚一起用精神力“挖洞”。
但她只能喝水，没办法摄入任何营养，很快就有心无力，饿得两眼冒金星了。
无奈之下，齐馥只能尽可能保存体力，长久不挪动，一直陷入沉睡，只是偶尔被心里发慌的岚喊起来监督进度。
齐馥虚弱地调动精神力，往下探去。
那层壁垒好像快要被突破了！
她眼睛微微发亮，忍不住扭头和岚对视，这才发现他整个人好像失了魂一般，憔悴不已。
“你……怎么了？”齐馥牵住他的衣襟，抬起手想要抚摸他的脸。
岚握紧她的手，放在自己脸庞边，低声道：“我很害怕，你不要继续睡了好不好？”
“我看见你一动不动的样子，我心里好慌……我怕你再也醒不过来了。”
齐馥闭了闭眼，努力让自己混沌的大脑清醒一些，嘴角勾勒出一抹笑容，想让他放心：“好，我、我等你……带我出去。”
“嗯！”
岚好不容易恢复了一些精神力，又忙不迭地继续往下挖掘。
他成功地越快，齐馥存活的几率就越大。
……
“我已经跟你过来了，你到底要我做什么？”梁霂面无表情地扫过身侧两旁各式各样的玻璃罐，拧眉望向背对着他的人。
梁颂没有第一时间答他，而是指了指那些玻璃罐。
玻璃罐有一人高，里面不知是什么黄绿色的液体，在昏暗处发着幽幽的荧光，格外瘆人。
最让人难以直视的是，这些罐头里俱漂浮着一具具被泡得发胀的无头尸体。
颈部断裂处很完整，像是被极其锋利的东西切割下来的。
这些尸体里有男有女，只是没有头颅，并不能分辨其真实身份。
梁霂并不惧怕这些东西，但却对梁颂的做法极为厌恶。
不用问他也能猜到，这些人估计都是梁颂邪恶实验的牺牲品。
见梁霂的注意力被这些人体罐头吸引了过去，梁颂满意地笑了：“如何？”
“什么如何？”梁霂沉下脸来，语气不耐，“我对你的勾当没兴趣，齐馥在哪？”
“不如……你仔细找找，看看你能不能在里面找出你的小女朋友？”
梁霂的气息顿时乱了，他勉强稳住心神，紧紧盯住他的眼睛，压抑怒火冷声道：“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他不相信梁颂会这么做。
梁颂目前还需要用齐馥作为筹码，和他谈判。
而且……如果他真的已经将齐馥……
以梁颂的为人，必定会是在胜券在握时，才会告诉他这件事，然后再从容地欣赏自己儿子崩溃的样子。
可是，梁颂大费周章将齐馥抓走，真的只是为了要挟他吗？
梁霂冷静下来，将这段时间收集到的信息在脑中过滤了一遍。
齐馥在基地隔离出来后，莫老没有第一时间派人来接她。
他去雇佣者联盟也没有找到牧希，而是得知霞姐她们都被安置在疗养院。
基地最近频繁出现的异能者失踪案。
以及南方基地全部被转化为丧尸的普通人。
“你的目标是莫老，你想要基地武器库的控制权。”他笃定道，望向梁颂的眼眸幽黑如墨。
梁霂淡然自若、冷静自持的模样似乎取悦了梁颂。
他轻松愉快地笑了起来，一边鼓掌一边走下台来：“乖儿子，你果然很了解我，我们明明就是一样的人，你又何必挣扎呢。”
梁霂厌恶地撇开脸，不想看他那恶心至极的眼神。
“那个老狐狸，一嗅到危险跑得比谁都快，也不知道钻到什么地方去了，如果不是有他的孙女在手，我怎么才能找到他呢？”
“我知道你有办法联系上他——”
“找到他，然后告诉他，如果不把那把钥匙交出来，他的孙女，可就性命堪忧了。”
梁颂淡淡道：“他倒是记得把他的小孙女接走，是忘了自己外头还有一个大孙女么？”
“啧啧啧，真是可怜的女孩，也不知道她还能撑多久。”
“要快——不然，就连我也不能保证，她到时候还能活着。”梁颂残忍地勾唇，将手掌比在脖子上，做了一个割喉的动作。
充满恶意的话语让梁霂的心一层一层冷了下去。
梁颂向来不会无的放矢，他既然能说出口，就说明齐馥如今的确处于危险之中，而且时间拖得越久，风险越大。
梁霂深深看了他一眼，毫不犹豫，转身就走。
他的确有办法联系莫老，此时此刻，只能暂时按照梁颂的话来做了。
梁颂若有所思地看着梁霂离去的背影，朝旁边阴影处努了努嘴，低声道：“跟上去！”
“是。”一声喑哑的应答响起。
……
梁霂作为研究所所长，与莫老和慕容烨都有密切的联系。
尤其是莫老，他十分看重研究所的研究内容，因此为他留了一个专门的联络方式，以便于梁霂能随时找到他。
梁霂从来没有动用过这层关系，他也不清楚这次能不能成功。
天色渐明，梁霂一夜未眠却未显疲态，步履匆匆地走在街上。
在走进一家晶核兑换物资的店时，梁霂的步子微妙一顿，随即又若无其事地走进店面。
“老板，换两根玉米，三两面。”他从怀里掏出一颗三级晶核。
老板狐疑地看向晶核，又瞅了瞅他的脸，二次确认：“三级晶核换这些？有些多了。”
“确实多了，但是我只有这个。”
“要快。”
老板倒也不废话，接过晶核点点头：“稍等，我去拿。”
梁霂用余光瞥向店门口侧边地上突兀出现的一道阴影，收回目光后，他面不改色地补充：“算了，你们这能送货吗？”
“可以。”老板翻开记事本，提笔问他，“要送去哪里？”
“临梁路53号，二楼，下午三点。”
“OK，我也是看你出手大方，不然别人可没有这种服务。”老板笑吟吟地应下。
别说三级晶核了，二级晶核换这些都够了。
“嗯，麻烦了。”梁霂点头致意，大踏步往店外走。
那道阴影晃了晃，提前离开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梁霂似乎是漫无目的在街上瞎逛，一会儿去这个店转转，一会儿又去那个店溜达，好像一点都不着急。
直到时间逼近中午，梁霂才悠哉悠哉地往研究所里走。
一直如影随形的男人眼见着他走进研究所，只得泄气地蹲在对面大厦盯梢。
研究所戒备森严，他没办法进去。
一个小时过去了，两个小时过去了，直到时间快到约定的三点，他才开始急了。
男人放弃继续等待，而是拼命赶往那个地址。
然而他转来转去，却发现临梁路根本没有53号。
他心里咯噔一下，意识到自己上当了，马不停蹄地回到梁颂那边汇报情况。
梁颂笑眯眯地看着他，重复了一遍：“你的意思是，你跟了一天，什么都没发现？”
“……是，不是不是，对不起，我这次疏忽了！”男人惊恐地摆手，拼命保证，“我下次一定会更加小心！您饶过我吧！”
梁颂闭上眼，两根手指并住，向前勾了勾，示意他走近来。
男人双腿打着哆嗦，却无法抗拒对方的指令，只能一步一挪地走上前来。
梁颂可以说是近乎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头，却忽地毫无征兆地往下按压！
只听“喀嚓”一声异响，他的头顶像是一滩软泥，塌陷下去。
男人整个人登时软倒在地，瞪大的双眼瞳孔放大，已是死了。
梁颂皱了皱眉，双手拍了拍，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方巾，擦了擦手，将方巾如同扔垃圾一般，甩在了男人死不瞑目的脸上。
“拖走，照旧。”
“我一直在努力，你等等我好不好，我一定会带你出去！”岚无助地祈求她，只希望她能再撑久一些。
“多、咳咳……久了？”齐馥艰难地吐字，浑身无力，只能软绵绵地靠在岚身上。
岚眉目间俱是惊慌和窘迫，努力抬手扶住齐馥。
他低落地摇了摇头：“对不起……我不知道过了多久，在这里，我没办法感知时间流逝。”
这件事齐馥也有心理准备，但若以她的体感作为参照的话，距离她们被关进这个鬼地方，至少有一周的时间了。
齐馥身为习武之人，体魄强健，又不是每日习惯要摄取大量食物，若不是饿得时间太久，也不至于虚弱至此。
岚想要弥补自己的无用，着急忙慌地握着她的指尖，指向两人旁空地处，让她用指腹触摸。
“你那个时候不是让我用精神力集中力量往这突破吗？我一直在做，你看看能感觉到什么吗？”
这是齐馥趁自己头两天精力充沛时，想出的办法。
既然无法物理突破，就只能从精神方面进行攻坚。
岚的幻境无法在这里施展，说明这个异空间的形成可能也与精神力有关。
虽然齐馥对精神力的掌控力不如岚，但她胜在精神力磅礴，能大范围进行感知。
在她的探查下，整个空间就如同被一层厚茧包裹着，普通精神力无法超脱这层桎梏。
唯独在这个地方，有一小块部位对精神力的阻力比较薄弱，或许就是这个空间的弱点所在。
在最初的头两天，齐馥还有心力和岚一起用精神力“挖洞”。
但她只能喝水，没办法摄入任何营养，很快就有心无力，饿得两眼冒金星了。
无奈之下，齐馥只能尽可能保存体力，长久不挪动，一直陷入沉睡，只是偶尔被心里发慌的岚喊起来监督进度。
齐馥虚弱地调动精神力，往下探去。
那层壁垒好像快要被突破了！
她眼睛微微发亮，忍不住扭头和岚对视，这才发现他整个人好像失了魂一般，憔悴不已。
“你……怎么了？”齐馥牵住他的衣襟，抬起手想要抚摸他的脸。
岚握紧她的手，放在自己脸庞边，低声道：“我很害怕，你不要继续睡了好不好？”
“我看见你一动不动的样子，我心里好慌……我怕你再也醒不过来了。”
齐馥闭了闭眼，努力让自己混沌的大脑清醒一些，嘴角勾勒出一抹笑容，想让他放心：“好，我、我等你……带我出去。”
“嗯！”
岚好不容易恢复了一些精神力，又忙不迭地继续往下挖掘。
他成功地越快，齐馥存活的几率就越大。
……
“我已经跟你过来了，你到底要我做什么？”梁霂面无表情地扫过身侧两旁各式各样的玻璃罐，拧眉望向背对着他的人。
梁颂没有第一时间答他，而是指了指那些玻璃罐。
玻璃罐有一人高，里面不知是什么黄绿色的液体，在昏暗处发着幽幽的荧光，格外瘆人。
最让人难以直视的是，这些罐头里俱漂浮着一具具被泡得发胀的无头尸体。
颈部断裂处很完整，像是被极其锋利的东西切割下来的。
这些尸体里有男有女，只是没有头颅，并不能分辨其真实身份。
梁霂并不惧怕这些东西，但却对梁颂的做法极为厌恶。
不用问他也能猜到，这些人估计都是梁颂邪恶实验的牺牲品。
见梁霂的注意力被这些人体罐头吸引了过去，梁颂满意地笑了：“如何？”
“什么如何？”梁霂沉下脸来，语气不耐，“我对你的勾当没兴趣，齐馥在哪？”
“不如……你仔细找找，看看你能不能在里面找出你的小女朋友？”
梁霂的气息顿时乱了，他勉强稳住心神，紧紧盯住他的眼睛，压抑怒火冷声道：“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他不相信梁颂会这么做。
梁颂目前还需要用齐馥作为筹码，和他谈判。
而且……如果他真的已经将齐馥……
以梁颂的为人，必定会是在胜券在握时，才会告诉他这件事，然后再从容地欣赏自己儿子崩溃的样子。
可是，梁颂大费周章将齐馥抓走，真的只是为了要挟他吗？
梁霂冷静下来，将这段时间收集到的信息在脑中过滤了一遍。
齐馥在基地隔离出来后，莫老没有第一时间派人来接她。
他去雇佣者联盟也没有找到牧希，而是得知霞姐她们都被安置在疗养院。
基地最近频繁出现的异能者失踪案。
以及南方基地全部被转化为丧尸的普通人。
“你的目标是莫老，你想要基地武器库的控制权。”他笃定道，望向梁颂的眼眸幽黑如墨。
梁霂淡然自若、冷静自持的模样似乎取悦了梁颂。
他轻松愉快地笑了起来，一边鼓掌一边走下台来：“乖儿子，你果然很了解我，我们明明就是一样的人，你又何必挣扎呢。”
梁霂厌恶地撇开脸，不想看他那恶心至极的眼神。
“那个老狐狸，一嗅到危险跑得比谁都快，也不知道钻到什么地方去了，如果不是有他的孙女在手，我怎么才能找到他呢？”
“我知道你有办法联系上他——”
“找到他，然后告诉他，如果不把那把钥匙交出来，他的孙女，可就性命堪忧了。”
梁颂淡淡道：“他倒是记得把他的小孙女接走，是忘了自己外头还有一个大孙女么？”
“啧啧啧，真是可怜的女孩，也不知道她还能撑多久。”
“要快——不然，就连我也不能保证，她到时候还能活着。”梁颂残忍地勾唇，将手掌比在脖子上，做了一个割喉的动作。
充满恶意的话语让梁霂的心一层一层冷了下去。
梁颂向来不会无的放矢，他既然能说出口，就说明齐馥如今的确处于危险之中，而且时间拖得越久，风险越大。
梁霂深深看了他一眼，毫不犹豫，转身就走。
他的确有办法联系莫老，此时此刻，只能暂时按照梁颂的话来做了。
梁颂若有所思地看着梁霂离去的背影，朝旁边阴影处努了努嘴，低声道：“跟上去！”
“是。”一声喑哑的应答响起。
……
梁霂作为研究所所长，与莫老和慕容烨都有密切的联系。
尤其是莫老，他十分看重研究所的研究内容，因此为他留了一个专门的联络方式，以便于梁霂能随时找到他。
梁霂从来没有动用过这层关系，他也不清楚这次能不能成功。
天色渐明，梁霂一夜未眠却未显疲态，步履匆匆地走在街上。
在走进一家晶核兑换物资的店时，梁霂的步子微妙一顿，随即又若无其事地走进店面。
“老板，换两根玉米，三两面。”他从怀里掏出一颗三级晶核。
老板狐疑地看向晶核，又瞅了瞅他的脸，二次确认：“三级晶核换这些？有些多了。”
“确实多了，但是我只有这个。”
“要快。”
老板倒也不废话，接过晶核点点头：“稍等，我去拿。”
梁霂用余光瞥向店门口侧边地上突兀出现的一道阴影，收回目光后，他面不改色地补充：“算了，你们这能送货吗？”
“可以。”老板翻开记事本，提笔问他，“要送去哪里？”
“临梁路53号，二楼，下午三点。”
“OK，我也是看你出手大方，不然别人可没有这种服务。”老板笑吟吟地应下。
别说三级晶核了，二级晶核换这些都够了。
“嗯，麻烦了。”梁霂点头致意，大踏步往店外走。
那道阴影晃了晃，提前离开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梁霂似乎是漫无目的在街上瞎逛，一会儿去这个店转转，一会儿又去那个店溜达，好像一点都不着急。
直到时间逼近中午，梁霂才悠哉悠哉地往研究所里走。
一直如影随形的男人眼见着他走进研究所，只得泄气地蹲在对面大厦盯梢。
研究所戒备森严，他没办法进去。
一个小时过去了，两个小时过去了，直到时间快到约定的三点，他才开始急了。
男人放弃继续等待，而是拼命赶往那个地址。
然而他转来转去，却发现临梁路根本没有53号。
他心里咯噔一下，意识到自己上当了，马不停蹄地回到梁颂那边汇报情况。
梁颂笑眯眯地看着他，重复了一遍：“你的意思是，你跟了一天，什么都没发现？”
“……是，不是不是，对不起，我这次疏忽了！”男人惊恐地摆手，拼命保证，“我下次一定会更加小心！您饶过我吧！”
梁颂闭上眼，两根手指并住，向前勾了勾，示意他走近来。
男人双腿打着哆嗦，却无法抗拒对方的指令，只能一步一挪地走上前来。
梁颂可以说是近乎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头，却忽地毫无征兆地往下按压！
只听“喀嚓”一声异响，他的头顶像是一滩软泥，塌陷下去。
男人整个人登时软倒在地，瞪大的双眼瞳孔放大，已是死了。
梁颂皱了皱眉，双手拍了拍，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方巾，擦了擦手，将方巾如同扔垃圾一般，甩在了男人死不瞑目的脸上。
“拖走，照旧。”